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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婶早在老人离开后就连滚带爬地跑了，许蔚这时出来，看见了面色苍白的另外几人。 显然，男换衣间也遇到了困难，范哥之外的中年男人一脸郁气，肩膀挂了彩。 其他人眼见许蔚出来，都注意到了她身上青黑的伤。 范哥搀扶着大婶，打着哈哈：“出来就好，出来就好，先去泳池看看吧，有什么通关条件。” 他们并不想提起换衣间的遭遇，也没有问女换衣间的情况，许蔚便没有再提，只是视线落到大婶身上，没有掩饰眼中的厌恶。 若是平日里，工作遇到这种帮不上忙还拖后腿的人，顾忌着同事关系或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许蔚便忍了，但这一次—— 如果不是这人太拖后腿，如果不是自己的技能有用，很可能就走不出这个试衣间了。 大婶瑟缩了一下，往旁边靠了靠，惹得旁边的范哥仔细打量了会二人。 许蔚没给他开口的机会，退到队伍后段，走在年轻男子旁边。 比起队伍里的其他人，她对这个长得不错且还第一时间帮他搭腔的人很有好感。 年轻男子低头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谢谢你前面帮我，不然我还说不过那个老板。”许蔚转头看他，尽量与他直视，表示友好。 年轻男子礼貌回道：“谢什么，应该的。”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许蔚。” “路樊野。” 许蔚点点头，感觉这位确实不太爱说话，便收起了视线。 范哥安慰好了中年男子和大婶，招呼他们去泳池。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跟着队伍向前，许蔚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没忍住询问旁边人。 路樊野很是认真地听了一阵，摇摇头。 许蔚表情一言难尽，隐晦地瞥一眼天花板：“比如什么口号？伸展运动，一二三四之类的？” 路樊野看向天花板，十分肯定地给出了答案。 许蔚挠了挠头，尬笑了几声：“那应该是我幻听了，太紧张......哎走咱们跟上。” 事实上，那个男声似乎只能许蔚自己听见，从用出技能的那一刻起到现在，他都十分卖力地在喊体操的节奏，字正腔圆，充满激情。 “诶？”男声突然停住了，背景音乐依然在激烈律动，但没他的节奏少了许多激情，“怎么没声音？” 接着，是一阵嘈杂，仿佛有人在摆弄什么物件，男声嘟囔着：“怎么不唱？一直是我在唱！” 咔哒一声，音乐戛然而止，世界重归寂静。
第3章 家旺游泳馆（三） 穿过狭窄路口，便豁然开朗。 高得离谱的湛蓝色拱形玻璃顶下，诺大的场馆分割成四个大型泳池，呈“田”字形规范排列在众人眼前。 “田”字左侧靠近入口处的是儿童泳池，有几个家长在陪小孩练习游泳。 离入口稍远的泳池架着高高的跳台，每隔几米留有相应的空间跳水，一层又一层延伸上去，最高处已有些看不清。 此时，跳台最高层正立着一个人。 还未等看清模样，他便激动地大喊一声从跳台上冲了出去，什么准备动作都没有，在半空中张开手臂兴奋地尖叫。随着啪地一声巨响，整个人横砸进水里，过了半晌，面朝下浮出了水面。 六人还未适应这突发状况，又听儿童游泳池传来尖利的惨叫。 一个母亲抱着自己的儿子往后拽，另一个父亲不知所措地掰着女儿的头，鲜血一瞬间染红了周围水面，男孩母亲抱着没有手的儿子大哭了起来。 救生员倒是很习惯，先是跑到儿童游泳池旁，配合女孩父亲把小男孩被嚼到一半的手扯了出来，递给男孩母亲，又跑到跳台附近，拿着长杆把跳水者的尸体拨弄至岸边，抱着尸体离开了水池。 许蔚不自在地吞了吞口水，一步也不想往前挪了。 “那是？”眼镜男指着场馆上方一块巨大的电子屏幕。 热烈庆祝家旺锦标赛开幕 明晚赛报：50米游泳对决 请参赛运动员于今日在泳池管理处报名，过时不候。 拿到五枚金牌就能参加第五日的颁奖典礼哦~ 手环震了震，多出一条任务信息：存活到第五日并参加颁奖典礼。 “这还等什么，赶快去找游泳管理处。”范哥很高兴，这是他第二次进副本，上一次还是新人的时候费了许多功夫才触发任务提示，还差点丢了命，这次任务如此直接，实在让他大喜过望。 泳池管理处意外地好找，就在泳池右侧的一排排小房间里，越过杂物间和洗手间，一张深黑色木门上挂着游泳管理处的红牌，下方推拉木板正显示“在岗”。 敲门，门里传来女人的声音：“进来吧。” 推门进去，是很普通的办公室，面积不大，连窗户也没有，墙上的瓷砖锃白瓦亮，角落里立着个玻璃门木柜，一张大办公桌后头坐了人。 只能暂且称为人，她的身材匀称，姿态自然，从下看都与正常人没什么区别，脖子上却突兀地顶着个白色球体，球上没有五官白茫茫的一片，看着就像在PS软件里随便拉了个球型P在了人身上。 