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怎地,将他魂都勾没了,还愿意为她以身犯险? 可沈书晴却并不买账,嗔他,“你这话,留着回头给你那些莺莺燕燕去说。” 陆深是王爷,即便如今娶了她为妻,可将来难免三妻四妾,沈书晴有自知之明,不认为陆深会专宠于她。 可陆深竟然埋首在她耳畔濡湿的发丝上,低声诘问,“想要本王只疼你一个?” 心思被戳穿,沈书晴尴尬地偏开头,“谁要你疼?你少自作多情。” 红烛摇曳的光线虽暗,陆深却瞧清楚了女子面上的娇羞,他俯下身与她脸贴脸,呼吸交缠间,他看着她躲闪的眼,肃然道:“多给为夫生几个儿子,为夫便只疼你一个。” 陆深开荤过后,也得了其中的妙处,并不是没想过找其他女人。 可他在宫闱长大,深知妇人太多并不是好事,况且这个小妇人,脑子并不是很灵光,否则怎被他骗得团团转,若他的后院真的再有其他妇人,这个小妇人,即便是为大妇,也怕是斗不过其他任何人。 这个小妇人,总归是与别人不一样的,更何况他还需要她的外祖,便只能委屈他自己。 可沈书晴却分外不领情,甚至斜眼看她,嘟嘴道:“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你头先并没有王妃一事,骗了我如此之久,你就是个骗子,我才不要信你。” “我若是再信你,我就是大傻子。” 床榻之间,倒是不小心将心里话讲了出来。 陆深讪笑,没想到这个小妇人还会记仇,好一通折腾“报复”过后,这才又揽女子入怀,垂首到她耳边,低声与她解释。 陆深瞒她,本就是为了些许趣味,如今告诉她,也同样是为增添闺房之乐。 果不其然,沈书晴听罢,竟是这等缘由,当即涨红了一张脸,用手肘抡他,“无耻,下流。” 只她话才说完,就被人捉住了幼嫩的小手,紧接着湿润的唇瓣贴下手背,他抬眸,冷瞳一般的眸子此刻水光潋滟,“那也只对你一个。” “你说好不好?” 沈书别开脸,暗暗一笑。 成婚后,陆深半月不曾出府,成日这般胡来,没多久便传出了喜讯。彼时,陈行元已带着陈望舒家去颍川,沈书晴便将此事休书一封去信告诉他们,而至于宫里的贵太妃,更是一得知消息,便将流水似的物品赐下,只交代她只管养胎,其余一概事务不必管。 但其实,沈书晴,另有一层顾虑在。 太医说,她前三个月不能侍寝,而陆深在床榻间是个什么模样,她最是清楚,怕他忍不得去外边拈花惹草,又没有等来婆母赐下的侍婢,便做主给挑选了两个蜂腰肥臀的,总归是比她更有本钱。 这却是将陆深所言要专宠于她的话放在了脑后。 本以为陆深至少得夸她一句贤惠,哪想到竟然当场将人送走,还与自己冷战,搬去了外书房半个月,后来还是自己见红请了太医,两人才冰释前嫌。 送走太医,只剩下两人在主屋,沈书晴小心翼翼抬眸,“我这不是为了你好么,你怎地还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陆深眉头一压,“你就是这般不信我?我不是同你说过了,只你多替本王生几个儿子。” 从前陆深只当生孩子容易,有些妇人生个七八个也无碍,可如今轮到自己这个小妇人,却瞧着并不是件松泛的事,便改口道:“只要你替本王生下两个儿子,本王就不必再幸旁人。” 作为皇室,两个儿子是必须要有的。 直到那一日,沈书晴才明白,她与她娘亲一样嫁对了人。她却又比她娘亲幸运,能够得到全家人的支持。 转眼,就到了沈书晴临盆的日子。 这日,是端午佳节。 沈书晴穿好吉服,梳了个流云髻,珍珠头面上的东珠流光溢彩,映照得沈书晴越发光彩照人,红菱在一边看着都赞不绝口,“我们小姐如今马上就要生了,可瞧着半点不像即将临盆的妇人。” 正在给沈书晴调整发簪位置的半夏,闻言也是一声轻笑,附和:“谁说不是呢?不看小姐的肚子,还以为是哪家未出阁的小小姐呢?” 这个时候,陆深意身靛青八宝团纹锦袍进来,闻言就接了一句话,“巧言令色!怎不见你们这群丫头如此奉承本王?” 见陆深过来,几个丫头便识趣退下,见沈书晴捏着螺子黛要描眉,便抢过他手中的螺子黛,与她细细描眉着。“等下,本王先将你送去母后宫中,你陪母后先说会子话,等本王去席上与众大臣打个照面,再来与你们团圆。” 陆深替他描眉,沈书晴早已习以为常,末了还指使他替自己涂唇脂,陆深皱眉不悦,“太医说了,可以敷粉,却不可涂口脂,若是吃进去肚里,对孩儿不好。” 沈书晴委屈低头,“可妾身近日夜里睡得少,气色不好,瞧着丑陋。” 月份大了,肚子动静大,难免觉少。 说罢,拿眼角余光觑看男人,只他敢说一个是字,她立马撂挑子不入宫,左右婆母并不会怪罪她。 可陆深竟道:“我们瑶瑶,便是素这一张脸,那也是国色天姿呢。” 虽知晓他这是恭维话,沈书晴还是满意地笑了笑,嫁给这个男人后,被他宠得有些得意忘形了。 王府的马车行驶到太极门前时,进宫的朝臣堵了半条御街,沈书晴掀开帘子透气,却不想前面停着一辆熟悉的马车,从前宁远侯过王府时,她曾见过。 是宁远侯吗? 