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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面镜的真相已经落实了，现在留下来也毫无意义。 更何况这里三个伤员, 留下来只会更加危险。 田悦走在前方，听到他们询问只是稍做回忆就说：“我房间里的是正常镜子。” 说到这他们便又半路折返往王榆家赶去。 如他们所料，除了他们家，别人都是正常镜子。 系统确实是在针对他们。 知道真相几人都没有太过惊讶, 平静地接受现实后边走进了双子塔。 双子塔前的警报照常响起, 没有机械手臂的阻止他们将其抛掷脑后。 这里依旧很安静, 每个女孩都住在自己的屋子里, 听到敲门声便小心翼翼地开启一条门缝在门缝里探究。 言贺正好和一名女生对上目光，女生眼中闪过一丝惊慌想要关上房门, 但门刚合上又忽然隙开一条小缝，她像是下定决心一样, 将门打开：“你……你好, 请问可以帮帮我们吗？” 她是对言贺说的, 但目光却飞快地在几个男生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田悦身上。 田悦认识这里的每一个女生, 眼前这位叫做舒紫萍, 是和黄雨晴同期孕育生命的女生。 也是始终待在双子塔不愿意迈出房门一步的那批女生。 田悦很少见她，就连今天的大排查她也没有给她开门。 现在主动求助田悦比谁都惊讶，她回头看了眼跟着一起来的众人, 只对言贺说：“你和我进来。” 言贺上前一步, 但又很快摇头, 指了指自己说：“发烧了。” “发烧了？”田悦重复。 “是啊, ”言贺头一扬, “我伪装得好吧？” 但这次田悦没有夸她也没有骂她, 只是神色凝重道：“今早也有不少人发烧了。” 言贺脸色骤然一变：“只有今天吗？” “差不多。” 田悦说完便让言贺留在外面自行进入舒紫萍的房间。 言贺站在门口有些怅然, 从昨天开始每一件事都超过了他们的预料，也不知道是触发了下水道的警报还是冬至，一觉醒来基地陷入了未知的恐慌。 “要变天了。”言贺看着那扇禁闭的房门喃喃。 这游戏已经完全超出了它宣传时的定位了。 困意席卷而来言贺蹲在地上有些难受地抱住脑袋。 田悦在里面待了很久，他们便心照不宣地守门口。 黎念在她一边蹲下，用手背贴着她的脸问：“要回去吗？” 虽然只有半天，但黎念发现言贺快到极限了。 可言贺只是摇了摇头，闭着眼睛靠在黎念身上。 头脑发热让她失去了快速思考的能力，现在的她一句话都不想说。 开门声在身后想起，言贺有气无力地看向走出来的田悦。 田悦将门轻轻地在身后关上，低垂的眼眸刚好被言贺瞧见。 她的眼中是医者的怜悯还有对此事的凝重。 田悦也发现了言贺，站着和她对视了一会儿便蹲了下来抚上她的额头：“有什么症状吗？” “里面怎么了？”言贺答非所问。 田悦叹了口气知道言贺也不是听话的小孩，便也跳过了问诊和他们说：“阿萍的孩子死了。” “很正常，没生什么病，自然死亡。”田悦说。 她起身顿了顿，又说：“和雨晴的孩子一样，这是第四个了。” 刚才她一进屋就判断出了舒紫萍的孩子已经走了，但还是做了一些检查才告知她事实。 好在舒紫萍的情绪比较稳定，坐在床上呆滞了一会儿便恢复了过来，她将自己的孩子平放在了小床上，对田悦说：“外面是守卫队的人吧？让他们进来吧。” 当言贺踏入房间时就感到了一阵压抑，但舒紫萍却没有撕心裂肺，嘴角带着疲惫的微笑为他们斟上茶，站在一边和他们介绍自己的孩子。 言贺想要安慰她两句，却被她抢了先：“悦悦说你发烧了，要是不舒服的话可以先在这里睡一会儿。” 言贺乖巧地点点头，也没躺下，接过她手中的热茶抿了一口，想了想还是说道：“节哀。” “没事，这本就不是我的孩子。”舒紫萍神色冷静，望向孩童尸体时没有什么剧烈的情绪波动。 要不是满屋压抑，言贺还真被她骗过去了。 不过舒紫萍也看出了言贺的想法，在她身边坐下说：“我只是玩家而已，萍水相逢，缘分尽了。” 舒紫萍比大多数人都要清醒，虽然言贺从未见过她，但能看出她极具责任心，孩子还活着的时候她尽职充当母亲的身份，孩子死后她便是两袖清风的游戏玩家。 言贺和她坐在沙发上，都没有去围观尸体，因为她们都清楚这只是一个很简单的自然死亡，至于为什么会死亡也不是翻看尸体能检查得出来的。 果然，那边的队友都无功而返，问了舒紫萍几个问题也只能得出“意外”的答案。 他们的线索在这里又断了，不过这也正常，大家也没有灰心丧气，在崔筠的速写本上勾掉这个待办后便起身和舒紫萍告别。 舒紫萍站在门口和他们挥手，在他们离开的最后一刻叫住了田悦：“我能加入检查队吗？”她问。 “当然，”田悦说，她告诉了舒紫萍程一星家的地址，顺道还和她点点头，“做你想做的就行。” 他们拐弯走进顶楼，这里被打扫得很干净，空旷的走廊里排列着几盆植物，有花有草建设得很好，顺路还在这里遇见了捧着木头雕刻的贝萱。 贝萱见了他们只是遥遥招了招手便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里，她身边娇艳欲滴的玫瑰衬得她妩媚动人。 言贺呆呆地看了她一会儿，忽觉得脑袋上一疼，转头看去发现是田悦。 田悦低头和她说：“小萱也发烧了，只是低烧，也是今天才发现的。” 