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当于她花一匹健康纯血马的百万费用,买断一匹治好也是残疾的马。 殷得麟要叫她认清,这是一笔怎样赔本的买卖。 甚至说,将来俱乐部若有伤马安乐死,也可由殷松梦买断。 小菲左前肢被截肢了,安上假肢,在兽医院康复治疗。 她每天下班去看它,天花板的海绵吊索穿过马腹,为它的站立分担重量,它很温和,很配合康复师,每次她去,马嘴里都会咀嚼出吧唧声,幽软的眼睛看着她。 可她总忍不住看它残缺的马腿,每多看一次,难免被疑惑侵蚀,它愿意这样活着吗?我是不是真的残忍? 她梦想建一座人马联系的牧场,可盈利、可收容伤残退役马,自从紫云大厦出来,她觉得这事迫在眉睫。 把名下流动资产仔细算了一遍,除去紫云的股票,她不能随意转让,剩下可折现的大概价值五千万;固定资产她也找银行经理估过,大概可抵押贷款五千万。 在资金允许内,她开始物色牧地。 她想到荣萨的牧场,不行,康城气候较为极端,一年四季可接客的季节不够长。 可气候温和的城市,地皮价格高昂,资金又捉襟见肘。 白天她去看过小菲,被吊索束缚,比原来消瘦,不禁又想起殷得麟说的那匹小矮马。 是她小时候骑的,性烈,一次运输途中马蹄折断,医生建议是安乐死,她不舍,要救,可折腾了三个月,小矮马羸弱得不成样,最后还患上了蹄叶炎,最终离世。 她问最近总是来找他的蒋溯:“如果你是我,你救不救?” “救谁?”他很喜欢睡觉时抱她,但由于殷松梦说过,要经她允许。 询问从“我想抱你”、“我想抱”、到最后演变成“抱”,殷松梦哦一声,他于是凑前搂她腰,手臂环着她肩,把人塞自己怀里。 “小菲和小矮马啊。”这人怎么走神儿。 昏黑里他声音如纸上书写,沙沙的:“我永远成不了你。” 他不想说他内心深处不会救的想法,像和她分割两个阵营。 “可我想起小矮马,受那么多病痛最后还是死了,就觉得,是不是小菲也一开始安乐死就好了。”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开牧场的初衷,反正安乐死也不会痛苦不是么?何必费劲。 “小矮马和小菲是不同的马,小矮马的离世跟它自身暴烈好动,难配合静养也有关,兴许小菲就能救活,即使残缺也能快乐吃草呢?小时候的你,不也这样期待小矮马么。” 他的手把玩着她滑溜溜的发丝,又嗅了嗅,蹭了蹭,想起她说的允许,顿时有些放轻动作。 幸而她还在琢磨别的,没注意,良久释然长叹:“也对,不救我今天也要后悔,就做好我现在的决定吧,我要开牧场!” 她激动地咕涌了一下,头顶撞上蒋溯下巴,引得他牙关碰撞,闷哼一声。 不等他缓过来,殷松梦像是被他支吾的声响吸引,撑起身子,盯他片刻,丝缕发丝落向他脸颊,感觉被窝里的手在游移,身子一紧,尾椎骨颤起酥麻。 过了会儿。 “我想去衣帽间。”她说。 大半夜去衣帽间做什么,自然没什么,就是做。 他蹙眉,捉她手腕抽出来,不等开腔拒绝,她在他颈项像揩手似的,擦出一片湿哒哒。 “怎么办,蒋溯你越来越敏感了。”
第32章 衣帽间和主卧相连, 宽敞奢侈,两边法式通顶柜,茶色金边的玻璃门, 内嵌暖灯带,亮光披落在一排排衣物皮草上。 再往里拐个弯, 是收纳和展示的岛台, 玻璃面板下,腕表首饰熠熠生辉。 沙发凳本该在岛台旁边,却被移在一面镜墙前,大约长一米半的矩形沙发凳垂直着镜墙。 雾灰色的绒皮面, 深色痕印极其明显, 晕了圈, 源处深深挤轧着, 亮丝丝,沟壑一道印子微淌着。 天花板中央有一圈垂丝水晶吊灯, 明明固定在那, 却在蒋溯视野里晃动,慢到快, 快到狠。 冷金调光圈在他眼底有些涣散、迷蒙。 身体移位,脑袋猛一坠, 悬在沙发凳边缘,他险些没抑住牙关。 再睁眼,视野是沙发凳后的镜墙, 一切都是颠倒的。 脑袋开始充血、太阳穴渐渐泛红, 喉咙内壁被重量挤压着, 他依稀哑声唤她,两声名字。 想说这样要喘不过气来了。 闭嘴, 吵什么,她说。双眸盯着涓涓之源有些忘乎外界。 蒋溯噤声,只能手心反撑地板。 借了点力把脑袋抬起来 这样一来,腿肚成了风中的树,树乱晃,与狂风作对似的 引起不满的啧声,我说了让你环住! 一看才知他脖子以上闷红,没有支撑,以至于为了仰起来,颈边凸棱起两道筋,仿佛就这一口气咬牙坚持着。 本该挪后些,使他后脑勺得以依托在沙发凳上。 可偏偏轧不止。 甚至勾过他后颈,去吻他,含他唇珠,舌尖交缠,津液深深交融好一会儿,他面颊温度明显烫人,乍一分开,唇瓣还相抵着,没抑住低哑的嗓音,“啊……”了声,连颈子也骤失力劲,脑袋坠落了回去。 