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要作壁上观了。 秦用在心里为丁若溪偷偷捏了把汗,快步离去了。 晚膳过后,醉酒的苏慕凉昏昏沉沉的烧了起来。 王妃李氏忙派大夫过去帮他诊病,等回到住更多自愿在叩抠君羊武二四旧零八一久尔所时听常嬷嬷提起丁若溪白日找过苏慕凉的事,心头顿时不悦,慢悠悠的端起手边茶盏喝了一口:“看来她心里有了计较,想要找我那病恹恹得儿子出面帮她。” “二郎君当时醉的厉害,连人都认不清谁是谁,丁三娘在他屋里站了一会儿就走了,听说是去了苏大郎君的院子,幸好季无盯着人,这才没出什么乱子。” 季无是苏慕凉的贴身侍卫,被李氏吩咐这几日严盯丁若溪一举一动。 李氏冷哼了声:“那个庶子只是看起来好说话,内里其实是个最不好相与的,当年她家对他做出那等事,他恨毒了她,就算知道我要做什么,也不可能出手帮她的。” 常嬷嬷哪敢接话,不停点头附和。 李氏眼珠子一转,忽然想起前几日丁若溪手受伤,苏会亲自帮她包扎的事,无端有丝不放心,将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放,沉声道:“既然她敬酒不吃,就别怪我给她喂罚酒。” 接着招手令常嬷嬷附耳过来。 常嬷嬷闻言后眼珠子瞪的比铜铃还大。 这厢,丁若溪刚回房,便见李牛三人围坐在桌案前,盯着一大桌子菜馋的直流口水,几人见她回来了,李牛率先站起身,用脸上那双浑浊的眼珠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谄媚的抱怨道:“三娘刚才去哪了?叫我们好等。” 说着话就要走过来扯她胳膊:“饭菜都要凉了,我让下人端下去热一下,你先吃点别的东西垫垫肚子。” 丁若溪快步走到门边,冷着脸叱道:“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 哪知话音方落,在屋中服侍几人的丫鬟垂首退出了屋中。 李牛等人却纹丝不动,好似他们几人才是这屋中主人。 李牛脸上讪讪的笑冷下去,没外人在也懒得装了,桀桀怪笑道:“老夫人交代,以后三娘都要和我们一起吃晚膳,三娘,你不会不记得吧?” 个头最矮的郎君面红耳赤的解释道:“三娘,我们也是逼不得已,没完成任务不能走。” 丁若溪当然记得李氏白日是如何交代她的,更言她每日同他们用完晚膳后,大可以择一位郎君入寝,甚至若可以,把三人全留下都行。 丁若溪气的浑身发抖,指尖发颤的指着几人:“出去,没我允许不许再踏入这间屋子。” 几人见状面面相觑,不等丁若溪再次开口。 房门从外面“啪”的一声锁上了。 “三娘——”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巧儿惊恐万状的惊叫声:“你们把三娘关在屋里要做什么?放开我,我要去找三娘,三娘,奴婢,呜呜呜.........”话未说完,似被什么东西捂住了嘴,霎时没了声响。 丁若溪心下疾跳,忙跑过去拍门,可门外却没人回应。 她白着脸急忙转身。 李牛等人对她再无白日人前的恭敬,边脱自己身上的衣裳,边露骨的盯着她,笑得渗人:“三娘今晚您就是叫破嗓子,也无人过来了,让奴们服侍您上榻吧。” 丁若溪恶心的想吐忙要闪身避开,然脚下刚一动,头骤然一沉,双手双脚使不出一丝力,她忙转头看向屋中燃的熏香,只觉糟糕,抖着嗓子喝问:“你们在香里下了什么?” “当然是催情的药了。” 李牛搓着手趁机欺近她,眼里露出动物般兴奋的精光,满嘴秽语:“三娘,你就从了我吧,免得等下受罪。” 丁若溪躲闪不及被他拽到了胳膊,她忙要再次躲开,可对方却如牛皮糖般恬不知耻的要过来亲她的脸,见甩不开,抬脚发狠的踢近旁的紫檀木桌案,“哗啦”一声脆响,盛满饭菜的碗筷从桌案上滚落撒了一地,接着侧身在地上一滚,捡起饭菜里的一片碎瓷,朝李牛脖子处掷去。 众人甚至看不到她是如何动作的,只听一声惨叫,刚还拽着丁若溪衣袖的李牛,捂着喷血的脖子轰然倒地,如柱般的鲜血从他脖子碗口大的伤口漫出,淌了一地。 剩余两人吓得面色发白,愣在原地。 丁若溪衣袖和裙摆上溅满了血,她扶着身后的房门踉踉跄跄的站起身,如惊弓之鸟般警惕的盯着两人,一字一顿道:“若你们再敢往前一步,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两人果然不敢再上前,不知其中哪个人慌乱拍门,抢出门去。 静谧的院落仿佛被掷如一颗小石子顿时活络起来。 一旦他们引来了除了李氏之外的人过来,后果不堪设想。 可偌大的镇南王府里谁能救她?能帮她? 丁若溪惊恐万分,眼泪糊了满脸,她绝望的低着头咬着自己手背痛哭。 就在这时,一张温润的脸庞猝然撞入脑海中,来不及细想,甚至不需要思考,下一瞬,她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泪,强撑着哆哆嗦嗦的身子抢出房门。 夜里更深露重,肩头被露水打湿一片的秦用,快步走到后院的书房,压低声音对桌案下翻开兵书的苏会禀告道:“郎君,三娘那边出事了。” 苏会握着兵书的手一顿,撩起眼皮看他,示意他继续。 秦用嘴唇蠕动了下,似是难以启齿。 苏会显然失去了耐心,将视线收回继续盯着兵书,嗤了声:“做什么吞吞吐吐的。” 秦用硬着头皮道:“属下不好说,丁三娘现在就在门外,她说有要事要见您一面。” 话音方落,一道纤细水红身影未经通传踉踉跄跄的从门外跨进来,刺鼻的血腥味霎时盈满整个房间。 