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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计时日历上，是亡故之前小布鲁斯和父母的最后一张照片。 阿尔弗雷德不在蝙蝠洞，但他能想到韦恩夫妇看到最后两张照片会是什么样子，只要不是看完照片受到刺激立刻放烟花，一切都不是问题。 托马斯关上门，坐在他一直以来的位置上，落座时以气息不太足的声音说：“我停了药，最多再过半个小时，我就能看见布鲁斯，也许，我们应该听听他的想法。” 托马斯学着玛莎的语气，说：“懦弱的小丑。” 玛莎按灭烟头，骂骂咧咧：“该死的阿尔弗雷德！”说归说，她并没有冲上去，癫狂地撕掉日历，然后再踩两脚，放在最开始，很有可能。 蝙蝠愣住，托马斯眼角以缓慢的速度染上红色，眼睛里有少量水光，最后一张倒计时日历不是全家福，是刚出生婴儿的照片，婴儿紧闭双眼，睡得香甜，照片上两行字，“愿你平安长大，健康、幸福、快乐，爱你的爸爸妈妈。” 信你才有鬼，玛莎抬眼用满是黑眼圈的眼睛看他，哼哼两声，扔下吃完的餐盘，上楼消失在二人视线中。 “呵。”小丑的继续鄙视。 开了点玩笑之后屋子里令人窒息的气氛好了许久，时间一点点走过，等药效过去，那经常陪伴托马斯的幻觉再次来临。 小布鲁斯的幻觉没有让爸爸等太久，他从窗帘后走出来，上来先是抱抱玛莎，再抱托马斯，然后坐在床铺上，双手撑床沿，双脚前后甩，自娱自乐，同时嘟着嘴不太开心地说：“爸爸，你不要我了，你用那些难吃的要让我不能出现，你变成了大坏蛋。”“嗯，是的。”托马斯坦然承认，“爸爸变成了大坏蛋，爸爸要和妈妈一起在圣诞节给世界送上一朵最大最漂亮的烟花，送整个世界到天堂。” “好酷。”小布鲁斯的幻影揉揉脸，崇拜的眼神，“你们真厉害，两个人能做出这么厉害的东西，你们是我的爸爸妈妈是世上最棒的事情！” 听到幻觉的赞美，托马斯有点崩不住，低头看了看地板调整情绪，语气里带难以擦觉的哽咽，说道：“谢谢，能做你爸爸妈妈是我们最幸福的事。” 玛莎从托马斯那里听到了全过程，她明明看不见托马斯自己的大脑幻觉，却准确的猜到小布鲁斯坐在哪，她对着那个方向说：“生命从烈火中重生，新的世界，所有生命都会过得更好。” 布鲁斯的幻影点点头：“变得更好，我相信你们。可是……”他跳下床铺，走到托马斯和玛莎中间，双手牵住他们的手，“如果你们让世界在烟花中重生，那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问题问住了托马斯了，也同样问住了小丑。 他们从未想过，如果毁灭世界，小布鲁斯会怎样。是啊，这个问题有什么好想的，小布鲁斯本来就不是生者，他要如何发生变化。 有的，可以变化。 小布鲁斯的幻影提醒了韦恩夫妇，他从父母那里没有第一时间得到回答，松开牵住他们的手，爬到床上，用手指戳真正的小布鲁斯的脸，扭头看托马斯和玛莎，说：“爸爸，妈妈，我是不是会在烈火中变成灰尘，吹得到处都是。” 托马斯艰难的回答：“你不会变成灰尘，爸爸妈妈、地球以及整个世界都会和你一起消失，再也不会有这些令人伤心的事，我们一起走向永眠。” 