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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峤笑的更大声了：“二！” 风突然紧张不安，两手撑在扶手上要站起来，她感到有什么要失控。 森峤扶住了她的手臂，不等风反应，一下将她抱了起来。 “别动！”森峤按住她的腰，一下戳到了痒痒处，风本来要生气，没忍住扭了一下，想笑。 森峤看着她的眼睛，语气温柔：“三。” 砰——砰—— 餐厅的灯一下亮起，角落里躲着的奥斯克鲁们都站了起来，手里拉开彩带，还有虚拟的烟火投影在半空绽放。 风茫然的呆住了。 森峤抱着她走到了中间，让她看半空的虚拟烟火，上头居然还有字——风小姐，生日快乐。 风愣愣的，嘴巴缓缓张开，又觉失态的闭上了。 “我一下午都忙这个呢，让楼骆他们来帮忙了。”森峤在她耳边笑道，“生日快乐，喜欢吗？” 风：“……” 风：“？” 她忍不住开口：“我……生日……不是……” “知道今天不是你生日。”森峤道，“你不记得生日，我也从来没跟你一起过过。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十七岁生日快乐。” 风一时失语，她从未庆祝过生日，有记忆以来就没有过。她不记得生日是多久，印象里父母也没有和她过过生日。在集中区，会主动过生日的欧姆本来就很少见。 大部分欧姆认为生日这东西很是晦气，他们会觉得这是“受难日”，预示从今以后不仅自己受难，还要多一个孩子受难，但好像他们也没得选，于是接近生日时，不管有意无意，总是会故意忽视掉。 风第一次察觉到，原来生日是可以庆祝的，原来生日是应该高兴的。 她茫然的看着周围的奥斯克鲁放起了生日歌，他们当然不是真的想给自己庆生，不过是碍于巡逻队和黑鳞尾的威严。于是表情格外怪异和勉强。 但她依然感到一种奇异的惊喜、愉悦和陌生的情愫在内心发酵，好似她的到来也不全然是坏事。她看向森峤，森峤仿佛看懂了她的内心所想，仿佛比她自己还了解她，笑着道：“喜欢就说喜欢，不喜欢……我下次再努力，今年凑合吧。” 风抿了下唇，有些不好意思，有些茫然，只会说“滚来滚去”的嘴这一刻似乎说不出别的话，也不会说别的话，憋了许久，森峤主动道：“好我知道了，很喜欢，对不对？” 风转开头，有些懊恼，看见有夕从那头推了辆餐车过来，上头放着生日蛋糕。 “我们是没有生日这种东西的。”森峤道，“我们有重生日，没有生日。重生日不是克隆诞生的那天，而是前一代死亡的那天。这么想来，其实有点恐怖，是不是？” 风被抱着放到桌边，森峤将蛋糕端到她面前：“你们的生日很好，特别好。庆祝你来到这个世界上，很高兴我能因此遇见你。” 有夕：“……” 楼骆：“……” 这画面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有点肉麻。 风忍不住敲打桌面：你又在写诗吗？ 森峤点头：“就当是吧。” 其他奥斯克鲁也是第一次给一个欧姆庆生，怪怪的，但融入进去后又觉得很开心。有些事是这样的，是值得庆贺的、喜庆的事，彼此都能被感染，快乐总是共通的。 风听完生日歌，被森峤教着吹蜡烛，许愿。 风不知道许什么愿，闭着眼时想：这倒是平平无奇的一天，以后还能记住这一天吗？又想，这是大雪之后，春回大地的一天，似乎也是有纪念意义的。 可能生命就是被许多值得纪念的瞬间堆积起来，无数个瞬间组成了珍贵的记忆，才逐渐完善了生命的过程。欧姆，原来是被“记忆”所堆叠的存在，肉身只是一个容器。 那就许愿……往后这些值得纪念的瞬间越来越多。 分了蛋糕，奥斯克鲁吃不来这种甜腻的东西，而且对于他们来说，吃欧姆的食物跟捡垃圾来吃没什么差别。他们象征性的举着盘子，同风拍了张合照，所有人的笑容都很僵硬，只森峤靠在风的身边，笑得格外真诚。 自助餐厅被打扮的很喜庆，森峤应该是参照了五百年前欧姆时代的照片，墙上贴着气球，投影的烟火一直在半空重复播放，欢快的生日歌无限循环，甚至还设计了小游戏。 “我看看……”森峤看着通讯器上，安哥拉给他传来的游戏规则，“这叫什么……大冒险？” 他拿了个空酒瓶，放在桌上，一边看规则一边道：“转到谁，谁就要说一个秘密。” 有夕：“？” 楼骆：“？” 楼骆道：“这也太变，态了？欧姆玩这么大的吗？” 酒店经理道：“要不是他们喜欢玩这么大，奥斯克鲁当年是怎么收到关于地球讯息的？” 楼骆觉得有道理，比了个大拇指。 楼骆搓了搓手：“我有兴趣了，来吧！” 森峤看了眼风，风没拒绝，便将空酒瓶在桌上转了起来。一众人莫名其妙又兴奋的等着，第一轮酒瓶口指向了其中一个类鱼人，她是酒店前台。 “我？”对方有些害羞，捂着嘴笑道，“说一个秘密是吧？不说会怎么样？” 森峤又看了眼规则：“不说就要让其他人给你指定一件事，你必须办到。” “随便什么事？”