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块附近并无任何屋舍。 也就是说,密室就在这个附近? 这样想着,柳莺莺视线稳稳落在了那片嶙峋山石之上,一时眯起了眼来。 那里便是密室入口。 也正是……那两日两夜所待之地。 想到这里,柳莺莺一时咬了咬唇,步履有些迟疑,然而想到那是与六公子的定情信物,柳莺莺一时咬了咬牙,大步朝着那片假山中踏了去。 这座假山,其实柳莺莺熟悉的很,她与灵儿每日前来玉清院采摘桑叶时便是从假山上的小桥上横穿而过的,此处是月湖通往玉清院的必经之地。 那日,与沈钰那熊孩子在此处达成协议时,柳莺莺正是坐在这片山石旁纳凉,而那日,她跟熊孩子被沈琅罚站时,也在这片山石前。 没想到这座山石竟还暗藏玄机。 柳莺莺踏入山石之中,才见里头七绕八绕,竟跟座迷宫似的,她按照心中直觉一路往里探,便见饶了几绕后,眼前出现一处下行的石阶,柳莺莺犹豫了片刻,便领着桃夭沿着石阶缓缓下行,便见不多时,眼前出现一座石门,石门紧闭,关得严严实实。 柳莺莺当年所在的万花楼,因怕那些恩客家人前来闹事或者其余什么用途,便在楼中设了几处密室藏人,柳莺莺对密室并不陌生,只见她在石门左右前后摸索敲击了许久,不多时,按压住某块石头时,便见石门竟缓缓转开了。 柳莺莺与桃夭对视一眼,随即小心翼翼地踏了进去。 便见一入内,一丝丝熟悉的画面直接扑面而来,只见眼前当真出现了一间密室,石壁上点了灯,密室不大,一眼便能看到头,只见密室里头不过设了一方矮榻,一墙书墙,一张案桌而已,除此以外,再无其他,一眼便能将整个密室收入眼底。 自然,一眼便看到了背对着立在书墙前那道高大挺拔的玄衣身影。 许是密室低矮,比寻常屋内高度低矮了许多,只见那道身影头顶不远处便是密室石顶,一眼望去,整个人快要齐密室屋檐一般了,便觉得分外迫人,愈发威严森厉了。 这道身影不是旁人,正是方才不久才刚刚消失人前的沈家大公子沈琅是也。 此刻沈琅背着手,背对着她这个方位负手而立着。 对于柳莺莺的骤然出现,对方毫不意外,甚至都没有回头,神色平静到,早已猜出了撞入密室之人的身份,又像是……竟像是专门在此处等着她似的。 而柳莺莺却丝毫没有料到,沈琅此时此刻竟会在此处,她还以为……还以为对方早回玉清院了。 此时此刻,感觉自己像是守株待兔的那只兔。
第077章 石壁上点着灯, 光线昏暗,影影绰绰。 目光所及之处,矮榻上, 案桌上, 封闭的场所里,每一处, 满是……欢好过的痕迹。 一瞬间, 脑海中那些模模糊糊的画面,随着故地重游的契机,全部清晰无误的展现了脑海中。 就跟在现场复又重新上演了一遍似的。 饶是柳莺莺出自花楼, 面皮较厚,此刻也忍不住面上一热。 万万没想到沈琅这厮竟又回到了这里。 而她也千方百计地摸了来。 两人竟在这里碰了头。 到底有些尴尬。 只觉得有种事后特意赶来回味, 又或者想要继续暗度陈仓的意味似的。 在这之前,两人若都不想认账的话, 还有可以假装当作无事发生的可能, 例如今日一整日二人的视而不见,然而随着此时此刻二人的“故地重游”, 便是想装也装不下去了。 再一抬眼, 沿着整个密室环视一圈,便又看到了摆放在矮榻上叠放整齐的一身素色裙袍,裙子是素雅的淡绿色,此刻被叠放得整整齐齐,连裙袍上的素腰带亦是规规整整叠放着, 最上头则是一支玉珠素钗, 一支百蝶金钗, 以及一双素色稠面,绣着玉兰花色花样子的绣花鞋, 不过巴掌大小,却分明已清洗干净过了,眼下,全部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了那里。 一览无余。 正是柳莺莺那日身上全身上下的所有饰物。 看到这些衣饰的那一瞬间,柳莺莺烈焰红唇轻轻一咬,她无法想象这些首饰衣饰究竟是如何一件一件从自己身上被摘下,被褪下的,也无法想象,自己究竟是如何光着身子被送回沁芳院的。 没有目睹还好,如今亲眼看着,多少有些羞耻和难堪。 而桃夭在看到那些熟悉的衣饰时,神色亦是微微一怔,姑娘的事情她再清楚不过了,不过对于那两日的事情姑娘仿佛不想提及,她便也不曾过问过,今日在月湖玩投壶游戏时,她见姑娘与六公子眉目传情,二人之间默契十足,加之,之前姑娘与沈六公子有过一簪之缘,还以为那两日与姑娘……的人是沈六公子了。 没想到,看到远处那道森严的背影,又看着榻上那件件桩桩熟悉的衣饰,桃夭心头一片震惊,没想到那人竟然是—— “我的簪子了呢?” 话说在看到那些衣裳首饰后,很快又想起方才在投壶游戏上对方横插一脚地那一幕幕,柳莺莺很快收起了心中的羞耻,径直走到那些衣饰面前翻找着,所有的东西都在,却独独不见了沈六公子那日送给她的那支簪子,便也决定不再与对方废话,直径冲着书墙前那道身影开门见山问道。 