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要来大姨妈,沈灼灼想不到让谢秋莳脾气这么不稳定的原因。 要知道谢秋莳平日里可特别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情绪稳定得不得了。 谢秋莳闻言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为不会因为这种事情闹脾气。” “这是生理现象,你强行控制的话,反倒对身体不好。” “什么叫生理现象?我身边有那么多太医医女,不可能因为那些事情,影响到我自身。” 沈灼灼没办法跟谢秋莳解释什么荷尔蒙和生理期的关系,也没办法跟谢秋莳说,激素分泌对情绪的影响,并非理智就能控制。 她干脆不说了,看谢秋莳的样子,确实不像是生理期影响的喜怒不定,真要是那样,谢秋莳的愤怒不会这么快就压下去。 “所以到底是出什么事了,影响到了你的情绪。” 话题又拉回一开始。 谢秋莳吃了两口饭菜,冷静一下,反应过来了。“你这人真是的,是我问你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反过来问我了?” “我的事不是大事,你的事比较重要。”沈灼灼是个没理也能硬扯三分的人,现在她有理,她说话就更理直气壮了。 谢秋莳拿她没办法,只能告诉她,“是我母后,她总是害怕父皇对周家动手,所以一直想让我远离权力斗争,我知道她是为我好,可是我走到今天,已经没办法后退了,如果我后退一步,阿灼你信不信,下一刻他们都会扑上来,撕咬我,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他们是谁? 如果是皇后,一定会追问到底,让谢秋莳说出个一二三来,不过听这话的人是沈灼灼,沈灼灼没有追问的意思,她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因为她内心清楚,谢秋莳说得到底是谁。 “娘娘是担心你,一片好心啊。”沈灼灼拿着万金油的话来劝谢秋莳,敷衍的态度十分明显。 谢秋莳不满了,“我知道,可我真的没办法按照她说得去做。不说了,所以你到底是遇见什么事,连安慰我都没有心力,在这儿胡乱敷衍。” “冤枉!我没有敷衍你,我只是在想,以前皇后娘娘不是这个态度,三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沈灼灼不禁想到了旧宫里那位良妃,三年来,京城最大的变数便是这位良妃。 “安安,你知道这位良妃是出身谁家吗?” 家里的女儿怀了孕,疯了,流了一个男胎,如此大的事情,不可能只有皇帝一个人决定良妃的去留,良妃的家人肯定也会过问。 虽说皇权至高无上,但良妃是个有封号有品的妃子,她的家人,在这件事上并非一点儿发言权都没有。 可是听流苏讲得时候,良妃的家人完全消失在故事里,根本没有出过头。 “良妃,谁?”谢秋莳一时没想起来良妃是谁。 “旧宫那位啊。” 沈灼灼夹了两口菜,又往嘴里塞了几口饭,咽下去接着说,“不是吧,你回来三个月了,还不知道旧宫关的人是谁?”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就是以前没听说过她,回来后她又被关起来了,我就算天天听她唱歌,也想不起来她的封号。” 谢秋莳见沈灼灼吃得香,胃口大开,也学沈灼灼夹几口吃,咽下去开口说话。 还别说,这么吃饭好像更香了。 打小沈灼灼吃饭就香,跟着她吃饭,谢秋莳能多吃一大碗。 “良妃出身不高,其父好像只是一个县令,家中遭遇了变故,她入宫没多久,她的父兄就全都去世了,家里的寡母没多久也撒手人寰,当初她孩子没了的时候,宫里外许多人说,她是天煞孤星的命格,母后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流言清理干净。” 这么惨,自己孩子没了,还要被人骂是自己的锅? 要不是皇帝在她怀孕的时候吓唬她,哪儿会出现这种情况啊!明明坏事都是皇帝做得,他却完美隐身,现在还成了疼爱女儿的皇帝一个,真的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原来如此,怪不得要养在宫里,住旧宫也无人说起。她唱得那首歌谣,我好像听谁唱过。” 沈灼灼说着,哼了两句那个调子,越听越耳熟,可她上哪儿听过啊? 她认识的这群人里,最精通乐理的是谢秋莳,她身为公主,六艺精通,尤其擅长琴,倒是没听过谢秋莳唱歌。 其次是周池婉和方楚星,两人也是世家培养长大的孩子,尤其周池婉,按照君子标准,乐器她必须擅长一两样。 可这两人更不喜欢唱歌,周池婉是没机会听她唱,方楚星则是醉心医书,唱歌是不可能唱歌的。 这两人不是,那就是沈清瑶了,沈清瑶和她一样,农家出身,只会唱乡间小调,词可没有歌谣那么清雅,满是乡音。 还有谁呢? 沈灼灼一边嚼饭,一边苦想,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灵光。 “李恒香。” “什么?” 本来已经好好吃饭了,结果沈灼灼突然开口喊了个人名,把谢秋莳都给叫愣了。 “是李恒香,她曾经唱过类似的调子,你还记得吗?就是一年前,黑山镇大雨,把你的藏书给淋透了,她帮忙来晒书。” 谢秋莳想起来了。 “什么大雨淋透了,是你把我藏书搬到廊下去,说是在那边看,光线好,结果你看完不给我收回来,风雨一吹,全都湿了!” 想起这事谢秋莳就生气,她不是特别喜好读书那种人,但是她的藏书,那都是圣人的典籍,普通的圣人典籍没什么大不了,关键是她的藏书里头,有不少周家大儒亲笔标注过的。 放在外面,多少学子抢破头都看不了一眼,结果沈灼灼却一点都不珍惜! “哎呀,那都过去多久了,再说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会那么大风啊,最后那些书不都拯救回来了吗?我还按照记忆里的印象,全重抄了一套,你可是白得一整套,我抄书抄得手都要断了。” 这事儿早就翻篇了,就是每次说起来,沈灼灼还是有些心虚,她平日里做事是不太讲究,有事会惹出一些祸来,还好都不是大祸,不会造成比较严重的后果。 谢秋莳鼻尖冷哼了两声,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继续问:“你说李恒香唱过?” “对,就是她帮忙晒书的时候哼唱的,她可能是太无聊了,反反复复唱了好几遍,我问她是哪儿的歌谣,她没回答我。” 沈灼灼不好意思地吃了好几口菜,李恒香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特别害怕她,每次她问对方话,如果不是用命令的口吻去问,李恒香大多是能躲就躲,绝对不回答。 “你还委屈了?人家被你扛下山,硬留在府上,还被你三番两次的死亡威胁,人家不该怕你吗?” 谢秋莳也不知道沈灼灼为什么那么戒备李恒香,要三番五次叫李恒香长记性,现在把李恒香吓得,见到沈灼灼跟老鼠见了猫一样,撒腿就跑。 你懂什么,李恒香她可没有看上去那么老实,真要是老实,不可能在阿姐离开黑山镇后,完美接管那头的情报工作。 沈灼灼不可能拿出历史记载来说服谢秋莳,同样对李恒香有戒心,她只能说自己就是觉得李恒香不老实。 “她小心思那么多,我不吓唬她一番,她早就翻天了,再说我这两年也没吓唬她了,以前年纪小,她还打算因为那么几件事记恨我一辈子不成?现在咱们在京城也算是要站稳脚了,黑山镇的人,是不是该调一部分回来了?” “嗯,你说得对,等过两天让你姐姐拟一份名单递上来,我看叫谁过来,好好吃饭吧,一会儿饭菜都凉了。” 话题到这儿结束了。 沈灼灼不想再讨论对付李恒香的问题,她想让李恒香到京城来。 一个是李恒香可以帮沈清瑶做事,让她阿姐清闲一点,另一个则是问问她良妃的问题。 当初良妃滑胎的事,还有皇后现在完全变了的态度,这其中绝对有问题,而且问题很大。 皇帝说得那些话,听上去是在告诉良妃实情,实际上却是一种威胁,他是想告诉那些大臣,不要在良妃生子之前乱动手,因为他已经想好之后要怎么做了。 只是在大臣耳中是威胁的话,落在其他人耳中,又是什么呢? 沈灼灼想到这儿,不自觉抬头看了眼谢秋莳。 不看过程,只看结果,以结果来推断过程的疑点,那么一切就会有一个清晰的方向。 比如良妃的孩子生下来对谁最不利,那么她生不下来孩子,就对谁最有利,而得利最大的那个人,很可能就是动手的人。 皇后想要动手,可太容易了。 她是皇后,当时皇帝和前朝后宫的人都很信任她,因为在谢秋莳没有被立为太子之前,皇后一直是个贤良淑德的皇后。 她是天下女子的表率,皇帝后宫不管有多少人,她都能安排得很好,从来没有听说后宫出过乱子。 没孩子的事情,是皇帝身体有问题,并不是后宫的女子们有问题,良妃的孩子能长到那么大才没,显然前期皇后是帮着一起保胎,没有动过手。 所以,在皇帝说完那段话后,皇后会不会突然动手了? 那个孩子生下来对谢秋莳的威胁太大了,皇帝说会杀了良妃的女儿,可真的会动手吗?虎毒不食子! 皇帝肯定是私下里跟良妃说了那么一段话,杀孩子这种话,皇帝不会放在明面上说,可为什么私底下的话会传的沸沸扬扬,宫里宫外全都知道。 皇帝即使是想要借此打压群臣,也不可能详细到,连他会处理掉公主这种杀女的话都流传出去。 谢秋莳能想明白这里头的问题吗? 如果是发生在其他人身上的事情,沈灼灼相信谢秋莳能发现,但是发生在皇后和皇帝之间的事,谢秋莳能发现的几率太小了。 她就是太信任她的父母。 一顿饭吃了个肚圆,在谢秋莳这儿,沈灼灼才算是品尝到了宫里大厨的手艺,该说不愧是御厨吗?沈灼灼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吃过那么好吃的饭菜。 又精致又好吃,真不知道是怎么做出来的,吃在嘴里,感觉都在冒金光!就跟以前看动画片时,动画片里的特效一样,还有仙女在眼前跳舞! 真好吃啊,好想天天在宫里吃,不过那是不可能的。 官员们在宫里议政,中午宫里会发放午餐,官位越低,拿到的午餐东西越少,味道也越差,沈灼灼感觉自己又多了一个往上攀登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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