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学子脸色一变,这赖秀才还想着和他妹妹结亲呢。 赖秀才被批得满脸通红,指着秦流西破口大骂:“你,你这个神棍,你胡说八道!我堂堂读书人,岂是你这区区神棍污蔑的。” “我污蔑你,你说你说这么久了,见着他快痛死过去没?”秦流西又指着那姓唐的学子。 唐秀才一脸惨白,靠在年秀才的怀里,弱弱喊着救命,而他的右手袖子,已被鲜血给染红了。 清远便道:“不求师兄,你先疗伤吧,到底在我们后山伤的。” “是他自己该死,我不救,你难道没看出来?”秦流西哼了一声。 什么该死? 众人听得一怔,围观的人更是指指点点的。 唐秀才更是一脸不可置信。 年秀才则是听出一层意思,身子微僵,他可真倒霉,这怕不是说唐兄暗地里做了什么损阴德的事吧? 只有赖秀才,逮到了秦流西这话头,觉得抓住了把柄,大声道:“好哇,堂堂出家人,竟是见死不救。你们还拜这样的道观,还求这样的神,见死不救,求来何用?你们这道观,才是那内里藏奸的黑观,大家可千万别信了,都是骗人的。”
第244章 打你要择日子? 啥玩意,清平观是黑观?! 秦流西撸了袖子,想打人了。 她辛辛苦苦搞钱一点点修葺修路的道观,好不容易有些起色了,这个心黑的说清平观是黑观? 清远连忙拽着她,不能打啊,一打,出家人打人的名声就要传遍整个大灃,到时候他们清平观真的就出大名了。 名声他们要,可不能是这样的名声啊,不好听不是? 清远劝道:“他没刷牙就出门,是嘴臭,您也不能动手,万一打疼您手了呢?” 秦流西还没说话。 身后就传来一声嚣张的话:“袁猛,给小爷掌他嘴,小爷要落他两颗牙齿。” “是。” 众人眼前一花。 有人窜过来,拎着赖秀才的衣领,啪啪两大耳刮子过去,巴掌声震耳,众人都觉得腮帮子疼得慌。 被打得眼冒金星的赖秀才更是一脸懵逼,嘴巴腥甜,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咯着,偏头呸了一口。 两颗牙齿混在血沫星子里落在众人眼里。 不多不少,两颗。 哇。 众人哗然,害怕的看着那明显是哪家纨绔的贵公子,下意识地退了两步。 年秀才他们更是惊惧,这,这又是哪来的小煞星,怎么说打人就打人? “你,你怎么打人……”赖秀才肿着半边脸指着沐惜。 “再指着小爷,把你的手指给剁下来喂狗。”沐惜嚣张地道:“打你就打你,还要择日子吗?” 当他第一纨绔的名号是假的吗? 赖秀才的手顿时缩了回来,他是个会长眼的人,知道眼前的人是真敢。 沐惜哼了一声:“不嚣张了?再叫声黑观听听?小爷都在这求的平安符,你说是黑观,那不就是说小爷被它骗,小爷岂不是没面子?” 众人:是这个逻辑吗?不是因为你霸王,说打就打? “就你一个小秀才,还敢大放厥词,说让天下学子那笔来声讨清平观,可拉倒吧你。”沐惜啐了一口:“小爷就没见过比小爷还嚣张的人。” 除了秦流西这厮,真比他嚣张。 “你,清平观见死不救,难道还有理?” “不救就不救,凭什么要救,谁说出家人就一定要救人的,你要出家人慈悲为怀,走错地了吧?隔壁山头不是无相寺吗,去那边让出家人慈悲啊。这里是玄门道观。”沐惜指了指隔壁山头。 秦流目露欣慰,没白送这符牌。 “可人在你们这伤的,既然能治,怎么就不治?”有个学子期期艾艾地道:“得有个说法吧?” “你们自己不小心,怎就赖到道观头上了?至于不治……”沐惜瞥向秦流西,为什么? “福生无量天尊。不求,先替他疗伤。”赤元老道和玉长空走了过来,看到跟前一幕,含笑吩咐。 秦流西不太情愿。 “因果报应,自有天定,人既然在后山受伤,替他疗伤,不为过。”赤元又道。 秦流西撇嘴,这才走到那唐秀才面前,以力撕了他已被划破又被血染红的袖子,一看,这人的右小臂也不知怎么摔的,竟是划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伤口狰狞。 秦流西的视线落在那伤口上附着的黑气,冷笑两声。 玉长空也看见了,下意识地拧眉,看向身侧的赤元老道:“观主,他……” 赤元老道淡淡地道:“因果报应,从因结下,果也就在了。公子,看破不说破。” 玉长空闻言一默。 秦流西掐了一个法诀,把伤口上附着的煞气给除了,道:“你想治,那就给你治呗。不过我告诉你,你这手,用不了。清远,让人取了我的小药箱来。” “是。” 几个文人听了秦流西的话,大惊失色,问道:“这位道长,此话是怎讲,唐兄明年是要下场的,这手怎么就用不了了?你不能治好?” “我能治好了这次,还有下次,下下次。”秦流西冷淡地道:“有人想他用不了,他就上不了场,考不了这个进士。” 她一边说着,一边盯着唐秀才的眼睛:“个中原因,你自己做过什么,不必我说,你心里明白。” 唐秀才瞳孔骤缩,脸色白的没有半点血色,下意识地目光闪躲。 在他身后搀扶的年秀才感受到他身子发抖,心中懊恼不已,他真是倒霉。 而几个学子则也是有些神色不定,后背莫名发寒,吞了吞口水。 这道观,有些诡异。 