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城心虚,没说话,慢慢走到旁边坐下。 小六把包子端到何不凝面前,只给何不凝两个,自己拿了四个。 他们赶了一个晚上加半个白天的路,路上饭都没吃一口,快把人饿死了。 结果一回来,他们校尉就先跑到桑雀住的地方去,发现大门紧锁,又在城西找,当时那慌神的样子实在是少见。 最后看到寇玉山和陈胜两人带着夏蝉巡街,夏蝉抱着黑猫吃着糖葫芦,开心悠闲的样子,他们校尉紧绷的身体才松下来。 明明关心妹妹,可就是嘴硬不说。 随后,他们回到镇邪司,听到值守的白役在讨论赌鬼的事情,得知他们外出期间,桑木兰独自关押了一个四层恶鬼,小六和何不凝都很吃惊。 他可怜的五哥,饭都没吃上一口就被派去询问赌鬼案的详情。 “诶?这不是桑木兰的令牌吗?”小六站在旁边,嘴里塞着包子,看到茶几上的令牌,疑惑出声。 屁股刚挨到椅子上的崔城动作一顿,战战兢兢地看向何不凝。 何不凝没吭声,也没看那面令牌,崔城不知道怎么说,又重重的坐下去,不知道想了些什么,他倒是先发起火来。 “何不凝,我可跟你说,这桑木兰年轻气盛,目中无人,我不过是随口说了她两句,她摔下令牌就说不干了,你说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个样?” “都哪个样?”何不凝慢条斯理的吃着包子,余光看向崔城,“跟我一样?” 崔城呼吸一滞,内心抓狂,能不能好好说话,能不能!! “你吃,你吃,你慢慢吃,包子都堵不住你嘴。”崔城靠在椅子里,开始左顾右盼。 不一会,小五回来,快速跟何不凝禀告赌鬼案的始末。 何不凝听到一半,咬包子的动作一顿,“你刚才说,赌鬼在赌坊中的杀人规则是先杀亲人?桑木兰昨晚什么时辰关押的赌鬼?除了她还有谁在场?夏蝉当时在哪?” 小五道,“当时在赌坊内的有卢大,石三和魏五,桑木兰和千面鬼的一个信女被困在赌桌前,时间是子时刚过半个时辰,之后桑木兰用祟雾封了赌桌周围,没人知道赌桌上发生了什么。” “最后卢大也只看到受伤的赌鬼冲出来,放出鬼奴,上了魏五的身,然后桑木兰和那个千面鬼的信女一起,关押的赌鬼。” 听小五说完,何不凝下意识的按向胸口,眼神像一汪深潭,暗流汹涌,没人能看出他在想什么。 他放下吃了一半的包子,拿起桌上的那块背面有‘桑’字的铜牌,问崔城,“桑木兰,现在在哪?” 崔城梗着脖子,“老子不知道!” 一股逼仄压抑的寒意突然从何不凝身上散出来,崔城浑身一僵,被这股低气压弄得有些喘不上气。 但他也不是好欺负的,当即背脊一挺,怒瞪过去。 隐约间,崔城背后仿佛有千军万马之魂,浩浩荡荡,士气冲天,一下冲散何不凝身上的寒意。 “何不凝,你这是什么意思?” 何不凝唇角翘起,眼中却含着几分冷意,“崔校尉,我特意把桑木兰留下,是帮你们日游解决问题的。她就算犯了天大的错,也有我替她担着,下次,你最好不要越俎代庖。” 崔城刚要解释,何不凝的声音突然提高。 “还有!你最好对桑木兰怀有一分谢意,要不是她先摔下令牌离开,你这日游校尉,怕是难以服众!” 崔城愣住,哈?几个意思?他怎么听不懂? 桑木兰给他甩脸,气得他七窍生烟,他还要感谢桑木兰? 何不凝身后,小六把两个包子分给小五,小五推开,忍不住替何不凝解释。 “我们校尉的意思是,第一,魏五毕竟是您的手下,桑木兰是夜游使,以日游和夜游的关系,魏五就算有错,您只惩罚魏五和他的队员,会让您手下的人认为你身为日游校尉,却不护着他们,会让他们感觉没有靠山。” “我护他个蛋我护!”崔城忽然暴跳如雷,“老子要早知道魏五是那么个混账玩意儿,不用别人动手,老子亲手宰了他。老子用不着为了校尉的身份就去当瞎子,下面这群人要是因为这事对老子有意见,那就滚。” 崔城这番态度让何不凝眉头一挑,气也消了些许,看来崔城不是为了魏五,故意为难桑木兰。 小五继续道,“第二,现在外面的传言已经闹大,无论传言是怎么半日之内就传遍了全城,桑木兰作为传言的主角,又是夜游使,的确是算是犯了镇邪司的规矩,不罚,难以服众,也会让下面的人生出钻空子的小心思。” “桑木兰虽是自己走的,外面却只会认为是崔校尉您连夜游何校尉的面子都不给,犯错就罚,会觉得崔校尉刚正不阿,所以桑木兰这一走,是成全了崔校尉,这件事无论对内还是对外,都有了交代。” 崔城抓了抓脸,合着桑木兰这一走,好处全让他占了,这丫头难道是故意如此?这么有大局观? 崔城突然感觉,他太小心眼了,刚才竟然还想着等她回来,要她好看。 他真该死啊! 何不凝看崔城痛心疾首,悔恨不已的样子微微摇头,站起来道,“既然人是为了你走的,那就请崔校尉再想办法把人找回来。” “她只扔下令牌却没交回面具,说明她并非真的要离开镇邪司,只是一时气急,走阴人嘛,脾气控制不住很正常,崔校尉去把她找回来,还能再得一个‘大度容人,礼贤下士’的名声。” 崔城点头,“对对对,合该如此,你放心,我必定把她找回来。” 何不凝拱手告辞,带着小五和小六离开。 出了镇邪司大门,小六忍不住拉住小五,“五哥,崔校尉是不是傻啊,都被咱们校尉忽悠瘸了。” “就你话多!”小五没好气的说了声,快步跟上何不凝,“头儿,你不回去歇歇吗?过几天我们可就要开始年末巡州了。” 何不凝顿住脚步,“这次年末巡州等桑木兰回来带她一起,你和小六回去休息,我想自己走一走,想一些事情。” “对了,有空的话,去魏五家中走一趟,取一千金回来,他必定有。” “是!” 赌鬼的事情让何不凝第一次对桑雀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他现在,必须去找夏蝉聊一聊。
