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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制造这枚小小的戒指，她还借助了【安姆】的部分算力和祂对魔纹形态近乎本能的熟悉。 否则，她未必能成功。 话说回来，【安姆】当初想做的不是戒指，而是帅气的披风来着。 祂还特意画了好几稿设计图。披风样式简洁优美，白底金边黑魔纹，可以衬妮妮的任何服装。 能铺能盖，御寒隔热，防尘挡风，堪称万能。 可惜如今嘛，为了替妮妮省出一块能自由使用的龙鳞，【安姆】不得不屈就于眼下这副戒指的小巧模样。 因为是妮妮亲手给祂做的，没有半点蠢龙的力量痕迹，祂也满意得很。 欧也妮目不转睛地捕捉着法力的流动轨迹，直到它们飞速成型，化为横卧在猎人手心的短柄权杖。 金银两色的细丝，犹如花蔓缠绕，绞成了这柄权杖。 权杖顶端的花苞中，沉睡着一颗与欧也妮瞳孔同色的红宝石。 【他偷我的设计！】 【安姆】立即控诉出声。 他还原了你的设计。欧也妮在心底回应。 她当然记得，这是自己在明珠堡以神明身份降临时，手中所持的权杖。 当时她假装握着的，只是幻象法术制造的虚影。 猎人杰罗姆用法力将实物制造出来，递到她的眼前，“你需要权杖。” 又难得多说了一句，“它很适合你。” 在猎人不知情的地方，这句话成功安抚了【安姆】。 戒指得意地说道，【算他识货。】 欧也妮温柔地看着那柄权杖，杖顶那朵花苞的形状，正是当年她以女猎人埃丝美拉达的形象迎战唐蒙德时，箭矢上那朵花苞的形状。 “谢谢，我很喜欢。” 她伸手接过了权杖的实物。 权杖有着金属般的光滑坚硬的触感，但温度在秋季里有种适宜的暖意。 单手握着也很轻盈，不会成为手腕的负担。 就如黑龙的龙鳞般，法力均匀流畅地在权杖中流转，欧也妮知道，它也能随自己的操纵改变形体。 她也能感受到，自己的力量也隐在其中。是那枚箭头。 缘分的丝线指向了作为力量源头的自己，也牵扯着当初她亲手系上的杰罗姆。 “为什么要将箭头放在里面？”欧也妮笑着问。 她未必不懂这个意思。 可杰罗姆不会隐瞒和撒谎，多问他几句总是没错的。 “里面有你的祝福。你不愿意的话，可以随时封锁住它。” “但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他说道，“我一定会前来。” “好。”欧也妮总是在微笑。 她再次与杰罗姆告别，离开了新赫利亚。 欧也妮没有直接前往预定的目的地，而是先来到了中转站，乐园追寻者们的那个酒吧。 这间酒吧如今生意很好，在清晨也是不营业的。 或者说，刚结束了整晚的生意，才打烊不久。 吧台上洗干净的玻璃杯里还残着水珠。地板上有清洁剂留下的淡淡清香，掺在未曾散去的酒香里。 欧也妮没有摇铃惊扰那位可能才刚睡下的酒吧老板。 她走到橱柜前，拿钥匙开锁，再解开一道空间法术的封印，将其中保管的物品拿了出来。 帕吉特离开新赫利亚才半个月，已经送来了新的财务报表。 当初他俩当面商议定下的一些事情，帕吉特回去后收集了相关数据，也做了初步的推行计划，在祈祷中简要汇报一声后，将详细的材料搁在了这里。 欧也妮随意翻看一下，将整叠资料收到自己的储物法术中。 她的手指还摸到了什么东西。 又是礼物吗？欧也妮并不惊讶，将其从中取了出来。 事实上，作为一位神明，欧也妮已经很习惯接受礼物了。 总有各种人用这种方式向她表达崇敬和心意。 欧也妮只需要信徒的信仰作为神源，不需要额外的献礼，但如果对方很有诚意，拒绝是会伤人的。 所以，只要礼物内容不是过分狂热，也没有超出献礼者能够负担的程度，欧也妮都会很坦然地收下。 像是特赛，就连去趟明珠堡，都会将拿到手的贵重珍品，托人转送给她。 这种礼物，欧也妮不怎么拒绝，但也不怎么使用。 如果以后她有神殿的话，她大概会摆放起来。特赛或许也是按这个标准来挑选礼物的。 她今天接连收到的两份礼物，意外都派得上用场。 欧也妮打开盒盖，发现里面是一叠织物。 看不出织物是如何折叠的，她拿取时失手滑落，流水般光滑的布料从她手中倾泻出来，挽都挽不住。 女神用法术让其漂浮起来，发现这是一袭优雅神秘的长礼服。 柔软的雪色绡缎上奢靡地织入了大量极为纤细的银丝，布料滑动时，闪亮的银光在其中流动潋滟。 无数碎钻在裙摆上点缀出疏密有致的光亮。 若穿上它，大概就像是身披光辉，拖曳着璀璨的星光。 且不说那些钻石，仅布匹本身那罕见的材质与染料，或许就比白金还贵重。 欧也妮之前那件用来应对大场面的礼服，古典高贵，风格如同王室领袖的穿着。 但眼前这件礼服，像是从银河中裁出的一截光辉，凡人望之不敢加身。 这是人类以其巧手，向星辰的神明敬献的衣裙，用以衬托她的赫赫力量。 帕吉特的礼物，令欧也妮都难得被震住了一秒。 