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之前和陆深相谈甚欢的袁世山大咧咧说道;“这位乃是当今贤王,怎可能赠陈老赝品。” 袁世山的话一落下去,次桌另外几个与陆深相交过的士族也纷纷应合以证实他的身份。 陈老爷子的目光自次桌神色各异的各位世家子身上扫过,最终落在志得意满的陆深脸上,又看了眼摊开在他面前由两个侍者拉开的《奔马图》,危险地眯了眯眼。 他还道他这个前外孙女婿,被他如此对待还不离开颍川到底是何打算,如今才知晓,这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他深吸了口气,再度睁开狮眼时,仿若方才从未不高兴一般,笑着朝着陆深勾了勾手,陆深将手中的空酒樽递给一旁的婢女,而后抬起袖子走到陈行元面前, 陈行元身量同陆深相差无几,还要更加魁梧一些,是以站在人群中,甚是给人以威严之感,他就这般站在陆深面前,凌厉的视线始终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陆深,他惯常用这样的威压叫下属感到不自在,从而自行破功,暴露弱点。 然则陆深顶住陈行元饱含审视的目光,再度弯腰作了一个晚辈礼,鸦羽般的睫毛挡住了他不驯的目光,再抬眸时眼里却只剩下一片恭敬之色,“外祖。” 众人的目光皆投向这里,陈行元也不好一直给他脸色看,一径到他跟前,一把拍上他的肩,是个对小辈极其亲厚的姿势,然则只有陆深清楚,陈行元拍上自己肩膀的力道有多大,甚至他故意拍上了他受伤的那处,钻心的痛自伤处扩散至全身。 可他分明疼得难耐,却生生忍住了,甚至还笑得出来。 陈行元见他如此沉得住气,也实在有些无可奈何,只颇为有些咬牙切齿在他耳畔低声道:“你想将老朽拖下水?” “这便是你来颍川的目的?” 却原来,陈行元早就发现陆深这些日子总和一些世家子弟来往,只当他是想要结交更多有用之人,并没有刻意干涉,没想到他竟是打着自己的幌子,以自己外孙女婿的身份前去结交。 今日又在生辰宴上送他如此贵重的书画,只怕今日之后,他陈行元是彻底和陆深绑定在了一处。 陆深心中得逞之喜并不溢于言表,甚至耷拉着眉眼,以十分委屈的口吻道,“外祖,不论我同书晴闹成甚样,陆遥又何辜?他始终是你的重孙,您老人家当真忍心他毫无外家的助力?” “说到底,我不过是想要外祖认下遥儿这个重孙罢了。” 他的声音很低,轻得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 陈行元同陆深一样,并不是个容易心软之人,就比如对于陈映秋的死缠烂打,陆深丝毫没动摇,他们皆是一路人。 然则陈行元毕竟年岁摆在那里,人到了一定年岁皆会心软些许,提到他那个有血脉关联的重孙,陈行元的目光是显而易见地柔和了下来。 他正了正身子,带着几分薄怒道:“贤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来替老朽庆生,怎地不将我那重孙带来一瞧?” 他这话声音不小,在场的人都听到了,不仅是佐证了陈老的确与贤王有姻亲关系,更是说起他外孙女还给贤王生了一个儿子。 一个有着世家血脉的皇室男嗣意味着甚么,这下子许多人就不得不多想了。 正这时,又一道惊雷劈下,陆深竟然撩起衣袍,跪在了陈行元面前,“小王今次前来,也是来向外祖请罪,并接我那离家出走的王妃回金陵。”
第61章 再生个儿子,你便不会离开本王。 陈老爷子这才知晓着了这小子的道,短短几个回合,便将颍川陈氏与他绑定在了一处不说,如今更是伸手讨要书晴。 袁世山是个没多少城府的,当即就问陈老:“陈老爷子,贤王既然请罪了,便让她们小夫妻团聚呗,今日刚好是仲秋节,宜团圆。” 沈书晴与照玉的婚事在即,陈行元怎可能放着乖顺的外孙女婿不要,而将书晴还给这个疯子,遂直接质问:“老朽那福薄的外孙女,不是在生产之时难产而亡?” “既然已经离世,老朽又到哪里给你将人找出来?” 这却是坚决不承认了。 陆深牵起唇角淡淡一笑,他今日有备而来,又岂会没有应对之策,偏头吩咐林墨,“将王妃的画像拿出来,叫大伙儿认一认人。” 林墨当即叫人展开沈书晴曾经在王府时作的画像。 现场的陈家人,都知晓贤王所说没错,使用他一将画像拿出来,皆心虚地并不敢去看,然则却并不是没有外姓人家见过沈书晴,比如那曾经与众多小姐画过合像的画师当即就指着她道:“咦,这不是陈五娘吗?” 沈书晴陈五娘的身份本就有些突兀,有人当场质疑,“原来是改了身份?” 又有人道:“这不是陈九娘吗?” 另一人附和,“陈九娘今岁才刚刚及笄,年岁不符合,应当是陈五娘。” 这下子沈书晴的身份再也无所遁形,却是坐实了陈五娘乃是沈书晴,乃是贤王妃一事。 气得陈老爷子吹胡子瞪眼,另一桌的李照玉也气得手中杯盏落地也不曾反应过来,他心心念念要娶的,正是如今化名为陈五娘的沈书晴。 