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时间。 江听白一结完婚就飞去了新加坡坐镇分公司,到今天已经三年了,于祗对这场婚姻有种一开始就结束了的感觉。 而陈晼和龚序秋的感情却真正走到了尽头。 本来结婚时人人羡慕的一对儿,现在却轰轰烈烈地闹起了离婚。 毕竟当初两个人是真心相爱过的,陈晼先追的龚序秋,追得满城风雨,爱得那叫一个炙热,可结婚后先变心的也是陈大小姐。 于祗私下问过陈晼,到底为什么非要离。 “怎么说呢?人在得到了一样心心念念很久的东西之后,”她点了一根烟,缓缓吐出口烟,“就会忘记当初翻过墙头只为偷看他的感觉,那种窃喜。” 于祗喝了小半杯酒,“倒也不必把见异思迁说的如此清新脱俗,我还能不知道你吗?” 陈晼笑道,“不过那条老蚯蚓可是你家江总的哥们儿,不留情啊?” 于祗红了半边脸,说话也不利索了,“我和江听白、有什么情份可言?” 有也是互相看不顺眼的仇雠之情。 结婚三年间,他们就碰了三面,每年春节见一次。每一次还都在住在江家的宅子里,睡得规规矩矩,她甚至想不起做.爱是什么感觉了。 新婚之夜发生的一切,对于祗而言,像是上辈子一样久远。 而陈晼呢,起小儿就是个朝秦暮楚的主儿,打她手里过的男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可没一个能撑过仨月不分手的。 偏偏每个都还很爱她,于祗目睹过最夸张的一次分手,就发生在颐和园里头。 她们当时一群姐们儿约了下午茶,于祗记得她才刚装腔作势地拈了个马卡龙浅尝了一口,那个刚被甩的小男孩就追了过来。 一点不夸张的,这个一米九二的男生噗咚一声朝陈晼跪下了,抱着她的小腿。长歌当哭般,“你就算是得了宫颈癌我也不和你分手,我要陪着你。” 那一桌人面面相觑的,昨儿还飞去上海蹦迪,把红酒当水喝来着呢,怎么今天就得绝症了? “我说你他妈能不能起来?别人还以为我怎么你了,”陈晼生无可恋的,拿咖啡杯挡住脸,“就分个手你至于的吗你?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死了。” 后来是陈家的保镖来把那小帅哥弄走的。 于祗笑说,“都宫颈癌晚期了还出来交际呢,行啊陈总。” 她们一块儿的闻元安也说,“您是狠起来连自己都咒啊。” 于祗以为龚序秋会是个例外,毕竟人家有这本事让标榜着“结婚有罪,独身万岁”的陈小姐大踏步走进了婚姻,也实实在在收了三四年的心。 没想到最后还是落了这么个,且停且住且随风的潦倒收场。 龚家的实力远在陈家之上,自然不会惦记陈晼那点子牙缝儿里的小钱,唯一的纠纷就只有抚养权。 他们的女儿今年两岁半,一直都养在龚家,陈晼也没怎么管教过她,但就是要争回来。 陈晼的理由是,要养在她那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婆婆手里头,她女儿就废了。 于祗主攻的是国际贸易法,读硕士时的研究方向也是这个,平时和各大公司打交道比较多,很少接这一类的民事案件。 为了陈晼这个案子,她没少翻阅资料,接连熬了几个大夜。 前面的环节陈晼还算老实,嘴像粘上了一样全听于祗发言阐述,因此进行的很顺利,等进行到互相辩论的环节时,那场面就不受控制了。 先是龚序秋的律师提问说,“被告在与原告的婚姻存续期间,频繁出入健身场所,和多名男教练保持着暧昧关系,有很多人都曾听见,您亲切称呼这名男教练为宝贝。” 审判长提问说,“被告方,你对原告刚才的陈述,有什么疑议吗?” 陈晼看了眼于祗,她用唇形说了句,“否认。” 但坐在她上头的审判长给了她一个眼神警告。 陈婉接收到信号后坦荡地对着话筒说,“我对很多人都叫宝贝,连我们家楼下咖啡店的男服务员我也是称呼他宝贝的,这根本代表不了什么。” 龚序秋像是早料到她会这样。 他直接从包里端出了她妈的遗像,冷笑着说,“是吗陈晼?你敢对着你妈的牌位再说一遍?” 审判长:“......” 书记员:“......” 陈晼已经数不清现场有多少脸懵逼了。 总之她脑子空空的,因为她是个极其迷信的人,每个月没少往雍和宫烧香拜佛捐香火钱,所以龚序秋忽然来这一套,把她搞得措手不及。 她嗫嚅着,“怎么办?我怎么办?” 但是于祗先预判了龚大公子的预判。她拍了拍陈晼的手,“没事儿的你不要怕。” 于祗不慌不忙地拿了把剪刀,把手里几张A4纸剪成开元通宝的样式,大力塞回到陈晼的手里,“先撒一把纸钱,心里默念阿弥陀佛,再去直面你妈。” 审判长:“......” 书记员:“......” 这一场离婚庭开的,怎么有种法院变法场的身临其境感?什么奇葩当事人?