门口的不明生物好歹还有五官，这个什么都没有，范哥犯了憷，没有发表队伍领头羊的询问。 “请问怎么报名家旺锦标赛？”路樊野打破沉默。 球型人从文件堆里抽出一张表：“你是要团体注册还是个人注册？” 顿了一下，她又道：“个人注册需要个人赢得五枚比赛金牌才能参加颁奖典礼，团体注册只要本团体得到共五枚金牌即可参加。” 范哥也跟了进来，听到还能团体比赛，面上一喜，赶紧道：“团体注册。” 许蔚注意到，球型人在说个人注册时用的是“才”这样的字眼，而谈到团体注册则用了“只要”，似乎在引导他们进行团体注册。 考虑到游戏生物对玩家的恶意，许蔚认为团体注册的危险性很大，但还是属意团体注册——她不会游泳，个人注册显然对她非常不利。 跟着堂妹来游泳馆学的那几天，许蔚只能游几步远，在水里压根掌控不了身体，实在是没天赋，后来就放弃了。 眼镜男却突然道：“个人赛是跟他们比还是外面那些人比？” 他们，指得是队伍里的其他五人。 这个问题让许蔚紧张起来。 团体赛很可能是同外面那些未知生物比，危险性大，如果个人赛是在六人之间，对于会游泳的人来说个人赛才是首选。 这个队伍里，大婶一早就嚷嚷着不会水，范哥是会的，眼镜男看这架势也应该擅长，老方未知，路樊野也未知，但许蔚见他宽肩腰，身材有形，腹肌人鱼线该有的都有，很可能也是个运动型。 倘若他们都选个人注册，不会游泳的人风险就更大了。 正想着要怎样说服其他人参加团体赛，路樊野却还是选择了团体注册。 这让许蔚又开始猜测他是否是个旱鸭子或是擅长别的运动之类。好在范哥犹豫了一阵也选择了团体，这下领头羊发挥作用，许蔚、老方和大婶都选团体，只剩下眼镜男了。 眼镜男不死心，又问：“他们选团体注册，我要是个人比赛，能跟他们比吗？” 球形人正刷刷地填表格，闻言头也不抬：“团体注册参加的当然只能是团体赛，个人赛还有其他选手跟你比。” 这个“其他选手”不言而喻。 眼镜男只好也选择加入路樊野的队伍，报了自己的名字张广。 注册完毕，球形人道：“明晚七点三十游泳比赛准时开始，比赛将进行三次，共三枚金牌。” “一场比赛能同时容纳几名选手？”许蔚问。 球型人抬头，正面对着许蔚，像是在与她对视：“四名。一个团队一场比赛只能上场一人。” 许蔚本想着多上场几个自己人，保证得到奖牌，这下规则定死，没法再往非常规套路上靠。 看来小说的方法只能起借鉴作用。 范哥没想那么多，招呼道：“走，咱们出去商量商量怎么办。” 众人便都往外走，许蔚走到门口，忽然听球型人道：“今晚有预热赛，你们的对手会参加。” 回头，球型人却不再看他们，继续翻着桌上的表格。 她的话让许蔚的疑问更深了。 从进门开始，她就在不动声色地给他们透露信息，先是顺着话题解释团体注册和个人注册的区别，引导玩家进行团体注册，然后又提示今晚的预热赛。 如果说前面还认为她怀有游戏生物的恶意，那么后面这句提醒就让人更摸不着头脑，比起叫家旺的生物问一句挤一句的做法，这个球型人主动得不可思议。 这不得不让许蔚思考，是否这个游戏中也有友好生物存在。 不过当下最紧要的还是比赛，众人交了底，许蔚猜得没错，队伍中只有范哥、张广和路樊野会游泳，并且范哥许久没下过水了。 时间很紧，在路樊野试探性地下水游了会后，范哥和张广都赶紧开始练习，连老方都扒在池边往外游。 许蔚也扒着楼梯一步一步往下探，等到脚踩到池底，水面已经淹到了锁骨，水波荡漾冲在脖子上有些痒。 这里是浅水区，以她的身高与水面的距离来看，池水深度是一米五左右。 许蔚试探性地松开楼梯，在水里走了几步，感受到水流的阻力，水质也很清楚，同一般的泳池没什么区别。 没有感受到危险，她才放下心来，尝试着浮起自己。 果然没有天赋。 失败了许多次后，许蔚暗自叹了口气，趴在池边的排水口看翻腾得正欢的范哥几人。 他们游得越来越好了。 “游泳学不会？要不要来报我的班？一天之内包教包会哦。” 陌生男人的声音突然贴着耳边响起，带着怪异的尾音。 许蔚耳朵一凉，条件反射地后退几步。 面前正是之前捞尸体的救生员，他长着一张没入人群就能消失的大众脸，正蹲在泳池边，伸着脖子使劲往池子里探，仿佛要把脖颈生生拉长一截再探到许蔚身边。 想到刚刚这东西悄无声息地靠近，还贴在她耳边说话，许蔚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想也没想地拒绝了。 “错过了可别后悔喽，唉——” 救生员唱戏似的一叹三调，像在嘲讽许蔚不识货，站起身冲游泳池里喊，“家旺游泳班今日特价！只要报名统统五十元，一天之内包教包会！” 一时间，泳池里就有好几个人要上他的课，救生员招呼他们去交钱，走之前还恶狠狠地瞪了许蔚一眼。 五十元，正好是队伍里所有人的余钱加起来承受范围内——每人初始一百元，买了泳具后各剩十元，共六十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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