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皇子,怎可能娶一个娘家无权无势的小女娘呢。 然陆英却笑了:“阿耶,如今我可没想这么多,走一步算一步,左右我还年轻,眼下要急也是他急些。” 陆远山听了,不由呆了呆,随即笑了起来:“你啊,淘气,七殿下喜欢上你,也当真是他倒霉。” 陆英自然撒娇说着他怎么不帮自个儿的女儿,只关心旁人家的儿子倒不倒霉,父女两个又说了会儿话,她才离开。 夜里,她接过雀儿送来的水洗漱。 不错,雀儿自那事后,无处敢落脚,圣上原是想将她放到别的宫里,也不知后来是怎么想的,安排来安排去放到了她这里。 如今她一个小小女官倒是有两个人服侍着。 雀儿送完水出去,桑锦便进来了,站于陆英身旁,目光匆闪匆闪的,几次像是要开口,但又没吱声。 陆英被她这欲言又止的模样闹得一头雾水,末了忍不住问她:“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吞吞吐吐倒不像你了。”
第94章 他要娶妻 陆英的话为桑锦启了个头,她深吸了口气,撇嘴说道:“婢子听到消息,说贤妃娘娘今日向圣上提及七殿下的婚事,准备为他挑选正妃人选。” 陆英搓巾子的手一顿。随即又搓洗起来。 桑锦见状又道:“还说,若是有合适的,侧妃也一并选了,毕竟七殿下的年岁也不小了。” “嗯。”陆英应了一声,将巾子抖开搭在盆边上,转身到桌旁倒了杯水慢慢喝着。 桑锦等了好一会儿,见她只喝水没有说话的意思,有些急了:“娘子怎么不急呢,贤妃娘娘既说了,定然是要立马便要做的。” 桑锦作为大多时候都陪在陆英身边的人,晓得李景清他们二人之事,更明白七殿下对陆娘子有多么的钟情,早前便叹息他们二人之间的身份差异,预见会有多艰难。 如今贤妃动了为七殿下选妃的念头,她便担心陆娘子到最后连个侧妃都轮不上。 陆英听了她的话,扫了她一眼,淡淡地笑:“我急又有何用,左右贤妃娘娘瞧不上我,圣上此时也断然不会点头让我嫁给七殿下。即便是侧妃也不会允许,我再急也无用。” 早前她才拐弯抹角地消了圣上的心思。若是眼下让他晓得自己与李景清有情,只怕会恼怒之下杀了她吧。 “可是,咱们好歹想个法子吧。”桑锦何尝不明白,可她就是觉得陆英怎么也得和七殿下商量商量,想着法子阻拦一下吧。 陆英仍是摇头:“桑锦,有些事情,并不是我想法子便能解决的,再等等看吧,顺其自然便好。” 对于此事,她毫无办法,唯一能做的便是相信他。 嘴上虽说着顺其自然,但陆英心里终归还是记挂着这事。 第二日,为七殿下选妃的消息不胫而走,连走在路上随意两个小宫女在聊的便是此事。 陆英魂不守舍地在集贤馆当差,心不在焉听着几位侍郎中书在那边商讨修筑河堤之事。 此回水灾京中受灾较轻,听闻齐澜、宥川两地尽数被水淹没,以致庄稼颗粒无收,房屋倒塌。 而这两处都是齐江穿流而过,两地的河堤被毁了一半。若不趁眼下的时节修筑完成,只怕来年受灾的地方会更多。 “咱们与大齐结盟,与泰安看似关系和睦。实际上嫌隙不断,更不必提南疆还有个千夷国,咱们与他们的交战便没怎么停过,国库每年出多进少,吃得都是老本。” 杜文海说罢,长叹一口气。 战事不断,民生要顾,圣上还要减税,再这么下去,这国库怕是都比不过某些人的小金库了。 “所以最好的法子,便是让各地乡绅出资,就地或临近州县相助。”吏部侍郎刘安亭说道。 一旁的太常少卿胡崇当即出声:“那些乡绅精得跟老鼠似的,在他们兜里的钱,哪里还肯掏出来,要想找他们要钱,难。” 说到最后,几人唉声叹气地直摇头。末了,杜文海看到一旁坐着发呆地陆英,忍不住问了一句:“陆女史,你认为此事该如何?” “啊?”陆英初时被她问得一愣,呆呆地看着杜文海。 三人你瞧瞧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刘安亭将他们的话简单的又说了一遍。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只随口说了句。 “乡绅的确有钱,不如就看他们想要什么。他们要名就给他们名,他们要利就给他们利,只要能掏钱,等价交换咱们不吃亏就行。” 三人没料到她说了一个囫囵两可但细想又觉得十分有道理的话,杜文海啪的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大腿上:“有理,言之有理,太有道理了。” 他们顿时像是找到了方向,取来纸笔一边商量一边记载,瞬间将陆英给挤到了圈子外头。 陆英讪讪地转头看向外头的天色,罢了罢了,她还是早些回去好了。 吃过晚饭,她在自个儿的院子里散步消食,忽然想起了林云茹。 她有好几日未瞧见林云茹了,明明她们同住一个院子,在同一处地方当差,按理该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可此时想起已有多日未见。 “雀儿,近来你可有见到林女史?”正恰雀儿往她房里送水,她问道。 雀儿笑道:“陆女史忘了,林女史被请去太子府为小郡主启蒙去了,应该已有七八日。” 经她提醒,陆英才想起这事来。 对了,可惜年纪轻轻的太子妃病逝,抛下了她与太子唯一孩子。如今小郡主也有四岁了,差不多是到了启蒙的年纪。 