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识拂开,笑骂:“滚。” “你说,这小少爷不膈应吗?” 这俩人从小一起长大的,意味着,所以所有见不得人的糗事他们都彼此见证过,熟悉到以后有一方出轨都不用凭第六感,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做了什么亏心事。 陈识:“他有什么膈应的,八字没一撇的事。” “她对阿深很好?” “当然好了,不过你别先入为主。宋叔不常在家,他们两个算是相依为命长大的,小时候阿深的家长会都是学姐去替的,学姐是正儿八经当人家姐姐的。” “那你的意思是,你学姐没那种意思?” 陈识点头。 “就离了谱啊,黑心啊。”叶叙感叹,又问:“他什么时候开始不正常的?” “他前几年不是出去了吗?” 叶叙嘴角勾起一抹笑,“小少爷情窦初开够早的啊。” 陈识轻啧一声,“我怎么觉得我们这么像我奶跟隔壁阿婆聊天,死八卦。” “你懂啥,我们这叫关心兄弟。” 陈识冷笑,“你关心宋壶深?” 那人不要脸,点了点头,“你觉得这俩人几率大不大?” 陈识低头喝酒,回避着,“我不想觉得。” “就随便聊聊,说说。” 陈识迟疑了一会儿,“有几率,很悬。你别给他增加难度了。” 他表情一僵,表面依然带着笑意,“打个赌?” 包厢门被推开,进来个女生,听见他们谈话尾音,好奇问了一句:“赌什么?” 叶叙转眼,看着来人,“那么快。” 卢烟树是叶叙小表妹,黑长直陪小白裙,香雅如书染,洁比谷中兰,以一身清纯气质荣登林化之女神榜Top1的唯二。 叶叙得回家睡,碰巧卢烟树在附近玩,听说他喝酒了就过来接他一起回。 卢烟树:“我刚刚在门口好像看见宋壶深了,背着个女生,谁呀?” 他还在找手机,随口回了句:“他姐姐。” 女孩疑惑,“我怎么没听说宋姨有女儿啊。” 叶叙找到手机起身往外走,听见她的问话,想起前几天他也问过类似问题,好笑的转述某人的话:“不是宋姨有女儿,是宋壶深有姐姐。” - 宋壶深把人背着上了电梯,一路上安安静静,她在他背上,乖得很。 少年走的安稳一分,她就少颠簸一分。 “弟弟。” 小姑娘喃喃,似讲醉话,他听不清。 “难受吗?” “宋壶深!”似乎觉得没人应她,她的声音又大了几分。 “在呢。”少年无奈地应着。 “你好凶。” “没有凶你。” “长得好凶。” “......”这个改不了。 凝顾扣着他脖子的手,抬起来摸到少年的头顶,再软的发质剃成寸头也会有些扎手,她就一直往下摁,摁倒头皮又弹起,再摁下去,反反复复。 少年无奈。 剃的时候就想到她会说凶了,这人十级颜狗,现在不喊他靓靓了。 “深深。”她小声喊,喊得很认真。 突然,他的衬衣沾了湿意。 她哭了,在他背上抽泣,豆大饱满的泪珠落下,连着鼻腔中的哽咽,全都糊在了他的背上。 “深深,我好饿啊......我吃不下饭......” “深深,我没有错......为什么是我在接受处罚......为什么他们都说是我害的.....” 宋壶深身形一僵,瞬间,眉眼爬上冰霜又消融,默默地背着她,往前走。 “深深,为什么我说话没有人听见......许眷顾......我讨厌他,他怎么可以.....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样......来问我回不回去。” “深深,我不回去,我不要姓许。这辈子......从出生开始就是错的......我好痛......我练不好......我老是会摔 ......痛死了,我的脚痛死了。” 小姑娘一直小声的哭泣着,克制许久的情绪,在少年背上彻底失控。 这个连“我不愿意、我不喜欢”都不敢说的傻子。 声音嘶哑,并不歇斯底里,只是小声地,连发泄都在隐忍。 少年把此生难得的温柔迁就都给了她,精瘦有力的手臂,稳稳地托着那人。 在行走中,暗生温暖。 推开酒店门,宋壶深动作轻柔把人放下,小姑娘的泪珠滑落,滴在枕头上,闭眼低语。 “深深,你为什么去国外......为什么那么久不回来......” 小姑娘太会剜人心窝子了。 宋壶深的动作顿了顿,心脏剧烈跳动,赤红着双目。 他坐在床边,替她擦去泪痕。 落一次泪,擦一次,一直陪着她也说了很多话,想要把这辈子所有的耐心提前透支般,细心体贴,极致温柔的安慰着。 凝顾醉了,哭得头痛欲裂,听了很多,又忘了很多,分不清哪句带着几近怜悯的温情,哪句带着毫无保留的真情。 失去意识前一秒,她尝试刻意,记了一句话。 因为那句话,此后经年,无论宋壶深做错任何事,她都试图让自己毫无条件偏向他。 他说,姐姐,谢谢你愿意让我来到你身边。 小心翼翼,安慰与动人并存。 宋壶深守了她一夜。 姐姐。 我的心思见不得光啊,如果有一天你看见了,不要害怕我好不好。 天光乍破时,心绪沉至最低谷。 - 清晨一早,宋壶深洗漱后,到外面买早晨,回来时床上的人已经起床在卫生间洗漱。 凝顾从卫生间里出来,黑色细软的发丝带着水珠,面色很差,坐在对着早晨发呆。 怕她宿醉没胃口,他一大早去买了粥。 他把皮蛋瘦肉粥打开推到她面前,“还没回神?喝点粥。” 小姑娘揉了揉眼睛,细细嗯了一声。 他翻了翻袋子,掏出两个煮鸡蛋递过去,“用鸡蛋......” 熨一下眼睛。 话音未落,凝顾已经扬起鸡蛋往这句脑门一敲,神情迷糊,“什么?” “......” 宋壶深说,“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眼睛睁不开?” “有点儿。” “让你用煮鸡蛋熨一下眼睛。” “啊~”凝顾恍然大悟,把手掌摊开,“可是他破了。” 幸好他也不止买了一个,把完好的给她,破壳的拿在手上剥。 “我昨晚干什么了,为什么眼睛肿了?” “不记得了?” 她摇头,低头喝粥。 “不记得更好,你不会想记起来的。” “......” 俩人回了到叶绿园时,家里恢复成空荡荡的状态。小鹿姨说林女士和宋叔有事出去了,他们中午吃了饭,补个眠,一觉睡到傍晚。 傍晚,许凝顾在后花园的藤椅上背书,一本《高中必备文言文》盖在脸上,将睡未睡间,一声汽车引擎声驶进别墅。 不久,便听见林女士在客厅喊她。 凝顾出去,陈伯正把好几个巨大的礼盒搬下车。 “小姨,这什么那么多?” 林女士正喝着水,“你去打开看看。” 礼盒有好几个,烫金的logo一看就知道不便宜,她小心谨慎的拆开,几条飘逸少女的连衣裙,优雅高级的皇冠发饰,再拆就是崭新而锋利的芭蕾舞鞋。 “还有一些吃的在寄来的路上,你妈妈恨不得用麻袋给你送过来。” 凝顾微笑着,温柔平和的模样。 吃的喝的穿的用的,成麻袋的给她送来,这些疼爱,不知道是她多少个辗转难眠的夜晚,用多少双废弃舞鞋与伤痛换来的结果。 如果,她有孝心,受着,让母亲称心如意,便是皆大欢喜。 “小姨,这些能退吗?” 林女士瞄了一眼,“定制款。” “那让小鹿姨搬到杂物间吧。”说完,打算去后花园继续背书。 “凝凝。”小姨突然叫住她。 凝顾停住,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我知道,我都知道,让我喘口气行吗?”
第12章 第十二章 分不清从哪日开始,凝顾变得沉默了许多。 见人仍然是一副温柔平和的模样,又好像没怎么变。 学校人数多通常是各年级错峰下课的,或许是因为之前那次聚会,林化之几人逐渐和凝顾活络了起来。 最迟下课的凝顾和温挽,总能碰见林化之几个,一来二去,反而成了固定的拼桌学姐弟。 打好餐刚坐下,温挽突然起身挥手,“学弟!我们在这里!” 凝顾不用抬头也知道她叫唤什么,“我还以为跟他们一起吃,你会尴尬呢,是我想太多了。” 见几个人往她们这走,温挽才坐下,突然说:“我最近胖了。” “然后呢?” “几个高一小帅哥太秀色可餐,我的饭量每日刷新高。” 凝顾默默伸出大拇指,“那你真棒。”胡说八道有一套。 说话间,他们已经坐下。 叶叙和林化之欠欠的喊过几次姐姐后,被小少爷摁在地上狠狠摩擦过,不敢造次,只能跟陈识一样喊学姐。 叶叙:“学姐,今天怎么那么早?” “体育课,提前下课了。” 温挽看着他们,问:“怎么少了一个?” 林化之腮帮子鼓鼓的嚼着米饭回话:“小少爷说困。” 她点头,见凝顾似乎没反应,遂不再多问继续吃。 叶叙一脸委屈:“学姐有我们还不够吗?” “多多益善,都是弟弟。” 温挽大气自然的摆手,一语双关说着渣里渣去的话,挑起话题,几个人就聊着不停,笑得前俯后仰。 几人吃得差不多,收拾碗筷,路过打餐区,凝顾突然叫住他们,“你们回教室?我去打份饭你们带过去给他,可以吗?” 陈识挠着后脑勺,面带歉意,“学姐,我们去操场打球。” 篮球场在后操场,刚好是跟教学楼相反的方向,说话间,叶叙跟陈识对视了一眼,意味不明,倒也没反驳。 凝顾笑,“没事,那我送过去吧,你们打球注意安全。” - 几人分成两拨走,中午太阳正盛,九月底的南荔依然热得冒烟,叶叙蹲在小卖部门口,陈识从背后传过来一瓶水。 他接过,“行啊你。” 陈识:“我当然行。” 林化之:“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叶叙看这个凑热闹的,挑眉,“你知道我们说什么?” 林化之摇头,“不知道,说什么也不能说自己不行啊。” 叶叙无语,翻了个白眼,抬脚往教学楼走,大中午在太阳底下打球的人都有病。 - 温挽陪着凝顾去打餐,眼睁睁看她打了一堆绿油油的各种蔬菜,心想她这算不算虐待未成年?不会的,小仙女善良温柔,不能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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