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秦用低不可闻的嗓音再次传入屋内:“野猫被毒死的事有线索了。” 丁若溪这会儿哪有心思偷听两人的对话,可偏生两人说话似是并没避讳她,嗓音不小,她只得逼自己先冷静下来,并在脑中快速思索对策。 房门外。 一身白衫的苏会负手而立站在台阶下,冷清月色映在他冷峻的脸上,人显得比平时更冷上三分。 “说。” 秦用万没料到怎么所有的事都赶到了今晚,真是晦气,但他还不得不说。 他硬着头皮道:“是在王妃身边伺候的常嬷嬷,给小厨房新来的厨娘月香一包耗子药,说是府里最近老鼠太多,需要毒杀干净,让她把药掺在饼饵里,那月香就按吩咐照做了。属下暗中找到她质问此事时,她对此事供认不讳,可言语中却透漏说不知饼饵如何出现在郎君桌上的事。” “而且这件事不光月香知道,小厨房所有人都知道,属下推测,恐怕是有下人搞错了才出现了这次乌龙。” “未必。” 苏会沉吟一声,沉声道:“寻常百姓家用的耗子药,一颗饼饵的毒性足以毒死一个成年人,若真的是下人搞错,出现在我桌上的毒饵,理应也能毒死我的毒量,可那盘饼饵里的毒量却极其低微,常人若食用,虽会中毒但短时间内并不会有性命之忧,这点并不符合常理。” 秦用也想到了这一层,可实在是太多人证证实那盘毒糕点是下人失误所致,让他简直查无可查,秦用皱眉道:“那此事——”他想问还要不要继续往下查。 “查!” 苏会斩钉截铁道:“ 从常嬷嬷身上着手。” 秦用登时醍醐灌顶,他只顾着查下人,怎么忘了常嬷嬷这个最大嫌疑人,忙应了声转身就要去。 远处抄手游廊下,季无提着灯笼,满脸焦灼的带着十几个下人再搜索什么。 那些下人各个面色肃穆,提着刀不断砍伐沿路可藏人的阴影里和草丛,声音远远的传到这边:“给我分头找,若再找不到人,你们都给我提头来见。” 秦用朝后退了半步,提醒苏会:“是二郎君身边的人,各个都是练家子。看来今晚找不到二夫人,这些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至于这群人为何深更半夜出现在这,不明而喻。 “二郎君呢?” 秦用汗颜:“下人说二郎君白日里又起烧了,晚间喝完药就睡下了,王妃今晚强迫二夫人的事,恐怕他还不知道。”如若不然,怎可能允许三个男人同时染指自己的妻子。 苏会却冷嗤一声:“我这个弟弟一向胆小懦弱,可心思极重,凡事都躲不过他的眼睛。” 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人来的竟这般快,随即朝屋内看了一眼,抬脚入内。 秦用得到授意,肃了肃容,立马带着下人迎了上去。 站在屋中的丁若溪,早已听到季无吩咐下人的话,吓得脸色又是一白,忙要将自己藏起来,忽听到一声不咸不淡的问声:“你做什么?” 接着,刚才熄灭的烛火被点亮,映亮站在她身后的苏会的面容,他拧着眉头不悦的看她一眼,随即绕过她坐到桌案后,重新翻起了文书。 丁若溪这才看到自己刚才仓惶失措下,竟扯住了房中的檀木衣架,上面挂着苏会好几件贴身长衫,她来不及害臊和计较他不悦的情绪来自哪,忙定了定神,可中了药的身子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可她依旧踉跄着走到他旁侧坐下。 女子身上独有的幽香霎时钻入鼻中,苏会翻文书的手一顿,下一瞬,便见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迟疑着柔柔的开口,“我平日和常嬷嬷接触比较多,可以帮长兄查明此事。” 苏会刚才和秦用对话,并没刻意避开她,没想到她竟有心听进去了。 他微微有点意外,撩起眼皮看她。 丁若溪一张芙蓉面上尽是红晕,哪怕是刚哭过,可脸上那双眸子依旧如含满了秋水般水汪汪的,惹人怜爱极了。 她怯生生的看他一眼,仿佛鼓足勇气般深吸口气,极快的道:“我刚才求长兄之事,长兄为难也是情理之中,不若,长兄和我做个交易如何”? 苏会鲜少有如逗猫一样有兴致的时候,他神色不动的咀嚼这句话:“交易?” “你想用此事作为交换,让我帮你脱困并救出你的家人?” 面前少女难堪的点了下头,细弱的颈子下,雪腻的肌肤上布满了绯色,似是生怕他反悔般,极轻的抿了下唇,快语道: “我知道没有我,长兄照样可以查出想要毒害长兄的凶手,但明箭易躲暗箭难防,这府中除了常嬷嬷,还有旁人想要害长兄,如今长兄在明,是防不胜防的,但若有我协助就不同了,我在暗,无论行事还是身份都比长兄容易一些,若长兄愿意,我愿意鞍前马后替长兄效力。” 少女说罢,紧张的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烛光下,她背脊挺得笔直,面上憔悴不堪。 苏会忽然笑了。 有些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瞧,他什么都还没说,她仅凭刚才偷听到一条有利于她的消息,便立马调转方向和他谈条件。可他凭什么要和她合作? 苏会将眼睛重新放回文书上,翻了一页,幽声道:“若我说我依旧不愿意呢?” 丁若溪眸底的希翼暗淡下去,指尖蜷缩了下。 许久的静默,令苏会开始心烦气躁起来,他忍着没有动,想让她自行离去,直到一阵悉悉索索声后,膝头被什么轻碰了下,才忍着不耐垂眼看过去,下一瞬眼睛再也移不开。 微弱的烛光下,刚才还惶惶不安的少女,不知何时将身上的外裙褪.去,浑身只着藕粉色小衣和白色亵.衣,露出的手臂和双.腿在烛光下白的晃眼。 她柔顺的将头枕在他膝头,微抬起下颌,望向他的目光媚眼如丝,如一只蛊惑人心的海妖,美得惊心动魄:“若长兄不弃,昭昭愿用此身服侍长兄。” 说着,用脸颊轻蹭他粗粝的手背,双臂如藤蔓般缠上他的颈子:“求长兄怜惜。”
