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们一会在测试的时候,尽量把轮胎用尽,看看组委会提供的轮胎到底能在比赛中撑到什么程度。” “嗯。” “比赛中除非有什么大问题,我们不会打扰你们,自己多加留意。” “好。” 房车拉力赛和越野拉力赛又一个不一样的点。 越野拉力赛里一般是不能直接联系车队,除非和组委会申请,怕作弊指路嘛。 而房车拉力赛的无线电是和营地连通的,车队可以直接通过无线电联系车手和领航员,主要是告知一些关于前路的突发情况,以及遇到一些变故,或者有一些策略的变化等等,这些时候就会通过无线电直接联系沟通了。 在WRC的话,一般来说是车队那边不会太频繁说话,因为车手和领航员全身心都在比赛上面,如果频繁指挥或许会打断车手和领航员的节奏。 加上WRC的赛段普遍不长,策略大多在赛前就会定下来,不会有太多需要在赛中更改策略的机会。 而且如今WRC最重要的一个点是,他们是不允许在赛中告诉选手关于其他车手的成绩。只有在赛段结束之后,才会得知自己的排名和对手的成绩,就这一点而言,不需要报实时成绩的话,车队是更加没必要老是联系选手。 和车队那边联系又消耗了些时间,前车又少了几台。 排队还没轮到,吴知驾驶着车在旁边的路上跑了一会暖了暖胎,让车胎进入了更好的状态,再回来时时间就差不多了。 等待,最后一辆前车即将出发,进入待行区,提交计时卡,收回计时卡,继续等待。 前车在指挥中顺利发车,白紫色的赛车开到了起跑线前。 Shakedown赛段同样也是对外开放——毕竟拉力赛赛段也没法封闭,爱好者们可以自行挑选自己喜欢的位置观赛,发夹弯是最多人围观的地方,因为在那里最可能发生漂移。 人类,就爱看漂移。 人们喜欢扎堆在弯道区域,不代表着起跑线没有人。 在起跑线可以透过挡风玻璃看到车手的身影,能听到车辆启动前的声浪,所以这边的人也还是有的。 故而等吴知眷来到了最前面时,能看到赛道两边站着不少穿着厚厚衣服的人。 佩服,厉害。 内心感叹完这些热爱者的毅力,心思重新放回了赛道上面。 今天的天气挺好的,阳光从侧边斜斜地照射过来,配合着森林,看着就很舒服。 问题是没有雪。 一点雪的痕迹都看不到。 地面全都裸露出了砂石沙土,前车出发的时候真的是“一溜烟”,卷着烟尘往前飞奔。 这看着完全都不像是在瑞典了啊,偏偏他们都得开有胎钉的车胎。 吴眷说:“感觉一轮下来,胎钉都该秃了。” 砂石路是很磨损胎钉的。 “我感觉我看着都要头秃了。” 这种鬼路段,不愁才怪。 2分钟很快就会结束。 听到准备发车的通知,脸上的面孔认真起来。 吴知脚踩在油门上,手放在手刹上面,发动机发出了连续的轰鸣声,如果不是因为刹车抱死轮胎,车早就飞出去了。 吴眷把路书翻回第一页,看着上面经过更改画出来的路书,清了清嗓子,开口说:“准备好,三,二,一,走你!” 手刹放下,车子飞快窜出。 吴知听着吴眷报出来的一个个接连不断的指引:“前面右五弯,接左六飞坡。*” 车载录像也在同步录像,车队的人都在盯着屏幕看着上面的数据变化。 刚开始开得很快速,一点都不留余地地快,这确实很听话了,那个把轮胎用尽的建议。 再看下去,会发现她和前面的车手有点不一样的点,就是踩刹车次数并不少,都不是急刹而是轻轻地点刹。 让人看着很疑惑和奇怪。 同时有些人内心甚至冒出了“就这?”的想法。 这些人不是ZJ的人,而是其他车手。 此时前面很多车手比赛已经结束——一组的速度7公里不到,所花费的时间都到不了5分钟,这不早就结束了。 有些人出于好奇的原因会看看最近很让人关注的车手到底能够达到什么水平。 就仅仅看shakedown这一段数次踩下刹车的表现,给人的感觉就是很不流畅,像是掌握不了自己的速度,在过快的时候,转弯的时候踩下刹车控制速度和车身。 就算是新人也很少犯这种问题。 正因为这种现象太少见,故而也有人会往更深地想:“她这是在想些什么呢?” 车队看着吴知的速度在一个个站点渐渐下去了,也没有出声打断她的做法,只是在静静地看着。 车队经理都不说话,其他人更不会说什么,只是有人在小声问王鹤:“ZHI在做什么?” 王鹤人缘好,又是“老人”,问他最靠谱。 王鹤果然给出了一个让人信服的回答:“现在是shakedown,她不就是在进行shakedown(调试)吗?” 确实如此。 吴知现在在不断地寻找一个最合适的刹车点。 赛车,就是比刹车。 每一次刹车都会对胎钉进行损害,刹车越急,损害得越多,刹车早一些缓一点,就可以让胎钉活久一点。这些数据只能试才能感受出来。 只可惜这条道上的弯道并没有很多,不足以让她完全感受,只能得到一个大致的数据和概念。 