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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得一个人了。 “我最近不怎么打游戏。”梁宴否认。 阮听雾抬手绑头发，乘机偷偷打量他。 程砚：“改爱好了？最近喜欢什么。” 梁宴：“喜欢——” 阮听雾恍惚撞上视线，看到他唇做了个“你”字的口型。但是很快的一瞬间，他又神态自若地同程砚道：“没什么喜欢的。” 阮听雾压制住上扬的唇角，很想现在就抱住吻他。 三人原本有说有笑。直到撞上一位不速之客。 “挺巧啊。”梁丞摁了下车遥控。 程砚见着梁丞火气就上来，这几年倒是很少见到，只不过见一次他就生气一次。 “巧什么，”程砚主动走近梁丞，“晦气。” “大过年的怎么一句好话也没有？”梁丞肩膀故意撞了下程砚，“你妹在这里，不想我说脏话吧。” 两个人你推我往，很快厮打在一起。 阮听雾第一次见程砚打架，担心他受伤，又很害怕这种场面。 而梁宴原本站在她身边，也沉着脸朝他们走过去。 “把他们拉开就好了。你别打架。我害怕。”阮听雾犹豫再三，出声喊了句。 梁宴其实真打算单方面朝梁丞出手，但听见她这句话，他握紧的拳头缓慢松开，依她所言，只把两个人拉开。 梁丞被拉开后，笑着扫一眼梁宴：“你那年被我们家收养，好像就是除夕这一晚？” “你他妈说什么。”程砚皱眉，拳头再次朝梁丞挥去，却被梁宴制止住。 “听雾害怕，”梁宴淡道：“别打架。” “呵，”梁丞嗤笑一声：“我就说你今晚怎么不打我，原来是有个小姑娘在。” 程砚扫一眼阮听雾，拳头忍着放下。 “程砚你还真不知道啊，”梁丞笑，“梁宴是被我们家收养的，你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你他妈瞎说什么。”程砚抓起梁丞衣领。 两人气氛又焦灼起来。 梁宴望一眼阮听雾，确认她听不到这儿的话，朝程砚道：“他没说错。” 梁丞勾了个笑。 程砚惊讶地放下梁丞的衣领，呐呐地看向梁宴：“你怎么——” 梁宴没理会程砚，居高临下望梁丞：“我是被你们家收养的，没错，所以？” “你要不要脸啊。”梁丞沉脸道：“如果不是你，我妈怎么会知道我爸出轨？他们的感情怎么会破碎？” 梁宴笑了笑：“这个事你不怪你爸，反而怪我，挺好笑。” “你还笑得出来？”梁丞青筋暴起：“你当时看见我爸和别人接吻，为什么要发出动静，让我妈听见？如果不是你，我妈一辈子都不知道我爸出轨，这个家庭会一直美满。” “最后和你置喙一次，”梁宴这么多年第一次正眼看他：“第一，妈有你这个儿子，挺倒霉。第二，我不是故意发出动静，而是在家里看见那场面太惊讶，不小心弄倒了一个瓶子。退一万步讲，出轨都出到家里来了，爸还怕被人看见？妈当时就在一楼餐厅吃饭。” “你别狡辩。”梁丞咬牙切齿。 梁宴懒得和他置喙，拉着程砚转身就走。 阮听雾站在不远处，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梁宴和程砚走过来，她宽了心，轻松迈起脚步。 “表哥你没事吧？”阮听雾问程砚。 “没事。”程砚锁着眉头，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 阮听雾望了眼梁宴：“回家吗？” “回。”梁宴轻笑了声。 “好。”阮听雾弯起眼，一颗心脏终于落了地。 三个人往停车场里面走。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今晚的事情并没有解决，而是才上演到一半。 找车的路上。 阮听雾侧着头和程砚讲学校的事，梁宴时不时漫不经心地应两句。她正讲得兴起，梁丞拳头朝梁宴后背袭来。 几乎是一秒之内的事。 阮听雾第一个看见梁丞，下意识拉了把梁宴，毫不犹豫挡在他面前，想替他捱。 梁宴反应也快，在拳头落到阮听雾背上时，他拉了她一把，可是梁丞拳头速度太快，到底也落到阮听雾手臂上，只是力度小了很多。 程砚操了声，扭头和梁丞打起来。 梁宴一把拉过阮听雾，低头看她手臂，白嫩肌肤上一片青色，受伤痕迹很明显，太着急没控制住语气：“阮听雾，你挡什么，我一个男人，要你一个小姑娘挡什么。” 阮听雾手臂被打得很疼，程砚在和梁丞打架，梁宴还黑着脸凶她。 她被他生气声音吓到，喉咙发干地没说话，心里头其实很委屈。 她刚刚只是怕他受伤而已，这也有错吗。 唯一的错处，可能是没来得及自己躲开，而是把他拉开自己想替他捱。 但这不是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反应不过来吗。 阮听雾当时只想着，梁宴别受伤就好，她受伤没关系的。 所以，他为什么要这样凶她。好像，又回到了两年前。 她因为岑思也的事情喝醉酒。 他也是这样语气很凶地批评她。 于是，阮听雾又想起岑思也带给她的心悸和痛苦。 都两年了，她还是能一丝不差地记起那时的绝望。 心脏和手指都跟着发抖。 “你打得过吧？”