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很好看,“春葱玉指如兰花”,指甲修的很齐整,显得指尖细润,而且还很软。 宋壶深有意向的捏了捏无名指,问:“那个戒指呢。” “什么戒指?”话音刚落,凝顾突然心领神会,“那天活动带的戒指?那是主办方送的,大家都有的,你没有吗?” 话里话间,都在证实她和那个阿深之间的清白。 但即便这样解释,宋壶深仍然不满意。 他说:“那时候你为什么跟段堂深走?” 凝顾笑了笑,打趣:“你在吃醋?” 宋壶深好整以暇地笑,“不明显?” 她的目光半掩,随即,双臂攀上他的脖子,勾住他,动作暧昧,可注视着他的眼神却十分清冷,仿佛冷到透过一切,望进他的心里。 “那晚,你的女伴是卢烟树。所以,即便那晚我身边不是段堂深,我也不可能跟你走。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这种不清不白的关系。” 宋壶深闻言,没有一丁点迟疑地,在黑暗中抱紧她。 凝顾任由他抱紧,半响,指尖捏了捏他的耳垂,问道:“那你为什么让人在汐海给我下药?” 声音依然林籁泉韵,俩人相望,他然感觉冰从脚底开始灌满全身。 她知道了。 伴随凝顾出现的还有她这么多年被隐蔽的消息,宋壶深这才知道原来她一直在国内,但她从来没有想过找自己。 时隔八年再见,宋壶深依然记得她最后对自己说的话。 他认定自己被她丢弃,几乎是带着报复心理,或者说玩弄的心思,做了这件事。当时,他还很期待,这个记忆中那么温柔却如此残忍待自己的人,她在自己亲她的时候清醒过来会如何自处。 但是那晚她一句呢喃,他就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清醒过来把人送回去。 他从没想过遮掩什么,但她知道了,还是在这种情况下提出来,像是要和自己对峙一般。 他连呼吸都是冷的,“我想见你,但是你不想见我。” “你怎么知道我不想见你?”凝顾顿了顿,语气郑重:“你听清楚,这八年里,我从来没有避开不见你。” 这话细听之下,竟有一番残忍的意味。 我从未躲避过你,那么你寻找八年,依然八年未见,只能说俩人没有见面的缘分。 好像电影的慢动作,他们陷入沉默,连呼吸都变得缓慢。 而他心里掀起百尺巨浪,面庞却冷静得像毫无波澜。 她说没有避开过自己。 好像有些东西触而即发。 真心最难掩饰,他说:“所以,不是不喜欢我,对不对。” 没有人会是一直惶恐想要逃跑的小孩,成长的意义,就是一次又一次打碎自己,撕裂自己,推翻自己,然后做正确的事情,自己变成自己的靠山。 以前年纪小,心思拧巴,把很多事看得太重,却把有些人看得太轻。索性,凝顾用八年学会独立行走,不再做那个惶恐的小孩。 她靠近他,依赖状,咽声,“没有不喜欢你。” 宋壶深记着离别时她说的话,每每午夜梦回,想想就觉得心痛,时时陷入自我怀疑。 “那以后不要说那些话了好吗?你说的话我都会听着记着,我会觉得很讨厌自己。你觉得我做的不对不好,你就告诉我,你不说我就会一直瞎想,我想不明白的,我也不想让你不开心。” “你很好,我最喜欢你。” 以前为了写ost更贴合剧情,凝顾曾经整宿整宿的熬夜看剧,但国内的电视剧集数都特多,一个很简单的剧情都能因为一个误会演够五六十集,于是她总结了一个道理——谈恋爱不能当哑巴。 以前得厌食症的时候,她尝不到任何味道。 一个人克制过头,终究太无趣。 无趣到胡思乱想成了病。 她不想再去质疑。 不想再嘴硬的质疑别人的爱,也不想软弱到质疑自己的爱。 窗外雨后转晴,落日降临,夜色渐浓,爱意也是。 ---- 宋壶深的情绪依然起起伏伏,白天能看见她还好,晚上经常失眠到天亮。 凝顾花很多心思哄人睡觉,可他睡不了多久就会梦魇惊醒。 他会呼吸急促,妄想自己是个哮喘病人喘不过气一样,他还会紧紧的抱着她,憋气憋到满脸通红,俯身在她怀里拼命想要呼吸关于她的空气。 他像一个挑灯过暗河、倚桥寻月光的人,半分狼狈,又一身荒唐。 只想让那个人分分秒秒、无时无刻都在身边。 日复一日。 早起做早餐,午后睡懒觉,夜晚数星星。 灵感来了就弹琴,无聊了就赏花,下雨了就听雨,起风了就看风。 早上,金贵的小少爷起了个大早,煮了个皮蛋瘦肉粥,凝顾抱着碗吃了很久。 久到宋壶深忍不住怀疑自己的厨艺,问:“不好吃吗?” 不好吃的几率很小,因为他试过了,味道是没问题的。 “好吃啊。” 宋壶深存疑。 下一秒,她破罐子破摔,放下汤匙,“我吃饱了。” 味道是挺好的,但就是不太像粥,几乎可以换个名字叫皮蛋瘦肉......饭。 说话间,凝顾打了个嗝,快出声又被咽回去,她赶紧捂着嘴,眼睛扑哧扑哧的看着他,有点可怜意味。 “那别吃了。” 他话还没说完,凝顾就立马把碗推给他。 宋壶深:“......”你半分不犹豫的样子显得我很狼狈。 下一秒,又很自然就接过她的碗,一声不吭的吃完剩下的粥。 