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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能尽快安排我出院，那就更好了。” 听见绪嘉这么说，蒋圆圆微微噎了一下。 “……当然会的。”蒋圆圆听到自己的声音，回答了绪嘉的话语，“医生允许的话，我们一定会尽快安排您出院。” “嗯。” 闻言，绪嘉也只是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没有多说。 蒋圆圆静静站了一会，见绪嘉没有其他反应，便默默道了个再见，退出了房间，关上了病房门。 “吱呀”一声，大门关上，留在房间里的玩家们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呼……吓死我了。” 同样坐在桌子旁边吃茶点的彭致，看着蒋圆圆离开的背影，深深呼了一口气。“她怎么比在游戏里更恐怖……” 姚若娟拿起放在一边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挺正常的，”她回答彭致的话道，“我进游戏之前，就在研究所里同她接触过，那时候的气场，简直跟现在一模一样！” 话头一起，另外几个在场的玩家也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这些说话的玩家里，包括了贺景天、肖巧晴等几个人，他们在游戏里都跟绪嘉有点交情，会在这段时间里，来绪嘉病房里分享她吃不完的丰盛下午茶。 尽管，玩家彼此在游戏里有过矛盾，但回到现实世界之后，大家也不会太在意游戏里的针锋相对，反而因为互相喜欢玩游戏，迅速变成了交心的好朋友。 按道理来说，研究所派人来探病的规律是三天一次，每次他们派人来的时候，玩家们都会默契地不来找绪嘉，因此研究所从来都不知道，他们精心安排的点心，其实大多数进了其他玩家的肚子。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上次探病才刚刚结束，研究所就又派了一个蒋圆圆来找绪嘉。正是因为蒋圆圆的突然出现，才让躲在绪嘉病房里的玩家们被抓个正着。 “研究所他们，在搞什么……”姚若娟小小地抱怨了一声，“怎么乱七八糟的。” 跟姚若娟比起来，彭致则是显得跟游戏里一样，不太在意这些细节。他看了一眼挂在病房里的钟表，起身道：“我们该走了，再过一会儿，就是晚饭时间了，护士该来找人了。” 有了他提醒时间，大家转头一看，发现确实要走了，于是起身依次跟绪嘉道别，大摇大摆地走出了这个豪华的病房。 最后一个离开的人是姚若娟。她走到绪嘉面前，低头对眼镜还黏在书页上的绪嘉道：“我们明天再来。” 绪嘉叹了口气，顺手把书合上，放在一边。 “你们一定要记得来……下午茶太多了，我吃不完。” 估计这么多人里面，只有彭致一个人，才能在下午茶之后，紧接着吃完机构安排的晚饭。 反正绪嘉是吃不下的。 自从绪嘉在最后一场死亡游戏里，达成了副本的通关条件之后，就重新夺回了管理员权限，强制让所有玩家都登出了游戏。 绪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研究所的1号登录设备中；除了她以外，还有许多被困在系统里的玩家，也因为绪嘉的指令，一同从沉睡许久的设备中睁开了眼睛。 玩家们被困在游戏里许久，先不说心理上发生了什么改变，光是长期躺在设备中休息，身体已经失去了一部分正常活动的能力。黑客袭击系统是一场事故，研究所为了善后，便干脆将玩家们一股脑送进这个医疗机构里，由第三方提供临床证明，确保受害者能够健康恢复。 在这些送进机构的人里，除了绪嘉这个重要人物之外，还包括各种各样通过“正规”渠道登录系统的玩家，其中最突出的，就是像姚若娟这样请来的外援；而像叶之欢这样侵入系统的黑客，自然不可能出现，相反，研究所还要花费一番力气，才能通过黑客们在系统中留下的痕迹，联系警卫，去捕捉现实中的一众黑客。 善后的工作很麻烦，而处于舆论中心的绪嘉却巍然不动，安心在医疗机构待了半个月，接受了一系列的治疗。在这半个月里，绪嘉的状态恢复得不错，她知道自己要是想回去，就能够立刻回到研究所里，投入到工作状态中。 可惜，这安心修养的半个月，是绪嘉拿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换来的—— 她对研究所的掌控权，不见了。 远离俗世安静生活了半个月，绪嘉对“雨中女巫”计划后的局面，一无所知。现在，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院离开，已经不是像以前一样，由绪嘉一句话就能决定了。 这让绪嘉有点泄气。 姚若娟在绪嘉的躺椅旁走了一圈，看了看桌面上还剩下的一小部分茶点，啧啧称奇道： “每天都给你安排这么多好吃的，研究所的人对你可真好。” 姚若娟跟绪嘉可不同，作为“普通玩家”的一份子，研究所才不会费这么多心思管她——这里的医护人员既不会给她准备下午茶，也不会固定就要抓住姚若娟做体检，只要姚若娟的医生和姚若娟自己觉得她没问题，姚若娟随时都能离开这里。 姚若娟远比绪嘉要自由。 不过，即便姚若娟接受了半个月的治疗，觉得自己早就没有什么问题了，也还是舍不得离开这里。 她挺喜欢绪嘉的，想要留下来跟绪嘉做朋友。 “可惜，研究所这些人的好心用错了地方，”她对绪嘉说，“要是他们真心诚意能让你回去，而不是天天在这里搞场面功夫，那才是真的对你好。” “要不，你想个办法回去呗？——就当通关一场游戏，怎么样，女巫？” 其实，现实跟游戏既有区别，又没有区别。绪嘉总是会在各种各样的地方遇到困难，然后靠自己想办法解决它。 闻言，绪嘉叹了口气，有点无奈道： “可以。” 她也只能这么回答了。
