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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黎念计划的妙处。 “杀人者自被人杀。他们要是动了我们这边的人，我们就有权力对他们动手；他们要是动了摆子，摆子自会为了生命安全加入我们。” 真正用来划分基地的是人性。 有底线的玩家一队，没底线的玩家自相残杀。 最后基地的话语权还是归属他们。 “妙啊，”孙进听懂了，“我们真的好像那种强迫别人听话的反派啊。” “你家反派民主共和制啊？”言贺反问。 “指不定呢。”孙进喃喃。 “那先前制定的规则有没有异议？”王榆指着黑板上的条例问道，先前有bug的条例几乎都和外城有关，现在放弃外城倒是轻松了不少。 他们聚在这里快有一周了，三三两两地在黑板上补充能想到的规则，最后写满了三块黑板。 从最基本的道德问题到放在现实生活中能判死刑的刑法问题，统统都被写了进去。 “我们该怎么统计谁是哪边的？”言贺有些疑惑，“不会还得手写吧？” 他们的手机在进入游戏时就消失了，现在想要统计人数和住址只能用最原始的手写。 “把黑板放在大厅，让愿意加入的玩家签名。”王榆说。 “这不占用公共资源吗？”孙进道。 “对啊，倒时候不服的一脚把黑板踹了不是得自认倒霉了？”言贺也说。 王榆：“……怎么会有人这么没素质？” “他们要是在公共场合大肆宣传杀.人无罪，我高低得给他们上一课。” 换位思考言贺最在行了。 “……守卫队的人轮流值守好吧？”王榆说。 “可以。”言贺赞同。 “你们今天第一天。”王榆当即下令。 “啊？” “第一天变数最大，你们小队比较有威望。”王榆解释。 “到时候我、程一星和田悦都会去帮忙的。”他说。 “我们能有什么威望？”孙进不解。 “有一定的‘劝说’能力。”言贺很有自知之明。 孙进被戳中了笑点，笑得有点停不下来。 他们几人一起将黑板推到了积分大厅，大厅里人来人往，见到这几块满是文字黑板纷纷聚到前面阅读。 为了让更多人加入，徐朝等人便跑去发动全部守卫队和检查队派代表来签字。 没多久黑板上就密密麻麻地签满了名字。 门口的黑板越来越多，负责摘抄姓名的言贺孙进手都快抄断了也仍然很开心能有这么多非守卫队的玩家加入。 黎念等人在前面为大家解释，偶有几个不愿意的也在玩家充满敌意的目光下闭口不言。 签的人多了，不签的就成了异类。 连着好几天基地玩家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签没签”。 见到没签的就好像看见洪水猛兽一般避之不及。 效果比预想中的要好很多，都不用言贺出马，那些心里有怨言的玩家就被同伴用眼神驱使签字。 守卫队和检查队又再次发布了“招聘广告”，而【破晓】仍旧没有加入大部队。 王榆也不强求，他主内负责基地安全，【破晓】则主外清理丧尸。 甚至在【破晓】的带动下，那些和他们差不多年纪还有着拯救世界的梦想的大学生们也主动踏入基地外的丧尸世界。 阵营在大家制定的规则下逐渐模糊，孕育者也会将每日赠送的积分拿出一部分帮助玩家，原本死气沉沉的双子塔也开始活络了起来。 言贺坐在女孩子们的中央喝着田悦跑的茶，有一瞬间她生出了一种生活就该如此的幻想。 她傻笑地靠在田悦身上，听她为新来女孩子讲解双子塔的规则。 双子塔里出生的孩子明显和现实生活中的不同。 原本还是抱在手里的婴儿，小半个月后已经可以跟在黄雨晴身后咿呀咿呀地走路了。 小孩和黄雨晴有几分相像，被黄雨晴牵着带到众人面前时竟然已经可以开口用稚嫩的声音说一句“姐姐好”了。 一些女生看着稀奇，纷纷用手里的食物让小孩开口说话，小孩也跟着她们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本来温馨的一幕落在言贺眼里却有些恶寒。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小孩，小孩似乎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朝她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奶声奶气地说道：“抱。” 小孩啪嗒啪嗒地跑到言贺面前，朝她伸出手。 言贺头一歪，看着她的目光里多了一丝探究。 她在想这个由科技塞进母体孕育的生命体应该用“她”还是“它”。 这里的女生都认识言贺，看她没有动作都止不住地联想。 黄雨晴上前一把抱起小孩，朝言贺介绍：“我女儿，黄思思。” “你取的吗？”言贺问。 “嗯。”黄雨晴应。 言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问田悦：“这里的孩子都是女儿吗？” “有男有女。”她回答。 孕育者孕育，为灾后的世界输送新生。 言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为什么一个从发行到内测还没一年的游戏会有如此庞大的世界观。 是游戏拉他们进来的还是另一种神秘的力量以《曙光》为媒介开辟的新世界。 他们到底是玩家，还是NPC。 “怎么了？”田悦伸手抚平言贺的眉头，柔声问道。 “我在想，这是个什么东西。”她朝黄雨晴的女儿使了个努努嘴，却不想刚好被她看见。 黄思思嘴巴一瞥，豆大的泪滴从脸上滑落，随后就是一阵响亮的哭声。 她一哭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安慰她，黄雨晴更是急得伸手来回踱步安慰怀中的孩子。 “她不是人。”言贺肯定。 在别人看不到的死角，黄思思正瞪大眼睛看着她。
