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曼妙的身姿紧紧贴在端午身上,端午连接吻都显得冷漠又贵气,只微微垂下眼眸,仿佛这个吻是一个居高临下的赏赐。 重阳酒劲上头,就那么站在门前看了许久,直到端午发现门口有人,转过头来,茉莉已解开了他的皮带,拉开了他的裤子,背对门这边蹲了下来。 重阳血液一下冲到头顶,整张脸涨红,在端午几乎没有改变的表情下落荒而逃。 白沙公爵失踪一周后,王室下达了进一步的全域搜查令,并强制关停了全城网络。路上的监控、内部网络、所有的AI系统全部停运,整座城陷入了一种灰败、颓废的凝滞感,仿佛时间也一起停止了。 星辰无孔不入,在奥斯克鲁眼里,已然成了某种病毒。 一日清晨,重阳正在睡梦中,被敲门声惊醒了。 他披着外套爬起来——是之前在晚宴上穿的那套西装,他只剩这一套衣服可穿。 他紧张的揪着衣领,见外面是端午,拉开了门:“怎么了?” “你得做选择了,重阳。”端午漠然地看他,“这里不是公爵的别院,让你犯了错还能继续躲着,你得面对现实。” 重阳吞咽了一下,端午转头:“跟我来。” 每一个清晨,酒吧里都是没有散尽的酒精、烟草味,还有一些说不清的恶心的腥味。端午将门窗打开透气,站在巷子口,看向漂浮在半空的巨大黑塔。 “现在只有那里还维持着AI系统。” “那又怎么了?” “AI系统有还是没有,对欧姆影响不大,因为我们已经习惯了在底层仰头看着他们的日子,无论多少次,我们都可以重来。但奥斯克鲁不一样,他们习惯了AI的陪伴,没有了AI也没有了欧姆,他们寸步难行。” 重阳注意到一个词,转头:“没有了欧姆?” “时机要成熟了。”端午转头看他,“你得做出决定,是跟我们走,还是离开远冬城。如果要走,我派人送你出城,保证你的安全。” “如果要走,我能去哪儿?” “远秋城或者远春城。”端午继续看着那高高的巨塔,仿佛在看胜利的曙光,“离我们越远越好。” 入夏,远冬城出了大事。 风的伤终于大好了,她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一束紫色的花,就听酒店前台正兴致勃勃的说起新闻。 “远冬城关停网络这么久,外面都不知道里面的消息。”前台类鱼人道,“远夏城和远秋城派了巡逻队和守备AI去查看情况,你猜怎么的?守备AI半路和巡逻队打起来了,杀了好几个巡逻队的队员!” “天哪!” “都说这是远冬城的阴谋,远夏城和远秋城再没派人过去了。” “直到前两天,有欧姆从里面逃出来,外面才知道里头早就打起来了!” “谁和谁打?” “欧姆和奥斯克鲁!想不到吧?” “天哪!” 风进了电梯,能感觉到前台看过来的视线,带着探究、打量和一点犹豫。 她想,这家酒店大概率是没法住了。 房间里的花换了好几轮,地毯、沙发森峤都买了新的回来,连窗帘都换了。 短短几个月,这里变得像家一样,风开始习惯每天带着花回来的森峤,房间里充满了花香的味道,清晨起来森峤的尾巴总是缠在自己腰上,还有冰箱里堆得满满的食物。 她将花枝修剪好,插进洗干净的花瓶,枯萎的花瓣散落一地,她挨着收拾了放进垃圾桶,看着它们失去了颜色的颓丧样子,她觉得这和人生很像。 啊,又来了。 她揉了揉脸,露出恼火的神情。陈宣说过,她总是无意识往很悲观,很消极的方向想,得改正。 她已经能熟练的修剪花枝,去酒店后面的空地浇水、施肥。她种出了属于自己的花,虽然不多,长得也不算太好,稀稀拉拉几支,但很有成就感。 她趴在窗户上往下看,因为新闻太过令人震惊,安静的街道难得喧嚣起来,很多奥斯克鲁从店铺里出来,互相询问、讨论。 森峤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件小衣服,也不知道他是上哪儿去找的,回来先给背带裤小兔穿上了。 风看着他摆弄小兔子,撑着下巴问:“远冬城怎么了?” 她已能流利的说话,只是性格所致,还是不喜欢说很长的话,听起来总是简洁明了。 森峤喜欢听她说话,为此总说一些废话逼迫对方继续追问或者吐槽。风自己毫无意识,她说话的声音其实很好听,最初的沙哑、结巴过去后,她的声音渐渐清亮起来,语气干脆利落,中气很足,总让人无意识就听从她的指令。 她的气场、想法和感情,都完美的融入了声音里。每每说话,听起来都不如她的神态那么冷漠,反而很有人情味。 森峤还想教她唱歌,他总觉得风唱歌一定会很好听。 “新闻说打起来了。”森峤整理着小兔子的衣服,道,“集中区欧姆暴乱,因为全城的AI系统都停运了,所以没有及时发现。大半商店被抢劫一空,尤其是武器店,他们很有计划也很听从指令,明显早有预谋。” “可能是端午和莉塔。”风道。 “我猜也是。” “那你打算如何?” 森峤道:“只要开启系统,这点欧姆还不够守备AI清理的,想直接冲进王宫更是不可能的,我怀疑他们另有目的。” 风沉下脸:“拿集中区的欧姆做挡箭牌?” 森峤看了她一眼:“也许。” 风转开脸,看向窗外,神色很冷。 森峤想逗她开心,拿起小兔子:“再做一顶帽子如何?或者蝴蝶结?” “……你对蝴蝶结是有什么执念?” “你戴着很可爱。” “闭嘴。” 森峤将小兔子放在沙发上,还给它摆了个坐着的姿势:“知更鸟那边怎么样?” “给了她们一部分信息。”风看他,“你让我这么做的。” “对我没什么损失。” “你一点也不在乎?” “还好。”森峤想了想,“说是我的钱,但也不是我的钱。” “……查到那个叫‘安可’的是谁了吗?” “靠楼骆的家庭关系查到一点。”森峤看向她,“很奇怪,安可并不是奥斯克鲁的名字。” “?” “是一个欧姆宠物的名字,还是王室的宠物。”
