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齐,婚嫁除了生儿育女,绵延子嗣,更是成为家族相互帮衬扶持的纽带。 怪不得成婚以来,温檐从不催促萧岚生孩子,她虽是公主,可委婉提上一嘴又有何妨?敢情他们都以为萧岚不喜欢驸马!驸马叫温檐认为他不得萧岚的喜爱,帮衬和扶持也就变成飞走的鸭子。 “即便如此,你怠慢了本宫就是不对,本宫得休了你!”萧岚的眼泪还是落了来,凭什么魏家的烂事要她来承受? 乳母去世后,萧岚婚后的寂寥和郁结无处宣泄。 在每一个孤枕难眠的慢慢长夜里,她无数遍问自己究竟哪里做的不对?在数次和出阁的闺秀相聚时,她细细倾听、默默的学习她们是如何与夫婿相处磨合的。不论叔母旁敲侧击了多少回,萧岚一概以二人过的和睦甜蜜草草带过了话题,因为她不想让忧国忧民的叔父再替她担心。 可所有的苦闷、委屈、费解都由她熬着。 然而到头来,驸马告诉她,以前都是误会!仅仅两个字,就想抹杀她婚后半载的青葱岁月吗! 魏瑾深深望着萧岚,苍白虚弱的脸泛起心疼和懊悔,看她泪水涟漪,他剜心般的绞痛。忽然,他给她拭泪的手下滑。萧岚月要上一紧,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了几下。魏瑾的手轻又重地揽住她的月要,微微使劲带向自己。萧岚没有挣扎,被他手上的力道带着扑进他的怀里,将脸用力埋进他的月匈膛,肩膀颤动不止,眼泪涓涓不停。 萧岚滚烫的泪水在魏瑾衣襟留下一圈湿痕,先皇过时后,她越发坚韧,已经很少哭了。不论温党怎么咬着她不放,不论遇上什么天大的事,萧岚都不哭。 如今,她趴在魏瑾的身上,泪如雨下,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魏瑾,他下颚轻轻抵上她乌黑的法顶,轻声说,“好,岚儿休了以后,为夫再娶。” 萧岚呜咽的一声,哭着回应,“你想得美,我才不答应,就是叔父来了我也不会答应,休了就是休了。” 小手却仅仅扒着他衣襟,萧岚发泄一般哭越发汹涌,“你一句心悦,岚儿就得欢欢喜喜的迎上吗?因为魏家的那些龌龊,驸马忽略岚儿半载之久,你如今半点儿惩罚都没有,岚儿不甘心。” 言罢,又哭了起来。 她就要哭! 听到这些,魏瑾心疼又欢喜,他抬起手轻轻从萧岚乌发缓缓抚摸。可听她的声音哭的有些沙哑,魏瑾无措且慌乱了,他平时寡言少语,不知如何哄人,也从未哄过女子。搜刮肚肠了许久,他脱口而出,“惩罚为夫做岚儿的面首,可好?” 萧岚:“......” “为夫伺候岚儿高兴了、舒坦了,就答应为夫的求娶,若是不高兴,就让为夫一辈子做岚的面首。”他说的一本正经。 听到这句,萧岚扬起湿漉漉的小脸,吸了几下鼻子,手揪起他的衣襟擦了擦眼,因着哭的有些久,人一抽一抽的,她推了推胸怀,骂他,“不要脸。” 魏瑾轻笑了下,手臂将怀里的人搂的更紧。 萧岚如瀑的墨发轻轻蹭过魏瑾的唇。 两人隔着层层衣袍的阻隔,两颗心却如穿透衣料不期而遇。 少女纤瘦软绵的身躯像团云,又暖又软。她如被云朵充盈的猫儿匍在他的怀里,魏瑾忍不住紧了紧手臂,萧岚趴着压到了自己的月退有些不舒坦,她推手推了推,“你勒着我了。” 他坐直了一些,长臂一捞,将萧岚整个人一团抱上了床,再不管不顾地将她塞进自己的被窝儿。