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夫人不见了。”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话音未落, 偌大的空间里响起一声沉闷的骨节错位声。 下一秒,罗恩嘴角冒血,往后踉跄几步后, 支撑不住地单手撑地。 这种绝对臣服的姿态也不能停息宋壶深的怒火。 宋壶深心间像染着火把, 胸膛下弯地鞠着, 声音夹杂着剧烈的呼吸:“她的首饰里有定位追踪器, 如果没有信号,直接派人去找那只鸟, 鸟身上也有定位。” 肖引被一句吩咐,内心被震惊接连冲击。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宋壶深,他的冷静是他强迫出来的,不同于以往的疯, 此时的疯相带着崩坏的迹象,好似即将失去什么他极力要保住的。 他甚至有预感,如果许小姐这次再消失, 宋壶深会扛不过去。 肖引被这样的宋壶深震住, 意识反应过来之前已行动起来,连续一段操作之后, 不幸中的万幸——许小姐没有拆下首饰。 肖引把定位告诉宋壶深。 接着,一个黑影飞快从他眼前掠过, 肖引感觉到了一种连背影都收不住的怒意。 樊楼是一座海岛。 这个海岛再大, 也依然有边际。 而海岛的边际, 就在小森林的尽头。 高耸的海崖, 汹涌海水激荡地拍岸, 一声声势浩大的长啸破空而起。 在重重叠叠的树影中, 那只隼和另外一只白色的大鸟拼杀,几片羽毛纷飞点缀在高耸入云般的树冠, 像是机关手合拢般令人眼花缭乱。 凝顾只能听见的厮杀声,却无法捕捉那只隼的身影。 就在她干着急的时候,两只鸟的搏斗声适合在转移,凝顾只能听声辩位地寻去。 不知不觉靠近海崖边,树枝的遮挡减少后,凝顾为了看清地势,往高处走。 凛冽的海风吹散了她的束发,身上的长裙也被吹得像一面素旗,显得她身形孱弱。凝顾管不住喧嚣的风,只能将眼前凌乱的发拂开,好看清那只呆瓜鸟的情况。 等她好不容易看清,那只呆瓜鸟已经落了下风。 和那只隼对战的是一只体型更大的白鸟,展翼时更是比隼大得多,战意浓厚,气势汹汹。 凝顾替那只隼担心之余,甚至做好那只隼受伤的准备。 她太过关注战况,全然没有察觉从侧边出现的人。 而匆匆寻来的宋壶深,急迫甚至狼狈到无法感知失而复得这回事。 他恨,恨到无法抑制内心最残酷的狠意。 泛白的指节,碰上冰冷致极的武器,稍稍扣动扳机,凝神一枪,那只隼搏斗的鸟应声落地。 瞬息,那只隼也掉落下来。 身后的海浪依然汹涌,像是陷入一个只有风声的世界,凝顾闻声望去,仿佛整个意识正在慢慢游离。 海风把他的衬衣吹得鼓鼓的,黑色衬衣下是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手里握着枪柄,自然垂落着。 诡异的苍白肤色,泛红的双眼,艳丽的唇,他像是从深海走出的海妖,更像幽闭黑暗中的毁灭者。 不知是因为猖獗海风弄得发丝凌乱,还是心中惶恐,凝顾感觉眼前一黑。 曲折的海岸线,参茂的树枝生长眼神至凹进来的海崖,那只隼落在那树叶丛中,一个不慎,落进海里,必死无疑。 忽然,凝顾听见了隼虚弱的叫声,她不知觉的往前走了一步。 紧跟过来的罗恩站在不远处,当看见凝顾往前的动作时,直觉不妙。宋壶深岂是会让她脱离掌控的人,他最恨的,就是凝顾不在他身边。 罗恩的担心迅速成为现实。 “凝凝!” “许凝顾!” “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把许家往死了整!” 他不顾一切的大喊,让凝顾止步。 凝顾回头的那一眼,眼里闪过不解和震惊。 凝顾站着未挪动,平静的湖面却有着汹涌的湖底,刹那间,她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前因后果。 宋姨的话。 许眷顾停赛的事。 以及许母那通电话。 在她迟疑的一瞬,宋壶深耐性全无,本性渐现。 宋壶深快步过去,抬手,按住她的后脑,用力把她按向胸膛,安稳入怀。 他拥她在怀里,轻抚她的背,极有耐心地诱哄着,“没事了,跟我回去。” “那只隼......”她的声音轻到能被海风吹散。 凝顾被他紧紧锁在怀里,她看不见宋壶深此刻的眼神。 杀心起,愈加浓重。 罗恩看见宋壶深一步上前,动作粗暴地拉住了她的手。 俩人拉扯,凝顾的频频回头,引爆了宋壶深所有的戾气,杀性顿起,他收不住,忽然拦腰抱起她直往悬崖走。 罗恩一惊,刚要跟上去,只听见宋壶深暴戾的声音响起:“滚!” 罗恩住脚步,预感要出事。 他把她紧抱在怀里,一步一步走上去,悬崖下的汹涌海浪拍击发出沉闷的回声。 凝顾在他怀里挣扎:“宋壶深,你放开我。” 宋壶深置若罔闻。 他非但没有放开她,还变本加厉地收紧了手臂,凝顾气息一滞,几乎有种干呕的感觉。 冰冷的海风迎面袭来,在凝顾心头重重一击心里,痛彻心扉。悬崖边没有护栏,只要一步跨出去,再往前,就是直线坠落,就是生命尽头。 宋壶深直直走过去,放她下来,用力一带,将她一并带入生死界。 属于生命的危机感在凝顾心里觉醒:“你要做什么?” 