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本就不聪慧,好容易被他欺负狠了以后,吃了苦头长了些智,如今一失忆,又回到了从前,甚至比从前还要好骗。 直到最后,都还以为两人是在擦药。 还好遥儿像他,小小年纪就会察言观色,若是像她,将来可怎办是好。 隔天,大雪依旧,陆深不必上朝,却也没有荒废自己,照例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刚拿起长剑挽了几个剑花,林墨便急匆匆地从外边走来,看那脚步生风的模样,向来是有极重要的事情禀报。 可这时,沈书晴刚起身,正推开支摘窗看向自己,陆深立刻将长剑给到林墨,吩咐林墨,“备早膳。” 林墨还想说甚么,却被陆深淡淡扫了一眼,当即禁声,下去吩咐仆从备膳。 这还是沈书晴嫁入王府来,第一回 与陆深用早膳,几样粥品,几样点心,还有她爱吃的樱桃煎,沈书晴发现,自从那日她表露过对这道点心的喜欢后,每一顿的饭桌上皆能看见这道菜,可吃久了也就厌烦了,是以她一筷子也没有夹。 陆深觉得有些奇怪,将樱桃煎的碟子往她跟前一推,“不是喜欢吗?” 沈书晴勉强夹了一块佐小米粥,而后怯生生道:“爷,我吃厌了,往后别摆这道菜了。” 陆深看了林墨一眼,林墨忙低声应是。 后来,饭桌撤下,陆深要去书房,临走前给沈书晴安排了任务,他指着临窗大炕上的那一堆箱子,“这几日你将这些账目理清楚,母妃年纪大了,身子骨也不好,迟早有一日这些账目是要交给你手里。” 沈书晴看了一眼那堆得小山似的账目,似有听到心碎的声音,“红菱不是说,这些庶务,从前皆是你亲力亲为?” “你凭什么都甩给我啊?” 从前陆深却是是惯着他,当时形势还不够迫切,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是事成,她将来是要做国母的,怎能一点也不理事。若是事不成,他也总能将她保下来,到时候离了他,她还是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可要如何在这世道活下去? “你乖些,等你理好账目,我带你去你外祖的温泉庄子上去休息几日。” 沈书晴扁了扁嘴,他只不过扫了一眼她的嫁妆单子,便将她外祖给她准备的温泉庄子都熟记于心,分明这些账目只他半日功夫就能理清,却非要她一笔一笔去记。 不过沈书晴还没有去泡过温泉,闻言也是有些意动,便疲懒地答了一个好字。 用过早膳,陆深在去到书房,听林墨禀事,却是原来昨儿夜里,张贵妃欲对丽嫔下手,放火少了承乾宫,丽嫔因为提前得知了陆深送的信,临时起意去了皇帝所在的乾清宫,躲过了一劫,然昨儿夜里宫里的风大,吹得还是东风,火势没控制住,一步步蔓延,连烧了半数宫殿,烧死了宫人无数,还包括皇后的嫡子二皇子。 皇帝震怒不已,当即将有关人等拖入掖庭,掖庭手段残忍比之刑部有过之而无不及,至今日卯时已正式结案,是乃张贵妃为了暗害丽嫔而为,没想到却阴差阳错烧死了二皇子。 二皇子是皇帝唯一的嫡子,若非皇帝才登基几年,二皇子又还年幼,早就将二皇子封为了太子。 张贵妃意图谋害丽嫔肚子里的龙种,又害死了皇后的二皇子,便是皇帝素来宠爱张贵妃,也当机立断将她拖入了掖庭,张贵妃肚子的胎儿已经七个月,当夜就早产了,是个死胎。现如今,皇帝活着的皇子还有三个,皆是位份地的妃嫔所出。 “现如今,皇宫烧了大半,皇帝今日早朝宣布要将火灾涉及的皇宫全部推倒重建,便是现如今未被波及的宫殿也要重新修缮一新,叫户部拨银子,竟是十万两之巨。” 要知道梁朝国库,这几年因为连年的灾祸,各地税收锐减,今年的国库甚至是入不敷出,国库所剩的银子不过百万余两,若是战事起,这些银子还不知能够支撑多久,皇帝竟然想要大肆修缮皇宫,一时之间群臣激昂,甚至有个御史当场撞了柱子,以死来要挟皇帝收回成命,自然御史没死成,此乃后话。 恰那死谏的御史被带下去不久,边关又来急报,说是回纥已挥兵南下,并向梁朝下了战书。 听到这里,陆深才眸色微变,“通知舅父,叫他的人,在朝廷派兵之前,务必要抵御住回纥的攻击。” 战火一触即发,如今梁朝四面楚歌,接下来的金陵也将风云诡谲,陆深自己倒是不怕,左右他自小便是这般过来,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自己的妻儿老小。 这日午膳时,沈书晴看着陆深一顿饭下来沉默不语,似有心事,便问他;“爷,你在想甚么啊?” 陆深用湿帕子擦了擦嘴,这才认真与沈书晴说道;“今后金陵恐怕不太平,你去颍川住一阵子,可好?”