其他人诧异地问。 “不违法就行。” 众人再次亢奋起来，有类狮人举手，道：“你赶紧说，不说我就想试试你身上那鳞片能不能抠下来，抠下来泡汤是什么味。” 类鱼人：“……” 类鱼人忙道：“我说我说，秘密……呃，有了有了，我小时候吃过欧姆肉。” 其他奥斯克鲁顿时“切”了声：“这也算秘密？” “远春城没有欧姆食用店啊，算……”类鱼人看了森峤一眼，小声道，“算违法的吧？” 风坐在一群叽里呱啦的奥斯克鲁里，顿时觉得自己像是一盘菜，不太像是寿星。 她一脸微妙，见那类鱼人转起瓶子，瓶口对准了有夕。 有夕挑眉，手撑在脸侧，没什么负担地道：“杀了我父母的那个欧姆，虽然新闻上说是被特殊管理局处置了，实际上是我亲手杀的。” 楼骆都不知道这件事，有些吃惊地看了她一眼。 其他奥斯克鲁都沉默了，不时看看风，神情意味不明。 气氛有些低沉，森峤敲了敲酒瓶，示意有夕转。 有夕转了酒瓶，瓶口对准了风。 风：“……” 森峤鼓励地看着她。 风想：这真是莫名其妙，为什么我要在这里和一群奥斯克鲁互诉秘密？有毛病吗？他们说吃了多少欧姆，我说杀了多少奥斯克鲁吗？ 确定最后不会打起来？ ---- 风：十动然拒。
第一百一十二章 餐桌上安静极了，气氛略微有些凝滞，森峤拍了下风的背，以示支持。 风抬头看看餐厅的布置，有些俗气却也活泼，是森峤拉着这些奥斯克鲁弄了一下午的成果。 她垂下眼眸，片刻后终于开口道：“没……秘密。” 话刚说完，想起了之前做的那个“春梦”，一时脸红了。 楼骆笑了起来：“这小家伙不会撒谎啊？” 森峤摆手：“不不，她撒起谎来比谁都厉害，我被她骗了很久。” 一众人大笑，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蛋糕的香味，食物给人提供的安全感，令风降低了防备。她捏着手里的小兔子玩偶，思索来去，道：“我的……名字……来源一个童话故事。” 森峤看向她，连有夕也难免好奇起来，盯着她看。 “……小美人鱼。”她慢吞吞道。 众人等了许久，没等到后续，茫然：“然后呢？” 风不说话了。 森峤便从通讯器找到了这个故事，投影了出来。 看完小美人鱼的故事，有夕赞叹：“这是只有欧姆才能想出来的故事。” 类鱼人也道：“不能理解。” 有夕点头。 “比起救过一次，对方却不知晓你存在的王子，朝夕相处的父亲和姐妹不是更重要吗？”有夕后知后觉，“你不是叫风吗？哪里有你的名字？” 森峤解释：“风是我取的名字。” 有夕懂了：“那你的原名……？” 风想了许久，也没想起来自己原名叫什么，稍微有些沮丧。 但她现在很喜欢“风”这个名字，远比代号更喜欢。那代号仿佛一个诅咒，将她困在了曾经，“风”却带着她往前走了。 ——你将永远孤独。 风想起牛顿说的话，心里升起一股打破这诅咒的冲动，像春回大地一样，她心里也有种子开始破土发芽。 她不会永远孤独。她嘴里的蛋糕甜味还在，一路甜进心底。 她尚且不懂这到底是喜欢，是动容还是感激。但这种感觉很真实，无论是什么情绪都好，一转头就能看到森峤的存在，这就很好。 “爱丽儿……”她没多解释，“爱丽儿……如果……也能知道……” 她顿了顿，竭力清晰的表达意思：“她从来，没有，失去……她的声音。只是，不愿意，去听，的人，不会……听见。” 她喝了口水，喘了口气：“愿意，去听，的人……无论，你说不，说，都能，听见。” 森峤笑了，用力的搂了搂她：“对。” 这句话，其间包含的意义，大概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得懂。其他人一头雾水，不过楼骆第一时间鼓掌，大家也就跟着鼓起掌来。 稀稀拉拉的鼓掌声里，风对着森峤笑了一下。 这大概是森峤第一次，看到风真实的，不做掩饰和伪装的对他笑。 他心里涌起一种感动，握住了风的手，随即又匆忙放开。 众人闹到很晚，风打第三次哈欠时，森峤抱着她离开了：“你们慢慢玩，今天的账算我头上。” 楼骆不服：“之前的呢？” “你要请客，我接受。”森峤道。 “……艹。” 森峤虽然被冻结了房产和银行资产，但他还有一个隐形账户，用的不是自己的名字。 这笔钱一直存在一个私募慈善机构里，创始人是上一代森峤，但整个慈善机构里却没有任何森峤的影子，主理人是一台AI。这件事还是杰拉夫人在他满12岁的时候告知他的。 他的指纹、声纹、基因库具备开启这个慈善机构的钥匙，没有他的允许，其他人无法动用这个账户。 森峤对风解释：“我也从来没有用过这里头的钱，上一代森峤做的事，我总觉得和我没关系。” 风敲着轮椅：你母亲也不能使用？ “按道理是不能。”森峤道，“风，你可以尝试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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