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容见他站在柜前没动,忍不住也过来,问平平:“哪些衣服是夫君的?” 平平指了指其中一格:“这几件事,都是赶制的,绣房那边还在缝,说过几天再送一批来。” 那一格里的衣服也不过是一件天蓝,一件姜黄,一件草绿色,还有一件粉红,秦阙并不觉得这里有自己能穿的衣服,但羡容在那几件衣服里翻嫁入南极生物裙易武而而齐舞而吧以看文了翻,拿了那件粉红色的出来,满意地递给他:“就这个吧,明亮喜气。” 虽是粉色,但这还真是男子的衣服,是一件半臂外衫。 秦阙看着那桃粉色的衣服向来冷白的脸憋出了血色,费了好大力气才咬着牙道:“我不要。” 羡容一愣,问他:“为什么?” 秦阙抿唇半晌,终究是回道:“太女气。” 羡容好声劝道:“哪里女气,就你老古板,京城的小公子都这样穿,你就试试,保证好看!” 秦阙不出声,也不接衣服。 羡容道:“今天是成亲第一日呀,你看我也穿红色呢,你穿这个红,我穿这个银红,不是正好?” 秦阙瞥她一眼,冷哼一声,那神情似乎在说:“我并不想和你同穿红色。” 羡容看出了他眉目里的不屑与嫌弃,脸上一冷,怒气上来了,回道:“要么穿,要么给我光屁股出去,你选一样!” 说完就叫人:“带几个护卫过来,给他把衣服换上!” “你……”秦阙将指骨捏得“咔咔”作响,血压都要飚到脑门上来,半晌才回道:“不用了,我穿。” 羡容将衣服扔到他身上:“那就赶紧穿上!” 她今早本就窝火,见他在这关头还与自己作对,心情更是不好,转身就又回到了梳妆镜前,撇着嘴让平平给自己梳妆。 秦阙一人站在衣柜前,身上搭着那件粉色半臂衫,不由自主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 从没有像今日这样,一个早上,他就有一百二十次杀人的冲动。 忍无可忍,却只能一忍再忍。 只等秋山围猎,他要慢慢的、好好的给她一个死法,以泄心头之恨。 待羡容梳好了头,果然见秦阙已经乖乖穿上了那件粉色半臂——配上白色的内衫,镶玉的革带,分明就是个玉树临风的俊俏公子,明艳的颜色让他身上的清冷淡漠也缓和了许多。 他坐在榻边,一动不动,她心情顿时好了许多,语重心长道:“这不是挺好看的吗,难不成你觉得你那件灰不溜秋的蓝布衣好看?” 说着吩咐:“赶紧来梳头吧,待会儿晚了我爹又在那儿念叨。” 秦阙大有一种……清倌人已接过一次客的妥协与破罐破摔,一声不吭,听之任之地站起身坐到了梳妆台前,让丫鬟替自己插戴好发冠。 他就那么面无表情看着镜中的自己:玉冠粉衣,像个小白脸。
第5章 终于能出门,羡容经过院子,见到跪了一排的丫鬟仆妇,怒气又上来,呵斥道:“好好跪着,早饭也别吃了,反省反省!” 那一排丫鬟仆妇低着头,不知是真是假地伤心抽泣。 羡容噘嘴冷着脸往前走,平平劝道:“郡主别太伤心,待会儿要见那么多人,得开心一点,要不然老爷他们还当是姑爷惹郡主不高兴呢。” 羡容回头看秦阙一眼,本想说:“他本就惹我不高兴!”但一见他那容颜,又将话咽下去了,虽没说什么,却还是长吸了一口气,尽量抚平情绪。 正走着,便听前面的管事在朝下人交待:“你们几个到这边,各处角落、树上都看看,郡主的鹦鹉被猫咬死了,兴许是有野猫闯进来,务必把这猫找到。” 几个下人齐声回应,其中却正有梁武。 秦阙看过去时,梁武正好也瞥向这边,四目相对,梁武立刻低下头去,假装并不认识这新姑爷。 没想到羡容听见这边的话,却径直走到了管事面前。 管事见她来,连忙低头道:“郡主。” 羡容看向一排小厮:“谁找到了野猫,或是有可能弄死鹦鹉的畜生,有重赏!” 扮作小厮的梁武不由自主将眼睛瞟向自家主子。 话说主子穿这一身可真俊朗,真真是个富贵公子,玉一般精致的人!与这羡容郡主站一起,倒还有一种郎才女貌的登对模样。 但是……郡主口中那个弄死她鹦鹉的畜生,不会就是殿下吧…… 大概是感觉到他的目光,秦阙朝他看过来,梁武忙又移开目光。 管事让小厮们去找野猫或是其他可疑凶手了,羡容继续往前走,走了一会儿,想起来什么,站前面等了等秦阙。 待秦阙走到她身后,她才招手道:“过来。” 秦阙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终究是移动步子站到了她面前。 羡容这才一边往前走,一边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想了想,小欢的死也不能怪你,我毕竟是习武之人,都没醒,你是个书生,自然更不会醒。那野猫或是野狗什么的一定杀惯了鸟儿,身手敏捷得很,悄无声息。” 所以真不怪他,是她迁怒了。 看秦阙不出声,想着他被自己一早发了一通脾气,心里定然不舒服,羡容便又好声道:“待会儿见了我家人,你别紧张,他们都很好的,就是可能有些粗鲁。