雀儿将水送了进去,从房内退出来时,陆英正往屋内走:“我这里没事了,你去歇着吧。” 打发了雀儿,陆英回房,待从浴房出来时,发现李景清正端坐在自己的屋子里,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发。 “你今日未出宫?”都这个时辰了,宫门早已下钥,看来他今日又要懒在凤宜宫了。 他拉着她在旁坐下,自个儿却起身,取了块干巾子,站于她身后替她擦拭着长发。 “虽说天气还热着,但还需小心着凉。”他一边说一边擦着,“母妃寻我说事儿,晚了干脆就不出宫了,正好来看看你。” 听得他提到贤妃,她不由想到昨夜桑锦说得事,思绪有片刻晃神。 “七娘,七娘。”他的声音呼唤叫醒了她。 “嗯?” “七娘,母妃说,我年纪大了,再不成亲,该娶不上娘子了。”身后人说着,忽然凑到她耳畔,轻声问她,“你会不会嫌我老啊?” “老?”她惊讶地说着,而后玩笑道:“嗯,可能比旁人比,是老一些吧。” 他十九,她十五,哪里老了,旁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盲婚哑嫁的夫妻间差个十几二十来岁的都有,他哪里算老了。 他的双手自她肩头而过,凑身靠近她,贴着她的背道:“那可不成,嫌我老你也得受着,总之进了我这个坑,你就爬不出去了。” 她垂头偷笑,却是满心的欢愉,而后拉着他在自己身旁的凳上坐下,紧挨着他:“我不嫌你老。” “嗯。”他应了一声,“你放心,我的正妃只会是你。”说着,想了想又加了句,“侧妃也是你。” 她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你拗得过贤妃娘娘吗?” 他抬手,手指穿入她犹湿的发间,笑道:“这话你说错了,你该问我母妃拗得过我吗?我不点头,没人能逼我娶妻,再说祖母就快回来了,她老人家最疼我了,定会帮我的。” 说着,他微微推开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娇俏脸庞:“除了你,旁的女人别想进我庆王府的大门。”
第95章 被他套住 没有什么山盟海誓,有的只是李景清平心而论的言语。甚至在陆英听来,他们未必能得到叫人满意的结局。 但有这些话,她觉得自己的等待也是值得的。 他摸了摸她发顶,而后收回入怀,掏出一个布包,掀开包着的布角,露出一个金灿灿的镯子,二话没说就拉起她的手往她手腕上套。 “你不是才送过我一对镯子吗,这些首饰我多的都快戴不过来了。”她看了,微蹙眉说着。 如今她每日只戴他送的那些便戴不过来了。至于贵人们随手的赏赐,她都收起来了,准备哪天回家之时交给阿母,她留着或穿戴,或改日缺钱了变卖都可。 “这个不同,这个是定情信物,我得把你套起来。”他说着,被她毫不留情的瞪了一眼。 “你送的定情信物也太多了些。” 他双手捧着她脸,笑道:“没法子,谁让当初有人说我对你一见钟情呢。” 这话,让她羞红了脸,不由想起当初为了荐引,自己在贤妃和阮月跟前的胡言乱语,只是那时候又有谁能想到。他们虽未能一见钟情,但最后还是彼此钟情了。 “反正不是我说的。”末了,她含羞带俏地扫了他一眼,低喃说着。 那眉目间的春情像是春日的和风拂过他的心头,惹得他心痒痒。末了,他一手滑至她脑后,倾身吻了上去。 屋外,桑锦正端着茶盘,看着相濡以沫的二人,窃笑地又退开了。 李景清念叨着太后要回宫,果然没过两日,太后的轿撵便在初秋的落日中进了宫门。 圣上率皇子公主和贵人相迎,陆英自然也在其中。 太后由跟随她多年的陈媪搀扶着下了轿,圣上等快步上前,行过礼后,便是些客套话。 陆英在人后静静打量,这是她第二回 见太后。较之去岁,太后显得苍老了些,连气色似乎都差了些。 也是后来她才得知,太后在国金寺时生了场大病,好几个月都缓不过来。所以才不得不回宫,不然,怕是她老人家还打算在国金寺再过个年呢。 确如李景清所言,太后似对他尤其偏爱,由他搀扶着另一边往寝殿走,两人还说着话儿。 至于淑阳,还在禁足中,太后倒是问了一嘴,被皇后随意寻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不过陆英瞧着太后似乎也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太后在她的慈安宫里休整了一日,待回宫的第三日才开了宫门,允皇后她们去请安。 下午的时候,慈安宫有人过来传话,道是太后想寻几本佛经,让陆英瞧着挑几本亲自送过去。 她不晓得这个亲自送去有何缘故,但不敢怠慢,挑了两本后就去了。 一路顺利地进了殿,彼时太后正歪身靠在壶门双人榻上,手里一串青玉珠手串慢慢地盘着。 “妾见过太后娘娘。” 她毕恭毕敬地行了礼,太后只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让她起了身,一旁有宫婢接过了她手中的佛经。 “你便是陆英?”见她点头应是,太后继续道,“听闻淑阳公主此回被禁足抄佛经是因了你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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