第7章 纸婚 ◎眼看江听白要回来了,这谁能高兴的起来◎ 案件审理进行到后来。 审判长又问了遍,“请问双方当事人,你二人感情是否已经破裂,没有和好和修复的可能?” 陈晼自然是说没有可能的。 但龚序秋已经拍桌而起,他站起来指着陈晼骂道:“怎么就没可能了?上星期你回家来拿东西,我们俩还上床了!” 于祗:她都听见了什么!? 她连惊讶的表情都来不及做,就疯狂暗示陈晼,“继续否认。” 陈晼点了点头,她还讲礼貌守文明地举了举手,于祗半挡着脸把她的手拽下来,“这是开庭,不是他妈上课!你直接说。” 而她的小嘴对准话筒,正儿八经说的是:“青天大老爷明察,那天是他先来亲我的。” 于祗:“......” 服了。她造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孽,才会打上这么离谱的官司。 对方律师的脸上,和于祗是同样的痛心疾首,他拉了拉龚序秋,“要注意你是原告啊,你不想离婚,还告人女方什么呢?” 龚序秋拍桌更用力了,“这不是她把我逼到这个份上吗?死活要离婚不说,还千方百计拦着不许我见女儿。” 于祗一听就合上了资料夹。这婚离不成,龚序秋还爱陈晼,爱的不得了。 虽然没判下来,但也不能说这一场闹剧好处全无,毕竟于祗走出法庭的时候,听见身后传来陪审员们的爆笑声。 嗯,憋了一上午了,他们也不容易。 这段子估计能在法院流传个十年八年的。 于祗和陈晼准备上车离开的时候。 被追上来的龚序秋叫住了,“陈晼!你就非离这个婚不可是吧?” 陈晼点头,“你整天不见人影,谁知道你在外面干什么?我不想和你过了。” “那我不是为了这个家在卖命?我还能干什么?”他看了看身边站着jsg的于祗,“你瞧瞧你瓷器,人家寡了三年一点事儿没有!” 就江听白这帮兄弟,没一个不夸于祗贤惠懂事的,他离京三年,她愣是和在闺中未嫁时一般,没传出半点坏信儿。 除下在律所上班,和几个姐们儿约着组局逛街看展,偶尔回娘家吃饭,别的乌七八糟的传闻是一桩没有。 连她婆婆陈雁西那样挑剔的一个人,都拿不住她一点短,逢人见面就大赞他们于家的好教养。 于祗瞪了他一眼,“别拉扯我,我们情况不一样。” 她倒巴不得江听白一年只回来一次,结婚的最佳状态就是结了等于没结。 龚序秋拿手指着她说,“我以后甭管上哪儿全招呼上你,你看看我都在干什么。” “我对你的破事没兴趣,你只要赶紧签字离婚。”陈晼斩钉截铁的。 “身边都是认识的人,闹成这样好看相吗?”龚序秋气得跺了跺脚,“非让人瞧个大笑话你才满意是不是?” 对面都气得冒烟了,陈晼还是老娘天下最拽的态度,她弹了弹美甲说,“谁爱笑谁就笑去,我是从来不管别人怎么看的,只凭我自己高兴。” 于祗觉得她这么多年能和陈晼情比金坚,不外有羡慕和崇拜她的成分在,她们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陈晼行事大胆又我行我素,从来不瞻前顾后怕这怕那的,凡事她只遵照自己的心意来办,这一点于祗不论到什么时候都比不上她。 不错,她是得到了一个千万人称颂的好名声,但陪伴着她的也只有一个好名声罢了。 她真正喜欢的,想要的,没能够得到的,爱慕的,都去哪儿了呢? 事情在她们回到远洋lavie的别墅后,发生了重大转折,一直在香港打理集团事务的陈董事长,忽然出现在了北京。 她们两个住对门儿,结婚以前于祗就在这里扎下了根,婚后也很少回烟袋斜街的四合院,只偶尔去江家坐坐。 陈晼和于祗刚在新修的草坪处分了手,就看见她女儿坐在她爸膝上读童话书。 她战战兢兢地走过去,“陈董,您就回北京了哈。” 于祗听着这对话怎么那么好笑,就停住脚多看了两眼,但下一秒陈父就开大了,他把小外孙女交给佣人们抱走。 然后一个茶壶就砸在了陈晼脚边上,“我不回来,难道要眼看着你把陈家弄成个笑话!” 陈晼边给于祗使眼色,让她来解个围,“您这话是从何说起啊?” “从你去年在外面养小白脸说起,从你非要离婚说起,从你和人家小龚对簿公堂说起!”陈子庚吹胡子瞪眼的,又是拍桌又是扔物件,“我才多久没有过问你的事情呐?就闹成了这个样儿,过两年是不是要把屋拆了才行?” 陈晼低头看着脚尖,“那也是拆龚家的,谁会蠢到拆自己家?” “和龚家对着干你能落着什么好!当初你结婚的时候,我牙花子都嘬烂了,让你找个小姓人家的好把控他。就你这个性格,是能匹配高门大户的吗?到底让你老爸给说中了,现在尽出洋相!” 陈子庚提起旧事就一肚子火。 当初陈晼要嫁龚序秋,陈子庚就不太乐意。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深知她是被娇养惯了的没个定性,龚家规矩大,他怕女儿受委屈,也不想去攀附这种泼天清贵的人家,得个小富常安就足够了。 但陈晼不听,一门心思要嫁进龚家去,现在又离怎么能不挨骂? 陈晼局促地挪着脚尖,“行了,我的事自己会处理好。” 陈子庚还要再骂两句。 于祗这边才泡好一壶茶,小跑着端过来,“陈叔叔回来了,您尝尝我这茶还甘醇吗?” “是织织啊,来叔叔尝一尝,”陈子庚换了副笑脸呷了一口,“唔这茶真不错,大红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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