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属于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沈书晴心中愤懑不已,是以当陆深再度弯下腰勺水时,对嘴他的脖颈便是一口,这一口力道不可谓不大,直接在陆深脖子上留下来牙齿血印。 是以,等两人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时,男子脖子上的牙齿印,女子脖子上也有红痕,倒也算是公平公正,贵太妃掩住尴尬的神色,清咳几声,而后说起了此次的来意。 却说因着如今陆深养外室一事,在有心人的渲染下,如今已是金陵人人皆知,沈母听见后,思索再三向王府递了帖子,想要去王府看闺女。 哪知沈书晴近几日并不如何回府,是以并没有收到帖子,如此一来,沈母更是焦灼万分,当即便直接上门来。 “亲家母一早就来了,还带了六娘和九娘,你们快回去看看吧。” 若非沈母直接找上门,且与她说起如今金陵的传闻时潸然泪下,她也不至于这般日头便扑到了葫芦巷来,尤其是,还是这般情形。 沈书晴一听自己娘亲因担忧自己哭肿了眼,当即便拉着陆深出门,完全没有注意到陆深因听到九娘两个字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 等两人上了马车,陆深才试探地问:“怎没听你说过你娘还有你那些姊妹来京城。” 沈书晴虽然气他欺负她,倒也细细与他解释,怕等下见了人,他没办法接话,惹人笑话。 “我表弟要来国子监读书,我六妹要来金陵相看人家,是以我大舅舅与舅母干脆搬来金陵小住,我娘亲是跟着他们来的。九妹虽不是我大舅舅亲生的,却也因要来京城出嫁,所以暂时大家住在一起。” 陈映月要嫁人?不是该嫁给那个知府之子?怎地来金陵做甚么? 陆深这般想,也这般问了出来,只掩藏住她那个未婚夫好男风这一点。 对于这事,沈书晴也并不是很清楚,只是道:“她如今的未婚夫乃是陈郡谢氏的谢允。” 谢允,陆深打过交道,是个性子桀骜不驯之辈,想来决计不会允许他的未婚妻再度纠缠于他。 如此,他便也放了几分心。 只是,等他们夫妻满面红光地出现在王府待客的前厅,当陈映月觑见沈书晴及陆深脖子上的异样,立时想起来从前在颍川时,姐姐和姐夫在竹苑那胡闹的阵仗,悄悄地红了耳垂,在陆深牵着沈书晴入门时,走过她的身侧,还是止不住将秋波暗自送了过去。 陆深何其细心,当即察觉到了这令人恶心的目光,却连一个厌恶的眼神也欠奉,长身玉立地走着,紧紧搂住他妻子的腰。 早在两人相携这般暧昧走来,陈映月便否认了外界那些传闻,此刻姐夫对她如此目不斜视更是佐证了这一点,只觉心中对他的欢喜更甚。 灼灼的目光一直紧随这个清隽矜贵的男子入座,见与陈望舒笑着寒暄后,又独自捏起茶杯自斟自饮,皆还舍不得离开。 陆深余光将一切早已净收眼底,却是半点也不曾表现出来,又不敢轻易离去,怕这个疯女人背着他离间他好容易哄好的媳妇,是以等同众人简单打过招呼后,便坐在沈书晴旁边,便是无聊至一杯浓茶吃成清茶也不曾离开沈书晴半分。 沈母来王府,不过是为了确认陆深是否养外室一事,可他一直坐在自家闺女旁边,看起来一点没有要离开的心思,也只能附到自家闺女耳边细声说起,“现在整个金陵都在传女婿在葫芦巷养了外室。” 沈母声音虽小,却着实叫沈书晴下了一跳,左右一看见众人没有异色,这才与自家娘亲说道:“娘不要听信传言,那传闻中的外室是我。” 陆深再次举起茶杯,刚浅抿了一口,便听到女子自称是外室,倒是还识时务不敢讲他才是外室一事,顿时挑眉一笑,又怕被她察觉他能听到她们的私语,当即又垂下眼睫。 可即便是如此,陈映月还是从他可以瞧见的下半截面庞上,看到了他发自内心抑制不住的笑意,刹那间嫉妒的种子疯狂在心底生根发芽。 凭什么她未来的丈夫是个滥情花心的,姐姐的丈夫却如此疼爱她? 等母女两个说得差不多了,陈映月才插嘴怯懦地道:“五姐姐,你知晓几日后的皇家狩猎吗?” 直到陈映月说出这句话,陆深才注意到陈映月似的,淡淡扫了陈映月一眼,尽管他眸光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却足以叫陈映月在心里写出了一本画本子,羞赧地垂下了头,并扭捏地抬手去抚耳畔的碎发,陆深终于忍无可忍,在她再度抬首时,警告意味地朝她一瞥。 皇家秋猎将于三日后进行,因着去年的狩猎,沈书晴在围场被人下药一事,他至今心有余悸,并不敢告诉她这件事,也怕旁人在她面前提起这事,引起她的伤心事。 可显然,陈映月是会错意了,竟然直勾勾地与他对视。不过她到底没有敢再提。沈书晴也没注意到她说了甚么,此事暂且揭过。 一股深深地无力感刹那袭遍陆深全身,他就没遇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女人。 偏生他还不敢就此离去,谁叫他这个媳妇,如此容易上当受骗,三言两语便会信了别人的话,更何况,在她眼里是拿陈映月当亲姊妹看的。 