清远亲自取了药箱来,一个小道童还机警的端了一盆水来,以及一条棉帕。 东西都放在秦流西手边,她直接撕掉唐秀才袖子的布碎,露出整个小臂,先用清水洗净伤口,再打开药箱,取了一点金疮药洒在上头,一边道:“便宜你了。” 要是齐骞在,都不会舍得这金疮药。 上了药,血一下子就止住了,沐惜身边的护卫看在眼里,瞪着秦流西手边那个药瓶子双眼放光,抓住了自家世子的手。 好药,想要,买它。 做护卫的,时有受伤,这样止血极快的金疮药在他们眼里就跟救命药一样了。 秦流西不知护卫的想法,取了曲针和干净的桑白皮线穿上,然后准备开始缝合。 “缝,缝吗?”唐秀才骇得双眼翻白。 “不缝可以啊,由它烂着,你自己回去找大夫敷药吧。”秦流西作势要把针线放回药箱,当她想救呢。 唐秀才听到烂字,身子一抖,忙道:“缝,缝吧。” 秦流西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忍着。” 此人不配用麻药,得生缝。 一针穿透伤口,唐秀才嗷的一声痛呼,汗水渗透了额头。 秦流西把棉帕塞在他嘴里堵住痛声:“吵死了,吓得我手抖,缝错了别怪我。” 好粗暴! 众人怯怯地看着她。 秦流西这才继续缝,她的缝合不同普通缝补衣服那般,而是双层缝合,里外两层,这样能使伤口易拢合。 她缝合的动作快而稳,全然不顾唐秀才痛得要死的样子,也不顾围观的人一个个苍白脸。 只有沐惜身边的护卫,个个目露精光,那道伤口深可见骨,他们也瞧见了的,如今缝合起来,好像比上药更容易好一些。 而且,她缝的线条可真好看啊,就算有疤痕,也不显吧? 就是不用麻药,光瞧着都疼得心中泛寒。 她好像还是故意不用的,真可怕,果然是个不能得罪的主。
第245章 小心无妄之灾 秦流西收针埋线,看着那条漂亮的缝线,唇线一勾:“真漂亮。” 已经像从水里捞出来的唐秀才听到这话双眼一翻,彻底晕死过去。 而扶着他的年秀才看秦流西的眼神,越发惊恐,她就像是个魔鬼。 秦流西看唐秀才晕死过去,笑容一敛,心情不爽的合上药箱。 “道,道长,他他他,这要怎么办?”年秀才磕磕巴巴地问。 秦流西起身:“怎么来的,就怎么走呗。喏,他不是吠得再欢吗?让他把好友驼回去,不是什么问题吧?” 赖秀才被她指着,想骂,瞥到沐惜和他身后的护卫,又不敢骂。 “怎么,总不能说人在我这道观伤的,还得让我派了车把他送回去,还要添上些医药费吧?”秦流西冷笑:“道观是神圣的地方,但想讹上咱,那得看看有没那命享?” 沐惜嘻嘻笑道:“你们谁,快把他们的脸给小爷记下来,不都是要参加恩科的吗?还读书人呢,讹人。” 几个读书人一听,脸色都变了,忙用袖子掩脸。 事关前程,谁敢拼。 只有年秀才,小心翼翼地问:“那个小道长,您刚才说唐兄的手用不了,这个?” “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表面看着良善,却非你所看到的一样。”秦流西说这话时还瞥了赖秀才一眼,意有所指。 年秀才若有所思。 “你这人交友不慎啊。以后这双眼还得再练练,凡事多个心眼吧。”秦流西对年秀才道:“不然你躲得一回两回,却躲不了三回哦。” 年秀才尴尬地笑了笑,回去之后,他闭门不出行了吧? 赖秀才看秦流西三言两语就把人的前程给定了一般,忍不住咬牙:“道长也是出家人,却如此轻率断言一个人的品行,未免对他人太不公道。” “你可以当我区区神棍胡说八道的,我没让你信呀。”秦流西哼笑:“还是你信了,心虚,非要掰回一城才算赢?” “不求,不可顽劣。”赤元老道咳了一声,道:“既然已疗伤,若实在无法下山,可等这位公子醒了再走。小童,去收拾个道院出来让他暂时休养。” 秦流西撇嘴。 “这是观主吧,也没说你论的那些,你比观主还能耐不成?”赖秀才说了一句。 沐惜不痛快了。 “嘿,你这人嫌事少啊,别人都没说什么,就你话多。双全,给我把他的脸画下来,这人考上了也不堪大用,就别浪费主考官的眼力了。” “是,主子。” 赖秀才脸色大变,道:“你,你这是仗势欺人。” “小爷仗势欺人怎么了,有本事你打我?”沐惜嚣张地道:“你要是小爷这样的身份,你比我还欺人呢。也不对,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那种命有小爷这样的身份,你不配!” 赖秀才不敢和他对着干,只看着赤元道长,道:“贵观这是和权贵欺压平民吗?以后哪个平民敢来你们清平观上香。” 年秀才他们都听不下去了,这赖秀才是不是疯了,脑子都被狗了不成,沐惜一看就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不缩着当鹌鹑,一而再的做出头鸟,是想奇货可居,还是把自己当什么正义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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