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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丽江比晚上要安静, 路上有人但不多，她在街上转了一圈, 买了点吃的回民宿。 巷子里有马和狗, 马听话, 狗很顽皮，凑到鹿雨身边到处嗅, 她呵斥狗，它跑远了过了一会又不怕人的贴上来, 眼珠子一个劲的往袋子里瞧。 看来是想要吃的，鹿雨拎起袋子果然看到狗更大劲的甩尾巴, 咧着嘴，口水都滴下来。 离民宿没多少路, 她走到巷子角落，喂狗吃了点饵块里的肉, 又扔给它几个小包子，没想到碰上了一只馋狗，一路跟着她走到了民宿。 她停下来，教育狗起来:“都给你吃了一个，剩下的你别想了, 我还要喂另一条大狗呢。” 她刚说完, 头上被一颗豆子砸了一下，稍重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喂哪条大狗呢？” 鹿雨闻声, 抬头就见程朔坐在二楼窗户上，上身就穿了件背心，手里夹着烟，浓眉下是一对灼热的眼睛，乍眼看很慵懒。 她瞧他的表情，刚醒来不久。 鹿雨哼哼问:“你用什么打我的？” 程朔一笑:“豆子。” 鹿雨问:“你哪来的豆子。” 程朔道:“盆栽里拔的。” 鹿雨嗤笑:“辣手摧花。” 程朔换了个姿势，同时把烟掐了，低头看着她说:“一醒来没看见你，去哪了？” 鹿雨仰头回看:“买吃的。” 他问:“饿了？” 她反问:“你不饿？” 用不着心照不宣，昨晚上的事两个人都忘乎所以，一早醒来都饿得能吞牛。 “饿了。”他说完摸摸鼻子一笑。 鹿雨也笑:“我买了烤饵块，破酥包。” 程朔指了一下她腿边的狗:“要不是看你喂了半天的狗，我以为给狗买的呢。” 说完，他淡淡看着她，嘴角一抿，似笑非笑的。 鹿雨手一挥:“不聊了，你坐太高了，我看着你脖子酸……” 话音刚落，她准备进民宿，就听见身后咚嗒一声，刚刚还在二楼的人，突然就在她身后。 她一脸震惊，眼神亮得有力，程朔揉了揉她的头，头指民宿的门:“走吧，一起上去。” 鹿雨回过神来，说:“你不怕摔死啊。” 程朔:“这么点高度，摔不死。” 鹿雨道:“耍帅？” 程朔笑问:“帅吗？” 鹿雨回:“显得你了，再高点更帅。” 程朔:…… 当鹿雨和程朔一起走进民宿，民宿老板顿时傻眼了，明明一个人出去的怎么回来就变成两个人了，他刚才分明没看见他下来。 他烤着土豆，抓耳挠腮怎么也想不明白。 两个人回到房间，房间里还有一丝没褪去的烟味，鹿雨想起刚才他穿着背心抽烟的样子，跟流氓头子一样。 她看着他关上门，问:“你哪来的烟，路上买的？” “嗯，卖东西要递烟，给牧场主准备的。” “那你怎么抽上了？” “牧场主不抽，他弟弟拿了两根，还剩了一大包。” “烟在哪呢？” “口袋里。” 鹿雨从他口袋掏出烟盒，从中抽了一根闻了闻，都是烟草味。 程朔站直把烟点了，吸了一口，往她脸上吐了口烟雾，这动作又痞又浪，特不着调。 烟雾中，他的脸俊朗，墨一样的眼睛，灵敏又深邃。 看着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鹿雨似有若无的一笑，隔着烟雾对他说:“原来你也有离经叛道的一面。” 程朔听了后，淡淡笑一声，单手捏着烟，眯眼抽了一口，斜过眼来看她:“小妞长得不错，当不当大哥的女人。” 鹿雨愣了会，勾住他的脖子，娇俏的接上话:“大哥哪人啊，做什么生意，当大哥的女人我是愿意的，可得事先说好了，我过来可是要当大老婆的……” “要是碰上比我会聊天比我会撒娇还会哄哥哥开心的妹妹来抢我位置，我可是怎么都不依的。” 程朔本想调侃她，哪知道她演起戏来一套一套的，嘴角一笑，揽着她的腰，捏了捏她的脸:“别的妹妹都没你能说会道，大老婆的位置除了你谁也抢不走。” 鹿雨用手遮了下嘴巴，含羞带笑的说:“哥哥说的可当真，你说的这些，可莫要忘了，若是今日寻我开心，他日便忘了去，可真真的使我平白伤心了。 程朔把烟移开，扫了一眼她翘起的嘴角，勾了勾她的下巴:“来大哥亲一个，亲一个你就正常了。” 鹿雨表情破功，噗地笑出声来。 摁灭烟，两个人随意的坐在地毯上吃早饭，鹿雨怕他不够吃，乱七八糟买了挺多样。 饥饿的肚子加上食物的诱惑，两个人直接就干袋子里的早饭，鹿雨吃到好吃的烤饵块，眉心微微舒展开，边吃边说:“从丽江回去，我要去趟杭州，画展前期准备工作多，我大慨会待半个月。” 程朔抬了抬下巴，说:“我陪你去。” 鹿雨看他的表情，无声地笑说:“舍不得我？” “是。”程朔咽下东西，抬眸说:“你舍得？” 鹿雨眼睛微微弯着，勾着笑说:“那还是舍不得，谁叫我这么稀罕你。” 