第177章 死仇(求月票) 现代,桑家客厅,11月7日,下午4:15。 北方小城已经进入冬季,空气干冷,老年人都已经穿上了羽绒服,距离15号供暖还有几天。 桑雀穿着厚厚的睡衣,从卧室里走出来,伸着懒腰打哈欠,往沙发里一瘫,拿出手机点外卖。 在诡王朝待了半个月,现在手机拿在她手里,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早上回来,中午吃了一顿就开始睡觉,两点多醒来,才开始编瞎话回复这段时间姜枣和徐义超发给她的信息。 还有一些其他人的,光是回复,她就花了两个小时。 一个黑色庞然大物突然跳到沙发上,怼到桑雀脸上就要舔,桑雀赶忙把已经长大不少的大黑狗推开。 “别舔我,你嘴滂臭。” 改名叫大将军的五黑犬不停的甩动尾巴扑桑雀,太过热情,几乎要把桑雀扑倒,主要是它能感觉到桑雀身上不太‘干净’,试图用它的办法帮桑雀舔干净一点。 桑雀很后悔,没把玄玉带回来,不然有玄玉在,大将军就不会缠着她了。 “妈——救命啊——” 桑雀大喊,桑晚从书房走出来,穿戴着假肢,步态已经很接近正常人,身上睡衣和桑雀同款。 看到桑雀和大将军在沙发上打闹,她不禁笑了笑,嗔怪道,“你一巴掌就能给它呼下来,还用我救你?大将军,过来。” 桑晚一叫,大将军立刻从沙发上下来,跑到桑晚脚边蹲好,目光炯炯,忠心耿耿。 桑雀拉好衣服,手机都不知道被大将军踩到哪去了。 “我这不是舍不得打它嘛。”找到手机,桑雀坐下来,“妈你喝奶茶吗?我有劵,第二杯半价。” 桑晚走过来坐下,大将军紧跟其后,就在桑晚脚下一趴。 “你现在都知道用劵省钱了?这半个月的班没白上啊,知道赚钱不容易了?” 桑雀苦笑,“是,我现在知道了,还是上学最轻松,要不是被逼无奈,那破班谁愿意上。” 桑晚拿起放在旁边的本子和笔,“好了,你吃饱睡好了,现在开始固定流程,讲讲你这半个月镇邪司的打工经历。” 汪! 大将军应景的叫了声,声音洪亮,一副跟桑晚一起审犯人的样子。 桑雀慢慢开始讲,一直讲到奶茶送到,奶茶喝完,又跟老妈一起做晚饭,晚饭吃完,她才把这半个月的所有事都讲清楚。 餐桌边,桑雀一边吃鸡翅,一边回想自己有没有遗漏。 桑晚拧眉思索,对桑雀道,“小雀,你的身份大概是要暴露了。” “啊?” 桑雀手里的鸡翅掉在碗里,她现在的思考能力已经比以前好了很多,回想一下上一句跟老妈说了什么,就能知道老妈是什么意思。 “妈,你是说何不凝会因为赌鬼的事情,怀疑我才是他妹妹?那万一赌鬼当时袭击的不是他,而是我素未谋面的父亲呢?” 桑晚分析道,“鬼的事情我虽然不懂,但是赌鬼是在望山城中产生的,之前杀的人也都是在望山城附近的,不管赌鬼怎么判定亲人的先后顺序,距离总是个问题吧?” “你亲生父亲大概率在盛京,那里距离望山城很远,你亲生母亲不知所踪,但是既然你在现代被发现,又只有厌胜钱能够穿越两界,所以我怀疑她在现代的可能性比较高。” 桑雀回过味来,“是啊,按距离看,何不凝就在秦州境内,赌鬼的规则优先去杀他比较省力,盛京防御森严,赌鬼的规则就算能无视距离,恐怕也不能在盛京随便杀人。” “何不凝他会有事吗?”桑晚小心翼翼地问。 桑雀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但他好歹是个夜游校尉,也是四层鬼级的能力,应该可以对抗赌鬼的袭击,最多……受伤吧。” “想到怎么弥补了吗?”桑晚问。 桑雀没胃口再吃,拿湿巾擦手,“要真被识破了,那就认了呗,他人还行,不算大奸大恶,我跟他估计也不会亲如一家人,以后就当朋友处呗。” 桑晚想了想,又问,“你之前说,厌胜钱产自咱们的世界,是咱们这个世界的人先打开了门,让诡王朝的灵异力量渗透过来,才让咱们这边产生了灵异事件,对吧?” 桑雀点头,“嗯,我查过那边出现的厌胜钱制式,跟我这枚都不一样,我之前其实就想过,还以为诡王朝也有太上老君,结果诡王朝没有太上老君,那厌胜钱只能是我们这边制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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