那马车的帘子也从内卷起,先是女子纤细的手指,再是女子灵秀的面庞展露出来,与从前的意气风发不同,这一回,不知怎地,沈书晴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为人妇的气息。 是自从去岁秋猎后,便不曾见过的钟灵。 沈书晴慌忙扯下帘子,倒是没有被钟灵瞧见,然则一颗心却是再也无法平静,直到马车停下,乘坐轿辇与陆深并行,她都还心绪不宁。 陆深察觉出她的不安,拍了拍她的肩,“见母妃而已,不必如此紧张,母妃她很喜欢你。” 沈书晴尴尬笑笑,并不愿与他说自己看见了钟灵,并且感到害怕,虽则她并不知晓上回下媚药害她的人是钟灵。 到了福宁宫,没见到钟灵,想必还在路上,是以等拜见过贵太妃,沈书晴便借口不舒服,去到了偏殿休息。而陆深则是去到太极殿,陪同皇帝宴请百官。 贵太妃疼沈书晴,在偏殿安置了一张架子床,专供沈书晴进宫时在此歇息。她便在此小憩,总好过与钟家表妹碰面。 本是小憩,不想却一觉睡了过去,还做了一个梦,梦见了蛇,好多好多的蛇,满屋子都是,给她吓醒了,醒来满头大汗。 红菱替她擦汗,得知她梦到蛇,笑了,“小姐这一胎一定是个小郡王。” 民间常有孕妇梦蛇而生男孩的说法。 沈书晴没功夫与红菱打趣,见天色不早,便急着去寻贵太妃,总没有叫她老人家等着自己开饭的道理。 到了前殿,看见小李子,知晓陆深已经自朝宴上回来,小李子本是要进去禀报,沈书晴冲他摇了摇头,小李子依言退下,沈书晴提起裙摆踩上了殿前的丹壁。 夜风吹来,有些凉意,便想着去替自家小姐拿一件外衫,又瞧着这边小李子在,便撇下沈书晴,脚尖一转自顾自去了。 本以为殿内已备好了团圆饭,只等她入席,哪想到等她靠近殿门,却听到一个哀切的男声,“深儿,灵儿的事,你须得要负全责。” 负责,负甚么责? 沈书晴退了一步,险些踩空,小李子过来扶她,她却打发小李子去叫红菱,她不想知道这些事情,她要马上离开。 可有些人似乎就是不想放过她,是贵太妃的声音,“灵儿便是要入王府,也得等书晴生产之后再说,现在要深儿娶侧妃,岂非捅她刀子马?” 他安置外室便罢,竟然还要娶侧妃,旁人也就算了,竟然还是多次欺辱她的钟灵? 沈书晴再也无法在这里多待一刻,转身就要走,却好死不死刚巧碰见钟灵,她不愿与之正面冲突,便往偏殿去寻红菱。 却被钟灵攥着了手腕,“都听到了?知道表哥要娶我了?” 沈书晴竭力平静,然还是粗气一口接着一口,钟灵嘲笑她,“我同表哥青梅竹马,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觉得为何表哥要娶你为正妃?” 能是为什么,自然是因为喜欢她,从前沈书晴无比笃定这一点,毕竟他为她解毒,还险些丧命,这不是能装出来的。 可钟灵却将手拢在嘴边,附唇于她耳畔,低声道:“若是我同你说,我表哥从一开始就知道你外祖的身份,他对你所有的好,不过是为了想要从你外祖那里获得更多的好处罢了,你信是不信?” “这是很早以前,我在我爹书房听表哥亲口对我爹说的。” “不信,你回想回想想,他是不是哪一日,忽然就对你好起来?” 沈书晴摇头,捂着耳朵,不要再听,陆深再混蛋,也不过是又骗了她一回,要娶他的表妹为侧妃而已,怎能会从一开始就是利用她呢? 更何况,他替她解毒的事情,可做不得假。 直到钟灵讽刺地一笑,而后那告诉她,“若是我同你说,去岁秋猎场上,你中媚毒一事,乃是表兄自己安排的呢。” 沈书晴感到肚子一阵疼痛,她不住地摇头晃脑,“不可能,你胡说,他坏不至此。” 钟灵逼近一步,“可这就是事实,否则你以为你外祖为何最终会答应帮他?自然是他这场苦肉计的功劳。” 一提到苦肉计,沈书晴倒是想起,从前为了叫她留下,他曾经以伤害自己为代价,带着她一起跳崖。 他似乎做得来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 真是个滚蛋! 真是个疯子! 丝丝缕缕的阵痛自肚腹传来,疼得她牙关打颤,疼得她站不稳当,直直地往丹壁上栽倒下去。 取来外衫的红菱刚巧走来,见状大呼一声。 “不好了,不好了,王妃难产了。”
第30章 醒悟 得亏红菱急中生智,生扑在汉白玉丹壁上,将肚腹朝下的沈书晴接住,才避免了沈书晴滚圆的肚皮直接撞上丹壁上凸起的瑞凤石雕。 红菱被压在身下,背脊咯得生疼,分明疼得厉害,第一时间却是确认沈书晴的安危,等庭院里洒扫的宫女搭把手将人扶起,她紧绷着神经检查一番,没有见红,也没有摔伤,这才拍着胸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小姐啊,你可吓死奴婢了。” 确认自家小姐母子平安,红菱这才想起钟灵来,左右一瞧,却哪里还有人在,遂握紧自家小姐的手,本是要开口问她是否钟灵推她,指尖却察觉到自家小姐手指一片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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