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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既想送鬼王下地狱，又怀抱着和艾默里克一样的理想。 怀着赴死的心去追逐。 落幕的前奏已经在她的生命中拉响。 第14章 离经叛道
“清川莉莉丝，你知道那天晚上死去了有多少人死去了吗？”产屋敷天音微笑着问莉莉丝，莉莉丝跪坐在会议厅内，面对着天音夫人。除了牺牲的炎柱和隐退的音柱，剩下的七名柱坐在莉莉丝的身后，等待着对她的宣判。 虽然天音是笑着的，但是莉莉丝莫名觉得她在生气，莉莉丝感觉自己好像是在被凌迟，她尝试让自己不安的心冷静下来。 “参加晚宴的40人全部都死亡了……”莉莉丝如实相告。 “实际上应该不止这个数吧？” “嗯……艾默里克?费克斯沃利和他的父亲不是人……” “噗嗤！”身后的恋柱甘露寺蜜璃没忍住，发出一声轻笑。 “莉莉丝，你明白我指的不是这个。” “请让我把来龙去脉说一遍，天音夫人。”莉莉丝抬眼注视着天音夫人的眼睛。 天音夫人笑着，脸上除了温和之外，没有别的情绪，她准许了莉莉丝的请求：“请说吧，莉莉丝小姐。” “我的表兄，艾默里克?费克斯沃利出于一些思想主张，请求鬼舞辻无惨把自己变成了鬼。同样的原因，他把一些上层社会人员邀请到庄园里参加晚宴，想趁机把他们都变成鬼。” “哈？什么思想主张？”身后蒙着半张脸的蛇柱怪腔怪调地问，“死了这么多无关人员，鬼杀队成立以来还没有过吧？你怎么解释呢？清川。” “他的思想主张没有错，只是路线错了。他不该让自己变成鬼的。”莉莉丝冷冷地说。 “我问的是他在想什么，没有问对错。”蛇柱的声音也变冷了，“而且我不认为什么正确的思想要把别人变成鬼。” “他的祖国在经历战争。”莉莉丝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哈？” “战争损害的永远是平民百姓的利益，而发动战争的上层却会获利。因此，上层才会发动战争。” “不对，你到底在说什么。” “艾默里克想要把上层人变成鬼，以此来控制他们，减少上层对平民百姓的迫害和压榨。” 会议厅内陷入一阵长久的沉默。 “为了稳住那些他制造的鬼，艾默里克囚禁了一批人作为食物，他自称那些人都是他专门抓来的恶人，但我也无从查证。把客人变成鬼后就把宰杀后的人作为食物摆放出来，让它们争夺残杀——这件事他是隐瞒我的。” 岩柱双手合十，泪流满面，念了声佛。 “这么说，你知道他要把人变成鬼的计划？”风柱不耐烦地问，“你为什么不阻止他？” “是的，我知道。”莉莉丝回答。 年轻的霞柱面无表情：“你为什么不在他告知你计划的时候杀了他？” “很简单，因为我和他有着一样的主张。我不想去救宴会上的那些人。 “那类人要是继续存活于世的话，即使把世上的恶鬼都杀光，也无济于事——人们依旧会受到无尽的苦难。 “他们本质上就是恶鬼，只是披着人皮，用不同的方式来吃人罢了。”莉莉丝冷静地陈述自己的观点，“我不认为我不救他们有什么问题。” “莉莉丝，作为鬼杀队队员，你只需要负责杀鬼就好了，你对杀鬼以外的事情，关注得太多了。”蝴蝶忍微笑着，“还有，你向我要的紫藤花毒，用在什么地方了？” “我没有信心能一口气杀掉40只饥饿状态下的鬼，从你手里骗来的紫藤花毒，被我放在晚宴的酒水里面，他们变鬼之前就喝下了。 “我一开始就没有想着保护他们。” “我不想保护他们。” 莉莉丝凝视着天音夫人的眼睛，脊梁挺得笔直。 “你这可是违反队规。” “即便是违反队规，我也要这么做。更遑论万事万物变幻不息，而规则比顽石还要难以撼动。在这件事上，我宁愿相信是队规太死板，也不觉得是我错了。” “嘴挺硬！” “别太死板，风柱大人。你要知道，参与这次宴会的宾客里，有在策划侵占日本市场的西方人，还有压榨剥削普通百姓的资本家……而费克斯沃利家族，在当地建设教堂实施思想文化侵略，这也罢了。可教堂还放高利贷迫害教徒，私下里做的恶事更是不计其数。这次事故，让费克斯沃利失去在日本苦心经营的关系网，估计不久后他们就撤出日本了。 “即使我间接害死四十个人，但是我也间接救了无数人。” “我认为我没做错。” “那么莉莉丝，回到任务上。你的表兄呢？”天音夫人脸上的神色还是波澜不惊的温柔。 “因为他是鬼舞辻的部下，受鬼舞辻控制。在其他鬼被毒死后，我就把他杀了。”莉莉丝说，“其他被毒死的鬼没有触碰到阳光就消散了，我猜测是鬼舞辻进行了干涉。” 莉莉丝顿了顿，然后说：“我不信任鬼舞辻的下属。” “在我的观念里，最重要的是先打败鬼舞辻，剩下的是其次。” “或许你们会觉得艾默里克的做法太过激了，但抛开他受鬼舞辻控制这一点，余下的我认为没有什么问题。” 