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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田悦终于把目光施舍给了黎念。 “都有吧。”黎念说。 “不止。”田悦摇头。 “你太卑微了，”她说，即使她坐黎念站，田悦浑身也散发着压迫感，“是你的低姿态让言贺感到不适。” “但凡你在感情中为自己考虑了一次，都不至于让她那么坚决。” 田悦叹了口气，站起身扣上大衣的扣子：“等你不再以言贺为世界中心时，她自然会和你复合的。” 她说完便拿起斜靠在鞋柜上的伞，打开他们的家门走入雨中。 将田悦请来的孙进和崔筠也赶紧起身拿起伞陪她回家。 门再次关上，客厅里只剩下钟燃和黎念两人。 “抱歉。”钟燃说。 “这跟你没关系，是我的……”黎念想起田悦的话没再接着说下去。 “睡吧。”他改口。 * 言贺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她想她和黎念一样，算是栽在了这段感情之中。 “咚咚咚”门被敲响，言贺开门看到的却是钟燃。 她挑眉：“来找我道歉是吧？” “是的，”钟燃诚恳道，“对不起，我不该未知全貌的情况下就乱下定论。” 言贺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有什么的，我就随口一说。” “吵都吵完了，事情也就过去了，之后我们还得打配合，总归要和好的。” 钟燃没想到言贺气消得这么快，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言贺就任由他看着。 “你很厉害。”他说。 钟燃没解释他莫名其妙的夸赞，只是又说了一句“生日快乐”便回了对门的房间。 言贺轻笑着耸耸肩，也算是收下了这段夸奖。 她的黎念的问题不会因为公示一段回忆就有所变化，所以她还是像往常一样和队友一起养精蓄锐等待下一个任务。 新玩家的到来让基地又忙了起来。 王榆常常会派徐朝过来和他们讨论基地管理问题。 一天里几乎有一半时间他们都聚在一起商榷规则。 而【破晓】有且只有一条不会退步的规定：在“入侵者”是玩家的前提下，玩家不能对其下手。 王榆端坐在首位，目光在五人身上扫过，最后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言贺敲定：“可以。” 言贺有一种被他看穿的感觉，即使王榆什么也没说言贺也感到些许心虚。 黎念在桌子下牵了牵她的手，转而镇定地向王榆问道：“你对入侵者有头绪吗？” “你不是说也许没有入侵者吗？”他道。 “你信吗？”黎念嘴角含笑，眼底却一片冷漠。 王榆回以同样的笑容道：“不信。” 那天太过仓促，他也不希望有另外的变数，遂也任由言贺散播虚假消息，可一旦冷静下来，他们说的话漏洞百出。 这是他的职业使然，更是几个在他眼中的小孩涉世未深将情绪都写在了脸上，就连他看好的黎念也吃了年龄的亏。 “你该庆幸我们站在同一战线。”王榆说，在商场里淘来的黑板上写下【破晓】提出的条约。 “他什么意思？”孙进偷偷问道。 “我们被识破了的意思。”言贺说。 “他怎么知道的？” “可能比较牛逼。” “我去，他是不是学过微表情。” “警.察嘛，也正常。” 他们俩在下面窃窃私语，王榆和田悦几人却还在因为各种有漏洞的规则讨论得焦头烂额。 言贺观察了一周，崔筠和徐朝在记录会议，黎念和钟燃也在讨论规则可行性，只有他们两个像吃瓜群众一样在边缘吐槽。 “我们是不是太没参与感了？”言贺问。 “我也觉得。”孙进说。 徐朝停下笔凑到两人面前打趣：“你们只要负责劝说玩家就行。” “劝说。”言贺重复一遍。 “劝说。”孙进也重复一遍。 然后两个人就乐呵地笑了起来。 徐朝也和他们笑了一会儿，等他俩笑够了才从一边拿过一个本子：“觉得没事干就帮忙统计一下守卫队的人数。” 言贺、孙进：“……” 笔记本上记满了守卫队的成员，以五人为一小组分别编排成【守卫x队】和【检查x队】。 有了新鲜血液的加入，原本人数不多的守卫队在近期人数暴涨，其中有不少被忽悠热血的大学生加入。 守卫队和检查队只是一角，更多的是本子后面记录下的玩家名。 他们的队伍名各有特色，但在徐朝的介绍下他们才知道这是支持王榆的玩家。 而另一本薄本的记载的便是外城想要独立的玩家。 不多，但也是隐患。 而他们现在讨论的就是外城的问题。 外城分为两派——一派是想要自成一派的玩家，一派是无所谓能活就行的玩家。 能活就行的玩家收入本就不多，现在又要入冬了，农作物不好种植，一旦停下了房屋租金他们就得露宿街头了。 而“入侵者”的出现却让双方暂时统一战线：他们都想通过击杀“入侵者”获取高昂积分，至于如何分配就是他们的事了。 而一旦他们发布了【在“入侵者”是玩家的前提下，玩家不能对其下手】条约后，能活就行的玩家一定会彻底倒戈。 所以他们的对手除了丧尸、系统，还有一小部分外城玩家。 