母女两个叙好话,已近午膳时分,岳母到访自然没有不留饭的道理,同样的,未免陈映月见缝插针,陆深连用膳也是寸步不离,与沈母一左一右挨着沈书晴,完全没有给陈映月任何挑拨离间的机会。 贵太妃觉得不妥,毕竟还有未出阁的小娘子在,“深儿,你去看看遥儿,本妃不放心。” 沈母在经过沈书晴的一番解释后,知道小两口感情甚笃,越看这个女婿越欢喜,“女婿要留就让他留下吧,也好陪我老婆子说说话。” 王府的厨子曾在宫中做过御厨,当时陆深初初出宫建府,吃不惯外面厨子做的膳食,一个月便轻减了几许,贵太妃心疼儿子,难得向皇帝提了要求,竟将皇宫最好的厨子给送来了贤王府,为此皇后还难能可贵地针对她几个月。 是以一桌子的珍馐美馔,欢声笑语,推杯换盏,自然是宾主尽欢。 饭毕,沈母便要请辞,并不愿意多叨扰,不愿意给闺女添麻烦,可陈映月竟做天真状发问:“五姐姐,你上回不是说王府有一大片梅林,还邀请我们来赏梅来着。” “映月最喜欢梅花了,想去摘一些回去插瓶。” 对沈书晴而言,这不过是小事一桩,当即含笑应下。 可陆深却垂下的眸中却是一抹暗色划过,头一次对这个女人起了杀心,但他知晓不论陈映月对他做了什么,沈书晴是绝对不会允许他杀她,他这个妇人就是太心善了,遂重新抬眸时,已然换了一幅笑意盈目的模样,“本王今日休沐,正好可以多陪陪岳母。” 沈母一听,心中更是动容,若不是在场的人多,她当即便要开口留在王府长住了,到底是怕被拒绝,在人前下不来台,才收了声。 陆深说完这句话,斜了陈映月一眼,没想到竟然瞧见她一幅竟在料想之中的神情,顿时墨眸一咪,时个极为不善的眼神,却被陈映月报以一个无辜的微笑。 陆深知晓自己是惹上了一块狗皮膏药,当即捏起桌上的酒杯,仰面将陈酿一饮而尽,甘烈的酒水一入喉,这才压住他心口那叫嚣着要发作的怒气。 饭后,众女去赏花,陆深回屋换了身衣裳,午间那衣裳染了酒味,他这人受不得异味。 等他重新收拾好,众人已去了梅花林,他便沿着王府花园过去,穿过靠山生长的一从翠竹,终于快抵达目的地时,眼前倏然冒出一个熟悉的背影。 之所以是熟悉,乃是因为她身上穿着沈书晴惯常穿的那一件柿青色裙衫,发髻上也并未点缀过多的钗环步摇,不过一素白玉簪固定住。 他还以为是自家媳妇在这里等自己,是以快步过去,在两人只有几步远的时候,轻声唤她,“书晴。” 女子闻声回眸,眼里的痴缠掩藏不住,虽则她长得极为沈书晴,但是陆深一眼便瞧出了那不是她。 果然,他就听到了女子唤他,“姐夫。”
第77章 送她一朵小野花。 陆深生平没怕过人,唯独怕这个不要脸,心思又龌龊的妻妹,打杀不得,否则一不小心妻子会同他闹翻,讲道理更是不能,只怕多同她说一句,皆要被以为是对她有意。 是以,陆深吓得扭身就跑,是一句话皆不肯多说,深怕被人看见,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可陈映月的声音还在后头;“姐夫你跑什么啊?映月不过是刚巧在这里碰见你。你怎地还躲上我了?” 陆深一听,脚步是更快。 这是去梅林的唯一一条路,刚巧,谁信? 陈映月又说啊;“姐夫你不是说要去陪姑母吗?这是不打算去了?” 陆深脚步并未停下,却觑了一眼翠竹背后的大山,除却王府里的这条路,倒是还可以从山的那一头下去,不过是崎岖了一些,他没有多想,等穿过这片不大的竹林,便踏上了沿山的小道。 陈映月目光追随他而去,自然看见他是宁愿去攀那崎岖的山路,也不愿意和她一起走一道,当即气得连头发丝都在打斗,只觉得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林墨惯是会安排,在梅林前的云水阁顶楼安排好了茶水点心,云水阁一面可窥梅林全景,一面可赏王府内湖风貌,点心别致精巧,种类齐全,沈书晴知林墨用了心,定是一早见人过来就安排上了,否则不会这般及时,有些点心需要费的工夫不少,不提前安排短时间根本吃不上。 沈书晴难得夸了林墨几句,林墨倒是没有居功,他自有自己的心思在,如今王爷要他去定制的红玉簪,到现在小李子跑遍了整个京城的珍宝阁,也没有寻到同样的材质。 这确实难为林墨了,这是不知多少年前陈氏某个子弟去到昆仑山收购当地的野山参时,在当地最大的商贾手里买来的,巴掌大的一块暖玉,据说在当时仅仅是原石便花去一万两银子。 当时是被那位陈家人,打造成了一整套的头面钗环,赠送给那一届的家主夫人。 他们这些奔波在外的陈氏子弟,之所以能够商路顺遂,说不得也是因着打着陈氏的招牌,赚了银子也知晓回馈族中,尤其是巴结起族长来更是不遗余力。 可那位族长是个清正高洁的并不肯收任何物品,只得想办法从族长夫人下手,那暖玉打造的一整套头面钗环,族长夫人一见便放不下收,族长疼爱夫人,也知晓此非凡品,便与之买下了那副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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