贝萱，言贺想，她和双子塔里的女孩不同，一来就加入了守卫者阵营，要说起相同点的话，她和言贺很像。 她们都很少来双子塔，接触得最多的就是基地外的丧尸。 如果说言贺是因为账号卡不可控制的话，类似于贝萱等人的女生们是靠着自己的信念和系统背道而驰。 言贺来到贝萱身边，蹲下来问她：“你是什么时候发烧的？” “一觉睡醒，觉得头痛，发现发低烧了。”贝萱说，她看上去好像没生病一样，仍然专注于自己的木头。 言贺看了眼她的花朵雕塑，问：“不累吗？” “不累呀，”贝萱笑嘻嘻的，“我可不希望我的武器只能用来杀丧尸，它还有更重要的用途。” 她将木屑扫到一边，拍了拍干净的地面邀请言贺坐下。 感受到言贺身上的温度贝萱一惊，转而确定道：“你也是今天早上发烧的吧？” “嗯，”言贺点点头，“还有别人吗？” “有的，”贝萱说，她放下手中的雕刻刀，从包里拿出一本巴掌大的笔记本，“小艺、关关、笑笑……她们都发烧了，虽然都是低烧但我觉得还是很奇怪。” 她把所有发烧了的人名都加载了本子上，边上还有她们的温度。 “都是女生，还都是和我一起进来的新玩家。”贝萱说。 她不用他们问，一一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之前我不是听到了系统说‘双子塔里有你的新生’吗？她们也都听到了，我怀疑只要没进双子塔的应该都听到了。” 贝萱抬头去找田悦验证：“姐姐有听到过吗？” “没有。”田悦说，但她听言贺提起过，特意去问了双子塔里的玩家，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 “所以我觉得这次发烧也是针对我们的。”贝萱说，她手中的雕刻刀在指间消失，面色有些凝重。 田悦在她身边蹲下，接过她手中的记事本，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遍，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道：“没事的，老玩家里也有人发烧了，我查了一下她们都脱离了孕育者阵营，可能和这个有关。” 贝萱听后放下手中的工作从地上起身，对田悦问道：“你们是要去找线索吗？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吗？” 田悦想要让她休息，可看到她眼中和言贺一样的执着后只能叹了口气说：“好。” 言贺边走边和贝萱说了昨晚的异常和他们早上的发现，贝萱听完后连连点头说：“昨晚我九点就睡了，一觉睡到早上一次都没醒。而且我以前都做梦，只有昨天是一夜无梦的。” “是吧，就感觉很奇怪，不知道是因为冬至还是因为什么。”言贺附和道。 如果她没有第二张账号卡她也会如此。 他们一步步往顶楼最里面走去，那里原本是往母体注入类似试管婴儿的实验室，也是言贺和田悦破坏得最干脆的地方。 那里仍然是一片废墟，有人进来在废墟中放过几朵花，有枯萎的也有新鲜的，都是在外面摘的，在金属残骸中这些花格外得美艳。 言贺走进实验室，里面很安静，她站在门后环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特别之处。 线索在这里戛然而止。 他们已经没有可以排查的地方了。 无论是卧室的单面镜，还是双子塔的意外事件，他们都无迹可寻了。 言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最后想起了一个地方——下水道。 那里很有可能藏着真相。 她转头就往外走去，可没等她走几步，发烧带来的病症在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眼前一片眩晕，她竟然不受控制地朝一边倒去。 黎念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去接她，但手上的伤口一撕裂就渗出鲜血，不过好在田悦眼疾手快将两人都扶住了。 言贺靠在田悦的怀里还没缓过神来，虚虚地说着“下水道”。 田悦很是无奈，抄起言贺的膝弯不容分说地将她抱了起来。 当身体落入柔软的大床，言贺紧绷的神经难得放松了下来。 她看着田悦站在床边脱掉她的鞋子和外套把她塞进被子里，面色不悦地对她说：“别给我逞能了，你知不知道高烧是会要命的。” 她把温水放在了床头柜上，转头和黎念等人交代：“今天的事情先放一放，你们回去换个地方住，等病好了再说。” 说罢她强硬地驱赶屋子里的队友，只留下贝萱和躺在床上的言贺。 言贺无力地看着田悦忙碌，她太久没有休息了，又遇上那么多烧脑的事情，看了一会儿便合上了眼睛。 她脑子很糊涂，就连做梦的时候也昏昏沉沉的。 梦里她又回到了大学校园，只是学校里充满了丧尸。 它们见到同学就咬，被咬后的同学也发生了异变，在火光中嘶吼扑咬，原本安逸的校园在这一刻变成了炼狱。 而同为学生的言贺却一点也不觉得慌张，她和队友们熟能生巧地消灭丧尸组织纪律。 学着王榆在游戏里分阵营一样，他们也将学生分为了守卫者和丰收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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