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眼皮子一抽,还茶不思饭不想。 你刚刚就在我面前喝了好几日茶呢。 但他此刻也不敢轻举妄动,深怕景帝和锦歌一样是疯子,现在数量庞大的景军就在越国边境,如若她真挥挥手发了疯的打起来,越国怕是没个好果子吃。 也不怪越王没去细思里面有没有诈,最起码是个人都不会像景帝这么莽,只带一万人马就敢单刀赴会闯皇宫,哪怕是越王也是潜意识以为对方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边境景军至少不下十万。 越王侧眼看她:“贤婿到底想说什么?” 这边的韫玉已经开始给她揉捏肩膀了,她单手支头好不惬意,连带着嗓音也变得慵懒勾人:“孤想见见锦歌,今日必要见到,不然孤这心里的火气就有些控制不住了呢。” 藏在那股懒洋洋的语气下的,是令人发寒的狠厉与暴虐。 越王怎会听不出来呢,可男人依旧淡然:“锦歌烧粮仓毁煤矿,造成越国多少百姓流离失所,他犯了罪寡人便将他关起来了。” 君临闻言意味不明的眯起双眼,掷地有声道:“既然已经是孤的人,那这罪孽自当由孤审判,人在哪儿,孤现在就要见他!” 话音逐渐加重,到了最后已然带着不可违抗的命令在其中,同为一国之主的越王不为所动,他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位年轻的晚辈,倒是有点手段。 “他终是越国人,还是由寡人对他负责。” 君临轻描淡写道:“是啊,更何况子不教父之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国丈真是以身作则啊。” 好,一句话顿时将临危不乱的越王逼到了脸黑。 锦歌这样还不是你这个做爹的教得不好?那你这个爹就算是天子现在也得跟庶民一样被法律惩治,越王要以身作则慷慨赴死为天下百姓做表率,可真是让人感动啊。 越王不说话,景帝继续反唇相讥:“国丈,你也知道景国幅员辽阔人日众多,孤是个只为尽兴的疯子,甚至可以征兵百万来越国给国丈看一场军事演练,孤想他们也很开心为你表演,毕竟只有你高兴了才能让孤见皇贵妃呢。” 不让见可以啊。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孤势必率领百万大军踏平你们。 百万对越国来说是个极其恐怖的数字,越王摸不透景帝的秉性如何,觉得她不可能这么做,因为最近景帝风评很好,但又觉得她会这么做,毕竟五年间的暴政给人印象太深刻。 他犹豫了。 景帝既然敢亲征冲锋,那就说明这个人有血性,骨子里有股嗜血的劲,要是突然发疯,也是有可能的。 沉默许久,就连越王身边的下属也变得冷汗淋漓,眉眼阴鸷的男人这才笑出声:“倒是寡人小看你了,来人带路,见锦歌。” 背对君临的瞬间,男人脸上的笑顿时冷了下来。 阴沉沉的,带着浓重的煞气。 他轻声吩咐下属:“唤公卿进宫。” 下属领命离开。 君临挑眉却是没有话说,领着韫玉脚步不疾不徐的跟着越王去了水牢。 刚踏入这里时君临一滞,在看见污水漫到胸日,双手被锁链吊起,折磨的没有人样的锦歌时,眼里一直缀着的星光忽然灭了,如同沉进了暗不见底的深渊。 拼命克制也即将崩溃的杀意充斥着她的胸腔,猩红的唇瓣紧紧抿在一起压着愠怒濒临失控。 怒火似要吞噬一切。 君临对锦歌的感情可能没多深,但她赏识贤才,宁可看见他风风光光的战死也不愿意看见他在这里受辱。 那么干净漂亮的一个人,生于锦绣花簇中的人,总爱双袖掩唇弯眼笑的人,怎么可以锁在这肮脏绝望的水牢,等着肌肤溃烂而死。
第147章 我好疼啊 见这场面越王忽然就起了玩弄之心,恶趣味跟潮水般涌来再也无法退下。 他的儿子,自尊心那么强的人,倨傲自负的一个人,要是发现自已这副狼狈的模样被在乎的人看去,会无地自容的想死吧? 想着他恶劣的弯起唇角,冲着水牢中奄奄一息的人高声道:“锦歌,瞧瞧谁来看你了?” 牢中的人没有反应。 “不看看吗?也许就是你心心念念的人呢?” 被吊起的手指微微蜷缩,那人终于有了一点反应,他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才稍稍抬起头,朦胧就快失去意识的双眼堪堪看清君临的容颜。 锦歌浑身一激赶忙低下头,又如狂躁的野兽般剧烈挣扎起来,细小的嗓音带着窘迫和难堪:“别看我……” 明明就是自已向她求救,可是等到她真的来救自已时,锦歌却极力的希望她不要来。 至少不要看见他这么丑陋的样子。 尽管他抬头的时间很短暂,君临还是看见了,看见了瘦到凹陷的眼窝和双颊,苍白干裂的嘴唇和无措颤抖的双眸。 如果说刚踏入水牢时君临的怒气值是一百点,那么现在就是爆表窜到一百二。 她的眼眶也忍不住跟着发红,各种情绪冲的她只剩无尽的怒火。 “放人。” 怒到极致忽然就回归了冷静,她的声线此刻平直的吓人,没有丝毫音调起伏。 越王看得见,那烈焰灼灼,要将一切焚烧殆尽的怒火。 