这通试探让她的成绩来到了4:30.8。 一组拿到第一的塔纳克成绩是4:04.7,在短短7公里产生的这26秒多的差距,其实真的相差很多。 有些讨厌女性进入男性圈子的黑粉,这回可开心了。 诸如就算女人再厉害也是比不过男车手的话层出不穷,还有说她胆小怕死老实刹车之类的。 哦?达喀尔那些被打败的车手?证明达喀尔就是不如WRC啦! 也不知道一众被打败的,参加达喀尔的车手内心对于这种把自己顺便也给aoe的言论是怎么想的了…… 车队并没有把这些东西放在心上——事实上根本没有人去看。 在吴知眷把车开回去之后,机械师把车胎给取了下来,吴知和吴眷凑过去看胎钉的磨损情况。 “这才7公里的强度,就呈现现在这个样子了。”吴知摸了摸被磨损变得有点刺手的边缘。 “胎起码得开40公里才能更换,还是得保胎。” “只想着保胎的话速度容易起不来,刚刚不就试过太早刹车,车胎能保,转速立马掉,再提起来又得花一点时间。本来直道优势就不算大,现在弯道优势也没有了就更麻烦。” 旁边的人听到她们两个的对话,才感觉到心安。 - 刚刚原来是有意识去干这种别人不能理解的事情,而不是因为菜让人无法理解。 只要不是因为菜就足够了! 上午吴知眷的成绩让那些不明所以的人觉得不满意,直白点说就是觉得菜。 等到了晚上开幕式的表演赛,又觉得好像没那么菜? 不仅仅是不菜,还是出人意料的好。 晚上的开幕式,是各种的采访啊采访啊,一些重要人物的出席啊,一些特技表演啊。 他们一组和二组的车手要上去跑一圈,也算是表演的一部分了…… 跑一圈是指在围起来的场内跑,更利于拍摄和直播。 场内搭建了一个沙土赛道,一圈下来长度是1.9公里,有飞坡,各种弯道,没有长直道,因此在场内速度很难拉得很快,所以一组车和二组车代表的大马力和小马力之间的差距并不会很大。 这类赛道本来就是吴知眷的舒适区,现在也没有了再次测试轮胎的必要。 路况清晰,道路标准,路书明确,不用去想什么战略,踩着油门跑就完事了,这一场真的就是单纯的表演和炫技。 吴知眷按照顺序依然是最后一个上去,一上去就简单地跑了个1:25.7。 其他车手的表演已经结束,在旁边接受采访的采访,休息的休息,发呆的发呆,看着53号赛车表演的表演。 不看还好,一看还以为眼睛出问题了。 1.9公里,跑起来就是一分半上下,现在排在第一位的人是芬兰人拉特瓦拉,用时1:26.1。 等53号赛车上去后,一路看着她的排名往上升,一路窜,最后是超过了全部人拿了个第一。 ……草,没想明白。 这人的水平怎么那么薛定谔啊!
第75章 75、勉强不错吧(抓虫) 车辆超过终点后渐渐开到指定的位置,她们解开了把自己勒得挺难受的安全带,把头盔也取了下来放在了座椅后面的网篮里。 今天一直在场的记者过来进行惯例的采访。 一组和二组里车辆开到了终点后,都有这种记者上来的专门采访,问的东西不多,一般都是对比赛的感想之类的,只是一般二组的采访不会直播出来,毕竟没啥人去看,直接切镜头到更重要的地方去了。 今天是难得不会切掉镜头的一次。 谁让最后一个登场的人展现出什么叫做“主角总是最后登场”的戏剧性发展,排名从底往上一路直追,超过了全部人来到了第一呢。 记者来到了驾驶座边,窗户一开,外面的冷空气里面就冲了进来,而内部的暖气极快涌出,让对准了驾驶座的摄像机立马布上了一层白雾,让镜头变得开始模糊起来。 刚刚脱下头盔,让头颈都露了出来,导致寒风一灌入,吴知反射性地缩了缩脖子,又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一点,镜头还对着,别显得自己太挫了。 在WRC是个英文的世界,接受采访时无论车手是什么国籍什么母语,说的都是英文,口音各有各的说法,在这里面,最标准的莫过于吴知眷的口音了。 跟新闻里主持人出来讲话一样,声音听起来还挺认真好听的那种。 过于标准,以至于国内外对此都有不同的看法。 国外是:到底谁在说话?我还以为是主持人在说话。 国内是:英语听力考试是你来录的吗? 今天的吴知依然是操着一口仿佛从英语听力考试复制下来的口音回答记者的问题: “拿到第一确实是要开心的,但大家都知道这只是个shakedown路段,场内两公里不到的比赛并不能代表什么。我的感想可能是有点冷吧,寒冷对我来说确实是件比较麻烦的事情。”- 在她说到最后面关于冷的时候,隔壁的吴眷将手里的东西整理了一下,把开口张开,套在了吴知的脑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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