程一星面色沉重地坐在沙发上，将外城反馈的问题复述：“他们希望公开‘入侵者’的信息。” “我们怎么会知道？”孙进觉得有些好笑。 系统从来没有提过“入侵者”的精准定位和信息，他们不可能知道。 程一星点头，他解释道：“应该是希望我们不要干涉他们猎杀入侵者，算是……和我们宣战吧？” 毕竟他们即将告知全基地新的规则。 “可是，就算他们不同意我们的规定，我们又能拿他们怎么样呢？”田悦有些担心。 几天过去了新来的玩家已经对之前发生的事情了解了大概，一旦有人打破先前定下的阵容规则对孕育者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没有法律，没有惩戒，基地更像是一所收容所，收容所里聚集了形形色色的玩家。 有道德的会用现实的法律约束自己，没道德的在游戏里彻底释放自我。 而他们要做的，就是约束玩家减少犯罪率。 可没有相应的惩罚很难立足。 “我觉得一些规定按照现实中的法律来制定，而犯罪的惩罚，轻的类似于偷盗就公示罚款，重的类似杀人强迫的……”王榆想了想，最后坚定地在黑板上写下四个大字。 “逐出基地。” 这无异于是判死刑，可在场的人都没有反驳。 一旦涉及到原则问题，谁也不会轻易原谅罪犯。 “可是……”崔筠举手打断。 “这又该如何服众呢？”
第59章 59、签订规则 ◎与其为了玩家会不会遵守规则想得焦头烂额，不如直接让玩家自己决定是否遵守。◎ 崔筠难得在这样的会议中发表自己的看法。 他照着笔记本上记录下来的话念道：“前面的几条规则都没问题, 但一旦牵扯到玩家的利益可能会适得其反。” “因为我们制定的规则和系统颁布的略有出入，也可以说我们的规则阻挡了玩家获取积分的途径。” “而且……”崔筠顿了顿，终究没忍心说。 “而且什么？”王榆问。 他想了想又说：“你尽管说。” “不大好吧。”崔筠环顾四周有些两难。 “我来, ”言贺抢答，“而且没多少人服你。” 虽然这是事实，但被言贺讲出来还是有些心酸的。 “谢谢你提出来，要不然我一直被蒙在鼓里。”和年轻人闹在一块久了, 王榆也从他们这里学了不少梗。 不过看他没多受多少打击, 崔筠便接着说起了自己的担忧。 “真正愿意无条件信任你的只有守卫队的人, 规则一旦确立, 我们将会面对外城玩家和其余玩家的围剿。” 基地九千多人，真心服从的只有不到一千人, 剩下的都是没得选的，走一步看一步的。 先不说他们会不会遵从规则, 不为了积分杀人已经很好了。 毕竟这对一些人来说只是游戏。 “到时候搞一个陶片放逐法把你流放了怎么办？”言贺也有点担心, 王榆做为出头鸟处处和玩家的利益作对, 一些贪婪的玩家早就视王榆为眼中钉了。 “说明我的影响力真的很大。”王榆开玩笑。 “放心吧, 到时候一定会把你救回来的。”言贺保证。 “没事, 我们把他们都驱逐了。”孙进也道。 “别怕队长，”徐朝也加入了这个离奇的话题，“我们会带着守卫队来投奔你的。” “那为什么不干脆在在外面成立一个国度。”田悦笑问。 别人都打着哈哈捧王榆, 只有黎念在认真思考后说出了一句：“为什么不呢？” 他说话之认真让言贺分不清是玩笑话还是嘲讽, 抑或是……真的？ “但不是在外面。”黎念的补充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目前我们知道的基地只有这一座, 但我们可以将基地一分为三。” “一是得过且过的玩家, 一是追求积分没有原则的玩家, 最后就是以王榆为首的法制玩家。” “三分之地？”孙进总结。 “可以这么说, ”黎念点头, “我们控制不了所有玩家不如只约束愿意遵守的玩家。” “哦——我懂，”言贺恍然大悟，“摆子、卷王、躺平达人。” 钟燃：“？” 孙进：“骂谁？” “也不算躺平，毕竟我们也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定居下来才是最重要的。”黎念解释。 每天都在和玩家、丧尸作斗争，他们也早就累了。 与其为了玩家会不会遵守规则想得焦头烂额，不如直接让玩家自己决定是否遵守。 “我们可以把定下的规则公示后，让愿意遵守规则的玩家签署条约，相应的我们也会在他们困难的时候给予帮助。”黎念说。 王榆对此没有异议，他把黎念的想法记在黑板上，又在后面补充了一个重点。 “但是有一条必须要让全基地玩家都同意。”他说。 “进入基地时一定要检查是否有被感染的风险，如果对方不同意我们将采取强硬手段。” 表面上是三分之地，实际上守卫队也在幕后默默地守护基地。 “可是。”田悦有话说。 “对同伴动手的卷王们又该如何整治，我们总不能任由他们对玩家进行猎杀。” “不管，但不完全不管。”言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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