因刘耽乃刘氏仅有的一母同胞兄长,关系比旁人密切,嘉陵长公主又是温柔和气之人,是以,姑嫂间关系一向不错,常办些宴会相聚。 嘉阳长公主提出这般方案,既不伤扶家颜面,也能顺便看出那刘氏对这婚事的态度,扶以问自然是赞成的。 将将进屋,他便抱起嘉阳长公主,直往床榻方向去,朗声笑道:“多谢夫人。” ** 五月五,秦淮河上的龙舟赛热热闹闹地进行。 受张瑶邀请,扶萱早早便在朱雀桥头等着好友一同去观看。 女郎上身是白玉兰散花香云纱对襟衣衫,下着霞彩千色梅花娇纱裙,腰间绯色大带宽束,显出纤腰不盈一握,体态堪堪丰盈婀娜。 罗纱披帛搭于臂弯,腰间白银丝线绣翠竹香囊,两穗连坠,随风而动,飘逸洒脱。 头簪嵌南珠白玉芙蓉花簪,白玉芙蓉耳铛,将那雪白的耳垂和脖颈点缀地更为玲珑白净。 美目流盼、桃腮带笑,说不尽的俏丽美艳。 她站在那里,俨然就是一副绝美的仕女入画图。 然,这份美,还没等到在好友眼前绽放,便等来了清浪浮薄之徒。 “哎哟,我说是哪家的女郎这么美呐,原来真是你。他妈的,可真是缘份!” 粗鄙的话语突地传入耳朵,扶萱面上的浅笑突然凝住,她就是不转头,也知晓站在她侧面不远的,是那“痴傻儿”余浩。 她不欲理他,神色淡淡地继续看着乌衣巷口方向,等着张瑶出现。 余浩见她不说话,猛然一个大步,直接窜到扶萱身前,挡住她的视线。 玲珑往前一步,要拦住余浩,却被他的随从一把拉到了旁边,并威胁道:“老实点!” 扶萱朝玲珑摇头,示意她不要大喊大叫,玲珑了然,迅速镇静下来,与余浩的随从一起,安静地站在稍远的地方等待。 余浩满意地看着扶萱,双手交叠胸前,抬了抬下巴,张狂道:“老子去了几趟书斋都没看到你,你去哪儿了?” 闻言,扶萱心中一坠,不祥的预感爬上心头,她惊讶地转头看向余浩,极力掩饰自己心中的惊慌。 她极为有礼貌地问:“余公子,这话是何意?” 本以为余浩会敷衍过去,哪知他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他勾起半边唇,露齿油滑一笑,道:“老子就喜欢长得好看的,早晚,老子要把你弄到手!” 扶萱四肢冰凉,这种话,他都敢当面讲? 她逼迫自己镇定自若,朝余浩的话语平和且认真:“余公子,我与谢六郎有婚约。” 余浩丝毫不以为然,“有婚约,又没成亲。你要是婚前跟我好了,谢家还会娶你?真是天真啊!看你这么好看的份上,做我夫人,怎样?” 简直字字诛心。 扶萱的背脊骨上立刻爬上一股恶寒,她第一次认真看余浩。 他身型不高,比自个只高半个头。一双眼白较多的浮肿眼,眼下乌青浓重。右侧耳朵边有个寸长的疤,从耳后延伸到下颚。唇边,还挂着邪恶狂妄的笑容。 这张尽在咫尺的脸,无一处,不使扶萱感到厌恶,堪堪比那五毒还叫她恶心。 ※※※※※※※※※※※※※※※※※※※※ 作家的话 看文的宝贝们,在求友圈/文后多多留言评论呗,这样可以帮榎榎升级,爱你们~
第26章 第026章 恍然大悟 青天朗日下,余浩竟然敢明目张胆地告诉她,他想糟蹋她。并且,还要借此逼迫她嫁给他,毁她一生。 天理究竟何在? 扶萱气到口中泛苦。 她心知余浩这般的流氓之徒,根本不能与其正面交锋,否则他若是当众对她动手动脚,损伤的只会是她自个的颜面。 她定了定神,问道:“你就不怕,我将你的话告诉谢六郎么?” 余浩冷笑一声,“说了又怎样?他会因你同我余家翻脸?你以为你在谢家、在谢六郎那算个什么玩意儿?不过就是个赐婚,没了就没了,还当他非娶你不可?” 一句话如当头淋下来一盆冰雹,扶萱面色乍变。 真是,痛入皮肉,又凉彻心扉。 先前,她心中隐约有些期待,期待谢湛此人,待她略有不同。那样的话,她即使嫁入不待见她的谢家,但终归有夫君照拂,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可事实上,谢湛待她,真有不同么? 自明月山庄回来,已过大半月,她递过去那个邀他的帖子,他至今没回。 他那冷冷天上月的态度,有哪里,算是对她不同了? 她不是不知道谢家对她、对扶家的态度,不是没想过余浩口中这些话。 只不过,被人这般直白地当面说出口,与她自己揣摩的,毕竟不同。 好比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她衣不蔽体,努力躲在一扇屏风后,妄图来往人们忽视她的存在。大部分人都或有意、或无意地安静掠过,没刻意朝她注目,偏巧一个人出现,强势地“刷拉”一声,推掉遮掩她的屏风,嘲笑她:“别自欺欺人了!屏风是透明的,我们早就一清二楚地看到你了!” 她不得不暴露在众人面前,满心皆是羞愧,委屈,愤怒。 余浩见她如此,心知说到了关键处,但他不仅没顾及她的颜面见好就收,反而越说越来劲。 “你以为你们的婚约很重要么?