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这样做,界限不太分明。”卢筱说。 一餐饭吃下来,殷松梦满脑子都是“示好、爱不爱、界限”,她陷入沉思,在琢磨卢筱的话。 一直以来,她定义情侣关系,并非靠接不接受示好,也不靠爱不爱对方,而是看是否发生性,发生之后意味一对一,她没有脚踏多船的癖好。 像她当初想和傅伽烨做,其实已经认可了彼此准未婚夫妻的关系,不过后来闹过火,他说取消,关系在她心头也被废止了。 她最近时而烦懑,也并非蒋溯的好令她困扰。 而是这人在她眼前晃悠,她觉得自己总有一天要吃他这颗回头草。 毕竟,他样貌契合她审美点,十分要命。 想着想着,挥别了要回宿舍的卢筱,往马房去。 黄昏中,蒋溯的身影扶着马厩门框,弓着背,肩膀微微伏动,像在干呕。 “你都清洗护理完了?”她走近问。 “嗯。”蒋溯直起身子,缓缓呼吸。 发现他面色有些惨白,“这么难闻吗?”她好像不觉得。 “待久了有点。”马蹄里有的踩有马粪,一回忆,强捺的恶心又翻腾。 “抱歉,我先去洗手。”他走向马房外那排洗手池。 殷松梦去每间马厩逛了圈,剩下的马匹都被清洗过,马蹄、鬃毛、马尾也都护理过。 她回到马房外。 发现蒋溯还在洗手。 洗够了,他开她的车,她坐副驾,两人一起回的。 车轮碾过石子。 挡风玻璃旁边放的餐盒颠簸出勺子晃荡的动静。 引得她又想起卢筱的话。 一路在考量她与蒋溯的关系。 洗过澡,蒋溯给她充血的手指搽药。 一种透明质地,敷上去水凉凉的药。 她膝盖垫个抱枕,下巴枕着,观察他,黑睫微垂,搽完一只手,捧着给她吹气,凉丝丝的,银丝眼镜反光,有些遮挡眸色。 她开口:“蒋溯,其实我不爱你了。” 细算算,跟他恋爱,都快是半年前的事了,太久了。 凉风凝滞,他复又取棉签给她搽另只手。 抿唇默声片刻,淡淡哦了句。 “你爱不爱我?”她歪头问。 “嗯。” 他继续搽药,“爱。” 是吧,她猜中了。 “那你还要对我好吗?如果我不爱你。” 还是像卢筱说的,反过来说她占便宜。 见他点头,她咬咬唇,想起来—— “对了,”时间一长,那场大雪带来的愧疚感消失殆尽,她终究提起敏因,“还有你弟弟,你对我好,不会觉得愧对他吗?” 他手里的棉签慢慢停了下来。 “毕竟,一开始你是想报复我的。” 良久。 “会。”他唇瓣翕动,幅度很淡。 又继续挤药,往她手指搽抹。 低着眼眸,喑着嗓:“别提他就好。” 殷松梦浮了丝轻笑。 愧疚也正常。 要说不愧疚,她反而不信。 不过她还挺好奇,一个曾经为了弟弟掐她脖子的人,心态是怎样磨砺成现在这样。 蒋溯有这么爱她? “行吧,不提就不提咯。” 起码在危敏因醒来之前,她还能随心所欲,享受他一切可供榨取的好,她一向这么心安理得的不是么? “蒋溯。”她叫了他一声。 他刚抬首,她便压过去,两只胳膊架在他肩膀。 “药。”他往后倒时提醒。 “我知道。”她傲声,“把眼镜摘了。” 他后背刚好倚着沙发扶边,依言摘掉窄框的眼镜,眸色清幽。 殷松梦低头亲过去,舌尖顶开牙关,勾缠舐弄了一会儿,便贴着他额庭有点喘不透气。 她什么时候真该练练吻技。 嘴上却矜骄着:“我说过吧,只有我可以主动做这些事。” 蒋溯哑声应了句,眸色深浓。 抬起下颚还欲亲过来。 被她发现后,重重“啧”一声。 他遂停了下来,落回原来的距离,眼眸依旧深凝她,有燎原的温度。 “现在你脱掉裤子,背过身去扶着沙发。”她又捡起命令式的口吻。 见他一味靠在沙发上盯着自己,没动作,又啧声提醒。 他唇角微微勾起,露出少有的笑,给她看晃眼。 “你工具呢?” 她倏地想起来,分手后全被丢了。 再一瞥,自己手上全是药膏。 她吃瘪后愈加憋着坏,眼珠子左右滴溜,在搜寻别的可以用的。 下一秒,被蒋溯起身覆过来。 “我帮你。”他说。 “允许我做么?”手指压上她裙边。
