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息间充满她身上迷人的香,像美丽诱人的罂粟,叫人上瘾,欲罢不能,他空着的那只手搭上孟澄后腰,脑袋埋下去,低哑的嗓音闷在她颈窝里:“非得这样?” 把他磨死才行。 滚烫的气息喷洒在脖颈锁骨处,孟澄怕痒,又动弹不得,拱了下肩,娇俏笑着:“哪样?” 贺凉迟不说话,安静得过分。 孟澄能感觉到他若即若离的唇,只要再低一分一毫,就能烙在她脖子上,但他始终没有下一步,任由灼人紊乱的呼吸烧着她肌肤。 许久,她肩上一重,承着少年的下巴。 贺凉迟身子微弓,控着她的手松开,胳膊绕上她背,忽然抱紧了她。 孟澄一愣。 可她没有开心,因为心脏相贴的时候,在跳动的频率中,她仿佛共感了他的难过。 她回抱着他,轻柔着声音问:“阿迟……你怎么啦?” 仔细想想,好像这种低落压抑的难过,在她中午去他家的时候就开始了,只不过他不同的情绪表露出来也没什么区别,不易发现。 “我说过的,在我面前不用忍着呀,开心是,难过也是。” 或许是心绪理不清,贺凉迟保持了沉默。 孟澄也不问了。 抱了一会儿,贺凉迟松开她,直起身,看也不看她就走。 “走了。” 孟澄:“???” 抱完就不认人? 哪有这样的?! 少年长腿几步就到了门口,孟澄气汹汹地追上去,控诉:“贺凉迟,你渣男。” “你抱完就不负责。” 贺凉迟:“……” 说走真的走,孟澄摸不着头脑。 男人心,海底针啊,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时间晚了,夜色浓稠如墨,两道影子在狭窄的巷子里被昏黄路灯拉得很长。 孟澄越想越纳闷,不知道他在拗什么,走着走着干脆把他推到墙上,霸气壁咚质问:“你到底怎么了?长嘴是干嘛的?就是有事情要说出来啊。” 贺凉迟:“……” 微弱浅黄的路灯光镀洒在两人身上,他脸庞半明半暗,还是不吭声。 孟澄无奈叹了声气,抬起手,盈盈细指点上他乌朗眉骨,轻轻往后抚拉,“你为数不多的表情不是皱眉就是皱眉,阿迟,你多笑笑好不好?” 贺凉迟深深看着她,少女像黑夜里绽放的一枝红玫瑰,即使照在身上的光芒不足也依然耀眼。 他忽然问:“你为什么,非要来招惹我?” “因为我喜欢你呀。”孟澄不是第一次对他说这句话了,还是很认真:“不是同情,不是怜悯,是心疼。” 是听到别人诋毁他,看到别人欺负他会心疼。 是看到那些他伤害自己的触目惊心的伤疤会心疼。 是每次看着他黯然的眼眸,心都会抽抽地疼。 “你喜欢我?”他喃喃地又问一遍。 “对啊。” “你会喜欢我多久?”他又问。 “永远。” 少女坦荡的喜欢有多热烈而真诚呢,大概就体现在说出这两个字时她的毫不犹豫和坚定。 贺凉迟唇边轻轻扯出个极浅的笑,有些涩,“孟澄,话别说得太满。” “哦。”她眼睛在昏沉暗色下愈发的明亮,笑了笑:“那我做出来好了。” 还没等贺凉迟对这句话有所反应和理解,孟澄付诸行动,提起脚跟,仰头闭眼,对准他的唇亲了上去。 “……” 贺凉迟耷着的眼睫猛颤了下,身侧的手下意识地收握,攥紧。 他清浅的眸色变得幽深不见底,神思一断线,不知道由着她胡乱青涩地亲了多久,待回过神时,他手蓦地一松,攥住她勾在他脖颈后的手。 只一瞬间位置变换,孟澄手被他扣着,人被压在墙上。 他吻了回去。 也青涩,又汹涌,复杂情绪找到了宣泄口。 近些天相处下来,那些不真实的美好,居然让他忘掉了现实。 可当她格格不入地站在他那间破屋子里,背后那张桌子的抽屉里藏的全是他不见光的暗恋秘密。 还有那把伞,她已经不记得了。 在那个贺志啸为他们找来藏身的房子里,在徐慧兰面前,他被提醒,被警示,他们还是天壤之别。 但他无法放任不管对她的爱意,偏执的占有欲也好,贪婪的私心也罢,她一步步引诱,他一步步沦陷。 如果她真的想,他可以毫无保留地身心奉上,死心塌地地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 只是。 要按他的来。 贺凉迟在她耳畔呼吸重重,沙哑着嗓子:“孟澄,你要玩我,最好就玩一辈子。” 不要抛弃他,谁都可以离开他,她不可以。 他会死掉。
第50章 姐夫好猛 两人穿过幽暗静谧的巷子走出来,到了宽旷嘈杂的街路上,视野前倏地明亮起来,店铺大大小小的霓灯招牌五光十色,顺着街的方向延伸不尽。 经过一个路灯,地上两道影子重合一半,亮度强的白光打下来,一个脸红得不能看,一个耳朵红得滴血。 两人间沉默的气氛使得错落的脚步声放大,走了一会儿,孟澄瞟他一眼,清巧的笑声打破这股子别扭的害羞。 她手指调皮地戳戳他,“贺凉迟,你嘴巴好软哦。” 贺凉迟:“……” 他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目视前方,略显不自然地抿了下唇,在这瞬间回味起呼吸交换时她的柔软和甜。 “但就是咬得我嘴巴有点疼。”孟澄后知后觉口腔里漫上淡淡的腥甜味,摸到下嘴唇上一处小口子,轻“嘶”了声,拽住他胳膊,撅起来给他看,含糊不清的话语还有点委屈:“你看,都被你咬破皮了!” 