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死亡只有一秒时,警察击毙了那位领头人。 林恪第一次失控,“你中枪了!” “你知道我在路上听到这边发生恐怖袭击的心情吗?”第一时间飞快联系医生和警方。 如果晚点,他真可能没命的。 医生也劝,“先去车里,有麻醉药。” 看到有医务人员冲进超市去营救时,祁禹时才随他们上了车。 手臂血脉贲张,青筋绷起,手腕的疤痕和纹身显眼刺目。 透过车窗,他静静的望向超市门口。 沈囿扶着闻献出来的时候,医生在用镊子给他夹子弹。 剧烈的疼痛似乎麻痹了心脏,几乎感觉不到心跳。 阳光苍白,一路上的血迹和硝烟成为成为玻璃世界里一帧灰白默片。 … 闻献腿被货架压了近十分钟,血脉不通,有伤口,也有血,走路的时候使不上力。 沈囿扶他到门口,最后急得想去抱他,心底担心要死,她一遍一遍问:“你没事吧?闻献,还疼吗?我背你?” “我叫个担架……”血液和汗水沾在她漂亮白净的脸颊上,发丝轻轻扫过,眼眶红红的,眼底真诚的关心一览无余。 闻献伸手擦了擦她脸上的血,低低开口:“我没事,不疼。” “你怎么抱得起我沈囿。”他轻松道,抬头望向那辆已经面目全非的法拉利,他眼神不自觉暗了下。 从超市往外走,风微凉,沈囿擦干净手和脸上的血,摸了下眼角,湿了一片。 “刚在炸/弹爆炸前一瞬间你扑过来的时候,我真的担心死了好吗。”从巨大的恐惧中抽身,沈囿仍然头脑发懵,起初爆炸声震得耳朵一阵一阵轰鸣,后背一片灼痛感,并且生理上的恐惧难以克服。 “好了,我没多严重。”闻献拉她到一旁,几乎拦她入怀里,他笑笑,哄一样,“这些担架给更需要的人。” 收银台里面缩着那位胖胖的亚麻色头发喜欢微笑的收银女孩尸体。 死亡只在一瞬间。 黑色商务车驶离恐袭现场,最后一眼,隔着车窗,祁禹时看见她被别的男人抱入怀里。 似乎此刻,疼痛生效,锥心刺骨。 — 闻献在医院住了两天,全套检查下来,还好只是皮外伤,没伤到骨头,压伤和淤痕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沈囿还是自责,关心他,每天煮粥煲汤送医院去。 枕头靠着后背,闻献偶尔也吊儿郎当开玩笑,“影后照顾我,我多不好意思。” “好好休息,把伤口养好。”沈囿弯腰插一束纯白茉莉,回想起那天发生的事仍旧心有余悸。 闻献捏着报纸,报纸上关于那次恐袭的报道模糊了一些事。 死亡人数十三,伤者二十六,唯独没有他。 “那天。” “什么?” “那个持枪的暴徒要到我们这边来发现我们的时候,好像是外面,有人故意制造响动引开了他。”闻献淡淡开口。 沈囿惊讶,“是吗?那是谁啊?” 浅棕色眼眸照着点点日光,如琥珀般,闻献停滞了一下,而后淡淡回:“不清楚。” “好啦,别想这么多了。”放下茉莉花,沈囿弯腰替他掖了掖被角。 “囿囿”,闻献握住她手,手心干燥粗砥,他认真问:“你还有喜欢的人吗?” 沈囿奇怪他突然问这个,自然而然回,“没有啊,怎么了?” “好。”心底松了口气,闻献低低开口:“我们回国吧。” “嗯。”沈囿点点头,对他弯了弯眼眸,“你修养好,我们就回。” — 伤势稳定后,祁禹时转回西雅图疗养,左手使不上力,缠着纱布,就坐在藤椅上,一手敲键盘办公。 阳光微微刺眼,竹园里竹叶青翠,枝叶间坠下露水,空气中有沉香的熏香味,幽静清幽。 “我表哥多厉害啊,直接去和恐怖分子火/拼啊。” “奶奶,你敢信,他从纽约开赛车超跑,开了七个小时去芝加哥去跟hei///帮干仗!”付允绘声绘色地给曲文徵讲述。 “他还舍命救了个小男孩,小男孩妈妈到医院跪着感谢他,说要让人采访报道他,表扬歌颂他的伟大事迹。” “要不是有集团,他肯定现在成名人!” “够了,付允。”他制止。 曲文徵盘着珠算,脸色愈加阴沉难看。 “不够,我就要说!”付允脾气也倔,“你跑那么远去逞什么英雄,和那些亡命之徒搏斗的时候有想过我们吗?” “你还中了一枪!吃了子弹!不疼吗!” “我和奶奶不心疼吗!” “又没死。”祁禹时淡淡道。 曲文徵把珠算盘一搁,砸在檀木桌上重重一声,厉声道:“你还想死了是不是!” “想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真是混账!” 取了银丝眼镜,单手肘撑着额头,拉扯着伤口,一阵疼痛,额角渗出冷汗,他取出手机发消息给林恪。 曲文徵抬手直接收了他手机,质问:“你想干什么?” “我要回国。”他低低回。 恰时,付允捧着手机过来,楼下付南岸笛子也不吹了,神色凝重的上楼来。 有些不耐烦,祁禹时冷冷道:“外婆,我回国的事,你管不了。” 付允震惊到手都在颤抖,眼底有悲伤,她轻轻开口:“哥哥,今天西雅图有飞机坠机了。” “就在隔壁街区。”