建康城谁人不知,谢六郎与那王家女才该是一对儿啊。谢家那嫁入王家的女郎不是都夸二人才情登对?” “扶女郎,认清现实,你就是嫁过去,迟早有一天也会被人弃的!还不如啊,趁早跟了我,我保证不休你,还会好吃好喝地供着你!” 扶萱沉默不语。 余浩这番话,道理是有几分,目的却也不纯。 她与谢湛如何,与她跟不跟他余浩,是两码事。这人是无恶不作之徒,她怎能屈服? 扶萱双手紧攥着发抖,她情绪有些失控,心知不能再与余浩这般,当众纠缠下去。 故而,她的话语平静,实际却含着几分威胁:“余公子,那日在书斋你应该看得很清楚罢,谢六郎待我就是不同的。我现在是他未婚妻,他不会对我的事坐视不管的。” 她说地信心满满,余浩不觉有了几丝心虚。那日,谢湛是确实为了她,不惜对他动了手。 他还在兀自琢磨扶萱话中真假,又听扶萱说:“余公子,谢六郎过来寻我了。” 余浩转身朝乌衣巷口看了一眼,果然,遥遥走来的一群贵公子中,最中间打头的便是谢湛。 他在谢湛那已是有了一次记忆,现下可不想被他看到,他在勾搭他的未婚妻。 他朝随从一挥手,喊了声“走”,领着几个黑衣大汉,便脚步匆忙地往朱雀桥另一头走去了。 余浩一行走后,玲珑连忙上前扶住扶萱,见她脸色苍白,急急问道:“女郎你没事罢?” 扶萱摇头,压着心头被余浩威胁出来的恐惧,看向谢湛一行人来的方向。 她以为谢湛会走来与她言语几句,哪知谢湛看了她一眼,跟不认识她似的,继续迈着步子,被众星拱月般,高调地从几步外径直走了过去。 瞧瞧,这高高在上的世家贵公子,哪能对她另眼相待?这不是痴人说梦么。 余浩的话再次浮出来脑海: “他会因你同我余家翻脸?” “你在谢六郎那算个什么玩意儿……” “他们才是一对儿……” “迟早有一天也会被人弃……” 谢心姚的那句话亦是跳了出来:“谢府的少夫人,不是谁都能当的。就是当上了……” 原来如此! 扶萱恍然大悟。 谢心姚的那句话,完整的,应该是:“就是当上了,也不一定当得久。” 谢湛当时打断谢心姚,是因为,他也是这般认为的? 那么,这场婚约算什么? 短暂的逢场作戏?临时的圣意屈服? 她不是喜欢擅自揣摩旁人的人,想到这处,她便提裙跟了上去,正要喊一声“谢公子”让他停下,与他问清楚,桥对面,一声亲切的“六郎”传了过来。 还是那个得人尊敬的谢家驰名才女,她身旁一起的那个,还是身着鹅黄衣裳的娴雅女郎。 扶萱提唇,一声自嘲轻笑。 还用得着问么? 五月五,仲夏端午,飞龙在天,大吉大利的佳节,她没能将他约出来,盖因,他早有别的约要赴。 在谢湛那处,自始自终,自己本就是多余的那个啊。 扶家人捧在手心的小女郎,绝对不会是谁的附属,不会成为谁的将就,不愿爱她的人,她不要去屈服。 娇艳妩丽的女郎站在桥中央,初夏的风吹来,她双颊边细发轻飞,她腰间红艳艳的大带和披帛一起,高高飘扬起。 玉面无瑕,婉立娇笑,目含秋波,宛如艳阳普照。 她美成下凡的仙女子,过往行人纷纷驻足观赏。 他们看她目光落在桥下,一个风姿如玉的白衣郎君身上。 女郎看着自己的未婚郎君,正阔步朝旁的女郎走去,她扯下腰间替他做的香囊。 似有感应般,谢湛回头。 见扶女郎傲傲然立在朱雀桥中央,周遭流动的人群恍若突然不见,嘈杂声音倏然消失,广袤世间,一时只剩她与他遥遥相望。 她朝他淡淡地笑,眼底意味不明。 她将手中香囊轻飘飘地、毫不留恋地掷入了桥下,优美的弧度划过,随着其实听不见的香囊入水的“嘭”一声轻响,她利落地潇洒转身,背影决然。 没人告诉他,谢湛就是知道,她丢掉的,是她要赠送给他的香囊。 人群复流,声响复起,他有一瞬间的冲动朝那背影追过去。 “六郎。” “长珩!谢长珩!” 众人叫了半晌,见谢湛恍若未闻,目光无聚,看着无甚特别的桥面纹丝不动,周阅狠下心,朝谢湛胳膊给了一拳头,这才将他打清醒回来。 “看什么呢?快些,都等着你!” ※※※※※※※※※※※※※※※※※※※※ 作家的话 宝贝们看难受没有? 写这一章时,我心中其实有些哽哽的。
第27章 第023章 自己处理 谢湛忙完一年一回与恩师的见面,领着师兄妹们作了诗集,亲自写了序,将汇编的诗集赠予恩师,这才总算歇了一口气。 “六郎可要去观看龙舟赛?”王芷怡看向谢湛,大胆问。 “不了,七女郎自便。”谢湛回。 又是没有多余的一句话。 王芷怡暗暗咬了咬唇,递出袖中的香囊,“这是三嫂与我一起做的,内里是白芷、丁香,作驱蚊辟秽之用。” 又补充道:“王家每个男郎都有的。” 锦香囊,虽有恒久的祛邪祈福的寓意,但男女之间相赠,则有“为表花前意”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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