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声愈演愈烈。 满益扬了扬眉:“就昨天,他还恶心吧啦在我面前摆pose问我他帅不帅, 挤眉弄眼的,整个一开了屏的孔雀。” 余织织噗嗤笑出声。 “哎, 对了, 姐姐,你和景哥一起旅游那几天没发现他不对劲吗?” 满益澄澈的双眸里盛着满满的求知欲, 余织织瞳孔在眼眶滴溜溜滴溜溜转了一圈,已然心花怒放了, 却仍在强装淡定。 “没有啊。”她说。 满益追问:“真没有?” 不待余织织回答, 他又自言自语,兴高采烈的:“这么一提我就想起来了,景哥上回从陶市回来, 人就变了,当时我还没想明白他哪里不对劲,这次你们从京市回来, 我算是想明白了。姐姐, 你再想想, 景哥在外面就没发生个什么艳遇?” 余织织:“……” 她克制着嘴角灿烂如花的笑,好心提醒说:“满益啊, 你看你换个角度,你景哥的变化会不会是因为他身边的人,比如说…” 余织织缓缓挥动着手腕,食指在空中回来画着圆圈,三个圆圈画完,正欲抬起手指向某处时,满益突然“啊”了一声,把她惊得手指顿在了原地。 满益一跳起来,恍然大悟似地:“我知道了!” 余织织愣愣:“你知道了?” “对,”满益神秘地挑了挑眉,故作停顿,然后说:“景哥有个白月光。” 余织织嘴角一抽:“白月光?” 满益镇重点头,说:“没错,就是白月光,姐姐,你应该也认识,好像是景哥的高中同学,景哥还帮她补习过功课。” 余织织艰难地理解了一下他的脑回路,疑惑道:“高中同学,补习功课,白月光?” 前面两个条件都满足的人,怕是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了吧。 难道季景临对她也是… 余织织浑身细胞开始鼓噪,一种莫名的冲动在五脏六腑横冲直撞。 - “好像叫什么钥钥的。”满益突然说。 ??? 余织织瞳孔不自觉地放大,脑内轰鸣。 身体内的气流一时汹涌澎拜得更厉害了,她张开口,嘴唇颤颤巍巍的,喉咙莫名喑哑,张张合合半天也没发出一个字来。 满益毫不知情地补刀:“他们好像很多年没见了,这段时间才联系上的。” 余织织藏在柜台后的双拳攒成了拳头,坚硬的指甲深深扣进肉里。 她深吸一口气:“你的意思是,阿景心里有一个白月光,这个白月光是他的高中同学,阿景帮她补过课,她名字里面还有个钥?你确定吗?” 满益自信说:“确定啊,全名我是不清楚,我只是听景哥在电话里一直喊她钥钥、钥钥的,语气那叫一个温柔,跟哄小孩一样,当时我就觉得奇怪来着,景哥非不承认。” 他忽然想起了些什么,继续说:“哦,对了,她只来过律所一次,就在你们去陶市前几天,一进门景哥就把她带去办公室了,神神秘秘的,后来我借口有事找景哥去他办公室,一进门就看到她坐在沙发上哭,景哥在给她递纸巾,我只看了她一眼,景哥就把我赶走了!” 余织织脑袋一片空白,仿佛浑身血液都在倒流,冰冷刺骨。 她问:“那她找阿景是什么事情?” 满益说:“离婚啊。” 余织织皱眉,喃喃重复:“离婚?” 满益不以为意:“是啊,也不知道她老公对她做了什么,一个铁了心要离,另一个死活不同意,她只能起诉离婚。说起来,景哥从来不接离婚案子的,他说嫌麻烦,但偏偏为了那个叫钥钥的破了例,而且这案子从头至尾景哥没让我插手,全程亲力亲为,啧啧啧,景哥的心思,可见一斑。” 他双手撑着台面,凑了半个身子在余织织跟前,说:“那些爱情小说不都这么写吗?久别重逢,旧情复燃,很经典的套路啦!” 久别重逢。 旧情复燃。 不就是她当初的心思吗? 余织织顿时觉得天塌地陷,嘴角不自觉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呵呵干笑两声。 见余织织没甚回应,满益兴致缺缺地挖了两口布丁。 半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自顾自笑了起来:“听说那个钥钥和前夫生了一对龙凤胎,景哥这盘接得漂亮啊,娶一个媳妇,直接儿女双全了!” 余织织紧闭双唇,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而满益全然忽略了余织织的难堪的脸色,眉飞色舞道:“景哥还真是会享福。” 说完,他看向余织织:“姐姐,你说是不是?” 余织织沉了脸色,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我要啊,”满益话接得飞快,“这样我就不用躲我爸妈躲这么远了。” 余织织:“……” 她算是明白对牛弹琴是怎么一回事了。 “不过…”满益两道眉毛蹙了起来,神色有些担忧:“她和景哥是同学的话,年纪和我也差不多大欸,还是算了。” 余织织:“……” 她嘴角一抽,“满益,你对另一半的年龄要求一定要卡得这么死吗?” 满益语调轻快:“人总要有点追求嘛!” 余织织彻底无语。 于是她决定换一个话题,正巧余光瞥见台面放着的手机,便向满益要了管凉的联系方式,满益倒也没多问,利落地解锁手机调出管凉的手机号码报给了余织织。 