第28章 发现他喉结滚咽了圈, 殷松梦不禁想起自己去他宿舍那次,他在病中,跪在她裙下二十来分钟的情形。 她那会儿满心满眼是他, 一心觉得,一个冷性的人, 为自己做到这份上, 是深爱她的缘故。 现如今,他亲口承认爱她,指头也覆压她裙边。 宿舍那次,他似乎对自己的堕落难以释怀;现在呢, 甘愿堕入爱欲。 可时过境迁, 殷松梦早没了那股热忱劲儿。 远不能被这样取悦。 游戏依然是游戏, 不过身份变幻, 她如今才是主宰者。 要亲眼看看,蒋溯能堕落到什么地步。 想着, 拇指摩挲着那枚喉结。 那抹白皙在自己揉擦下越染越红。 他呼吸渐沉。 喉结不禁又滚了圈。 压她裙边的手来捉住她的手。 眼眸翻涌欲/念, 他凑前下巴欲来亲她。 被她掌心堵住唇瓣。 柔荑又顺着他下颌、脖颈、胸膛滑落。 身体仿若纵火,火焰汇成最高最盛一柱。 蒋溯把额头抵在扶手, 正以为手心要灭火,就像她以前做过的那样。 耳畔却响起她清泠的嗓音:“蒋溯你闭眼。” 闭眼? 他其实不喜欢闭眼, 没有安全感,偏向揿灭所有灯,在暗里依稀辨着对方的轮廓做那档子事。 “闭啊。”她催。 他迟疑一瞬, 缓缓敛闭眼睑。 感觉腰间浴袍带子一松, 原以为是开始的前奏。 忽觉眼皮再暗了一度。 再睁眼已然漆黑一片。 “别动。”她令声, 将浴袍带子绑结在他后脑勺。 紧接,窸窸窣窣, 本就开襟的浴袍被她扯在地上。 察觉到她起身,全黑的视野他不禁心紧。 攥住她手腕:“你去哪儿?” “倒杯水喝。”她说。 他点点头,缓松开,叮嘱一句:“别喝冰的。” 她哦了声,说他烦人。 他又提醒她手上药还没敷好。 她说:“那我戴个一次性手套好了。” 他嗯了声。 视野盲了,人的听觉便分外灵敏。 是制冰机冰块掉落进杯底的声响,他欲扯开袍带去制止她,她没两天生理期该到了。 指尖刚碰上袍带,传来她的喝止:“不准扯!” 小声咕哝着:“又不是我用……” 尽管疑惑她既然不用为什么要接冰块,但还是把手放了下来,殷松梦吃软不吃硬,他深谙这点,在范畴内,他不想强硬逆着她来。 很快,他知道冰块是谁用。 她令他扶稳沙发。 他浑身紧绷,要她别这么玩。 她反而含笑,说,灭火用冰呀。 亲耳听她开始数,数到三,低瞥一眼,啊了声,火还是很旺。 又数到五颗才停止。 他十指陷进沙发里,牙关死抵,令自己发不出一丝声音。 一个在空教室尚且觉得屈辱的人,何况这样。 但他答应过,给她玩不是么,忍一忍就过去了。 感觉到脚步声渐远,像是进了卧室,再回来时,脚步声参杂着蜜蜂振翅声,仿佛在他耳膜外强烈嗡震。 不要。他说。 他以前也说不要,那种珠串令他反感,只瞥一眼便蹙眉,被塞那东西很恶心。 殷松梦当然依他,从前她虽在床事上总是胡作非为,但也仅限体位选择,不会踩他底线,见他嫌恶,自然又塞回床头柜,说,那好吧,便来抱他。 可这次,她一句话也没说,用做的。 他牙关泄出闷哼,额头紧抵靠背,立马把手背塞嘴里咬着,堵住声嗓。 等珠串余个尾巴,她才拍拍手,大功告成般,说,冰化了就拿出来。 手套被拍出碎响,她恍然:“是不是敷够十五分钟了?我先去摘掉,把药洗干净。” 戴着手套不方便,次次啦啦的响,早想摘了。 脚步往洗手间步去,很快传出水龙头哗啦的水声。 蒋溯想说,要敷够半小时。 可一启牙关,是哑出火星子的低喟。 等殷松梦洗完手,又抹了遍手霜出来,蒋溯已经把手腕咬得青紫交加。 她手心抵住他额心,往后撑了撑。 那张素来清冷的脸已然滚灼,尽管她把遮眼的袍带解开,那双眼睑依旧半耷着,视线向地板,抿唇不肯看她,手腕是一枚湿淋淋的深牙印。 她蹙眉:“谁允许你咬伤自己的?” 从他再度承认爱那刻,俨然把他身体视为所有物。 她反身去衣帽间,再回来时,手里抱着只头盔。 殷松梦曾有一阵很迷机车,搜罗了各式头盔,这个是过生日朋友送她的,纯黑、全盔,可以包裹脖颈和下巴。 只一会儿,蒋溯再抬脸,手腕那枚牙印已然泛紫,再咬下去势必要破皮。 可他似乎不觉痛,大概不断融化的冰水、蜂虫振翅声,足以压制他傲骨。 又沉又哑的喉头艰难滚出整句话:“冰……化了……” 意思是,那该死的噪音该停了。 等冰化,她说过的。 可她绕到沙发与几案间的空隙,指腹碾了碾那暴起的筋路。 说,可是火还没停啊。 用肘把头盔夹腰间,单手抓起杯沿,把半化的冰块倒进水池。 空杯放在制冰机下,滴一声,哐啷啷又接一杯冰。 就着珠串边缘,又是五颗。 她深知,蒋溯性格傲骨擎立,是绝不会用手给自己解决的,他这人从小到大无欲,甚至觉得欲恶心,以往都是她会一边替他挼弄,但她现在不了,所以只能本人凭借后头丝丝若无的快慰,过程屈辱又冗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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