苏会微不可查的皱眉,抬头。 下一瞬,便见丁若溪浑身是血的站在他跟前,她右手掌心握着半片碎瓷片,鲜血沥沥拉拉的从掌心涌出滴在地上,她却仿似毫无所觉,如玉般白皙的脸上毫无血色,只抖着唇紧紧的盯着他。 见他望过去,她身子仿佛终于承受不了重压般颓然跌坐在地上,手中紧握着碎瓷片“啪”的一声滚落在地。 苏会这才看到她身上不仅染满了血,甚至发丝上,耳垂和颈子上都有,喉头不由发紧,放下手中兵书,眼睛紧紧的盯着她,面上却波澜不惊的淡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那脆弱不堪的人儿摇摇晃晃的直起上半身,以额头抵着地,如风中的一株被夜风吹垮的兰花被折了腰,抽去了一身傲骨,凄凄切切的哽咽道:“求长兄救救我。”
第24章 随着话音落下, 屋中仿佛被融入了寒冰,周遭的空气似也跟着凝固了。 秦用悄声退出屋子。 昏黄的烛光映入面容清隽的男人眸底,似一簇幽光, 晦涩难辨。 在近乎压抑的沉默里,男人握着书卷的修长手指轻叩了下, 发出极轻的“哒”的一声外, 再无别的声响。 丁若溪仓惶奔来求救时大脑早已乱成一团,近乎是依着求生的本能才站到这里,此刻见他态度不明,心头那根紧绷的弦越来越紧, 压得她几近不能呼吸, 匍匐在地的细弱身子抖若筛糠, 吐出的话也断断续续的,她先将近些时日的遭遇说了, 并道: “今夜, 婆, 婆母不顾我的意愿, 不但逼迫我和别的男人生孩子,还给我下药,甚至不惜.........” 丁若溪实在没脸说出那几个字,雪白贝齿不自觉咬紧下唇,直到咬破皮才低泣着继续道:“就在刚才, 他们竟闯进我的屋子,我情急之下才错手杀了人。” 说到此处,少女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在摇曳的烛光下如在风雨飘摇的落叶,但背脊却挺得笔直, 她忽然抬起上身,满脸凄楚的望向他:“我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我不怕死,但我一家老小的性命全握在婆母手里,至今生死不明,我不能坐视不理,才来求长兄。” 少女流着泪膝行几步来到他跟前,“长兄,我求您,求您救救他们。” 苏会眼眸微转。 原来是有把柄落在旁人手里了,她才在走投无路下求到他跟前。 可他早已不是以前的他了,又凭什么帮她? 不过,他阿娘混淆苏家血脉的事,是他所不能忍受的,他正想着要怎么把这件事捅到阿耶跟前,她便送来了把柄,正中下他下怀。 苏会波澜不惊的将手中文书重重放下,“荒唐!” 说罢扬声对门外道:“来人,把二郎君叫 ——” 话音未落,丁若溪如同惊弓之鸟般一下子扑在他面前,半个身子几乎帖在他身上,惊慌失措的道:“不能叫他。” 苏会眉峰微不可查的拧了下。 丁若溪这才察觉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满是泪水的脸一白,忙重新跪好,她脸上慌乱之色更甚,磕磕巴巴道:“我,我,夫君,夫,夫君人还病着,若叫他冒然知晓婆母对我做的事,恐怕会加重伤势,此事,此事还是先瞒着他的好。” 实则丁若溪虽信苏会的为人,不会做出如她婆母和她夫君对她那般的龌龊事,但苏会到底是两人的至亲,和她这个弟媳非亲非故的,更没多少交情,若这两人对苏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不让苏会插手她的事,那她便再无可求助之人。 而她夫君苏慕凉便是活生生的例子,她再不敢拿全家人的性命去赌那缥缈的“感情和人品”,这才如此说。 “他不知情?” 男人低沉暗哑的质问声撒在头顶。 明明是往常的语气,可丁若溪却听出一种仿似被人欺骗的深恶痛绝之感。 她不擅长骗人,生生有种被他看穿谎言的羞耻感,但还是白着脸 ,指尖无意识的攥紧衣袖点下头。 苏会温润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去,没说要管,也没说不管。 丁若溪心头那根弦在此刻也绷到了极点,她不敢赌自己这个弟媳在苏会心里有多少分量,但可以肯定的是,若今晚苏会不帮她,等待自己的下场是什么,思及此,她仰起头蠕动唇角,正要再说些什么。 秦用刻意压低的嗓音忽然从门外传进来:“郎君,属下有急事禀告。” 苏会瞥她一眼,随即一语不发的起身拉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冷飕飕的夜风从敞开的房门灌入,桌案上染着的铜雀灯“噗”的一声熄灭了,屋中陷入黑暗,只有一缕月色从窗外撒入,勉强照亮地面。 随之离去的是苏会迫人的压迫感,丁若溪仓惶之中得了片刻的喘息,她身子朝后一仰,无力的瘫坐在小腿上,泪水如决堤般从眼眶涌出,一滴一滴溅在地上。 理智告诉她这个时候自己绝不能哭,可她就是控制不住泪水,她忙用手捂着嘴,将即将脱出口的哭声一并捂进去,随即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起身,追出几步想要找苏会问个明白,然刚走到门口。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97 首页 上一页 18 19 20 21 22 2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