柳莺莺语气略有些不善,与之前千方百计勾搭沈琅时的柔美天差地别。 这话一起,便见背对着她们站着的那道身影终于缓缓转过了身来。 只见沈琅背着手,转过身来淡淡看了柳莺莺一眼。 眼神虽淡,不过那双清冷的双眼却毫不避讳的直接在柳莺莺身上慢慢打量端详着。 目光一寸寸落在她的脸上,而后视线缓缓往下移,最终落在了她雪白无骨的玉颈上,而后,丰盈挺翘的,圆润上,再沿着她的水蛇腰一路往下。 竟一路沿着下滑至大腿处,定定看着,而后,不知想起了什么,只见他目光渐渐幽深了起来。 对方的目光直接赤,裸,毫不避讳,带着浓烈的侵略性。 仿佛能隔着薄薄的衣衫面料,直达内里,直接在她赤,裸的全身,游走似的。 这样的目光毫无疑问是无礼的,是唐突的,甚至是……色,情的,可偏偏落在沈琅那双清冷威严的双眼里,竟觉得理所当然似的。 饶是如此,柳莺莺依然忍不住胸口上下起伏了一下,只见她脸色微微一变,正要板着脸斥责对方无耻之际,不想,就在这时,却见沈琅背在身后的手忽而微微一抬,一个熟悉的乌木匣子便被他推到了身前的案桌上。 沈琅淡淡看了柳莺莺一眼,收回了那道侵略的目光,转过了身去。 整个过程,没有开口说过话。 远远地只见那个乌木匣子款式简单,色泽古朴,正是那日沈六公子送给柳莺莺的那只盛了那支粉蝶海棠簪的小匣子。 没想到当真在他手里? 柳莺莺方才有些不确定,不过随口一问,竟没有想到当真被他拿去了? 他单拿她的簪子作甚? 柳莺莺见状,立马咬着牙大步跨了过去,便要将那只匣子夺过来,不想,就在她拿起那只小匣子正要收回之际,一只修长却宽大的手忽而冷不丁摁在了那只小匣子上,阻拦的柳莺莺的动作。 柳莺莺一怔,一抬眼,便见沈琅微微垂目,微抿着唇,居高临下的盯着她。 “你……什么意思?” 柳莺莺见状,瞬间气急问道。 什么柔弱贤淑,什么温良恭顺,通通都见鬼去罢。 两人此时早已坦诚相待过了,无论是身体,还是旁的什么。 之前没有撕破脸皮之际,柳莺莺还想装成柔弱淑女,这里到底是沈家,是对方的地盘,没有与之结怨的必要。 可是,对方将她吃干抹尽后却并没有要负责的意思,加之,柳莺莺几次勾搭人,都被对方亲眼撞见,她是什么样的人,想来对方早已心知肚明,便也没有要假惺惺继续伪装的必要了。 柳莺莺抬着下巴,迎上沈琅的目光,语气不善的质问。 说话间,抓着小匣子的手同时用力,不想,她耗费了不少力气,那只匣子却稳稳当当的躺在案桌上,纹丝不动。 男女之间的力量到底是悬殊的。 就在柳莺莺耐心耗尽,忍不住将要与之彻底撕破脸皮之际,却见这时,摁在小匣子上的手骤然一松,然而还不待柳莺莺反应过来,又见一只小玉瓶赫然取代了对方的指尖,钉在了小匣子上。 与此同时,沈琅淡扫了柳莺莺一眼,终于开了口,却是风马牛不相及,完全没有要回答她话语的意思,只神色淡淡,自顾自说道:“伤未完好,因内里有伤。” 说话间,他清淡的眸光略上佻了佻,又淡淡道:“此乃内入药,将药丸推入体内,缓缓按压,三两日便能痊愈。” 沈琅神色清冷的说着。 说这话时,他依然微微垂目的看着她,不过一脸神色自若,脸上倒没有任何多余的神色。 然而,内入药?推入体内? 是柳莺莺理解的那个意思么? 看着那个小玉瓶,是一个淡绿色的小玉瓶,玉质温润,色泽清雅。 这个药瓶柳莺莺自然熟悉认识,她已有了两个一模一样的了。 而骤然听到这样的话语,只见柳莺莺神色微微一怔,下一刻,缓过神来后,脸骤然一胀。 这人究竟是怎样做到既这般薄情寡义,又这般厚颜无耻的。 他是怎样做到对一个闺中女子说出这样的一番恬不知耻的话来的,关键是,还表现得一副天经地义,气定神闲的样子。 柳莺莺雪白的面容上瞬间染过一层薄绯,继而转成一丝愠怒,不多时,只一字一句咬牙道:“我有没有伤,伤好没好,便不劳您沈大公子费心了。” 话一落,将那瓶小玉瓶随手一拂,小玉瓶轱辘轱辘滚到了地面上,柳莺莺连瞧都没再瞧半眼,拿起案桌上的小匣子便转身毫不犹豫的往外走去。 “放过小六,他不适合你。” 却未料,在柳莺莺转身的那一瞬间,忽而听到身后传来这样一句清冷的话语。 柳莺莺脚步微微一顿,捏着小匣子的手微微一紧,不多时,只怒极而笑道:“怎么,六公子不适合,谁适合我,难道你沈大公子适合我么?” 柳莺莺嘴角勾起一抹淡讽。 不阴不阳的说着。 说完,一侧脸,抬起下巴便目光讥讽地朝着沈琅的脸面直射了去,却见那沈琅抿着嘴角,转过了脸去,竟直接淡淡避开了她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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