第60章 60、双子塔 ◎伴随着警笛长鸣，她们在废墟中得到了新生。◎ 黄思思的眼中是不属于她这个年龄段的阴沉, 似乎哭闹只是伪装，她只想转移别人的注意力。 为什么？ 言贺想，她盯着黄思思的眼中带上了一点警告。 黄思思哭得更大声了, 嚎哭声回荡在房间里久久不能散去。 言贺起身走到黄雨晴身前，黄雨晴没注意到她，她现在就好像被勾了魂一样安慰着她怀里的宝贝，任谁叫她都没有反应。 言贺伸手摸上黄思思的脸颊, 属于人类的温度传递到手心, 她皱起眉将沾到的眼泪鼻涕擦在黄思思的衣服上。 黄雨晴转身看到的正好就是这一幕。 言贺做贼心虚地转移目光, 实在忍不了黄雨晴的目光才说道：“你小心点, 你女儿可能不是人。” “砰!” 被赶出来的言贺吃了一鼻子灰，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悲。 被嫌弃了呢。 她最后看了一眼房门, 心里倒数三声，要是黄雨晴不给她道歉她就给她女儿取外号。 “三。” “二。” “一。” 最后一声倒数结束, 门正好从里面打开了。 言贺挑眉, 来人是田悦。 田悦将门关紧, 确定里面的人听不到她们的谈天才压低声音说：“细说。” 言贺原本吊儿郎当的态度在田悦的严肃下也消失殆尽, 她站直身子正色道：“她在假哭, 她哭的时候一直在看我。可我摸了她一下，她的体温是正常的。” 田悦揽着言贺的肩膀将她往顶楼的方向带，她边走边和言贺讨论：“体温是可以模拟的, 恒温才是最恐怖的。” “这里的孩子都是用试剂强行注入到孕育者的子宫, 比起人, 孕育者更像是一个胎儿着床的母体。” 田悦一早就注意到了双子塔的异样, 塔里没有异性只有一堆没有标记注释的器皿和试剂, 田悦猜测这和人工受.精是一个道理, 可是这些试剂里装的也不像是人类的体.液。 而且黄思思的成长速度完全不能用科学解释, 丰收者的农作物可以催生，可人类的生长终归不能急于求成。 “黄思思只是一个牵制孕育者的工具。”言贺说。 看着自己怀上孩子，再看着孩子出生成长，有些女孩会有一种当上母亲的责任感，也正是这份责任感让她们不愿面对自己的孩子是怪物的事实。 “可……为什么要牵制孕育者呢？”言贺不解，明明对系统威胁最大的是守卫者，再不济也是丰收者。 对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生为什么要卑鄙到打感情牌呢？ “如果这不是游戏，这是一个真正的灾后重建世界，你觉得哪个阵营最重要？”田悦问。 言贺好像明白了什么：“需要孕育者繁衍后代。” “对，只有将孕育者锁在双子塔中，才能受系统摆布。” 而孩子就是禁锢孕育者的枷锁。 “双子塔的积分商场中最贵的就是给孩子用的物品，一旦超额就只能被强制受孕。”田悦刷开双子塔顶楼的锁，带着言贺进入了她只来过一次的地方。 系统介绍这里是伟大的母体，实际上这只是一个残酷的实验场。 言贺跟着田悦走进顶楼，就算阵营重新分配了，这里也仍旧有源源不断的哭声。 田悦站在实验室的最中间，她闭上眼睛驻足，双手缓缓地撑开，像是迎接新生的圣母。 言贺站在她的身边听着这里的哭声，学着田悦的样子闭上了眼睛。 这里是哪？ 像是妇产科的走廊，可这里却没有一丝喜悦。 “鹤子。”田悦回头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她。 言贺看着她薄唇轻启，缓缓吐出七个字：“我们毁了这里吧。” 言贺先是一愣，随后勾起一抹疯狂的笑。 ——她同意。 两人迅速巡查了整个顶楼，将顶楼的孕育者驱散到门外。 一位目中没有高光的女生听到她们的计划忽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抓住她们：“一定要成功。” 她的声音有些嘶哑，被别人扶着出门时还时不时一步三回头先他们投来期许的目光。 等到顶楼彻底没人时，言贺抄起隔壁的椅子一下子砸在了培养皿上。 不明液体散发着刺鼻的味道流下，玻璃破碎声伴随着刺耳的警报，原本充满悲伤的实验室里像是炸开烟花一般。 各种声音交织，此起彼伏的警报声中言贺听到罪魁祸首正疯狂地发出警告。 【警告！警告！】 【发现破坏者！】 【警告！警告！】 【实验室被破坏将不再发放孕育者每日补贴】 【警告！】 言贺环顾四周，将一切可以发出声音的物体都砸得稀烂，就连眼前这台记录着她看不懂的数据的电脑也被她一同砸碎。 系统的声音仍旧没听，甚至有更为急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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