玛莎：“你和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再也无法分开。” “不。”小布鲁斯的幻影拒绝，他抱住沉睡的自己，抱得紧紧的，“我不要碰到火焰，那样很疼，我不要变成灰尘，那样我会找不到你们在哪里，就这样，现在就很好。” 托马斯深吸一口气，捂住脸，一言不发。 玛莎听完托马斯转述，脸上表情在笑和哭之间反复横跳，最后定格成似哭非笑。 小布鲁斯的幻觉动了，他凑到托马斯身边，对着老父亲的耳朵吹气，垫起脚尖小声说：“爸爸妈妈，你们没有保护好我，我要惩罚你们，惩罚你们一直待在这个世界，直到上帝收走你们的灵魂。” 托马斯笑出声，笑出生理性泪水，久久凝望布鲁斯的幻影，再看看床铺上安详沉睡的孩子。 小布鲁斯的影子说：“我爱你们，别过来。” 托马斯想起自己在葬礼上初次见到小布鲁斯幻影的样子，那时候的他也是这样告诉自己。 “别过来，爸爸，我很好，你们不要伤心，我在天堂等你和妈妈……回去，回去，不要跟过来。” 多年过去，中年变成老年，青丝染白霜，善良温柔的父母分别变成残忍的蝙蝠侠和小丑，唯有小布鲁斯分毫不改。 “好。”托马斯的声音骤然间变得无比沙哑，“我们留在这里，接受你的惩罚。” 留在这烂泥一样的世间，等待死亡带我们重聚。 托马斯和玛莎离开小布鲁斯的房间，游魂一样到达蝙蝠洞，那枚完工封装好的反物质炸弹周身泛着解脱的光芒。 玛莎走到反物质身边，深情摸它的外壳：“老家伙，你想好了？” 托马斯：“是的，我想好了，我们想好了。” 玛莎回头看他，微笑着的脸上满是泪痕，她说：“我们的布鲁斯是个好孩子，世上最好的孩子，这个世界不配给他做陪葬，我们要挑个更好的。” “对，配不上他，挑个更好的。”托马斯走到玛莎身边，轻轻擦掉玛莎脸上的泪水，在能毁灭世界的炸弹前，与自己的妻子深情拥吻。 他是蝙蝠侠，她是小丑，他们本该是不死不休的对手，可世界把他们随口说的玩笑话，有人真诚的祝福他们的婚姻幸福，爱情美满。美满的爱情是样子，蝙蝠侠和小丑不知道，托马斯·韦恩和玛莎·韦恩知道，那是眼中只有彼此的甜蜜，是携手共度困难的相扶相持。 人不应该被过去困恼，爸爸妈妈，放下过去，拥抱未来。 冰冷的反物质炸弹见证韦恩夫妇的放弃，它那能吸收一切光芒的哑光涂层之下，隐隐有一位天使注视的目光。
第三百零九章 团圆 ◎他们会一直健康、幸福、快乐，直到死亡将他们分开◎ 面对和天使的赌约，平行世界韦恩夫妇的孩子们，不论正义邪恶、智慧平庸、善良混乱、年轻衰老、严肃乐高，他们千奇百怪却异口同声坚定无比地笃定父母不会毁灭世界。 为此不惜赌上自己好不容易得来不易的和父母团聚的记忆。 他们愚蠢吗，不，不是的，他们只是信任。 相信父母能走出痛苦，坚定蝙蝠侠和小丑能战胜内心深处的负面情绪，带着哥谭存活到直到死亡将他们分开。 大天使长亚兹拉斐尔应下赌约，平行世界的化身们在韦恩夫妇的孩子们身上落下天使印记，印记在身上时他们无法与父母沟通，无法打开传送门去往父母的世界，他们能做的只有等待，焦急、熬心的等待。 天使想错了，蝙蝠们才不焦急，他们活力十足，全身心投入下一步计划。 无法联系到父母，因为世界震荡，本来就联系不上，赌输了会被收走记忆，没关系，蝙蝠黑科技连蝙蝠侠自己都能克隆，储存备份记忆是小意思。 蝙蝠们不怕赌约失败的后果，他们只担心参与的人数不够多，父母放弃那一刻积攒的祝福不够多，达成的奇迹不够大。