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映月当即臊得满脸通红,可她并不后悔,他还想着以她陈氏女的身份,到了贤王府,再如何也能得是个侧妃,她没想过同沈书晴去争取王妃的位子,倒是还有这点自知之明。 “林总管,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我喜欢姐夫啊,在颍川大门口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林墨本是要将她好骂一顿,可却瞧见红菱往这边来,想必是有事寻找王妃来的,他眼珠一转,当即有了一个计谋,遂接着她的话问:“陈映月,对我们爷一见钟情的贵女,老奴见得多了,可像你这般不折手段的,老奴还是第一回 见。” 对于陈映月的那些疯癫行为,林墨的目光自门缝往外觑去,见红菱已走得近了,才如数家珍说了出来,“陈映月,我们爷看在王妃的面上,对于你三翻四次的滋扰,从来皆是视而不见,也算是为你保全了颜面。可你非但不感恩,如今竟还想着进王府,且不说我们王爷对你压根无意,便是王妃,她待你如亲妹,你当真就不怕她伤心?” 陈映月对于沈书晴自是有一份愧意在,然这点愧意微不足道,自然不能同她对陆深的渴望比,遂她冷冷扬声,“我若是五姐姐,有个娘家人替她去争宠,该是要高兴才是。毕竟,王爷总不能一辈子只守着她一个人过,与其便宜外面那些狐媚子,还不如便宜我呢。” “肥水还不流外人田呢。” 林墨是想趁着红菱在,套她的话来着,却发现两人越扯越远,是以赶紧将话头别回来,“陈姑娘算盘打得响,可我们王爷身正不怕影子歪,他从未碰过你,又怎会同意你入门。” 陈映月捂着唇低低呵笑了一声,“他没有碰我又如何,只要五姐姐以为他碰了,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眼见最紧要的证词已落实,林墨对门外磨牙已久的红菱道,“红菱,你都听到了,我们王爷是清清白白的,等下王妃回来,你可得替我们王爷作证啊?” “知道了,林总管。” 红菱踢门而入,而后咬牙切齿地走到陈映月身边,朝着她就是一个大耳瓜子。红菱这半年抱遥儿抱得多,臂力给练了出来,一巴掌呼出去,陈映月的右半边脸当即就肿了起来。 陈映月自诩是尊贵的陈氏嫡女,如今竟被一小门小户的丫鬟扇耳光,哪里受得了这份气,当即吓唬红菱道:“你信不信我叫五姐姐发卖了你。” 陈映月显然不明白红菱与沈书晴的主仆情谊早已是情同姐妹。她这话一出,不只是红菱,便是林墨斗捧腹大笑,递了一个眼色给红菱,“红菱,交给你了,别将人弄死了就成。” “叫她好生吃一点教训,否则还以为我们贤王府是好惹的。” 陈映月不可置疑地瞪大了眼睛,她自小金尊玉贵地养大,细皮嫩肉的,此番情绪一高涨,整张小脸便透着惹人怜惜的粉嫩,“我是颍川陈氏的陈九娘,你们还要对我动用私刑不成?” “我管你陈九娘,陈十娘,你欺负我家小姐,我红菱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叫你好看。” 红菱从来不是个好性的,当即就将她扑倒在地,与陈映月扭打成一片。陈映月身子柔弱,细腰不堪一握,哪里打得过红菱,不多时,身上便青一块紫一块,头发也被扯掉了不少,怎一个落魄了得。 却说另一边,沈书晴当时不敢面对陆深,一门心思只想要逃开,似乎逃离了现场,便不必面对如此棘手的问题。 一直走,一直走,步子从未停歇,等到她走得双腿发软,实在再也再也没力气挪步,方才歇下。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天色渐晚,往回一望除了密林还是密林,安营扎寨的乌蒙山早已被她甩在了身后。 她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思索着她的去路。 她该怎么办啊?她的丈夫只该是她一个人,如今却与她的九妹有染,这个丈夫只怕是要不得了。而至于陈映月是她的妹子,万没有被他白白欺辱的道理,陆深得给她名分。或许她退出,成全他们两个才是最好的法子。 只是,为何她心里赌得慌? 想到这里,沈书晴弯腰至身前捡起一块石子,在柔软的沙地上画了一个脑袋,正中写意地描绘了口、鼻、眼、耳,而后从一旁捡了一根枯树枝,重重地往这那脑袋上扎去,“死陆深,竟然又骗我。” “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早在沈书晴在地上作画时,陆深便已寻到这里来,瞧见她用树枝这般去戳,戳得很是开心,便没有打搅她,直到他视线一上移,落在她清清落落的脸上,目光触及她红肿的双眼,这才心口一酸,不再隐在暗处。 “瑶瑶,为夫来接你了。”陆深和沈书晴一样不曾用过午食,又骑马在整个密林找了她半日,此刻早已是饥肠辘辘,是以他这话说得多少有些有气无力。 沈书晴一听他的声音,唬了一大跳,再见到他真人过后,当即抓了一把泥土往他身上扔,湿润的泥土砸伤他月白的锦袍,当即落下许多泥点子。 陆深爱洁,当即皱了皱眉。 而她砸过泥巴后,自己则是拔腿就跑。 可陆深又岂会容许她再度消失在视线,当即松开了系着猎狗的绳索,那猎狗出发之前闻过沈书晴的衣物,是以一脱缰便追着沈书晴而去。 这猎狗黑黄相间的毛发,龇牙咧嘴,个头比沈书晴也差不多,沈书晴才跑出去几步,马上又拐了一个弯逃回陆深身侧,甚至因为害怕,还直接攥上来陆深的袖子,正戒备地看着那因为忌惮陆深而不敢上前的猎狗。 