满益突然反问:“姐姐你呢?难道你对另一半的年龄没什么要求吗?” 余织织正专心致志地记录着管凉的手机号码,没有细想,便不假思索道:“都行吧,看对眼了管他18岁还是80岁我都能接受。” 过了一会,杯中布丁见了底,满益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粟格。 离开前,他特意叮嘱余织织说:“姐姐你要是想起来什么和景哥白月光有关的事情,一定要记得和我信息共享啊!” 余织织敷衍地应了声,便打发他走了。 - 六点刚过一会,季景临出现在粟格。 他和魏凌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只当对方是空气似的。 余织织简单叮嘱了魏凌几句话,便随季景临走了。 晚风徐徐,带着些许凉意。 余织织一路低着脑袋跟在季景临身后,时不时拢着风衣外套,季景临也不说话,间或放慢脚步,回头望她一眼,眸光深邃。 气氛有些微妙。 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在他们坐进封闭的汽车车厢内时,愈发强烈了。 随着中控屏被点亮,收音台发出嘶嘶沙沙的杂音。 恼人的很。 余织织正想关了音频,被季景临抢先一步。 更安静了。 余织织抬了抬手臂,右手手肘抵着车窗,指节扶着脸颊,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 ——她装的。 这样的动作刚好完美掩饰了她微微侧头的动作。 余织织余光偷偷瞥向季景临,后者坐得端正笔直,敛眉肃目,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似乎心情不太好。 ……她心情才不好呢! 事实上,她不是没有怀疑过满益在夸大其词,但空穴不来风,何况满益言之凿凿,分明是煞有介事! 她难受,她委屈。 她害怕自己不是唯一特殊的那个。 却又不敢轻易开口寻求真相。 余织织啊余织织,你怎么这样没用呢? 想着想着,心里更难受了。 “织织,我…” 季景临突然开口打破安静,着实把余织织惊了一惊,她双瞳陡然放大,视线不自觉地大胆了一些,直白地挂在了季景临姣好的侧脸。 “我临时有事,不能去你家吃晚饭了。”他说。 他们昨天约好的,今晚一起喝萝卜汤。 余织织下厨。 余织织“哦”了一声,神情恹恹,问:“什么事?” 季景临目不斜视,答道:“去一个委托人家里,谈点事情。” 余织织本就心情不双利,又被临时放鸽子,口气不善道:“什么委托人,白天不能见吗?” 还非要去人家家里谈事情。 季景临愣了一下,解释说:“她的情况有些特殊。” 分明是他们有约在先。 因为别人一个临时的邀约就抛下她,和她之间的约定就这样不重要吗? 余织织被脑内旖旎的猜测迷失得丢了理智,又气又恼:“季大律师对委托人都这么迁就这么照顾吗?” 忽然想到满益的话,她脱口而出:“委托人是谁,我认识吗?” 交通信号灯由黄转红。 汽车稳稳停在路口。 季景临侧过脸,与余织织直白而不甘的视线撞了个正着,他的眉头微微蹙起,一对赤黑的瞳孔游来移去,似是在探究什么。 良久,他悠悠开口:“织织,或许你还记得…宁钥吗?” 轰隆隆—— 轰隆隆———— 突然间的电闪雷鸣,将余织织脑内纷杂的猜测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越来越清晰的脸——唇红齿白的鹅蛋脸。 她很久没有听见过这个名字了。 钥钥,宁钥,呵… 余织织飞速地回避了视线。 “记得,木犀的校花嘛!”她故作轻松,说:“当时我们班很多男生都喜欢她来着,但她好像是喜欢你的。” 季景临默不作声,抬眸盯着信号灯的倒数计时。 余织织刻意提起:“你拒绝过她。”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季景临说得云淡风轻,说完,他便轻踩油门,汽车在十字路口绝尘而过。 拒绝她是很久之前的事情。 所以现在后悔了是吗? 余织织恨恨地想。 - 眼见着汽车驶进雅溪苑。 余织织本想让季景临在小区门前就把她放下的,但她忽然就选择了闭口不言。 她赌气地想,如果她能够霸占季景临更多一点的时间,那么宁钥是不是就能分到更少的时间了呢? 的确是有些自暴自弃了。 余织织也对自己这样的想法感到羞耻。 但她还是照做了。 即便是到了8幢楼底下,她也丝毫没有下车的意思。 汽车没有熄火,持续发出嗡嗡嗡的震动声。 余织织低着头,指节分明的手指互相绞在一起,来回纠缠。 季景临看了她一眼,却只见到她垂在脸侧的乌发,似一望无垠的银河,生生隔开了两人的视线。 两人互相僵持着,谁也不说话。 良久,饶是季景临先开了口。 “听满益说,你找他要了管凉的联系方式。”季景临的语气平静得听不出一丝波澜。 余织织头也不抬地应了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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