第111章 现实世界3 蒋圆圆从院长的手上, 拿到医疗机构紧赶慢赶制作出来的体检报告后，便离开了迷宫一般的机构, 一路驱车回到了研究所。 走进研究所大门的时候, 蒋圆圆还顺手从另外一个工作人员那里，拿到一大摞厚厚的资料——最近研究所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蒋圆圆要把这一堆成山的资料, 一起搬到郭恺歌的办公室里, 让他来进行决断。 蒋圆圆怀中抱着资料，在庞大的研究所里走动, 跟无数来去匆匆的同事们擦肩而过，彼此却安静得不发一言, 像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一样。 很快, 蒋圆圆就找到了郭恺歌的办公室。她艰难地推开门, 发现门后的房间空空荡荡, 并没有郭恺歌的身影, 就知道他肯定是忙去了, 便也只是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后退一步，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 静静俯瞰着下方城市的建筑。 时近黄昏，整座城市都被晚霞染成一片暖橙色，显得格外迷离温暖。 忙碌了一整天, 蒋圆圆终于有时间空闲下来, 好好思考这段时间里, 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和那些普通玩家不同, 他们这些管理员早就习惯与系统连接, 即便是保持长时间的连接状态, 一旦断开，身体也会迅速适应现实世界，不必另外再花时间适应。 “雨中女巫”计划完成后，蒋圆圆登出系统之后，只花了三天时间，身体就迅速恢复了正常，投入了工作状态之中。而绪嘉作为系统的研发者，只会比蒋圆圆恢复得更快，不应该现在还待在医疗机构里康复。 更何况，在回来研究所的路上，蒋圆圆把到手的体检报告看了一遍，上面有关绪嘉身体状况的全部数据，都并没有显示异常，显然，绪嘉还不能出院的原因，跟所谓的“身体恢复情况”没有什么关系。 阻止绪嘉出院的，是别的因素在作祟。 蒋圆圆默默在落地窗前等了片刻，不久，听到身后的大门传来“吱呀”一声轻响，身着白大褂的郭恺歌推门而入。他步履匆匆，一边走还一边翻看着手里的文件，十分忙碌。 郭恺歌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抬头，才看见了站在落地窗附近的蒋圆圆，朝他扬了扬手里的一个文件夹。 郭恺歌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对蒋圆圆道：“等很久了？” “没有，”蒋圆圆立马回答他说，“我才站了一会儿，你就来了。” 闻言，郭恺歌点了点头，走到桌子后面，拉开椅子坐下。蒋圆圆不敢怠慢，立马从怀中的资料堆里抽出了一个文件夹，忙不迭递到郭恺歌面前。 “这是绪嘉……博士最新的体检报告，我将它拿过来了，希望你能花费点时间看看。” “好。”郭恺歌顺势从蒋圆圆手中拿下文件，打开一页页仔细看起来。 看着郭恺歌开始翻看手里的文件，时不时还皱起了眉头，蒋圆圆也不敢多说话，只在一旁站着，静静等他的吩咐。 其实，要是让以前的蒋圆圆来说，她和郭恺歌都是研究所的同事，一起在绪嘉手底下干活，彼此职权平等，绝对没有必要对郭恺歌这么恭恭敬敬。 只不过，自从“雨中女巫”计划成功，绪嘉从黑客手上重新夺回管理员权限之后，一切都变了—— 黑客们对系统进行抢夺之后，还留下了一大堆烂摊子，要让熟悉技术的研究所进行善后。但很不巧，研究所里最熟悉系统的绪嘉需要住院休息，因此，在绪嘉无法工作的这段时间里，“雨中女巫”计划的主要制定者郭恺歌，就顺理成章地接手了整个研究所的管理。 然后，昔日和郭恺歌同为同事的蒋圆圆，就自然而然成为了他的下属。 郭恺歌承担起研究所的善后工作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给下属们分配工作。也正是因为如此，本来属于科研人员行列的蒋圆圆，才会被安排去给绪嘉探病，顺便从院长手上，拿到定期的体检报告。 蒋圆圆知道郭恺歌最近很忙，但也一时难以接受他由同事到上司的转变。面对日常事务繁多、心情不好的上司，蒋圆圆的想法肯定是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但她也好奇郭恺歌看完体检报告之后的反应。 总之，在郭恺歌看完绪嘉的体检报告之前，蒋圆圆并没有离开他的办公室。 郭恺歌做事向来面面俱到，他皱着眉头，将手里的东西认真看了几遍，转而向蒋圆圆确认道： “这是体检报告全部的内容了吗？” “是的，”蒋圆圆以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回答了他的问题，“医护人员表示，绪嘉博士的状态很稳定，想必只要再过一段时间，就能重返研究所工作。” 郭恺歌听完蒋圆圆的话，不仅没有把眉头松开，反而心里的烦闷情绪更重了。 这么快。 才半个月的时间，绪嘉就能回来了。 他想了想，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顺口对蒋圆圆吩咐道：“从体检报告上的情况来看，研究所方面还是对博士的身体状况有一定担忧，我希望医护人员能够再继续观察一段时间，再给出后续更详细的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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