(审核员你好,这一段没有S情。) “如此不压着腿,就不会觉得勒。” 萧岚的腿的确舒坦了,可也和他更亲近了,嗔他一眼,“你怠慢了本宫半年之久,这么点小事妄图打动本宫?” 闷葫芦既开了口,她得索性问个痛快。 魏瑾了然她意,眸光诚意,“不论何事,为夫听凭岚儿差遣。” “你与温二姑娘何时认识,都说过那些话?不记得、记得的都要说。”萧岚相信驸马对温南菱没有私情,正因为如此,她才要清楚,温南菱引以为傲的熟悉表哥究竟到了怎样的境地。 魏瑾眸光深远,思忖了良久,“我和温二姑娘的确见过不少回。” 萧岚腾地扬起脸,连珠炮|弹地发问,“不少回是多少?不可以模糊过去,都有那些人在......” 噼里啪啦列举了一箩筐的要求。 魏瑾很有耐心的答复,在何时、何地、都有何人。答到最后都说了什么话时,魏瑾颇为认真看着萧岚,“我与温二姑娘每一回见都只说过五个字。” “哪五个字?”萧岚追问。 “温二姑娘好。” “......”
第46章 不识枕边人 ◎有些好看◎ 悠然凝住一瞬, 萧岚唇瓣轻轻抿着,之后越抿越使劲, 可越使劲就越憋不住,最后她放声笑,如黄莺般悦耳。看她畅快恣意的模样,魏瑾如获至珍地替她拭去眸尾的湿润。 薄茧摩挲之处,撩起一阵酥酥麻麻的痒,萧岚渐渐静了下来, 为方才的失态有些窘迫,转念又觉她就该如此。 “你也瞧见了,本宫的贤良淑德都是装的。”说出这话,她竟如释重负。 “为夫喜欢岚儿原本的模样。”魏瑾神色认真。 萧岚故意给他下套, “驸马不喜欢本宫装的时候?” 魏瑾坦诚地点头, “不喜欢。” 萧岚冷哼一声要从他怀里起来,“可不论是装的,还是原来的模样都是我, 本宫不会因驸马的喜好而变回去。” 她是大齐的公主,是先皇遗珠, 要做天下贵女的表率,唯有装起来! 魏瑾长臂压着她月要落回怀里, “为夫不喜欢, 是因为岚儿不愿意。” 萧岚愣住, 手腕被他握住,手掌与他相扣,她咬了咬唇, 嗓音嘶哑又沉重, 似一根紧绷的琴弦, 闷道,“不愿意也没法子。” 另一只小手在他胸怀的衣料上百无聊赖地画圈圈,萧岚何尝不是装的很累,可她再累也没有叔父累。世上不如意的人千千万万,相比多数女子困在后宅终日讨好长辈来求的一桩好姻缘,萧岚该知足的。 “不。”魏瑾轻轻握住萧岚画圈圈的小手,却依旧让她在衣料上画圈,“会有法子的,为夫承诺。” 萧岚却没怎么上心。 两日后,驸马伤势并未痊愈,举手时后颈依旧牵扯着疼,可他像个铁人似的,匆匆赶赴城外军营上职了。 萧岚心知劝不动,就吩咐太医院派一名医官随行。这两日驸马与萧岚说了许多计划,他依旧会替大伯兄争取爵位,做个样子给温檐瞧瞧而已。萧岚并不理解,却没严明反对。 驸马走了一盏茶的功夫,邱怀玉耷拉着眉眼来了。 “公主,我都快憋死了。父亲母亲都不让我出去玩,说是要避免见外男。可姐姐们当初也没这般严谨啊!” 钦天监核算了萧誉和邱怀玉的生成八字,将婚事定在明年的二月初八,这几个月的光景,邱怀玉都得宅闺格中,她会发嗖的! 上官雪坏笑:“六娘若是等不了,就让荣国公请旨早些完婚咯。” 邱怀玉丧着脸,“你还取笑我。” 上官雪和邱怀玉在水榭阁里说笑,翠竹和焉桃正用青铜火斗熨被褥、棉絮、绒氅和厚衣。京都的深秋雨水多,日光少,惹得衣物潮气横生。 深秋的风不再轻柔和煦,不知不觉有了清冽的冷意,寒霜似乎一夜间降临,琉璃瓦上的飞檐已凝聚了一层薄薄的霜花,池里的只剩下寥寥几株萎靡的荷包,俨然过了花期。 