第108章 能不能怀得上,我可说了不算。 沈书晴并不知朝堂之事,只当才成婚两日,丈夫便嫌弃了她,顿时扁了扁嘴,当即就红了眼眶要落泪,吓得陆深连忙喊停,“罢了,此事容后再议。” 陆深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接受不得女子的眼泪。因着她母亲也爱哭的缘故,他时常哄他母妃,是以他曾立志不会娶一个爱哭的妻子,不想世事难料,他的妻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无可奈何,陆深本已歇下,也只得起身去给他找来湿帕子擦脸,“这般爱哭,若是哪一日,本王不不在了,你岂不是得眼睛哭瞎?” 陆深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沈书晴的眼泪便似放闸的水,汹涌而出,“你要把我们母子送走,留在这里,是不是就想到了这一日?” “若是这般,你又何苦要与我成亲,岂非害我白白做一个寡妇?” “我还道你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只顾自己的斯文败类。” 这话越说也是不着调,陆深只得将她按倒在怀,好生温声相哄,才将人宽慰好,“离不离开都随你,别再哭了,好不好?” 不几日,陈望舒同陈十七一同来春华苑,陈望舒是在成亲当日便回到了王府,今日陈十七来,是奉陈老爷子的意思,将沈书晴母女以及陆遥接去颍川,如今梁朝外有强敌,内有灾患,眼下金陵还风平浪静,指不定何时战火几灾情便会波及金陵,到时候再要撤退便难了。 沈书晴舍不得丢下陆深一个人,倒不是她才这些日子就对他情深似海,实则是她既然认了他为夫,便没有扔下他不管的道理。 “娘,就不能将王爷和贵太妃一起接过去吗?” 陈望舒是隐约知晓陆深的野心,从前听不曾失忆的沈书晴说过一些,是以劝她道:“王爷有王爷的事要忙,你顾好你和遥儿才是正经,而你母妃,以我对她的了解,她未必愿意同我们一起回去。” 陈望舒从前便与贵太妃有几分交情,后来又做了儿女亲家,更是亲密无间,自然对她的秉性有着几分明白,果不其然,当沈书晴提起在此事时,贵太妃果断拒绝,“母妃这辈子都没有离开过金陵,恐怕是不能适应颍川的日子,书晴你不必管我老婆子,只管顾好你和遥儿便好。” 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贵太妃知晓儿子走的路异常艰难,又怎会舍他而去。 因为陈老爷子下了命令,沈书晴才不得不离开,与陆深商议此事,陆深对此并无异议,“到时我叫林墨护送你们母子去颍川,到了记得每日给我写信。” “至于我母妃,恐怕也得要拜托给你。” “我问过母妃了,她不愿意去颍川。” 陆深道:“我去劝她,她会应承下来的。” 只有确保他的妻子、儿子,母亲安然无恙,他才能够安心搏命。 因距离离开的日子只有五日,这一夜,陆深紧紧拥着她入睡,就仿若只要一松手,她便会消失一般。 她失忆后,两人才刚甜蜜不过几日,乍然又要分开,陆深自是不舍,可大局当前,又不愿意妻儿老小跟着他犯险,只得以这样的方式,彰显他的不舍与依恋。 男子身上的冷竹拢过来,温热的气息厚重地吐纳在耳边,沈书晴知晓他没有睡,便问他:“王爷,你不是眼下并无官职在身吗?不然你同我一起回颍川。我外祖只有我娘一个女儿,你若是愿意同我回颍川,想来我外祖也是十分高兴。” 暗黑中,陆深冷眸微微撑开眼皮,勾起一边唇角,“本王去颍川干嘛?做你的赘婿?” 沈书晴自然不会以为陆深会当她的赘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在金陵。” 这个小妇人自己尚且管不好自己,如今竟然担心起他来了,陆深心里似被甚么东西不轻不重撞了一下,他闭上眼,在她的脖颈之间猛地吸了一口,是好闻的栀子味,他得记住她的味道,往后不知多少个日夜,他皆要无法触碰她,也闻不到她的香味。 “不必担心,你才不到十八,生得花容月色,本王不舍得叫你当小寡妇。” 小寡妇,哪有咒自己死的。沈书晴当即手肘一顶他的胸膛,男子佯装吃痛,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沈书晴察觉不妥,慌忙侧过身,“弄疼你了?” 却被整个儿按住肩膀,借着月光,他似孤狼一般的眼盯视这她艳红的唇瓣,渴望地看了好半晌,知晓女子并不愿意他亲她唇舌,是以粗粝的大掌将她的寝衣宽至双臂,开始埋首吮吸她雪白的脖颈,以及雪颈下的洁白肌肤,直至碰至一片雪软,女子倏然仰面喟叹一声,“爷,你这般不知节制,可不是养身之道。” 离别在即,往后便只能当和尚,趁着还能沾点荤腥,自是没有白白浪费的道理,更何况他有自己的道理在,“书晴,再给我生个孩子吧,走之前再怀个我的孩子,我算过了,这几日刚好能坏上。” 自从生了遥儿,两人也曾多次同房,一则是陆深曾问孙太医要过男子用的避子药,若无避子药时皆不落在里头,想的便是才生了遥儿不久,叫她养好身子再说,且也因上回她的难产一事心有余悸,虽然事后知晓不过是她服用了假死药所致,可只要一想到那一幕,即便是假的,也着实叫他胆战心惊。 最近孙太医替她请平安脉,再三确认下,方明白她身子极好,且从前生产过,二胎只会更容易,这才又将生子的计划提前。 从前只想叫她生个孩子,好将她绑在身边,而今却是多了一丝考量。她并不大聪慧,也就有个好外祖,有个好丈夫,万一他们所谋之事不成,或许她会一下失去两个靠山,多给她一个孩子,将来或许能够叫她多一分倚仗。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143 首页 上一页 97 98 99 100 101 10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