第25章 仿若谪仙般的男人身子骤然一僵, 额上青筋突突直跳,可却一直坐着没动,烛光映照下的清隽面容, 阴沉可怕,他启唇一字一顿道:“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不是疑问, 是质问的语气。 丁若溪从屋中逃出时, 身上的药效就已发作,如今还能好端端的坐在这,不过是强撑罢了,也因为药力发作的原因, 不用刻意掩饰的脸红若滴血, 嗓音也较之以往酥软。 她不偏不倚的望向他, 羞耻的咬了下唇,轻轻点了下头:“知道。” 只因她除了能拿自己交换外, 身边再无别的筹码。 然, 她的话似更惹怒了男人。 修长有力的大掌落在她腰上, 男人粗粝的掌心带着灼热的温度隔着她身上穿的薄薄的衣衫, 不轻不重的捏她腰上的软肉,另外一只手轻佻的挑起她的下颌,目光满是沉怒和鄙夷:“知道?” 丁若溪被迫和他对视,他眸底仿似有百尺旋涡,能将人深深的吸进去。 她逐渐不能呼吸, 而握着她腰上的那只大掌,所到之处如星星之火燎原,令她身子更加无力, 她忍着想要掉头就跑的冲动,难耐的轻哼一声。 男人却仿若未闻, 头低下来凑近她颈子处轻嗅。 仿佛她是一件以色侍人的物品。 比起羞耻感更加令她难以忍受的自轻自贱感,令她的眼眶一刹那红透了。 她不是没历过人事,当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她夫君为了子嗣,已经抛弃她了,甚至还毫无底线的同婆母一起逼她和别的男人生孩子,她不能再对他抱有希望。 而今她浑身上下唯一值钱的就是这具身子,若能拿来换全家人安危倒也值了,故而她对自己的行为并不感到难堪。 可前提是若此刻站在她跟前的人是旁人,她心理上定能欣然接受,可偏生这个人是苏会,她夫君一母同胞的兄长,她当成自家兄长尊敬的人。 面对这样的他,哪怕她早已做好心理建设,可事到临头,依旧有点胆怯和无地自容,身子更加抖的厉害,仿佛自己在染指一个纯洁无瑕的好人。 与这个相比之下,更要命的是随着男人的靠近,被她死死压制在体内的药效也如烈火烹油般越烧越烈,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整个身子几乎贴在了他身上,可这却远远不够,她还想要更多。 抓着他衣襟的手指尖不自觉的用力到泛白,她感觉自己被切割成了两半,一半想要更靠近他,一半又理智的告诉她,等在她前面的是一条不归路,眼睫抖的厉害,却控制不住的闭上眼。 男人的吻迟迟没有落下。 丁若溪强忍着羞耻,缓缓睁开眼。 男人正襟危坐,仿佛刚才那一切都只是他的试探,他望着她轻嗤一声,“既然做不到,就不要轻易许诺。” 说罢,松开握着她腰肢的大掌,做势就要起身再次离去。 脚刚一动,少女满脸紧张的忽然扑进他怀里,如藤蔓般带着决然吻上他的唇。 与此同时。 和弥漫着旖旎气氛的屋内相比,院外的气氛便显得剑拔弩张了。 季无带着人把府中都搜遍了,依旧没找到人,可此事又是顶顶的大事,若一个不慎,恐怕不止是他的脑袋,就连王妃和二郎君都不能善了。 季无急的满嘴是泡,气的一把抽出腰间佩剑,大怒:“你百般阻挠我们到底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包藏祸心,藏掖了见不得人的东西?” 而季无嘴里说的“见不得人的东西”,自然是从屋中走失的丁若溪。 因王妃逼迫丁若溪和别的男人生子之事极为隐秘,所以,人甫一从屋中跑掉后,守在院中的下人立马通知了王妃,王妃命他以府中闯入飞贼为由,暗地里搜拿丁若溪。 他能如此说,已是极为掩人耳目了。 “唰唰唰——” 站于秦用身后的下人见状,纷纷抽出腰间佩剑,虎视眈眈的盯着季无,拒不相让。 秦用笑着的脸也跟着骤然一沉,“我家大郎君向来行事光明磊落,从不和宵小为伍,你可不要空口白牙污蔑好人,小心项上的脑袋!” 季无毕竟是个下人哪敢和苏会公然叫板,再怒也只能忍住,他嘴里荷荷吐着怒气,重重将剑插入剑鞘,退一步道:“那好,既然如此,你就请你家大郎君出来一趟,当着常嬷嬷的面解释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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