【安姆】在这个时候的表现倒是安分得很。 欧也妮很快回神，唇角也弯了起来，“材料和匠人是帕吉特找的，但设计者其实是你吧，【安姆】？” 【安姆】小心翼翼地问，【妳喜欢吗？】 “喜欢。”欧也妮肯定地回答，“我这次出行，正巧需要这么一套礼服。” 丰饶教会的高层会喜欢见到异教神明的这种排场吗？欧也妮自身可喜欢极了。 【安姆】高兴起来，立刻说道，【应该还有配饰的，妮妮你再找找。】 盒中的确还有其他事物。 发饰是适合簪入厚重盘发中的绢花，层叠的银纱簇拥出温柔的褶皱，垂坠着银质的流苏。 耳饰与项链是相互辉映的钻石首饰。银丝的长手套。镀着白金的软鞋。欧也妮一样样取出来，随手往自己身上比。 所有该配备的饰物，一应俱全。 压在最下面的是一套室外用的黑天鹅绒斗篷，有着柔软而宽大的兜帽，很适合北方帝国的秋季。 欧也妮笑了笑，一看就知道这是【安姆】为自己的衣着习惯而特地增配的。 若神明在外活动，不愿意被人敬畏窥伺，这件斗篷能将礼服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女神那温柔可亲的笑脸。 可一旦她有所动作，或步履如风地行走，或伸手举起权杖，银色的衣裙就会从斗篷下露出端倪。 会如同一道撕裂黑夜的星光，骤然闪亮，夺走外人的视线和呼吸。 欧也妮满意极了。 她借酒吧的暗室换了衣服，重新戴上【安姆】的戒指，在吧台留下了签收货物的纸条。 她手中还拿着猎人杰罗姆刚刚赠予的权杖。 她将权杖化为与斗篷搭配的黑色，花苞内安眠的宝石变为星光般闪耀的锆石，成为与这套装束相适应的礼物。 欧也妮微微笑着，随手披上那件斗篷，将权杖插在腰间，回到暗室，从“隙孔”再度出发。 缥缈的香雾引导着她在虚空中穿行。 女神步履轻盈，走向阔年多别的故地。
第219章 再见安塞尔 欧也妮没有直接回丰穗城。 她先去的是小康郡。 别离与回归之神裹着她的斗篷，走在小康郡外的田野间。 某根闪亮的缘分丝线，为她指引着方向。 她柔软的手指中，拿着与安塞尔的信件。 多巧啊，他们每次相会都是在小康郡。 小康郡的城镇如今几乎变了形貌，但欧也妮来不及细看。 她抵达后只远眺了几眼城墙，就循着丝线，往相反的田野中走去。 正是农忙的时节，欧也妮看着四周金黄的麦浪，想想晨星营地的境况，心中升起羡慕之情。 晨星营地外的田地都是荒地重垦，极为消耗人力，最初几年产量都不太高。营地的工商业聚集来太多人口，目前在粮食上还不能完全自足。 这里的田野间都摆放着丰饶教会的稻草人。 别离与回归之神能看见稻草人核心中有法力流转，是丰饶女神庇佑着这里的田野，促使庄稼增产增收。 啊，想偷法术专利。 欧也妮不由心想。 如果真的无法用和平手段解决与丰饶教会间的矛盾的话，就干脆翻脸翻得更彻底点吧。 稻草人税，似乎是丰饶教会的主要财产来源来着。 欧也妮过去曾调查过这个课题。 这个税收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直接税收，农民按比例交出少量收成，换来风调雨顺的平安稳当。 另一部分，则是领主以捐赠形式向教会进贡的大量贿赂。 丰饶教会给出的稻草人总量是有限的。所有领土都希望“公正”的教会能将更多的稻草人放在自己的领地里。 力量并非无源无偿。丰饶教会没有挥霍丰饶女神的恩赐。 教会承诺会让虔诚的教民吃饱餐食，但拒绝无限开拓土地来助长人心深处的贪婪。 欧也妮赞同这种方针，无限的粮食会使人怠慢懒惰。 教会担心信徒会在丰足的生活中逐渐忘记对神明的感恩。 欧也妮则担心人类会荒废田地，忘记耕种的技能。 欧也妮这辈子的幼年就生活在乡村，她知道有些懒惰的农民只愿意做最简单的农事，因为稻草人会保障田地里最基本的收成。 幸好，更多人会关心多出来的那些食物，关心他们的私人财产。 他们填饱肚子后，不会放弃那些没有得到稻草人庇护的田地，仍在积累耕种的经验，探索技术的进步。 那些乡邻们来到欧也妮幼时的家中，向其母亲罗杰请教的各种作物问题，大多都出自这种亲手开垦的土地。 领主们对粮食和财产的看重更甚于农民。 欧也妮知道一部分情况：有些贵族会暗暗痛骂教会的吝啬和封锁，但在领地间的竞争中，又不得不给教会进献大量的献金，来争取更多的稻草人配额。 特赛没有这么做，不是因为她不愿意献金，而是因为晨星营地内几乎没有丰饶女神的信徒，一开始就没有获取眷顾的资格。 这么一想，欧也妮还得感激丰饶教会守住了底线，没有滥用丰饶女神的力量。 如果他们真的让步于帝国内各领主们的高额捐赠，放开稻草人的供给，帝国广袤土地上过剩的丰收，会破坏掉整个粮食市场的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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