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日,等本王择一个好日子,将纳妾文书送去官府备案,再请些相熟的僚属,再王府后院稍微置办个几桌席面,我们再圆房,你说呢?” 事到如今,沈书晴已不排斥做陆深的妾,但她却并不想回到王府去生活,那里居住着他的妻,他不想要成日里看着他们夫妻恩爱,她有自己的私心在。 于是她轻晃了晃头,“民女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只要能够常伴王爷左右,住在哪里都是一样。” “更何况,民女不想日日与王妃晨昏定省,王爷可否让民女躲懒,就住在葫芦巷?” 纳回家的贵妾,哪有住外面的道理,不过想起王府那个空置的主屋,陆深微微点了点头,“也罢,等你生下孩儿再搬入王府也不迟。” 等那个时候,尹兰舟总该是找到了,就算还是找不到,他也可以孩子不可无嫡母为理由,找皇帝去说事。 “但是官府的纳妾文书,还是得要有。” 总要将她的户头挂在他名下才好,叫她插翅也难飞。 沈书晴不是不知王府妾室不能别处而居的道理,正因为明白,才更加动容。 陆深竟愿意为她妥协至此。 “好,都听爷的。” 沈书晴说这话时,明眸似覆了一层水雾,迷离的眼神始终黏在陆深略显迟疑的冷瞳上,边说着还边伸手往他心口抚去,“只要王爷心里有民女的一席之地,民女便心满意足了。” 女子小手抚上,即便隔着布料,也感受到了她的温软,这让他本就竭力抑制的心思渐有抬头之势,但还在可控范程。 可偏生沈书晴在抽回手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修长的尾指徐徐刮过男子半敞的肌肤,女子指腹温软,再度勾起绮丽心思,于是就当沈书晴欲要抽回手之时,被一只大掌握住了柔荑。 在沈书晴的惊呼声中,陆深便已将她摆弄在炕上,揭开她本就摇摇欲坠的外衫,一刻钟前还一派清明的眸子此时似嗜了血,眸底一片暗红,只她一羞,不由得将腿缩回,却是被人捏住脚踝。 却这个时候,沈书晴瞥支摘窗外一个丫鬟正探首探脑,羞得满脸通红,捉住男子的外裳,雪兔儿一样往他怀里钻。 “爷,外面有人。” 陆深透过支摘窗往外淡淡一扫,那丫鬟立时跑开了,不过陆深但也不再大意,非但阖上了窗扇,落下了窗户卷帘。 还一把揽过她的腰,搂着她撞向自己,单手抱住往里间走去。 沈书晴则是将早已红透似桃儿的脸颊贴在了他宽阔的肩膀上,“爷,民女身子弱,你等下轻点些。” 陆深一听这话,霎时掐紧了握在手里的细腰,一径步到金丝楠木架子床前,将人拢进了床榻之间。 细细碎碎的呜咽声传出,惊飞了停歇在支摘窗外石榴树上的雀鸟,也惊呆了来寻人的红菱。 她有些结结巴巴地自言自语道:“这、这回是总该是成了吧?” 若是事成,往后她家小姐日子也好过些,就是又怕她家小姐想不开,觉得对不起王妃娘娘。 要她说她何必管王妃如何想啊,男人想要女人,没有她还有旁人呢,王爷这般家世品貌,多的是人愿意生扑。 红菱在廊下的庭院中站了半宿,才终于听见里头开门要水。 红菱这才心下一松,举头对着皓月拜了几拜,“阿弥陀佛,月神保佑。” 这一回陆深整的这一出,也着实叫红菱吓坏了。 沈书晴自与主屋相连的耳房沐浴过后穿上了红菱送进去的睡袍,见陆深则自去斗柜里翻捡自己的中衣,于是她绕到外间,将大炕上呈有雪色绸缎中衣的朱漆木盘端了进来。 “爷,穿这个吧。” 陆深垂眸一扫,心细如发的他当即发现衣衫左衽处些微褶皱,微微拧眉,却没说什么。 沈书晴顺着他的目光往下,发现了端倪,顿时脱口而出,“不过是之前沾染了少许醒酒汤,现下早就浆洗干净了。” 陆深微微愣神,淡淡看她,承欢后的余韵染在她的眼尾,透着淡淡的粉,是个极其娇俏的小女子。 可便是如此弱质娇娇,竟是为了他将自己饮醉到需要解酒汤? 陆深心里似塞了一团棉花,收回局促的视线,面上冷漠如霜,这时一股力道扯上他的袍角。 他垂眸觑去,就见女子家扯着他的衣衫,轻晃了晃,“爷,你是嫌弃这衣衫?还是嫌弃妾身啊?”
