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长空垂眸,一手执黑,下了子,而另一手执白,精准下子,抵住了黑子的去路。 玉令澜眸光轻闪,道:“大哥下子毫不犹豫,十分精准,就跟能目视一样呢。” 四方呼吸有些乱。 玉长空却是面不改色,啪地落子,讥讽道:“你若是瞎上十年,每日和特制的棋盘为伴,你也能做到。” 玉令澜连忙赔罪:“我没有戳大哥伤口的意思。” 玉长空夹着棋子,道:“出去吧。” 玉令澜看他赶人,只得站了起来,忽然又凑到玉长空跟前,手移了一下棋子:“小弟觉得这白子走这更有趣儿。” 他瞥向玉长空的眼,对方只是皱眉,面露不悦,眼波半点不动,连一个眼尾都不曾扫过来。 玉令澜这才告辞离开。 “公子,可吓死我了,我以为二公子看出来了。”四方拍着胸口道。 玉长空拧眉道:“他在试探,你刚才险些就露馅了,恐怕瞒不了多久。” 他可以控制自己的表情和双眼,可四方他们做戏,却是很难,而玉令澜,玉长空从未小看他。 “他倒是长进了。”玉长空看着玉令澜的衣衫消失在院门,眉头深锁,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刚才玉令澜靠近的时候,他莫名感觉到一股莫大的恶意。 玉长空以修长的双指按着眼,却不知,院外,玉令澜看着他的院子,嘴角勾出一丝邪魅的笑:“有意思。”
第355章 清平观的另类风景是揍徒! 秦流西要和司冷月去她的族地,因着时间关系,注定要走不寻常的路才能按时到达,这一去一回指不定要花多长时间,就不能带着两个徒儿去了。 这对滕昭和忘川来说,简直是噩耗一般,瞬间就含了两泡眼泪,要落未落。 秦流西抱起忘川,捏了捏她的脸,再看着滕昭道:“你们年纪还太小,且刚问道,身上尚没有修为,阴路布满魑魅魍魉鬼怪,心智不稳的,很容易被勾了魂失了魄,永远留在其中,便是走出来了,也会变成傻子。” 滕昭抿着唇,安静的听着,连忘川都不敢抽噎了。 “虽说带你们一道,为师能护着,但万一有什么突发的情况是为师始料未及的呢,我既要应对,又要护着你们,兴许会手忙脚乱。最重要一点,你们年纪小,体弱,走一次阴路,容易被阴气所侵,又得仔细调养了。”秦流西摸着忘川柔软的发,道:“所以你们去师祖那儿,我不在的时候,好生跟着师祖问道求学,不许偷懒,我回来了,便会去清平观接你们。” “真的不是把我们丢下?”忘川吸着鼻子道。 秦流西笑了出声,道:“你们是我徒弟,当师父的怎么会把你们丢下?”她话锋一转:“但若是你们背叛师父背叛师门,那必定会丢。学不好本事接替为师的棒子,那也丢,所以,你们不但要学会本事,还得学透学精,知道吗?” 毕竟为师是要靠你们养的。 忘川立即抬起爪子:“我一定听师父的话。” 滕昭这时来了一句:“你连名字都写不好。” 忘川立即红了脸,低下头,十分羞耻,她这不是刚学吗? 秦流西哈哈大笑,抱着二人香了又香。 把两个徒弟送到清平观,秦流西迎来的便是一条拂尘追着打。 “我以为你都要叛出师门了,几日都不上山来,你眼里还有为师吗?心里还有道观吗?”赤元老道拿着拂尘追着秦流西满院跑。 秦流西抱头乱窜:“我都是当师父的人了,你还追着我打,我还要不要脸了?您站住!” “嘿,你当师父我就不是当师父的?你站住,让我打个够!” “您当我傻!”秦流西一边跑,一边从袖子拿出一张黄纸,咬破指尖,飞快画了一道符,扔了过去:“给我定!” 赤元老道:“逆徒,你还敢用符。”他一甩拂尘,口中念咒,手指掐诀向符箓打了过去:“给我破!” 呲溜。 那张定身符在他面前就燃烧起来。 “我还有。”秦流西又甩了一张。 赤元老道:“……” 师徒俩一人画符,一人破符,把滕昭他们看得目瞪口呆。 清远不知何时站在他身边,手里拿了一把瓜子磕着,一边道:“习惯就好,这是咱们清平观一道另类的风景,只此一处,独一无二,一般人瞧不着。” 滕昭:这语气,听着还挺骄傲? 他看一眼肩膀贴着的瓜子壳,身子有些发僵,皱着眉嫌弃地用指尖弹开,又离他远点,再看向奔跑的二人。 将来,他也会如此吗?被追着满院子打。 滕昭脑补了一下,竟是打了个激灵。 这场打逆徒的闹剧,以赤元老道体力不支告破,秦流西嘿嘿笑着,上前扶着他,道:“当师祖的人了,要修身养性,动不动就打人,图好看?让小辈见了,像什么样!” 她的话满是嫌弃,可滕昭分明看到她双指摸在老祖的脉腕上,不由眸光微闪。 赤元老道喘着粗气,冷笑道:“好看不好看的为师不知,只知痛快。” 秦流西道:“得了,进去说话。” 她扶着赤元老道入了道室,吩咐两个徒儿跟上,亲自冲了一杯茶敬了过去:“您消消气。” 赤元老道哼了一声,接过来一口喝尽。 秦流西这才把近日做的事给说了,又把要出门的事给一提:“今时不同往日,我也不是整日躲在宅子躲懒,是正儿八经赚香油呢,不然你当祖师爷的金身和这金顶是哪来的?” 