风柱打断了她的话：“为什么你会觉得把这么多人变成鬼没有问题？” “有些事情换个角度去想，被规则束缚，总是固步自封，容易跟不上时代。我甚至认为，想要更高效率地灭杀上弦级别的鬼，鬼杀队可以通过培育一批鬼来与此对抗。” 会议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不可能实现的，清川。”沉默的水柱突然开口。 “大人，没有实践过就下的结论，说服不了我。” “实践失败的结果，你能承受得起吗？” “大人，以目前鬼杀队的能力，除掉一个上弦都很勉强，何况是鬼舞辻无惨呢？炎柱大人和花柱大人都难敌上弦，音柱大人虽然击败上弦之陆，但代价惨重…… “恐怕我们连胜利的希望都很难看到，哪里轮得到去思考实践失败的结果？作为实验失败品死去和沦为上弦的养料有什么区别吗？ “鬼已经能借助现代科技的力量了，而我们还在用日轮刀除鬼。就算武器的更新换代很困难，但总比送一大批人上战场牺牲来得轻松。更遑论灶门祢豆子作为鬼摆脱了无惨的控制，我们为什么不能借助鬼的力量，借力打力，提升对抗鬼舞辻的力量？” 会议厅陷入了更长久的沉默。 “大逆不道！”风柱狠狠地捶了下地板，“简直荒唐！主公大人待你不薄，你竟敢想这种事！” “我就是大逆不道。”莉莉丝的眼神锐利了起来，“我追随主公大人不是因为待遇，更不是因为他姓产屋敷，而是因为我崇敬他，他耗尽平生心力来与鬼舞辻无惨对抗。同样出于对鬼舞辻的仇恨，我向各位提出建议。我希望他能采纳我的谏言，有何不妥？” 虫柱发话了：“天音夫人，由于清川小姐对不下四十人见死不救，导致了多人死亡，况且大多死者有着较高的社会影响力，这件事必定影响恶劣。但出于她为鬼杀队效力多年，我建议免除她的死罪，只需将她驱逐出鬼杀队。” “我同意蝴蝶的建议。”水柱冷冷地说。 “我也同意小忍的话，毕竟清川小姐在队里都战斗这么久了，让她死掉太残忍了……”恋柱举起了手，“而且要把别人变成鬼的是清川小姐的表兄，她应该很难下手……” “我无所谓。”霞柱依旧面无表情。 “哈？她做出这么恶劣的事情，还能逃脱死罪？”风柱额头青筋暴起。 “反正她离队刀就被没收了，再出事就是由政府负责制裁她了。何况她还有表姐妹吧？况且是外国人来着。若是把她处死，还是很麻烦的。”虫柱笑着解释。 “啧，既然如此，还是放她一条命好了。”风柱看上去还是十分不爽。 莉莉丝看上去丝毫不关心柱级对她的生死判决，注视着天音夫人说：“不论生死，我都希望主公大人能采纳我的谏言。” “清川莉莉丝。”天音夫人终于开口，脸上的温和没有受到一丝撼动，“你12岁进入鬼杀队效力，到如今，你已经为鬼杀队战斗八年了。在此期间，你参加了四百四十七次团队作战，三十五次独立战斗，你为鬼杀队做出的贡献，主公大人都看在眼里。 “但是这次影响实在恶劣，你必须要受到处罚。 “柱合会议决定，将你逐出鬼杀队。 “很遗憾。但依然感谢你在八年里一直为鬼杀队战斗。” 天音夫人稍稍俯首：“永别了。” 两位隐队员不知从哪跑出来，到莉莉丝的身边，想要把她押走：“抱歉，冒犯了。” 莉莉丝把他们挣脱：“不必了，我自己可以走。” 说罢，她脱下队服的外套，叠在身前，然后卸下日轮刀，横放在队服上，随即，向天音夫人稽首。 “先考因族人被屠杀，遂以除尽天下恶鬼为己业，却不幸在八年前牺牲……”额头触碰到冰冷的地板，莉莉丝抑制住自己的眼泪，“小女欲报杀父之仇，但苦于身单力薄；幸有鬼杀队作为倚仗，小女得以除鬼济世，报族人、先父之仇。感激不尽！ “了解过漫长的除鬼历史，我意识到，只有灭杀了鬼舞辻无惨，才能真正让恶鬼消逝于世。 “但鬼杀队力量单薄，恐难以与之匹敌。故小女子向各位大人进谏。 “但各位大人不愿接受我的谏言。 “小女子只好离开了。” 莉莉丝转过身，朝柱们行礼：“我知道我在上一个任务中的行为非常恶劣，但若是再来一次的话，我还会这么做的。 “抱歉！叨扰各位了。”话毕，莉莉丝站起身离开了会议厅，只留下一个脊梁挺得笔直的纤细背影。 第15章 望尽天涯路 竹影晃青，松风吹尘。 当莉莉丝将要离开这里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喜欢这里。 庭园里的铁线莲，厅堂里的自鸣钟，书房里的空花瓶…… 夏天的风正穿堂而过，坐在廊下非常凉快，只是今年冬天再不能在廊下听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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