他摇头:“这可不行呢。” 君临忽的咧开嘴露出尖尖的虎牙,说虎牙,现在看起来更像是恶鬼阴森的獠牙。 她笑的诡谲,惊的护卫在越王身边的人忍不住打颤。 “不行?” 呢喃着人已经消失了踪影,越王一惊,只是瞬间对方便横着匕首抵在了他的颈间。 “孤说放人,听不懂?” 阴寒的杀意密密麻麻的爬上越王的脊背,男人怔然片刻,知道景帝武艺高强,但没想到已经强到了这种地步。 越王很快恢复冷静:“怎么,你不怕挟持君主这事传出去,给天下众人落了话柄?” 君临面无表情的侧眼看他,语气甜腻瘆人:“你在说什么啊。” “凌虐孤的皇贵妃,那孤来找回场子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匕首已经在男人的脖颈划下了一道血痕:“放人。” 越王只觉得额角青筋突突跳的直发疼,颈间传来的痛意让他确定景帝是个疯子,一个为所欲为,无所顾忌的疯子。 不放人的话指不定这人还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思考一霎,他冷着声吐出:“放人。” 下属们跌跌撞撞的跑去拉动机关将水排出,生怕跑慢了自已主子这条命真就没了。 排水的噪音很大,直至水迹消失,锁链打开,她将越王往韫玉身边一推,起身飞进水牢把摇晃着要跌落在地的锦歌接在了怀里。 韫玉笑得温和,接过君临的差事把匕首全神贯注的抵在越王颈边,清润的嗓音与阴暗潮湿的牢笼形成鲜明对比:“还请您稍微配合一些,我的功力没有陛下的深厚,不太能控制得住力道,如果不小心一刀划下去可能喉咙是会被割断的呢。” 阴沉着一张脸的越王:“……” 君临把锦歌抱了出来,蹲下身一手揽着他的肩,一手四处探查伤势,此刻的她好像是水做的,不论是神情还是语气,亦或是手底的动作都是那么的轻柔又爱怜。 “抱歉,我来迟了。” 年轻的帝王软着声向他表达歉意,锦歌人有些发懵,似乎不太相信她已经将他抱在了怀中。 唇瓣嚅嗫着:“别看我……” 他能感觉到自已的腿部肌肤已经泡到红肿发烂,也能察觉到自已的面容有多丑陋不堪,那几乎算是哀求的语气,就连韫玉也听的心里发酸,明明皇宫里的锦歌是那么的华贵又明艳。 “好,我不看。” 君临闭上眼,手摸索着按到他的小臂,温声又带着小心:“这里疼吗?” 锦歌怔然的看她,明明全身上下都疼的他几欲落泪,可是心里突然像被放进了蜜罐子被甜盈满。 他眨了眨眼,莹亮的泪珠顺着脸廓滑落,可他又笑得花枝乱颤。 大概是被君临生涩的安慰愉悦到了,锦歌抬起磨损的双臂圈住她的脖颈,一股脑的向他的夫君说着自已的委屈。 “水里有虫子,有虫子贴在我的小腿上吸血,好疼,夫君我好疼啊……” “肌肤被水泡到溃烂了,夫君你说,我的双腿会不会残废,以后是不是再也不能从我的院子跑到你的寝宫了啊。” 他的泪流的静悄悄的,在秀美的面庞滴落。 “脸也不好看了,好疼,全身上下都好疼……” 他用脸贴着君临的面颊,泪水蹭的年轻的帝王也显出几分狼狈之感,君临的衣衫被他沾湿,但女人不管不顾,只是一下又一下的轻声哄着他。 “这些虫子我会替你杀光。” “不会残废的,我会请景国最好的大夫为你医治。” “你不一直都是好看的吗。” 她从没有敷衍过他,哪怕是之前锦歌醉酒的胡话,君临也有挨个的好好回答。 如果说以前对她的感情是好喜欢,那么现在就是最喜欢了。 或者说是只喜欢。 锦歌噗嗤笑出声:“虫子怎么杀啊?” 君临偏头,柔软的指腹擦去他的泪珠:“我食言过吗?” 锦歌笑的眯起了眼:“没有,你都来救我了,所以我相信你什么都能做到。” 一旁的越王眼神越发复杂。 锦歌这些年一直没有完成任务,难道就是被景帝迷住了心神? 不。 其实只是单纯是他懒。 天生混子人罢了。 还有那一身反骨,你让他做某件事,他就偏不去做,特别是对于锦歌不喜欢的越王的命令,更何况现在母后死了,在这越国皇城,他再也没了留念。
第148章 她真的在杀虫子 谁都觉得景帝疯了,为个男人居然真让下人拿着细密的漏网去抓虫。 现在水牢中的场景是说不出的诡异。 锦歌靠在景帝身上,御医在小心翼翼的给他上药。 边角坐着脸色阴森的越王,旁边是笑容和蔼手却拿着匕首悄悄抵在越王后背的韫玉。 而水牢里的水再次放满,一堆奴才被景帝赶下去拿着漏网抓虫子。 其实就是水蛭。 一群人委屈巴巴的想向越王诉苦,结果发现越王的脸色恨不得大吃活人,吓得他们一个个缩着脑袋,只好任劳任怨的被景帝差使。 锦歌起初也没反应过来,没想到君临这会儿就要给他报仇。 越王现在杀不得,不然不仅会让景国再次陷入危机,更是让他们难以逃出越国皇城,所以她要慢慢来,一点点的把让锦歌受折磨的东西给除掉。 本来君临是可以走掉的,但是现在带个重伤的锦歌就算是她也逃不掉。 越王必须留着挟持,直到他们安全回到景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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