贺凉迟:“……” 他看了眼她殷红的唇瓣,眉拧起来。 真的破了点皮。 他有些后悔,下那么重的力。 可他忍不住,再来一次大概也还是会伤到她,偏偏那时候她见好不收,柔若无骨的手还要撩开衬衫下摆在他腰肌上流连。 孟澄怕他这个呆子真的内疚去了,摇晃着他胳膊,好商好量道:“你下次可不可以温柔一点啊?我就这么一张嘴,你咬坏了以后可就没得亲了。” “……”大多时候,贺凉迟一半是性子少言,一半是接不上她的话。 进了胡同,两个人可能是吸取中午社死的教训,默契地没走到他家门口,还有点距离就停了下来。 “贺凉迟,你嘴巴上有口红。” 她刚才就看到了,一直没说。 贺凉迟抬起手要去擦,孟澄动作比他快,上前一步,拇指指腹摁在他唇上,比蹭还要再轻点,轻而柔地,像摩挲,缓慢地来回。 又撩他。 “没闹够?”他无奈。 而后像是被她传染得有些幼稚,他指骨在她脑门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下。 孟澄收回手,嘻嘻地笑,语气意蕴颇深:“不闹了,再闹怕你晚上睡不着觉。” 贺凉迟:“……” 他不跟她乱,淡声问:“怎么回去?” 她一个女生非要逞能送他回来。 孟澄说:“向照他们来接我。” 贺凉迟“嗯”了声,“回去吧。” “……” 孟澄心觉好笑,要不是清楚他为人,现在真的很像他一个渣男抱了亲了不负责,“没别的话跟我说了?心情好了点没?” 贺凉迟的目光在模糊的黑暗中凝着她,静了片刻,问出一个问题来:“你不怕,我就像你烦他那样,烦你吗?” 孟澄:“他?……谁?” “贺今明。” 孟澄微微一滞,随后笑起来,回答他:“不会啊,因为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不是一厢情愿。” “我们是,郎有情,妾有意,两情相悦。” “……”贺凉迟怔了怔,偏过头无声笑了。 孟澄看他心情不错,跟着笑。 …… 向照和高文博一站一蹲在胡同口等着,孟澄出来时,身上多了件宽松的黑色外套,下摆快垂到膝盖,兜盖住她韵致的身段,遮得严实。 贺凉迟特意进去拿给她的,给她套上,拉链拉到顶。 向照脑袋不管用,眼睛倒是尖得很,隔大老远就问:“澄姐,你嘴怎么了?” 高文博刚好跟他互补,眼睛慢一步,脑子快一步,先是吸口凉气儿震惊了两秒,然后胳膊肘夯了向照一下,对着竖起两个大拇指,慢慢靠近,做出亲亲的明示。 “哦~~~”向照恍然地张大嘴巴,“靠!姐夫好猛!” 孟澄:“……” —— 徐慧兰已经睡下了,贺凉迟把留下的那盏灯熄掉,进了房间。 他习惯性地没开灯,一片静止的暗沉下,衣柜旁那把黑伞边沿上的鎏金隐约闪烁。 其实细心看的话,不难发现这把伞和商场免费发放的那种伞有细微的不同,一是伞面的材质特殊些,二是logo,这把伞是手工精绣上去的,但总体看着相差不大。 贺凉迟走过去,眼皮垂着,敛住眸中晦暗情绪。 白皙修长的手在触碰到金属伞柄的时候,记忆像是被碰到了某个开关,倒流到他们真正初遇的那天。 对他而言,深刻到永生难忘。 外婆去世后,唯一庇护徐慧兰的人不在了,她的腿也彻底废了,贺凉迟又被学校坚决地拒之门外,他们被舅舅舅妈赶出家门,就连被人戳着脊梁骨指点的容身之所也没了。 徐慧兰眼里却燃起一丝光,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亮色:“凉迟,我们去找你爸爸。” 贺凉迟不抱期望,但还有别的路吗? 没有。 少年学业断在了初三那年,带着残疾母亲,开始了没有任何信息来源的大海捞针,同时被迫提前适应了弱肉强食折射得最明显的底层社会,学会了生存下去的本领。 至于人,找不找得到都无所谓,也许死了呢,贺凉迟那时候想。 但自从开始寻找只活在母亲口中的父亲,即使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地方依然没下落,徐慧兰的状态却一天比一天好,最起码精神稳定,贺凉迟能清静些。 就这样过了两年,人是真的难找,因为当初贺志啸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名字都是假的。 富家子弟不缺钱,就总想追求点精神层面的食粮,觉得家里处处和自己作对,违背自己的意愿,也觉得离了家凭满腔热血就能闯出一番天地。 天地没闯出来,顶着层假身份恋爱谈得甜甜蜜蜜。 来到北鹤时,是冰雪消融的初春。 万物复苏,贺凉迟却被一棒子打入渊底。 说来可笑,由于贫富信息差的存在,他们刚在北鹤落定脚还没找上贺志啸,反而是贺家先注意上他们。 还有闻风先动的记者,可能配不上记者二字,应该是狗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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