她看向外面,那萧家倒是诚信,当真就给大殿修了金顶,秋冬的太阳洒在其上,折出柔和的金光,霎是耀目。 秦流西眯了眯眼,觉得自家道观有这金顶加持,顿时大气许多。 这是她的功劳。 赤元老道一下子就看穿了她的小得意,一个拂尘打过去:“得意个啥,要是这十年你没躲懒,至于现在才有金身金顶,咱们清平观早就扬名整个宁洲了,你的道号也早就声名在外。” 秦流西冷笑:“您怕是忘了,十年前咱们回到道观时,门都是破的,房子漏水,窗子漏风,这些年道观修葺,安神像,救苦救难,是天道赐的?还不是我一样样的修回来的,谁像你,你还偷香油钱跑路呢。” 啥,老祖偷香油钱? 滕昭和忘川均是震惊了,瞪大了一双眼看向赤元老道,满脸不可置信。 赤元老道被两个徒孙瞪着,顿觉老脸滚烫,狡辩道:“为师那是调用,一路以我们清平观济世和吸纳信徒的,偷什么偷。” 秦流西呵呵两声。 赤元老道自觉理亏,摸了摸胡子,道:“过去不提,如今清平观的名声逐渐打开,你的道号也传开去,信徒越来越广,可盛名大,责任也大,要担得起大观的名,咱们也得不遗余力的济世,如此才能修得大道,功德圆满。” “这就是处处都是银子,所以你也别管我几日上山来一趟,如今店铺开了,关乎道观的香油,我也得时常坐镇。”秦流西看一眼两个徒儿,道:“您徒孙也有了,好几张口等着吃饭呢。” 养师养徒养道观,懒是不行了。 “你知道就好。不过你在外行商,亦要坚守道心,决不能失了道心,被这俗世繁华迷了眼。”赤元老道深深地看着徒儿,道:“丫头,赚香油少了也没什么,修得一身功德才是你最重要的。” “知道了。”秦流西挖了挖耳朵,这话她都不知听了多少次了。 滕昭若有所思,赚钱为次,修功德为重?
第356章 专治不孕不育 就在师徒几人在说话时,一个小道童来到道室门口处,恭敬地说,外头有信士想求医,指明要不求师伯出诊。 秦流西:“莫不是蹲点的,我甫一上山,就有人来求医。” 赤元老道一记拂尘打过去:“就你话多,赶紧去看看。”又对两个徒孙道:“你们也跟着去,虽说你们年纪小,但学本事,就是得看得听得思,才能使这脑瓜子灵活了。” “是。” 秦流西带着两个徒弟去了后殿,那里专设了一个案桌,可供看诊卜算。 这一进殿,秦流西便看到一个熟人,正是钱员外,在他身边,还有一对穿着贵气的中年男女。 道童提醒了一句,钱员外立马转头,快步走来,拱手作礼:“不求大师。” “钱员外这秋膘帖得貌似多了些,更显富态了。”秦流西笑着打量了他一眼。 钱员外摸了摸发福的肚子,爽朗地笑道:“不瞒您说,内子坐胎日益稳,我特意请了长生殿的毛大夫隔个几日就来请一次平安脉,都说胎儿长得极好,家母亦是身体康健,这人无心事,心一宽,就体胖了。” 秦流西:“心宽体胖是好事,却也得注意着饮食,万不能暴饮暴食,饭后散步有助于散食养生,每日打个五禽戏更能使身体强健,如此一来,长寿了,才能看到几代同堂不是?” 钱员外一听,连忙拱手道:“我听大师的,要不,您一会也给我摸个脉,开个养生平安方?” 是来捐香油的,这得赚。 秦流西含笑点头:“好。” 那对男女上前,男人撞了撞钱员外的手肘:“老钱?” “哦,瞧我,大师,这位是丘员外,也是咱们宁洲商会的副会长。”钱员外连忙介绍,道:“丘员外听说大师您医术出众,特意来求医的。” 丘员外挤开钱员外,先向秦流西作了一礼,然后双手抓着秦流西的手,情真意切地道:“大师,不求大师,您可一定要救救我们夫妇,只要您能使我们如愿以偿,我老丘,愿给贵观铺路捐金身啊。” 秦流西眼皮一抖,不动声色地挣脱他的双手,看了看他,又看他身后脸色略显蜡黄憔悴,披着厚重大氅的妇人,道:“丘员外,这是来求子?” 近期看的不孕不育症好像有点多啊。 妇人呼吸微微一窒,总算正眼看向秦流西,眼神里带了一丝隐晦的期盼。 “是极是极。”丘员外本来看到秦流西年纪这么小,心中就凉了几分,只是想到老钱的推崇,他也亲眼看过钱太太如今的情状,这便抱着撞个好彩的心态来求。 却不想,秦流西一眼就看出他们所求,莫不是真这么神? “先坐。” 秦流西引着二人坐下,而钱员外也很是识趣回避,说去大殿给祖师爷上个香并求个平安符啥的。 丘员外对此很是感激,熟归熟,但到底是夫妻俩的隐私,钱员外能回避,那是大大避免了尴尬。 “不瞒大师,我夫妇成亲将近二十载,多年来因为一直无子,四处求医问药求神拜佛广施善缘皆不能应,甚至从善堂抱养了一个孩子赐名为开枝,亦是无望。如今内子已年逾四十一,若再不能孕,此后怕是难了。”丘员外看向身边的妻子,面带愁苦,而对方也露出一丝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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