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由此，蝙蝠们制定了一个计划，从现在开始努力找其他世界的蝙蝠侠，联系之后别的先不说，让他去教堂里和天使打赌，赌父母不会毁灭世界，同时祝韦恩夫妇幸福快乐。 等待和信任没有白费，又是一次教堂祈祷，大天使长亚兹拉斐尔在圣光下显形，他对站在自己面前，不同世界韦恩夫妇的孩子宣告答案：“你们赢了，在主的见证下，他们会受到你们的祝福，幸福、快乐，直到死亡将他们分离。” 天使是吧，只要蝙蝠在一天，蝙蝠祈祷就不会结束，永远会有新的蝙蝠来。 大天使长亚兹拉斐尔想说，捐款就不必了，能不能让未来的你们别再有事没事祈祷，蝙蝠侠的骚扰电话真的很烦。 蝙蝠们头脑风暴起来真可怕，我聪明起来是这个样子，真可怕。 布鲁斯·蝙蝠侠·韦恩们：耶稣在上，我们绝对不会喊你哥。 不用担心蝙蝠会拒绝，蝙蝠都是没有父母的孤儿，都是聪明人，他们会做的。 希望我们的父母健康、快乐、幸福。 想通这一点，亚兹拉斐尔只觉神清气爽，心情大好之余，实现祝福时加了一点点量。 两个愿望，数不清的多元宇宙中，大部分世界是韦恩夫妇希望孩子活下去的愿望占优，只有极少部分是蝙蝠侠希望父母活下去的愿望实现。 乐高蝙蝠：“我又写了新歌。” 当你们彻底放弃时，就会见到你们的孩子。 凭什么，蝙蝠侠的能量不够大吗，dc亲爹的位格难道抵不过韦恩夫妇对孩子的爱？ 必定是有人在从中搞鬼，既然搞了鬼，就全方位给我还回来，要求也不高，来一个大圆满世界。 猫头鹰连哄带骗让布鲁斯去楼上睡觉，等他走后，加入群聊，给蝙蝠们的主意注入更多的点子。 时间在神明眼中不一定是线性，过去、现在、未来有时候会同时出现在神明眼前，现在蝙蝠们想薅更多人选加入赌约，过去无法干预，现在正在进行，那么能操作的只剩未来。 布鲁斯：“蝙蝠崽子滚出韦恩庄园，爸爸妈妈是我的！” “谢谢。”韦恩夫妇的孩子们颔首致礼，虔诚地对天使祈祷，“我们会向这间教堂捐款，致力于将主的荣光和福音传递到世间每一处。” 拉新之余，蝙蝠们合作交流数据准备搓新的传送门，等父母那边稳定下来，立刻过去，给他们大大大惊喜。 猫头鹰：“布鲁斯说得对。” 最终，为了不堕天使的光荣形象，天堂知名好好先生忍住了，他觉得这事也不一定非得他来听，可以把骚扰电话转接给克劳利，他曾经也是天使，听取凡人的祈祷合情合理。 蝙蝠们在群里把逻辑越盘越大，越盘越合理，布鲁斯见了直接问：“你们真的是蝙蝠侠吗，让我有点害怕。” 听上去矛盾的两句祝福语，不，它们并矛盾，它们有同时实现的可能。 万千世界，你怎么知道没有一个两者皆实现的世界，虽然少，但并非没有。 亚兹拉斐尔施展一个小小的奇迹收走韦恩夫妇孩子们的真挚祝福，将祝福投入闪点世界。拉萨路池水的拥有者雷肖古说过，小布鲁斯的灵魂不在闪点世界，不，他是错的，小布鲁斯的灵魂在，他的灵魂就是闪点世界，他是闪点的一部分，闪点世界在，他就在。 如果韦恩夫妇真的毁灭了闪点世界，那才是真的与他们的孩子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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