殷松梦穿了身马术服,白色立领内衬,配深色熨贴外套、长裤,连马靴也全副武装着,与平素不一样的是,裤腰两侧绕着束带,锁扣扣着。 反观蒋溯,浴袍早已躺在衣帽间门口,绯红,犹岩浆蔓延。 自不小心溢出声响,他下意识要塞手腕去咬。 脑子大概太热了,热到已经神思涣乱,以致忘却殷松梦的话。 哪怕骤然清醒,这行为也惹怒了她。 只觉另头一空。 抬头去看,迷离的视野里,那道长发如瀑的背影去拉开了岛台格物抽屉,里边有他的领带、手帕。 他以前当这是场报复游戏时,每回来,总要收拾干净自己所有痕迹,一件衬衫也不留。 现今,不知不觉塞了许多衣物用品过来。 拎散一条银白领带,又抽出方丝质手帕,团成团,垂长的领带握她手里,仿若马鞭,她步了回来。 “是你不听话,张嘴。”她命令。 蒋溯料出她的意图,眸色抗拒,想去拉她的手,唤起一丝不忍,唇瓣轻启:“殷松梦……” 一时没注意,低喃出了心底喊过无数遍的名字:“绒绒。” 话一落,殷松梦登时拧眉。 绒绒是她小名,她妈梁谊柔取的,五岁前都这么唤她,在南舟那边类似小猫的昵称,有命多好养活的意头。 他不可能知道,唯一种可能,“报复我之前,调查得还真够仔细的啊。” 蒋溯伸去的手被避开。 从叫错名字那刻起,殷松梦就不可能心怀悯惜。 她把手帕塞进他口腔里,抵着上颚,深压舌根,领带勒进他双唇,甚至齿间,紧紧系在后脑勺。 “呃……啊……”喉咙深处的喟叹再也压不住,被手帕堵着,格外闷沉喑哑。 原本在她去取领带时往沙发凳躺下了点。 但没过多久,后脑勺又变悬空,失去力气耷坠着,唾液控制不住地分泌,打湿了手帕。 他大口喘息,可被堵着,能吸进肺里的空气越发稀少。 手帕早已饱和,多余的涎水倒灌进气管。 整扇肩膀早在不知不觉中赤条精光躺在了地板上,背部只余尾上一点还在沙发凳上。 发丝蹭着镜墙,临界那刹,气管内口水把他呛到剧烈咳嗽:“啊呃咳咳咳咳咳咳咳……” 殷松梦总算往后挪些,跨坐着沙发凳,把他拉起来。 解开后头的领带结,早已被咬湿的手帕和领带被扔在地上。 他整个人软偎在她肩侧,嗬嗬地喘息,快感窒息感拉扯神经,他埋低脸,紧环她腰肢,许久许久,才平复下来。 略松开些,殷松梦去看他,他耳根红透,绑得太狠,两道勒痕从嘴角蔓延至两颊。 刚历经一场窒息,胸膛还起伏着,低眸看她的眼神,却莫名迤靡缱绻。 给她种错觉,蒋溯这辈子也离不开她了。 衣帽间的通顶柜,设计成上下双排的挂衣区,茶色防尘玻璃透明。 唯有入口处的一扇双开门衣柜,是竖纹木门,非透明。 当初设计师说这扇门采用实心乌金木,打磨出竖纹流线,漆成浅灰,是为和沙发凳的色彩相呼应。 冥冥之中造就了今天。 沙发凳结束,是衣柜,还真是相呼应。 闷窸窸的音量透出,是殷松梦在发脾气,扶住,总打我肚上烦不烦。 半晌,对着狰狞,蒋溯依旧下不了手,他说,不想碰。 乌金木门缝泻进丝光亮,微映着她颊边咧起的笑,她说,行啊,你别后悔。 随即,抬手在顶上一条红围巾上捻了捻,捻出根松散的毛线,像绑人质似的,一按一压,绑他腰腹,很紧。 疼。他垂眸说。 她要他忍。 一排衣物占据了泰半空间,头顶晃弄,衣物滑落一件又一件,剩金属衣架光秃秃挂在衣杆,有的衣裳蒙住头被扯落了,又被压皱在身下。 后来,蒋溯面朝柜底,脸埋进手肘弯,一件厚外套埋着他的脑袋,他这次没敢咬嘴唇,牙关失守,羊绒大衣里不断溢出闷沉沉的哑喟。 快要疯了,蒋溯觉得。 凌晨三点,小区孤灯零星,夜静悄悄的。 这套房子处在十六楼,隔音极好,相连的主卧静得落针可闻,倘若衣帽间双扇门一推,乌金木衣柜里,仿佛有数以万计的耗子在鼓噪腾乱。 门陡然一开,倒出乱糟糟的衣物。 衣物之上,蒋溯仿若蹿上岸的鱼,濒临窒息,趴在岸边,鱼尾后头拍打的海浪紧逐。 解开,绒绒……指那根红毛线。 后头傲声,谁准你喊我绒绒! 不一会儿,想到别的好玩的,声音又变甜滑,令他回镜墙那。 红线解松那刹,他不禁弓起身,眉心痛苦又欢愉地深蹙。 镜墙光洁透亮,仿佛湖面,湖底是衣帽间的倒影,倏地,湖面被浇脏、浇出涟漪波纹,倒影里,古木狰狞,狠颤。 不知多久,口中喷洒的气息在镜面糊出层热雾,蒋溯总算睁开迷懒的眼睑,看着镜中模糊不堪的人,发乱、耳红、眼迷、体灼,还是他么? 镜面底下,丝丝缕缕滑坠着,他不想看。 一偏首,映入眼帘的却是殷松梦笑盈盈的脸颊,眼底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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