庄园里以往闲置落灰的私人影院,此时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小零食架,各种饮品的小冰箱,舒服到让人不理解那些小说中被霸总圈养的金丝雀为什么要逃跑。 此时,凝顾躺在按摩沙发上,手里多一杯冷饮,正在找电影看。 凝顾兴致勃勃,“我们看恐怖片吧。” 他眼色刮了她一眼,意味不明。 “干嘛这样看我?大家谈恋爱不都这样的嘛,恐怖片气氛一来,女生吓得往男生怀里钻,然后大家顺势&*#%*&*” 宋壶深在她身旁落座,顺势把人搂进怀里,语气凉凉的,“我还要顺势?” “......”你不用顺势,您都是大土匪头子,用的是糙汉子强取豪夺的那套,哪敢难为您顺势而为呢。 凝顾没说话,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不经意间喝了一口号称宋壶深特调的冷饮。 突然眉心一皱,举杯看了看,切块的芒果,加入茶叶,用气泡水直接泡的。 茶叶现泡的,没泡开,她喝了一嘴硬茶叶渣,和一口气泡水。 “好喝么?”宋壶深这个人不要脸。 凝顾:“......” 宋壶深还给他的作品取了个名字,叫冷泡高山绿水果茶。 总之这饮品里的材料,各过各的。 她闭眼瞎扯,“加点薄荷叶应该更好喝。” “没有薄荷叶,放几滴清凉油吧。” “......”术业有专攻,他是在用实力说明荼山是不能没有小胡子厨师这个团队的。 电影开始。 故事的开头,按照套路是一个人不听旁人劝阻非要住进鬼屋,然后发现在自己房间的绣球出现在公寓走廊中。慢慢地,能够穿透物体变成灰烬的滑板女孩,深夜在地下停车场的烧纸欧巴桑,这些离奇的事情频发,配上渗人的背景音乐,凝顾觉得这影院的空调都氛围感满满。 半个小时后,那杯冷饮还真被她喝完了,剩下依然没泡开的茶叶。 她打着哈欠,靠在他肩膀上昏昏欲睡。 他就知道会这样,什么女生吓得往男生怀里里钻顺势叽叽歪歪,搁凝顾身上完全不可能。 别说害怕了,她都快睡着了! 屋里冷气开得足,宋壶深虽然无语,但还是缓缓起身,拿羊毛毯给她盖了盖。 电影总时两个小时,凝顾睡了一觉,在放结尾曲的时候醒来了。 揉揉惺忪睡眼,她突然听见一个很熟悉的声音,“这个......好像是我唱的结尾曲。” 字幕滚动,她果然看见自己的名字。 宋壶深也看见了,“宁故。” “我的艺名。”凝顾笑了笑。 宁故,宁故。 宁可以解释为谐音凝,可那个“故”,意外或不幸的事变。 他没接话,眸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凝顾打了个哈欠,“你看完了吗这电影,讲了什么?” “你唱的主题曲,这个电影你没看过?” 她摇头,“我写过很多歌,不太记得了。” 他脸上挂着笑,指尖捏着她的下颚,“为什么要写很多歌?” “赚钱啊,”凝顾怔愣住,声音又低了低,“那个时候,我需要很多钱。” “要钱干嘛?许家亏待你了?” 她沉默摇头,靠近他,“许家可从来没在金钱上亏待过我。” 宋壶深见她不太想谈下去,克制着,那双锐利的眼叫人看不透。 她不愿意说,他也总会知道,不谈那个没有彼此的八年,他也能像没有离开过她一样。 他不会再失去她,绝不。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屏幕上, 随机播放下一部电影,爱丽丝梦游仙境。 凝顾睡醒了,话也变多了, “这个电影有个火的梗。” 宋壶深没说话, 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为什么一只乌鸦会像写字台。” 他言笑自若, “为什么?” 凝顾很仔细的解释:“because it can produce a few notes.” “在维京人的信仰中, 众神住在阿斯加尔德,奥丁的地位最高, 他有两个随从是两只乌鸦。一只代表思想一只代表记忆。奥丁一般都是在写字台前完成,思想与记忆也是在写字台前迸发,思想与记忆即是乌鸦,所以乌鸦就是写字台。” “但是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很多人都觉得这是一句表白的话,意思是爱你没有任何理由。” 宋壶深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人总是很擅长把简单的东西复杂化。” 她笑, “艺术嘛。” “我爱你。” “嗯?” 蓦然, 她笑意皎若云间月。 男人添了下唇,屈指在她颈后揉捏, 语气低沉喷袭着她,眼里的欲分明。 凝顾神情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像狐狸精。 不, 他就是狐狸精! 还是个打直球的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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