他不说话。 两个人一同站在堕落的一线之间,再向前一步,就是无间地狱。 罗恩不愧是跟着宋壶深身边的人,尽管一颗心被宋壶深的疯劲吓得几乎停止,依然有条不紊地急忙调动人员防止意外。 悬崖边,宋壶深的手臂贴着她的后腰紧紧禁锢着,声音冰冷如夜风:“你只想回南荔,是吧。” 有水光从她的眉骨滑落,滑过温润的眼角,掉下去,砸下幽深的地狱。 冷汗浸透了凝顾全身。 她是想回南荔,也的确想试探他的底线。 他远比凝顾想象中要了解自己,她不是他的对手。 他眼中阴郁地盯着她,“你知道我每次找你时是什么感受吗?\" 他缓缓说着,出其不意,冷不防松了她。 岸边的风,因他放手一瞬间,吹动了她的身躯,摇摇欲坠,几乎让人失声惊叫。 宋壶深一把将她扣住,气息几近被海风吹散:“感受到了吗?这种摇摇欲坠的滋味,你试一试,过瘾吗?” “我就是这样子,摇摇欲坠了八年。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以为你会伸手扶一把,可是你不肯啊。” 她看着他,摇摇头,“我没有要走掉......我只是想看看那只隼......” “那只是一只畜生。” “那是一只隼!” “那如果不是隼,是生你养你的父母,是口口声声喊你阿姐的许眷顾,甚至是那个你腿伤时陪你的陶桃,你还会回来吗?你会吗?” 凝顾眼底渐湿,有愤怒,有难过,更多的,是不被信任的痛苦。 宋壶深露出悲怆的笑,“你不会回来我身边,那些人都比我重要。”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只属于我。我要怎么办,你教教我,姐姐。”暴力与示弱。 她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的宋壶深。 桩桩件件,凝顾失望起来,口不择言:“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话未说完,硬生生收了声。 只因为她看见了宋壶深的眼神。他的眼底一片幽深,杀性落,凉薄起,带着一道彻骨的疼痛,好似身负重伤。 他抬眼看她,眼中倒影全是她,对她偏头一笑,笑意渐渐不可控。 “真可惜,是吗?” 她被惊到。 “真可惜,可惜我不是那个你喜欢的阿深。” 她心里一紧。 “不是的……” 他捂住她的唇。 太晚了。 说出口的话收不回,为什么要收回呢?何况是她的真心话。 “我明白的,我明白。”他屈膝半跪在她面前,以一种臣服的姿态,“如果,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八年前的阿深多好。八年前的阿深,干净剔透,虽然脾气差却也听话乖顺,不染黑色,从不杀人,从不沾血,从不疯癫。” 凝顾明白自己闯了大祸。 她急急想去拉他:“不是这样的的,靓靓......” 听她喊了句靓靓,他突然好兴致,多讲一点给她听,“我被人拿烟头烫过,手指粗的雪茄,飘着烟,烧的正旺,往肉里怼,拿开时还能闻到烧焦的味道。折磨人的手段很多,自尊者践踏自尊,自爱者践踏自爱,我走到这步早已回不了头。我没有办法还你八年前的阿深,因为我知道,八年前的阿深留不住你。” 如果我没有能力离开你,那只能逼着你别离开我。 他手里的枪,银色的,德国顶级自动款。 他平静得一点表情都没有,修长手指和冰冷枪械缠在一起,他一边调试、上膛,一边缓缓抓住她的右手,动作强硬,不允许她反抗。 凝顾骇然,下意识向后退去。 他屈膝弯腰,单膝跪地,抬头,仰望注视着她,“我母亲和你说的都是真的。” 凝顾吓得失声叫起来:“你要干什么?” 他死死握着她的手,不容她拒绝。 而她的手里,是枪。 枪口对准了他。 “你可能不知道,樊楼杀人,没有人追究得到。” 宋壶深看着她,看进她眼底,要她记住他的全部。 他让她手里的枪对准了他的脖子,“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姐姐。” 他死死扣住她的手,步步进逼,强迫她开枪。凝顾只看得见他深潭般冰冷的深邃眼眸,一瞬间浑身冰冷,被彻底吓住。 宋壶深摸了摸她的脸,微微笑了下,“错过这次机会,将来你身边就只能是一个不正常的宋壶深。” “姐姐,”他唤她,眼里泛着病态的迷恋,语气温柔得不像话,“你要怎么选?" 话音一落,凝顾那一颗颗豆大的泪珠,啪啪的掉落,不要钱似的,滴在他的手背上,然后尽数砸在了他的心上。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医学上有一种症状, 叫无爱症。 由于被爱泡大导致的,是说很多需求还没产生就被满足了,所以学不会换位思考, 因此也就不会爱。 这种症状体现在剥夺一个人感受爱的能力上, 对他人的奉献视而不见, 不懂付出, 无法建立亲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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