程朔“嗯”了一声:“你这么舍不得我，我哪能不去，不去晚上谁给你踹脚。” 鹿雨看了眼，说:“谁踹脚了？” 程朔:“你晚上睡觉会踹人。” 鹿雨义正言辞:“你还咬人呢。” 程朔挑眉:“咬你哪了？” 鹿雨咧嘴:“胸！” 程朔捂着嘴，闷笑一声。 吃好早饭，退了房，程朔问鹿雨要不要在丽江逛逛，鹿雨看着沿街的商铺，指着对面一家民族风的服饰店说:“我想去试试藏服。” 程朔说:“去吧，穿藏服，当卓玛姑娘。” 走进藏服店，满屋子都是藏族的服饰，红的，白色，黑的，款式有袍，衫，有的在衣服上绣吉祥八宝图，有的是单纯的素色，上面佩腰带和坎肩，配饰和额饰就多了，有松耳石，玛瑙，珊瑚，琥珀，很华丽也很好看。 鹿雨看着藏服眼花缭乱，问程朔:“哪件好看？” 程朔看着藏服，比对她的脸，指着正前方挂着的红色藏服说:“要不然试试那件，看着挺喜气。” “红色……我不常穿。” 程朔怂恿:“试试。” “那试试吧。”鹿雨叫藏服店的老板娘把衣服取下，去试衣间换衣服。 藏服比普通衣服款式要复杂，程朔知道她要研究一会，站在店门口等她。 等了五分钟，鹿雨穿着红色的藏服推门出来，藏服颜色多彩色泽明艳，称托肤色，鹿雨本就白，这套藏服穿着，更是白如圣洁的雪。 程朔看出神，她走到面前了才反应过来。 鹿雨还有点不习惯，问他:“好看吗？” 程朔看的认真，回:“好看。” 鹿雨照着镜子，总觉得缺点什么，店里老板娘过来说:“我给你扎个长辫，你再看一会就看顺眼了。” 老板娘是藏族人，带点口音，她辫发的动作很快，长长的两条辫子就给她编好了，不仅编了辫子，还在辫子上挂了很多发饰，有贝壳和银币，紫色和绿色的玛瑙，最后又给她加了副额饰，看着特显小。 鹿雨戴着额饰，人稍显笨重，她从镜子里望自己，又从镜子里看他。 程朔玩着她好看的长辫，轻轻一笑:“现在是名副其实的卓玛姑娘了。” 鹿雨拿起转经筒，指指旁边男士的藏服，说:“你也换一身。” “哪件？” “就那件黑色镶银的，我早看好了。” 程朔换上了她选的藏服，黑色显气质，除了有纯真，野性，独特，还有桀骜不驯，仿佛就是从雪域山川出来的人。 鹿雨拿着转经筒走过去，手搭在他肩膀上，轻挑挑道:“帅哥，加个微信。” 程朔捏了捏她的脸:“别贫。” 鹿雨说:“我看外面宣传图上，那些藏服男人都戴耳饰，我给你夹一个？” 程朔:…… 两个人穿着藏服拍了照片，把旧衣服装袋，穿着藏服出了店里。 古城街上有好多写真馆，所以各个地方都有穿各类服饰拍照的人，两个人这么装，倒也没太突兀。 回到车上，鹿雨热出了汗，她把外面一层袍子脱了，这才凉快不少。 程朔转头看她:“要不要换回来？” “在车上换？” “我不看。” 鹿雨换衣服途中，程朔下车抽了根烟，一根烟燃完，她探出头说“换好了。” 程朔也换回了夏装，他比较省事，外袍一脱，套上短袖就好了。 鹿雨看着脱下的藏服，揪着两条长辫说:“这衣服穿一会就热，只能秋天穿。” 程朔发动车子:“再过一个月，云南的天气会降下来了。” “会只有十多度？” “二十度上下。” 程朔转头问:“你什么时候去杭州？” 鹿雨说:“后天。” 程朔说:“好。” 鹿雨看着他说:“画展前期也没什么事，你可以到开展前一天过来，现在光藤扬和周铃管马场已经够吃力了，肯定顾不到鹿鸣舍，你一走，民宿怎么办。” 程朔转头说:“关门几天没事。” 鹿雨淡淡可惜:“少开一天，得少挣好多钱呢。” 程朔从鼻子里笑出一声:“钻钱眼里了？” 鹿雨弯唇:“这不是怕影响你赚钱么……而且你的钱就是我的钱。” 程朔脑子飞快得转了一圈，道:“我陪你去杭州待几天再回来，等开展前一天在去找你，这样不会耽误时间。” 鹿雨一想这样是最好的，玩着额饰说:“也行。”
第77章 七月末的最后一天, 鹿雨和程朔到了杭州，杭州这会的天气闷热滚烫犹如身处汗蒸房，在室外待一会就汗水涔涔, 湿热黏腻。 两者一对比, 大理的热不足挂齿。 虽然常住上海, 鹿雨仍对杭州绍兴这一带都很熟，她母亲的老家在这, 小时候经常跑这玩。 两人走出机场, 往出口处走, 鹿雨看着江南水乡的宣传牌，对提着行李的程朔说:“你来过杭州, 但你肯定没去过绍兴吧。” 程朔转头说:“小时课本上听过这地方，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 鹿雨举着手持风扇, 说:“没想到你知道。” “我还会背兰亭序呢。”程朔挑眉说。 鹿雨诧异:“你真会假会？” “这有什么假会的。”程朔说完，背了半篇兰亭序, 除了有几个错别字，还真是一字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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