第一百一十九章 风很难得对什么事感到诧异,但这件事是真的有惊到她。 她仿佛原地化身成了复读机,呆滞道:“欧姆宠物的名字?” “对。” “王室的宠物?” “对。” 风呆呆的和森峤对视了片刻,再次自动重复:“欧姆宠物……?” 森峤忍不住笑了起来,凑到她面前蹲着,摸她的头:“对,欧姆,宠物,王室。你还要说几遍?” “……可是……” “我知道。”森峤叹气,“这事很棘手,我知道你的意思。一个奥斯克鲁的私募慈善账户信息居然属于一个欧姆,这个奥斯克鲁所做的一切都像是为了这个欧姆,对方还是王室的宠物,他的身份又……” 森峤觉得这感情很复杂:“我先说好,他是他,我是我。我不是他。” 风明白森峤的意思,在奥斯克鲁眼里,克隆的下一代就是上一代的延续,无论承认不承认,他们就是“同一个人”。上一代的奥斯克鲁死亡的时间,是下一代奥斯克鲁的生日,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诡异了。感觉每一代的奥斯克鲁都是不断被否定自身,被安排着别人的人生,但没有反驳的资格。因为所有的奥斯克鲁都是如此。 森峤坚定的将上一代和自己区别开,道:“按乔乔和楼骆的说法,他的能力比我强很多,又是王室的心腹,左膀右臂,出入王室的时间肯定很多,同时深受王室信赖。这样的他,为什么会和一个宠物有牵连,为什么会将最重要的财产……甚至可以称之为是遗产,交给对方?” 森峤一开始很疑惑,但此时看见风,那种疑惑又全都解开了。 他几乎是邪门儿的、凭直觉确定了,上一代的森峤和自己一样,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了一个欧姆。而对方的身份,当时他们所处的环境,比他和风要艰难得多。 “据说,不快乐的基因是会遗传的。”森峤看着风,慢慢道,“克隆会不会也有影响?上一代的森峤经过了许多不快乐不幸福,这种感受太过深刻,以至于影响到了克隆,所以我才会对权利争斗毫无兴趣,才会一直退让,才会对养宠物如此执着?” 风摇头,她觉得这件事听起来太不可思议了。同时,她的内心升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上一代的森峤,用这幅模样,这幅身体,这样温柔的眼神爱上了另一个欧姆。不知道那个叫“安可”的长什么模样,是不是像莉塔那样漂亮,既然是王室所养,一定很不一般。 他会像纵容自己一样纵容对方,默默的保护对方,为对方担心,为对方设想好所有的一切,甚至是自己的遗产。 他也许从未想过要和对方发展出怎样的关系,却为此孑然一身,终身没有别的伴侣,甚至没有克隆下一代,希望安静离去,不要再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风觉得有些窒息。她动容、震撼、茫然又嫉妒。 嫉妒? 风默默的品尝着陌生的情绪,一颗心抽搐似的疼,有一种心疼、愤怒、难受和不甘的情绪在发酵,令她无法正常的,理性的思考。 她听到自己问:“你想去找她吗?” “什么?” “安可。” “她应该早就不在了……” “如果还在,你就要去找她?”风道,“你们可以克隆,如果欧姆也可以呢?如果她也被克隆了,你会在第一眼就爱上她吗?你自己说的,上一代的基因也许影响到了你。” “……” 森峤有些不可思议:“风,你第一次说了这么长的话。” 风越想越生气,明明知道没有道理,却控制不住想发火。 她冷嘲热讽:“得知真相你不会好奇吗?她长什么样,和你发生了什么?你会这么照顾我,也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是……” “反正她一定比我好看,比我听话。但那又如何?你们又不能在一起,哪怕你给她留了遗产,她一点都没动,说不定根本不喜欢你,对你不屑一顾,你就是自作多情……” 森峤不说话了,静静的看着她。 风抿住唇,知道自己失言了,却没有后悔无措的想法。她就是生气,就是不服。搞什么浪漫?搞什么一厢情愿、痴心无悔?别人会在意吗?会在乎吗? 弄得自己可怜兮兮孑然一身,差点就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如果真是如此,那现在的她又要怎么遇见他?世界上没有森峤了,她就不会认识森峤,不知道世界上有这样一个奥斯克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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