第33章 一整天, 坠机带来的恐慌和悲伤情绪持续蔓延,电视台记者持续不间断报道,有受害者家属前往残骸余留最多的地方悲伤哭泣, 有人面对报道描述残骸, 飞机碎片, 甚至人的残肢, 掉落砸落在自己庭院里,泳池里,汽车旁,花园旁, 他们亲眼目睹, 身心都经受莫大恐惧悲伤, 并沉溺在其中。 街区和城市氛围都很压抑低沉,娱乐活动取消, 学校暂停开学, 每天街上有不同的人游行集会,呼求正义和真相。 州长, 国务卿甚至首相都过来视察默哀,说一定会调查清楚此次事,还民众真相。 搜救在持续,二十四小时过去, 却没有发现一位生还者。 家里氛围低沉,付南岸提着水壶给竹园旁栽种的花草浇水,曲文徵抚着胸口, 账单和报纸摆在一旁, 银丝盘着,旗袍环扣扣上, 颈上的玉润的白珍珠换成了小檀佛串。 拨通电话,戴着蓝牙耳机,祁禹时吩咐林恪订回国的机票。 付允不知道在哪听墙角听到这个消息跑出来,去给曲文徵说了,“表哥他还是想回国。” 那晚曲文徵和付南岸少见的发了脾气,她把一叠报道坠机的报纸丢他面前,冷声斥:“外面的人现在还尸骨未寒!” 付南岸也收敛起和蔼笑容,“现在那架型号的飞机安全性很低,一直被质疑,危险性很高,调查结果还没出来,你不能走。” 付允:“表哥,你知道我今天去海岸边那片坠机地看到的景象吗?小孩没有父母,妻子失去丈夫,父母失去儿子,现场一片硝烟狼藉,而这次事故人为还是机械故障甚至都没有一个论断。” “你非得这么快就走?你有想过我和爷爷奶奶吗?” 指间银戒微微反光,揉了揉眉心,他嗓音低沉,冷静道:“这种事不会发生在我身上,我的决定不会改变。” “就算从纽约调你的私人飞机我也不同意。”曲文徵冷冷道。 窗户半开,吊兰叶片青翠,叶间缀着露水,风微凉,空气中有泥土和草芽的气息。 木质藤椅上雕有鹰羽,光线半明半暗,衬衫西裤,左臂还缠了圈绷带,隐隐有血迹,眼睫半垂,祁禹时低低道:“私人飞机申请航线来不及,我搭乘国际航班,明早走。” “你……”曲文徵气得捂住胸口坐下,“你要是出这门,以后进来,我和你外公一起撵你走。” “表哥,你就不能留下吗?”付允问。 付南岸看了眼他,叹了口气,给曲文徵倒了杯热茶,“你这反骨,是想把我和你外婆气到医院才甘心。” “这么急着回去,是为谁?”曲文徵问。 左臂伤口隐隐有痛感,长睫在眼窝里打出一圈阴影,长指冰冷,祁禹时望向窗外阴沉天空。 沉默良久,扯了扯唇角,他低笑了下,淡淡回: “没谁。” 离开西雅图那天,机场只有零星几个人,空旷无比,早场下了一场雨,跑道还是湿的。 上飞机前开完最后一个视频会议,祁禹时让林恪向曲文徵报平安。 说完这些,他仍没挂电话。 顿了会,林恪继续开口:“她是和闻献一起回去的。” 过了很久,他问,嗓音冷得冰一样:“他们什么关系?” 林恪不确定,“他或许在追沈小姐。” 电话挂断,飞机起飞,城市建筑渐渐缩为一个小点,直再也看不见。 — 《低吟》连续入围几个重要的国际影视奖项,颁奖典礼定在两个月后的法国,网上掀起热烈讨论,都在猜想沈囿能不能靠这部作品摘下CNNES最佳女主角奖项。 柏翊一也第一次以一名优秀的青年导演身份进入大众的视野,有人去把他读书时期拍的文艺电影短片翻出来,发现他的才华,有影评人给予了他很高的评价,说他会成为下一个李安。 飞机落地上海,沈囿回来得低调,独自在浦东区找了处公寓平层,电影宣传她没有出席过,网上对于她的讨论却只增不减。 这次电影里的亮相,打破她温柔干净白月光的固有印象,她演了一个堕落的女人,红唇黑发,明艳漂亮到妩媚,与她之前的荧屏形象反差很大。 加之和之前热议的被编撰丑闻退圈的事相结合,都在猜这是不是她的回应反击。 热度有了,新联系找上门的本子都是风情万种明艳大美人一挂,千篇一律的剧本,沈囿看第一页就pass。 在家慢慢修养,闻献偶尔会来找她,他在附近剧组客串,带着陆灵灵一起给她送吃的。 沈囿情绪一直冷淡,看见陆灵灵黏他,也没什么感觉,陆灵灵好奇一遍又一遍问他们在美遭受恐怖袭击的细节。 闻献不厌其烦回了很多次,放下瓷杯抬头看她,“不回京岭了?” “有什么回去的必要?”泡了杯咖啡,没有加糖,沈囿穿着简单的碎花裙,长发用抓夹抓上,利落而带冷感的漂亮。 她回这句话的时候,眼底一点波动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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