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朱颜倒是回答的理直气壮:“我不同意和离。”所以不去过堂。 “呵呵呵,还真是像你的性子。” 朱颜左右看看:“张丞相有何事直说便是。”实在不想在这里多聊。 张丞相略一定神,将手中茶杯放下,捻自己胡须:“朱家六娘就是与寻常女子不同,也罢,我就明说了。” 张行微这么和善,朱颜十分不习惯,所行恭敬完全就是在做样子。 “你与沈渡已经无法回头,如今朝中动荡的厉害,你若真想你父亲保持中立,便该与沈渡和离,沈渡现在是哪一派,你当清楚。” 沈渡是哪一派? 朱颜一脸迷茫,待看到张行微似笑非笑的脸,恍然大悟,沈渡现在是来罗织的人,而徐想仁也告诉了张行微来罗织要反,那么沈渡还是会被连累。 眼底闪烁,朱颜思绪不明。 “好了,还是尽早去过堂吧。” 张行微事情说完也不停留,起身离开。 以往张行微过来都是想通过她了解沈渡动向,如今沈渡失势,来罗织要反,张行微竟然关心起她来了,瞧着还有几分真挚,呵呵呵。
第379章 长安铜雀鸣33 因来罗织的长袖善舞,在朝廷中权势越来越大,张丞相又年纪大了,被来罗织排挤到了边缘,加之太子李重被捕先入内阁后入推事院,李党一派有名无实。 朝阳公主自有与女帝一样的野心,又因监国一事,更感觉到女帝看重她。 太子被废就是扫除了一个大障碍,但周氏一族势力强悍,她不得不走女帝老路,拉拢来罗织为己所用扫清障碍,顺利登基。 来罗织多有应承,可到底女帝尚在,他不敢动周氏血脉,但他如今明着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暗地里又有火蛾党在各处把控势力,不夸张的说,如今整个大周都被他牢牢掌控,要他捧朝阳抑或永安上位,已然不满足。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可他该如何顺理成章坐上那个位置呢? 夜已深,可他还坐在书案前思考着这事。 很快,他想到了一个人,这时门外有人通报,说永安公主来了。 “呵呵呵,说曹操曹操到,看来真是天助我也。” 来罗织起身整理衣冠,迎出门去。 时局诡谲,永安实在是等不及了,她可是陛下亲封的英王殿下,彼时风头超越朝阳不知繁几,可如今女皇称病,竟然直接安排朝阳监国,与她半点干系也无。 “她就是在天下人面前做做样子的,现在快死了就懒得装了,”想到那么多年的亲厚都是假的,永安便意难平,“这么多年本殿都不计较她弑母之仇,待她极好,还收罗面首送于她,委曲求全,可她倒好,她不过是伪装一副面善模样,安抚我这么多年不敢造次,如今说抛弃就抛弃,只要朝阳上位称帝,哪里还有我的活路?” 永安惯用一张柔情熠熠的面容面对大家,如今却是被气恼的狠了,装也懒得装。 来罗织听完抱怨,只淡淡掀了掀眼皮,嘴角的笑纹勾了勾:“公主找在下何事?” 永安自然也知来罗织今非昔比,而她半点优势也无,但她知晓来罗织不少秘密,这便是筹码: “咱们也合作了这么多年,尤其沈府一案,堪称完美。” 来罗织轻蔑笑笑:“的确是英王殿下配合的好。” 永安面上表情有些僵硬,但作为皇家子弟的气势还在,并不愿被来罗织看低,于是道:“来大人想必也清楚,当年沈府一事若没有我的鼎力相助,仅靠来大人根本无法成事。” “你可不要忘了,当年母皇说的是略施惩戒,可不是灭门。” 最后两字落下,来罗织应声坐起,泛白的脸紧绷,眯眸看向永安:“英王殿下慎言。” “呵,来大人无需如此,”永安根本不怵,转而说起了正事,“如今朝中局势混乱,正是起事的时候,来大人莫要安于现状,他日若他人登基,少不得清算来大人的罪孽。” “他们大约还不知道来大人喜好惊人呢。” 来罗织手上扳指印的指节发青,显然被永安说中了:“英王殿下待要如何?我来某配合便是。” 没等永安再说,来罗织先提醒道:“周氏一族中周长清(周照侄子)虽然不足为奇,但周显(周照长兄)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他们只怕也在筹谋起事。” “呵呵呵,这用得着你说?”永安拨弄碧云簪,嗤出冷笑,“他们心知母皇扶持他们是何意,也知母皇绝不会把皇位传与他们,更知一旦母皇薨了,他们便失去了最大的靠山,等待他们的就是灭族大罪。” “这么多年,他们造的孽可不比来大人少。” 被永安这般讥讽,来罗织也半点不恼:“他们灭族是他们的事,与我何干?” 这一点永安是信的,来罗织手段惊人,哪个坐那个位置会把一条好狗杀了? 永安也不想废话,直明来意:“今日找你,便是找你议事。” 来罗织倾身,永安便闻到一股淡淡的百脑香,皱眉退后了一点,收敛神思将自己计划说了一遍。 来罗织安静听完,半晌无回应,永安不由得急了:“来大人,咱可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你如今这是何意?想提前下船了不成?” 展颜一笑,来罗织安抚永安:“哪里这般说,下官只是想思虑周全一点。” 遂将计划中的几处纰漏说了出来,永安心头乱跳,有些后怕:“还是来大人想的仔细,那便这般定了,后日朝会后,本殿约朝阳去面见母皇议事,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不可,”来罗织眯眸,灰瞳幽暗,“殿下去不合适,陛下对你有所防范,还是下官去,恰好,下官有旁的事找陛下,若是陛下允了还好说,若是不允,那就助陛下早登极乐。” 