萧岚视线越过阁窗看了眼秋华殿,不多时,阁搂屏风后的棋盘又传来一声落子。 邱怀玉正说起太子爷敲打京官,“父亲就算不是外戚,京都的官员对咱们家女子也是趋之若鹜的,想借着联姻和太子爷连襟的算盘也打的太响了。” 上官雪点头,“太子爷可是暗示他们没戏?” 邱怀玉犯难地摇头,表示不知,“我和他也不熟......” “小妹,不可臆测储君的心思。” 屏风外间,上官彦笔挺而坐在棋盘边与自己对弈,屏风里间的上官雪对着屏风上的侧影嗔了一眼。 恰好,管事领着掌印太监李厚求见,邱怀玉偷偷从后门溜了。 “皇上说御膳房能揪出这些蛀虫,殿下和魏驸马功不可没,特令奴才来送赏。”李厚笑盈盈地侧了侧身子,两两成组的小太监搬着笼箱搁在外间,将长廊占的满满当当。 萧岚谢了恩留李厚小坐喝了一盏茶,之后李厚便说还有差事要办不好耽搁。萧岚派管事送李厚出府,吩咐翠竹打开笼箱,取出皇上给萧岚的信。 看完后,她将信纸烧了,“成尔歌果然不止一个猎物。” 蒙特舍卧薪尝胆了十年,才获得成尔歌的信任,这样一个处心积虑想要如狮子大张口一般咬死大齐的人断然会广撒网。 “怎么说?”上官彦放下棋子,看向屏风里。 “叔父说成尔歌还私下会面了姚鸿危和温庭禄。”只要想到驸马被蛊|瘾折磨的样子,萧岚恨不得即刻剐了成尔歌。 然而还差些气候。 姚鸿危手上的兵权能撼动大齐,且他辅佐了三任帝王,历经了两个朝代,蓄积起来声望就能号令半个大齐的民心。此人极其看中家族的前途,按说不应该会受成尔歌蛊|惑而同流合污。 至于温庭禄萧岚认为他应该更不会,当初温庭禄极力反对父皇扶持南诏国建立皇权,他提倡吞并六诏,只不过碍于那里地势繁杂、瘴气横生、高山密林常有猛兽出没、道路崎岖难行不得已而放弃了。 拉不笼这二人,成尔歌自是会换人。 燃尽的信纸成灰末,萧岚思忖了片刻,“得想个什么法子逼成尔歌寻不到猎物狗急跳墙!” “岚丫头已有了眉目!”上官雪尤为捧场地竖起拇指。 上官彦依旧是保守派,“岚儿,此事需从长计议,等阿父回府,我们商议好了还得进宫由圣上批准。”他不愿岚儿面临险境,且相信父亲和皇上都会阻止岚儿遇险。 可惜,萧岚已在脑海里购置了蓝图,起身就道,“备车。” 翠竹应声照办,上官雪问萧岚去哪,后者答得流畅,“自然是驸马。” 这厢,魏瑾坐在刑部公府的书房与姚仲仁密谈。 “南州贪污工程银案里不仅少了南宫思远的卷宗,还缺失了当年的主审人温牧的结案记录。”姚仲仁上任刑部侍郎的的第一日,魏驸马就来寻他相助,得知查询的是已故侯爷妾室的娘家,起初他也惊愕了许久。 但找到卷宗后他便觉此案太过诡局,要知道温牧可是魏武侯夫人温檐的嫡亲哥哥、魏驸马的嫡亲舅父。姚仲仁看了眼魏驸马,瞧不出他神色是预料之中更多、还是复杂更多。 二人虽然志趣相投,可姚仲仁从未见魏驸马面露过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他就像是一个闷葫芦,跟他称兄道弟别提多无趣了。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87 首页 上一页 46 47 48 49 50 5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