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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黎：“你说我要不要这时候打电话给她？”他眉眼嘴巴都耸搭着，露出一脸苦相，“唉......谁能想到呢！我又怎会知道？！太狗血了！” 黑色晶体面罩闪过一道光， ‘巡逻兵’连接着的数据空间内，视角切换成小祂的注视，某个 AI 系统此刻已经捉急得打滚了。 小祂：“哎呀，你可快点儿吧锦鲤哥，这都掉雷堆里了，还含蓄什么啊，你倒是打啊！” 左右加起来不过六根短手指，做出扶额叹气的模样，“哎呦呦！可急死小祂了！” 小祂指挥者‘巡逻兵’忿忿转身离开。 景黎趔趄了一下，左右看看，满脸困惑。 他收回视线，再次看向手机，用力呼出一口气—— 又怂了。 随后，他将手机揣进兜里，离开了原地。 ———— 张非带着设备与沈熹微来到老街这儿的事务所，着实费了番心思，才将那看起来不怎么样，实则防御能力超群的保险柜撬开。 完成任务的张非便自觉地坐到了办公桌的老旧电脑前，开始炫起了技术。今日他的高领内搭是湖蓝色的，禁欲中带着几分澄澈的少年气，看起来与这陈旧复古的房间格格不入。 沈熹微则自始至终守在保险柜前，毫无顾忌地席地而坐，面前摆放了一堆卷宗资料，聚精会神地翻看。 这些纸质的资料自然就是保险柜藏在肚子里的东西，沈熹微每挑出重点信息，即用红笔圈划上，其中便有景黎委托的许杰案件。 “看来他这些年的确是在针对性调查唐氏集团。”沈熹微说道。 张非回过头，“你有听伯父提起过唐氏集团的事情吗？他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过节？” 问完他便有些后悔，若是她知道这些事，他们现在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张非眼底闪过懊悔。 沈熹微似乎并没有介意，平静地回答：“没有，我很小的时候就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后来又去了老魏家，他这些年在做什么，我从来没问过。”她顿了下，眸光微闪，“再说他也不会告诉我的。” 沈熹微说着，手指不自觉地捏紧卷宗。 张非看不到她的神情，但她背影透露出的僵直不比她紧捏的手指轻松。 他收回目光，适时地转移了话题。 张非：“这台电脑很干净，应该是经过了特殊清理，恢复不了，这也不奇怪，一般私家侦探都会这么干的。” 只是总觉得这干净程度有些熟悉......张非眼底浮现一丝疑虑。 沈熹微起身，继续翻找保险柜里的东西，从里面又摸到一部手机。沈熹微拿着手机，开机，尝试输入了几次密码，都提示错误，沈熹微把手机递给张非。 沈熹微从保险柜里面又捣腾出一部旧手机，型号都辨认不出来的那种程度。 她摆弄半天，转身递给张非，“小非，这部老爷手机可能得破解一下。” 张非接过手机，语气甚是惊奇道：“这、这确定不是玩具？感觉像是自己组装的。” 沈熹微撇撇嘴，喃喃指责，“什么时候多的怪癖爱好！” 张非似乎过于沉浸这个新玩具，没有听到她的低语，鼓弄了会，开口tຊ道：“这个手机应该是用特殊加密软件加密的，有好几个安全锁，我带回去研究一下，但还需要一些可能相关联的密码组合，会容易一些，比如说生日之类的。”他眼神试探着看向沈熹微。 “......”沈熹微滞了滞，“回去写给你几组。” 张非：“好。” 沈熹微扫了眼面前的资料，“差不多了，把这边东西都整理一下，带回局里吧。” 两人收拾好东西，张非抱着资料先行下楼，独留沈熹微再次环顾着这间狭窄的内室，几分说不清的疑虑缠绕心头，她犹豫了片刻，转身离开。 ———— 景黎带着满身疲惫狼狈地爬回他的一居室，刚一进门，便展开了脱衣行动。 从头到脚，边走边脱，待到了浴室门口时，刚刚好剩下了一条哆啦 A 梦底裤，随着他的走动，哆啦 A 梦的两只馒头手在他的两瓣屁股上左右挥舞着，好在够挺翘，否则那张大饼脸便会被尴尬而无情地夹在缝隙中。 关上磨砂玻璃门，打开热水器，给浴缸注满温热的水，扔进颗玫瑰薰衣草的浴球，将身子沉入水中，景黎打算将自己好好腌入味，涤除这几日的污浊和血腥。 温度正好，香气怡人，再加上暖黄的灯光，景黎很快便在这份舒适中放松下来，昏昏欲睡。 然而，懂的都懂...... 通常而言，那些惊悚刺激的记忆都十分奸诈狡猾，它们专会挑人放松警惕之时，乘虚而入，力图吓得你半死。 景黎就遭受了这份无情，他的睡意刚来，血腥画面便也随之而来，一会儿是黑衣人挥舞着带血的棍棒，一会儿是躺在血泊中的沈临渊忽然睁开双眼瞪着他，过一会儿又换成 YOYO 残破不堪的尸体抱着他不松手...... “啊——” 景黎目露惊恐，大口喘着粗气，胸口的起伏将附着在上的泡沫震散开来，明明是泡热水澡，然而此时他的脸色却惨白着，身上、额头、颈间留下的汗液已分不清是热水熏出来的还是梦境吓出来的。 景黎咽了咽口水，平复着情绪，随即起身打开淋浴，冲掉了身上的泡沫和汗液，囫囵洗了洗头，裹着浴巾，逃也似的离开了这潮湿的封闭空间。 