来罗织说这话眼眸也不眨一下,万分冷血之极。 永安见了,不由得想,这人如此心狠手辣不念女皇提携之情,当真是可以相与的人吗? 等她上位,第一件事就是除了眼前这个人。 等永安回到公主府时,驸马尉迟炀和竟然还没睡,他夫妻二人早就貌合神离,这么多年永安都宿在面首房内,驸马尉迟炀和也有多房小妾,夫妻二人互不打扰相安无事。 所以猛看到尉迟炀和等待夜归的她,永安几疑自己在做梦。 尉迟炀和也没多啰嗦,将案桌上纸张推过去,平淡道:“这是和离书,明日烦请公主移驾去过堂,往后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永安没料到尉迟炀和还有此等雄心,挑眉:“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挑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和离。 尉迟炀和不答,只起身往厢房去,永安挑起和离书细看,通篇都未言她半个不字,且行书虬劲有力,有着武将应有的粗狂,但却极具美感。 永安好似第一次认识自己这个外传懦弱无能靠祖辈承袭爵位的丈夫,可她心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来不及细想。 第二日永安派了人去过堂,各自签下自己的名字,和离就算完成了,尉迟炀和当即搬出了公主府,回去自己的右武侯将军府。 东西分割的清清楚楚,加之二人多年未孕育子女,当真切割的干干净净,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第380章 长安铜雀鸣34 自上元节后,朱颜就再也联系不上沈渡,去不良人那里探听消息也是一知半解,不得要领,因周氏干涉,朱颜这个前阁领夫人被贬了官,依旧做回了原本的九品书令史,早有所料,朱颜平静接受,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沈渡处境不好。 以往周氏对大阁领沈渡忌惮颇多,如今随意对朱颜下手,却是不知为何没有对自己下死手,留着自己和朱家命在,这大约是女皇对自己颇为赏识的缘故。 身如浮萍,朱颜反倒坦然,她将营州之行时收集的与来党有关的罪证牢牢守护,半点没透露出去。 借着刑部办案的便利,她几次入西明寺和佛光寺,找寻唐大夫人当年不寻常之处,又主动申请外派到当年陈火蛾作乱之地,收集陈火蛾当年罪证,目的是举证唐大夫人和陈火蛾既是同一个人又非同一个人。 与此同时,她去信前往西域,找潘驰和如今的圣女素光,请他们尽快过来长安城一叙。 好似什么都没做,但却什么都做了。 又一个月圆之夜,她坐在窗前,想到沈渡一定也在想办法摆脱困境,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希望。 —— 时间飞逝,对来罗织他们来说却不是好事,他们原定的计划生了变故,三日后的朝会后,来罗织拜别朝阳独自前往后殿找女帝,还未递上折子,一旁张宝环打断了他的话,与女帝说起了别的,等女帝想起来他时,不问奏折的事情,而是问起了来罗织最近修炼的进度。 就这么东聊西聊的,聊到一半女帝嘱咐他继续修炼,下次把成果给她看看,然后托辞自己累了,被张宝环扶着去了内殿。 可想而知来罗织被堵的有多郁闷,回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暗地里与永安会面一商量,一致觉得女帝心思难测,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女帝十四岁入宫,一生都在争斗中度过,一定是对来罗织有了防范。 现在女帝看起来真的病的很重,来罗织安排的内应打听来的也是如此,可饶是如此,来罗织也不敢托大。 思虑一番,两个人改变了计划,决定当晚就行动,以免夜长梦多。 来罗织是外臣,无诏令不得入后宫,但永安可以,当晚永安以为女帝侍疾为名,进入椒房殿。 一晃到了人定时分,外面报来罗织有要事禀报,女帝有些疲累,精神不太好,就叫张宝环让来罗织找监国的朝阳公主。 “张鹤监,此事关系重大,乃是谋朝篡位的大事,务必请陛下拿个主意。” 张宝环甚少见来罗织这般义正言辞的模样,冷眼观察了来罗织半天,才告诉他进去禀告一声叫来罗织等着。 张宝环一走,来罗织就攥紧了拳头,以往什么时候他要见女帝还这般阻拦过,一定是有了防范,最直接的就是为了扶持朝阳登基以免节外生枝,所以不与他多言。 来罗织被允许进去的时候,永安看着面色不太好,女帝正手拿一幅画将御案上纸张盖住,上面可见紫色边缘,显而易见是在誉写圣旨。 永安视线与来罗织的短暂相交很快分开,双手背后在手心里写着什么,来罗织很快辨认出是个“朝”字,难道说那份圣旨真的写的诏封朝阳公主为继承人的诏书? 女帝一手扶额,声音有些疲累:“来爱卿亥时过来,有何要事不成?” 女帝抬头之际,外衫半落,被张宝环细心穿好,女帝拍拍他手,示意来罗织:“来爱卿何以不言语?” 来罗织精神一震,急忙将奏折双手举过头顶,交由张宝环呈与女帝看,口中高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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