梁宴问还在厮打中的程砚：“我先带你妹妹去医院。” “你去吧，”程砚发狠地揍梁丞：“我非得好好教训下他。” 梁宴拉起阮听雾手腕：“走，去医院。” 阮听雾轻甩开梁宴的手：“我自己能走。” “你跟我发什么脾气？”梁宴拽住她。 阮听雾再度甩开梁宴的手，不说话地往医院走。 身后传来他叫她的声音。 阮听雾没理会。眼泪没忍住掉下来。 她真的很烦自己泪失禁，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梁宴的事情，她情绪波动都比往常要大。 梁宴追上阮听雾，她掉了眼泪，眼眶红红，他心脏发紧地疼，弯着腰轻声问：“怎么哭了。” 阮听雾吸了吸鼻子：“你之前也是这样，总是不分情况就凶我。两年前我是有错，我不该喝酒，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喝酒吗？”她顿了下，不想再说那次的事，匆忙改口道：“还有这次，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受伤，所以才那样，可是你为什么又凶我。” “没凶你，”梁宴把人拽进怀里，低头蹙她：“哪凶你了？” “刚刚你语气很冲。”阮听雾眼泪蹭在他衣服上，断断续续地抽噎：“你凶我就算了，你还说我跟你发脾气。我哪发过脾气，我一次也没凶过你吧？” “真没凶你，就是太着急，”梁宴拿纸巾给她擦眼泪，“给你道个歉，原谅我行吗。”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是那时候我没太反应过来，下意识就挡你面前了，”阮听雾反思自己的行为：“或许刚才我们两个都可以不受伤，但我情急之下是真没办法想那么多。” “好，以后别挡我前面就行，”梁宴说：“你受伤不值得。”他拿着她手臂看，笑：“受伤的事就交给我，可以？” “不可以。”手臂隐隐作痛，阮听雾揉了揉，他说这些话她以前不理解，自从知道他的童年之后，她开始理解了。 终于知道为什么他这么不珍视他自己。 可是他在她这里，明明就是最重要的人。 “为什么我受伤不值得，你受伤就值得吗。”阮听雾抬起眼，问：“难道就我金贵，你不金贵吗？” 梁宴：“说什么绕口令。” “没说绕口令。”阮听雾说，“可能我很少说这些话，所以你总是不懂我。那我今天也好好说一次，我不希望你受伤，也见不得你受伤。你在我这里，也很金贵。” “好。” “我上次看到你后背的伤口，虽然你说是小时候调皮不小心弄的，一点也不疼，可是就算是这样，我还是会心疼，”阮听雾抓着梁宴的手：“不止你心疼我，我也很心疼你啊。” “知道了。” 阮听雾这才嗯了声。任由梁宴拉她手去医院。 看完伤从医院出来，阮听雾思前想后还是给梁宴道歉：“对不起啊，我可能比较玻璃心，你那个时候好像也没凶我，”她抓了抓头发：“我不该松开你手。” 梁宴轻扯唇：“喔，你还挺喜欢认错啊。” 他笑着把人拽进怀里：“得了，你没错，用不着道歉。” 阮听雾挣扎着从他怀里逃出来：“你别在这里抱我，待会程砚看见了啊。” “不是，”梁宴好笑道：“怎么感觉像偷情？我们这不是正常恋爱？” “哎呀，我还没做好准备和他说呢，”阮听雾与梁宴保持距离，以只有他能听到的音量说：“待会你们不是要来我表哥家吗？你找个理由来二楼，我在二楼等你。” 梁宴语气郎当：“等我做什么。” “梁宴，”阮听雾脸蹿红：“你是不是明知故问。” “真不知道啊，”梁宴震笑：“待会我要来二楼找我们五五，做什么？啊？” “不想理你。”阮听雾快步走，远远把他甩在身后，脸滚烫如沸水。 “听雾，你怎么样啊。”程砚在不远处喊她。 “我没什么要紧的，”阮听雾走到程砚身边，仔细打量：“你怎么样。” “我没事。”程砚冷哼一声：“放心，为你报仇了，我揍得他很惨。” “他会报警抓你吗。”阮听雾担忧道：“你过年不会要在橘子里过吧。” “不会。”梁宴声音传过来。 “嗯，”程砚给梁宴道谢：“带听雾去医院，谢了啊。” “用不着。” “行，”程砚已经把车开了出来，“走，回家。” 十点左右到家。 陈逢喆和其他人已经在客厅里玩起纸牌，电视机放着春晚，吵吵嚷嚷很热闹。 除夕夜的气氛很浓。 阮听雾第一次真正感受到过年的团圆劲。 “听雾，这儿吵，你去二楼看电视？”程砚笑着扫陈逢喆那群人：“他们吵死了，你要在一楼看春晚，估计直接看陈逢喆他们讲相声就行。” “那我去二楼看。”阮听雾说。 “行，去吧，什么时候想下来就下来，我先在楼下陪他们玩。”程砚看眼梁宴：“这位爷打算干什么，打纸牌？” “打会。”梁宴应。 阮听雾上楼，侧头看一楼客厅。 梁宴坐在沙发上闲散地打纸牌。他周围有很多人。 阮听雾忽然想起两年前在朋友圈刷到的那张照片。 那年也是除夕，在一间人潮拥挤的包厢里，男人坐在正中央，她只能隔着屏幕看他，她到现在还记得他穿的是黑色卫衣。 阮听雾记得很分明。因为那时候，她还在心酸地暗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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