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不用怕。” 秦阙回忆了一番王家人。 当年他身在宫中,虽没正式见过王家人,但有那么一两次王弼王登等人进宫,却与他远远打过照面。 就那么两次,而且他成年后模样与小时候大不一样,照理不会认出。 只是王家的二叔王进,是个心思细腻的人,说不定对他有印象,但一年前他所得到的情报显示,王进在外戍边。 他开口问:“稍后都有哪些人?” 他一问,羡容便知道他装得镇定,但心中终归是紧张的,宽慰道:“人确实多,但嫡亲的王家长辈就大伯母,二伯母,还有我爹。大伯是侯爷,护送皇后娘娘去皇陵祭拜了,二伯去了胶东戌边,我爹你不必怕,他对我很好的。其他人嘛,大哥二哥三哥四哥那些,也不必怕,有我在他们不敢造次。” 秦阙了然:果然,王进不在,那便不必有顾虑了。 再走几步,王登的院子便到了,羡容带秦阙进去,却见里面早已整整齐齐坐满了王家人。 王家当家人王弼不在,羡容生母又早亡,所以今日便以大伯母曾氏和生父王登为尊,两人一左一右坐在堂下两把椅子上,其余人坐在下首。 在她进去时她爹王登便道:“怎么弄的你这孩子,今天是什么时候还弄这么晚,这一屋人都等着你呢!” 羡容嘟嘴道:“还说呢,你们怎么安排的护院,我好好的小欢,昨晚就那么死了,我一早都起来了,查它的死因才耽搁了。” 王家五郎王炯问:“小欢死了?怎么死的?我就说春天到了让你给它弄只公鸟,它会寂寞的,你偏不听,你看现在出事了吧?” “你明明就是想把你那只丑鸟弄过来让我的小欢生蛋,也不拿镜子照照,我们小欢才看不上!” 王炯立刻道:“你就不懂,小欢和我威霸不同种,生不出蛋来。” “那也不行,威霸太丑了,我们不和丑鸟玩。”羡容一脸嫌弃道。 “怎么丑,我们那一身黑毛……” “嗯哼——”前边坐着的二夫人此时清了清嗓子,打断了王炯的话。 她是王炯的母亲,示意他这时候是正经时候,少扯这些有的没有。 王登也说道:“行了行了,来了,那便先给你大伯母敬茶。” 曾氏连忙道:“三叔说的哪里话,你是生身父亲,养女十八载,好不容易成婚,自然是先给你敬茶。” 王登恭敬道:“大哥不在,大嫂便是一家之主,先给大嫂敬茶是应该的。” 曾氏连连摇头,朝羡容道:“羡容,快来给你爹敬茶。” 丫鬟此时将茶盘端到秦阙身旁,羡容看着他,催道:“快端茶呀!” 秦阙这才想起来,今日要敬茶的竟然是自己。 “……” 为什么昨夜他要改变计划呢?让这女人死在昨晚多好,也就没了今天的事。 羡容在他耳边道:“端茶过去,叫爹。” 因为是入赘,所以都不叫岳父了,而是直接叫爹。 他暗里深深吸气:这一声爹可不是王登能承受的,将来有一日,这只怕能成为王家抄家获罪的理由。 羡容见他迟迟不动,往他腰后敲了一记:“快点!” 秦阙紧紧攥了手,终于认命地端了茶盏送到王登面前,半晌才开口道:“爹。” 王登静静看着面前的女婿。 这当然不是他满意的女婿,没家世没身份没武艺,白不隆咚,瘦不拉叽,但奈何女儿喜欢,又是非常时刻,不得不这样。 本以为关了几天,他乖乖拜了堂,已经安分了,没想到敬个茶还如此不情愿的样子。 无论王家还是他如花似玉的女儿,可都是他高攀不起的。 他故意没去接茶,安稳坐在椅子上,一副长辈的姿态与语气开口道:“薛柯,你虽出身寒门,但我们王家也不是那等嫌贫爱富的人,你既进了王家,便是我王家人,我们不会亏待你。 “只是以后你要好好对待羡容,王家只有侯爵,她却是郡主;王家这一代十来个男丁,她是唯一的女儿,不用说你也知道她在我心里是怎样的宝贝,不容任何人欺负,若有人不知好歹,就别怪我不客气。” 羡容忍不住在后面笑了起来,替秦阙说话道:“好了爹,你别吓着他了,我不欺负他就不错了,他能怎么欺负我?” 王登叹口气,瞪女儿一眼,摇着头朝曾氏道:“这还护上了。” 曾氏笑道:“这证明小两口感情好呢!” 王登吹了吹胡子,瞥一眼站那儿奉着茶的秦阙,状似勉强地接过了茶盏。 秦阙的手在空中放了许久,才缓缓落下。 很好,刚才这一刻,让他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那时他还是个无能的小皇子,受尽不公,却只能忍,用尽所有力气来忍。 时隔多年,他几乎都要忘记了,没想到今日却又重新体会。 可真是久违的感觉啊。 若不是这羡容郡主终结王登的示威,他还真不知自己能不能接着忍下去。 王登喝了一口茶,拿了只荷包出来递给秦阙。 秦阙一时没伸手去接,羡容替他接了过来,打开一看,足足六枚金叶子。 羡容将那金叶子给秦阙看:“看我爹,大方吧,这声爹叫得不亏!” 秦阙:…… 呵,他的一声“爹”,值六枚金叶子,当真是高价。 好,很好,要不然届时王登与她女儿一起下黄泉吧,父女俩也好有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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