第19章 王妃 自从她拿出这衣衫,陆深就不甚高兴,沈书晴只当是他不喜欢这件衣衫,亦或是不喜欢她。 可陆深却倏然转眸与他相视一笑,还宠溺地摸了把她的发顶,“怎会不喜欢呢?只要是瑶瑶做的,本王皆是欢喜。” 沈书晴心里一乐,露出了满口洁白的牙齿,可陆深见之却避而不及地偏开头,转瞬间就恢复了往常的面无表情。 女子家可真是麻烦,话多,事也多。 听他这样说,沈书晴原本轻蹙的柳眉才徐徐舒展开来,眼里重新绽放出囧囧的神采,“真的吗?只要我做的,你都喜欢。” 陆深点点头。 沈书晴立即眉飞色舞起来,“那正好,还有一个荷包,我叫红菱给你拿去。” 说罢就要去开门,却才走几步路就发现自己大腿疼得厉害,是闹的很了,当即止在了原地。 侍候在门侧的林墨闻言,都替沈书晴捏了一把汗,那荷包王爷不是没看过,那日她们主仆上朱雀街去,小李子将荷包呈上来过,当时就被王爷扔在了地上。 “布料粗粝,针脚蹩脚。” 可林墨知晓,这不过去迁怒之语罢了,这荷包是云锦做的,怎也不会粗粝,针脚虽比不过王府的绣娘,在大家闺秀里,也属实是不错。 最起码,比从前钟家表妹做的荷包好多了,他如今还带着呢,也没嫌弃。 不过是因为荷包上的那个明月罢了。自家王爷可算不得什么朗月般的人物,心眼子又多又黑。 大概是觉得被暗讽了? 说起来,王爷那个钟家表妹自小倾慕自家王爷,一年前王爷成婚过后才消停些,昨儿也不知听到了什么风声,非要上前拜见王妃。 可王府哪里有甚么王妃啊?自然不可能真的让她去见,可越是这般她越是怀疑,听闻后来又闹到了宫里面贵太妃那里,也不知最后是如何收场的。 果不其然陆深眉头一皱,就答道:“不必了,夜深了,先歇下吧。” 又看见沈书晴蹒跚的步子,眸色稍微缓和了几分,一把揽过她的腰,将她凌空抱起,“方才是本王不知轻重,明日本王叫太医来给你瞧瞧。” 意识到贤王说的事情,沈书晴羞得低下头,抓紧手中捏着的中衣,“不用麻烦,过几日就好了。” 陆深低头见她将自己要穿的衣裳抓皱成一团,眸色稍暗,“往后不必做这些针线。” 怕她多心,又添了一句,“日久天长的,可得仔细眼睛,别小小年纪就得了眼病。” “爷会日久天长待我好吗?”沈书晴抬眸看他,他眼眸似覆着一层虚无缥缈的薄雾,虽涔着清浅的笑意,却不达眼底。 男子了见她盯着自己瞧,也垂眸看她,略微一勾唇,敷衍地笑了笑,“你刚才说甚么?” “没听到吗?” 陆深答否,而后抬起头不再看她,眼里恢复一片薄凉。 自然是听到了,但她想要的会不会太多了? 想要他日久天长待她好?也得看自己值不值。 陆深面无表情地抱着沈书晴,就仿若手里抱着的并不是一个软乎乎的娇美人儿,而是抱着的一个冰冷的筹码。 而沈书晴却沉溺在儿女私情当中,将发红发烫的脸颊贴在男人袒露的胸膛上。 温软的热贴来,陆深垂眸去看,她似一只猫儿一样窝在自己怀里,还不时轻蹭慢捻,鄙夷地扯了扯唇。 不止如此,还又将环在他腰间的手紧了紧。 陆深忍无可忍,冷淡道了一句,“你不要抱这么紧,你已沐浴过,本王身上有汗。” 说罢,将沈书晴放在金丝楠木的架子床上,“你先睡。” 言毕,他绕过琉璃松鹤纹屏风到晚间,下午的乌梅引子水,冰已化去,并不能降燥,连饮了两盏也不能去掉燥意,指尖推开支摘窗,夜风抚过他半敞的胸膛,这才稍凉快些。 他侧身,偏头看从纱帐里探头出来的沈书晴,他牵起衣襟给自己扇风,忽而勾唇一笑。 他怎么觉得自己像是个服侍贵女取乐的小倌?不同的是,小倌所求为财物,他所求更甚罢了。 这种想法一冒头,陆深立马沉下脸来,灭掉外间墙壁上的油灯,自去耳房沐浴。 次日一早,趁着沈书晴还不曾起榻,陆沈就离开了葫芦巷。 沈书晴天昨儿夜里也是累极,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等起身才听红菱说王爷去了刑部,今儿有个大案子,这几日可能都没空来陪她。不过倒是差人送了伤处的药来。 沈书晴有些失落,但也明白王爷不是她一个人的,还有王妃在呢,自是不能日日陪着她,更何况她的存在,本就是对不住王妃,她更没有理由与王妃争风吃醋。 思及此,沈书晴去到了东厢,挑拣了一匹青霜地缠枝纹灯锦出来,红菱以为她给自己做衣裳,“小姐,你废这个功夫作甚?半夏的绣工比外头的绣娘还好,给她做不就好了,左右她事情也不多。” 沈书晴却摇了摇头,“我不是做衣裳,我是要做个荷包,这个色倒是端庄大气,给王妃姐姐顶顶合适。” 红菱一听,自家小姐竟然要给王妃做荷包,当即翻了一个白眼,“不是我说你,小姐,即便你想讨好王妃娘娘,也得看人家领情不。” “不论你对王妃如何恭敬,她都不可能真心喜欢你,接纳你。” 这个道理沈书晴也知晓,设身处地去想,自己的存在何尝不是伤害了王妃这个正妻,她不过是想要减轻自己的罪过罢了。 重重呼出一口气,沈书晴有自己的一番道理,“她收不收是她的事,我的心意应该要有。” “王爷待我好,我也该懂些事情才对,不能给王爷惹事。” 沈书晴倒是不想惹事,可偏偏有些事情就是要找上门来。 宁远侯家的千金钟灵,最近听闻陆湛纳了一个外室,顿时气急败坏,他表哥成婚一年来只守着嫂子一个人过,如此冰清玉洁的一个人,而今竟学着那起子纨绔养起了外室。 登时她就要上门去告状给王妃听,结果刚巧贤王表哥在府上,并不敢让她进王府,她更是笃定贤王表哥这是做贼心虚,一力瞒着嫂子呢。 钟灵就想,她都得不到的男人,凭什么便宜了一个外室啊。 非要拆散他们不可。 于是她闹到了她姑母跟前。 好家伙,竟然闹着闹着得知了个天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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