换好睡衣，景黎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用浴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脸上的疲惫明晃晃，可有了方才的梦境，他暂时是没勇气睡觉了。 茶几上的手机虽然调了震动，但震个不停，十分闹人。 他就那么垂眼呆呆地盯着震动的手机，直到手机彻底恢复了安静，他才伸手拿起来，看了眼未接来电，无奈叹气。 景黎点开屏幕解锁，深呼吸了几个来回，终于鼓起勇气登录了鲸信，半点不意外，无数信息扑面袭来。 看到置顶的信息，李昂发了几百条微信，另外还有几个群演的信息—— 【凉凉（李昂）：锦鲤，钱到账了吧？六哥、勋子他们几个都联系不上你，追着我问！】【锦鲤你没事儿吧？】【我的天，哥们儿你这是要步杰哥后尘吗？（惊恐）】【锦鲤你什么时候能出来？在哪儿呢？我去接你啊？】【锦鲤，监管局那边说你被放出去了，你怎么不接电话？】【锦鲤我要杀去你家了哈！给爷开门！】...... 【小李：人呢？景黎钱呢？】 【六哥：小景，钱到账了吗？什么时候转钱给我啊？兄弟揭不开锅了！（cry）】 【双簧：景子出什么事儿了？】 【演员山本：景黎你没事儿吧？我听说你进去了？】 【你的小可爱：不是你吧景哥！我绝对相信你！（doge）】 【勋子：人呢，人呢，人呢——钱呢，钱呢，钱呢——】 ...... 景黎心虚地赶紧将手机关机扔到一边，转头将自己摔进沙发，锤拳蹬腿，“哎呀天啊，这下可玩儿完了，钱没了，人也没了，此刻我更想跟里面蹲着，至少还能说个身不由己——” “咚咚咚——” 他的哀嚎被突如而来的敲门声打断。 门外传来李昂熟悉的破锣声，“锦鲤，锦鲤？你在吗？......咦，不对啊，我刚刚明明听见他嚎叫了，错觉？” 敲门声蓄力加码，景黎屏住呼吸。 “.......锦鲤你在家吧？赶紧开门，我都知道你出局子了，我看新闻了，特意去找你来着，人说你早被放出来了，赶紧开门——” 咚咚咚变 DuangDuangDuang...... 景黎捂紧嘴巴，蹑手蹑脚地挪到门口，弓着身子，慢慢向猫眼看去。 只见李昂一张放大的脸贴在门上，景黎吓得嗖得蹲下来，闭嘴捂耳，不听外面的催债。 半个小时后—— （小祂：啧啧，李师傅是真有耐力！） 李昂终于把嗓子吼哑了，垂头丧气连带着咳嗽，心有不甘的离开。 他边走边嘟囔着：“这是真不在家啊，这小子跑哪儿去了.......咳咳，哎呦我这金嗓子，咳咳咳......” 景黎将耳朵贴着大门，听见楼道里的声音越来越远，他慢慢起身，探向猫眼，确认李昂真的走了，这才松了口气，“兄弟，对不住，等我卖身还债！......话说我是不是得回去销假了......”他咬着手指甲，左思右想。 另一头，走出景黎小区的李昂越想越不安，他拿起电话，再次连环夺命 CALL，然而另一头始终传来的都是女机械声。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李昂面露担忧，喃喃念叨。 李昂：“不会真是我想的那样吧？” ———— 数据空间内的小祂，已经同款崩溃，瘫倒在彩云棉花糖上，“你俩再这么耗下去黄花菜都凉了......”
第17章 什么是家人呢？ 晚饭时间，沈熹微跟局长伯父魏仁在西图澜娅餐厅里小酌。 夫人于心从厨房端了盘菜走过来摆在桌上，看这一老一少喝得满脸通红，桌上的菜也没动几口，不由得秀眉颦蹙。 也许是从未生育过，于心身形窈窕，容颜柔润饱满，再加上舞蹈家的温婉气质，任谁都看不出这是位年过半百的夫人。 然而夫人的温柔，就像那四月的天，说不准什么时候就遭遇寒流，比如此刻，那双含着秋水的美目毫不吝啬地甩出了冰刀子。 于心瞪了魏仁一眼，训人的声音又婉转又低沉，“行了老魏，让微微少喝点儿，你就没个长辈样儿，端起酒杯就放不下来，没完没了了。” 老局长听到夫人的训斥，摸摸鼻子，心虚地赶忙放下酒杯附和。 魏仁：“是是是，夫人教训的是......” 沈熹微习惯了二人的相处模式，对她这局长伯父怕老婆的模样早就见怪不怪了，倘若监管局的人见到他现下这副样子，怕是会先难以置信，再不可思议，然后笑翻天。 魏仁十分殷勤地起身为夫人解下围裙，拉开椅子，再摆好碗筷餐具。 于心夷然自若地接受着他的讨好，安坐在餐桌前，转而怜爱地拍抚着沈熹微，满眼的心疼。 她拿起筷子为沈熹微夹菜，“来，微微，多吃点儿，你这几天瘦太多了，尝尝这鸭血，我没放太多辣子，怕你吃太辣伤胃。” “嗯嗯，婶儿你也吃，今儿全是我爱吃的菜，都吃不过来了，恨不得再长几张嘴。”沈熹微听话地将鸭血放入口中，双眼晶亮，边点头边朝于心竖起大拇指，嘴巴里紧嚼着，“婶儿的厨艺就是没话说，我能再吃两碗饭。” 于心双眼顿时盛满笑意，“好吃就多吃点儿，你们爷俩儿慢慢吃，我去看电视了，吃完放这儿就行，我来收。” 沈熹微知道于心的养生习惯，指着桌上的碗碟，豪气地夸下海口，“没事儿，吃完我收拾，婶儿你早点休息吧，就这么几个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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