陆深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 “你快叫它离开啊,我害怕。” 陆深垂眸看她,她说话时身子微微发颤,发髻上的珍珠流苏步摇不住地摇晃,他知道她怕那条猎狗,可他更知道一旦那猎狗离开,她接着也会离开,是以他难得地拒绝了她,“天色渐晚,密林恐有野兽出没,有来旺在,可以吓退他们。” 那狗叫来旺,时陆深军中训练的猎犬。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沈书晴这才没有坚持让它离开,如今天幕刚刚擦黑,又有月亮当空,密林里尚可看得清路,两人便一前一后往回走去。 沈书晴有许多话想要问他,可是一个字也问不出口,只觉得心如刀割,没多久便又开始忍不住落泪,她终于抑制不住体内汹涌的失望,她说:“等出了林子,回了金陵,我们便和离吧。” “到时候,你迎娶九妹妹进门,你同陈家的姻亲就依旧还作数。” 她将她思索出的法子说与他听后,便垂下了头,只盯着自己一直向前的足尖瞧,半晌她发现她走到了来旺的前面,登时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拍着心口往陆深看去,才发现他已然落后她一大截。 早在沈书晴说出那般诛心之言,陆深便不曾挪步,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看着沈书晴,眸光似蒙了一层晦暗不清的乌沙,他以为他们经历了那些生生死死,她该是要信任他才是,再不济也得听他的解释,再做决定不迟。 可她却听也不曾听他一言半语,便给他定罪了,他稍压眉头,目光紧锁沈书晴那略带几分躲闪的目光,“若是我同你说,我从未碰过她,一直以来皆是她缠着我,我也是对她不厌其烦呢,你愿意信我吗?” 沈书晴自他的话中听到了几分委屈,可她如今没有心思可怜他的委屈,她连自己的委屈都无处安放,索性转身避开他炙热的目光,“陆深,我亲眼看见九娘在你跟前宽衣,你叫我如何信你?” “她一个黄花大闺女,还能为了诬陷你,而不顾你自己的清白不成?” 陆深不知道该如何证明他的清白,只得将手竖过肩头,开始对天起誓,“我陆深今日对天发誓我同陈映月之间清清白白。” “若有违此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时人重誓,沈书晴倒也对他侧了侧目,她想或许她应该给他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可偏生这个时候,天空突然劈下一道闪电,紧接着一阵轰隆隆的雷声响了起来,豆大的雨水哗哗地自苍穹泼下来,刹那间就淋湿了两人的衣裳。 沈书晴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眯着眸子往同样是落汤鸡的陆深望去,声音已然十分疲惫,“陆深你看,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你就不要哄我了,好吗?”
第85章 瑶瑶,这里是荒郊野岭,不可以。 雨下得大,两人没有在林子里多待,去到了山腰的一处山洞,山洞不够大,却也足以容纳两个人避雨,以及燃了一堆火,陆深将来往猎来的兔子架在火堆上后,便去解衣袍来烤。 沈书晴察觉到他要脱衣裳,当即便背过身去。 火光跳跃在陆深冷清的眉眼上,给他冷白的肌肤渡了一层红光,倒是显得他气色多好似的,然只有他自己知晓,今夜该是要泡药浴才是,他身上的五石散余毒正在发作,即便坐在火堆旁,依旧无法一直自骨头里钻出来的冷意。 他解下外袍,挂在火堆旁的木架子上烤,转过身才发现沈书晴竟是背过身去了,顿时垮下一张脸来,“你这不是掩耳盗铃?本王身上那一处你不曾看过?” 沈书晴非但背对着坐下,连眼也紧紧阖住,“往后你成了我妹夫,我便不会再多看你一眼。” 这话她讲了一路,陆深早已麻木,只将火中烤着的兔子翻了一个面,这兔子肥美,翻转时油脂落入火堆,火苗一下子窜了起来,照耀得山洞里亮如白昼。 陆深看亲女子身上紧贴的柿青色衣衫,问她:“你衣裳不脱下来烤一烤?” “你身子弱,仔细别冻着。” 沈书晴抱紧了自己的双肩,宁愿这般受冻,冻得牙关隐隐发颤,也不愿意在他面前脱衣裳,既然决定了分开,自此便不该再逾矩才是,即便这里没有第三个人在,“我不冷。” 只她话一出口,便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 陆深无声摇头,他这个媳妇啊,说性子软是真软,旁人三言两语就信了,说性子倔也是真倔,却全都是对他。 陆深将架子上烤着的肉再翻了一个面,接着举着双手去烤火,待到手心皆是暖意,他才走到沈书晴面前去,蹲在她面前,“是你自己脱,还是本王帮你脱?” 此时已然是深秋,又是在山里,沈书晴见熬不住,倒也不再坚持,“你转过身我再脱。” 陆深虽然不悦,不过脱一件外衫也要躲着他,未免她受冻,也只得照做。 沈书晴扭捏将外衫脱下递给他,“那就多谢你了。” 端的事一幅泾渭分明的客气。 陆深并不与她计较,接过衣裳去到外边,将衣裳挂在木架上烤,火堆烧得旺,很快他那件外袍便已烘干,先递给了沈书晴,“你将其余衣物也脱下,先穿本王的外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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