若陈五娘是贤王妃,那他想要娶她几乎便是难于上青天,首要的便是她要先与贤王和离。 李照玉看了一眼陆深眼里的阴翳之色,和离,他怎么会对她和离? 感觉脚下一虚,李照玉险些没站稳,他好不容易才叫表妹开口应下与他的婚事,没想到半路陆深来了这样一出。 到真真是连老天都要捉弄他。 看了这样一出大戏,陈行元这个寿星气得饭也吃不下,可陆深倒是好,非但吃着他的肉,喝着他的酒,利用这他的背景,结交着这些世家子弟,如今还要抢他的外孙女。 若非陈老爷子见惯了大风大浪,只怕当天就交代在了寿宴上。 宴会结束后,陈行元不是没想过直接了结了陆深,实在太也可恨,然则一来陆深带来的暗卫也不是吃素的,且他今日当着众人的面认下了他这个外孙女婿,背地里若是又派人去杀他,若是传出去,他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沈书晴今日虽在女宾席,可也在当日便得知了陆深闹出来的事情,登时就气得双眼通红、声音发颤:“他怎地能这般无耻?” “他怎地就不肯放过我啊?” 沈母则是以泪洗面,“现下好了,所有人皆知晓你陈五娘是贤王妃了,你同照玉的婚事怕是不成了。” 沈书晴难得生出抗争之心,她攥紧了帕子对她娘说,“娘,我不能受他摆布一辈子。” 沈母的眼皮无力地耷拉着,只心不在焉道:“那你想如何?你又能如何?” 沈书晴眼中闪过一抹暗色,既然躲不掉,那便去正面面对,她和他之间,总是需要一个了断。 陆深今日在陈家虽然达到了目的,打了陈行元一个措手不及,从头到尾表现的从容不迫,然只有他清楚,他的身子早已不堪重负,脚踝处的伤又岂是一两日可以好的,不过是在五石散的作用下,才可以勉力支撑罢了。 等一回到住处,他便扯下了外袍,如今正衣襟半敞地盘腿坐在临窗的蒲垫上,他的面前摆着一盘黑黑白分明的棋子,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正捏着其中一颗黑子,思索要如何落子。 正这时,沈书晴在林墨的引导下,来到了房间门口。“王爷,王妃娘娘来了。” 陆深闻若未闻,只眼中不着痕迹地闪过一抹异色,却始终将注意力放在矮几上的棋盘里。心中冷笑,现在倒是想起他来了。 分明甚是想念,人来了却如此淡漠,林墨摇了摇头,也是闹不懂自家王爷,于是对沈书晴道:“那娘娘你自己进去?” 沈书晴带着目的而来,自然不会不进去,当即掀开珠帘进了屋子,在离陆深有一定距离的同一张蒲垫上盘腿坐下。 只她一坐下,就落下两行热泪,却也并不作声,只这般一直哭泣,她本就爱哭,这般又受了如此委屈,眼泪那是止也止不住。他怎么能这么狠心,她都明明白白不愿意跟他好了,他还非要将她的身份公之于众,在她身上烙下他的印记。 陆深最是厌恶她哭,当即眉头一拧,撂下他手中的黑子至棋盘之上,打乱了排好的兵布好的阵,冷冷斜了她一眼,明知故问:“你来做甚么?” 沈书晴挪动身子到他跟前,难得主动地捏上他的手,声泪俱下,“陆深,你放过我吧!” “我们之间缘分已尽,你实在没有必要强行将我留在身边。” 因她心里藏着事,并未发现他手上薄有汗珠,整个大掌发热发烫,五石散的效用还未散去。 在五石散的效用下,陆深本就更为易怒,又听她一开口就说要离开他,这让他想起了她与李照玉的事来,当即将凌厉面庞凑近到她眼前,“放过你?然后呢?” “成全你和李照玉?” “做梦!” 他看她的眼神太过阴冷,这让沈书晴感到害怕,上身往后一仰,是个极戒备的姿势,“你怎么知道的?你跟踪我?” 沈书晴往后仰的幅度有些大,在衣裳的拉扯下,领口雪白的肌肤露了出来。 五石散效用未曾散去,陆深体内体内本就燥热,面前横陈的又是朝思暮念的女子,哪里还能把持得住。 他当即欺下身,将女子钳制在怀,目光涣散地吻向那露出的一截玉白肌肤。 这阵仗整的沈书晴有些懵,她不过是说他两句,怎地就被扑倒了,她已然下定决心与他分开,又怎会与他再有这般牵扯,当即大力去推他。 沈书晴扭动着身躯,拳打脚踢与他对抗,甚至还咬了他肩膀一口,“陆深,你个混蛋,你知道你在做甚么吗?” 陆深这才睁开弥漫水色的眸,待看清怀中女子的怒容后,忽而勾唇一笑,“你从前不是极喜欢与本王欢好?” “怎地有了别的男人,便对本王的身子不感兴趣了?” 沈书晴这回也学乖了,知晓他介意李照玉,是以故意刺他,“我和你早已没有任何关系,我和别的男人如何,你管得着吗?” 字字句句皆似尖刀插入陆深的心脏,他再也抑制不住压了许久的妒火,不由分说掐上了她的脖颈,正待沈书晴再要口吐恶言之时,掐住她纤细的脖颈,迫使她仰面对他,他噙住了她的唇珠,惩罚似地咬着她的舌尖勾缠,啃噬,吮吸,问得啧啧水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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