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猛的低下头,难过的心情在这一刻盖过了所有别的情绪。 她不喜欢这样,不喜欢别的人左右了森峤的所思所想。凭什么。 她推开森峤要走,不想在屋里待着了,觉得窒息。 森峤被她一推就让开了,这让风更加的难受,大步流星往门口走去时,森峤突然喊了她一声:“风。” 风没回头。 森峤叹了口气,风的心一下紧起来,仿佛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心虚起来,但更多的是沮丧和挫败。 这很神奇。 多年麻木、没有任何感情的心,在短短几个月里突然苏醒了似的,开始发芽,开始抽条。它们就像自己亲手种下的花,在日光下慢慢成长,从翠绿到充满了生机的青绿,承载着希望,自己的心也随着一点点活了过来,情绪逐渐饱满,像干涸的浅滩被澄澈的水充满,一点点丰盈。 她对这样陌生的自己感到手足无措,竭力想将一切扳回正轨,想用自己熟悉的表达方式来找到一点信心。 但很难,太难了。 改变一旦开始,就很难停下。 她握紧了拳头,还没拧开门,森峤两步就追了上来,从后方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风毫无反抗之力,陷在类蛇人的怀抱里,被搂住的一瞬间,她甚至心动的无法停止。 她的手动了动,轻轻搭在了森峤的手臂上,但很快又放下了。 “你在吃醋?”森峤在她头顶问。 风的脸涨红起来:“没有,只是觉得你傻。” “他是他,我是我。”森峤坐下,让风坐在他身上,“我之前就说过了。” “我在想,也许王室想隐瞒的,就是这个。”森峤摸了摸她的头发,话题突然一转,“你毛长长了,要我帮你剪吗?” “……那叫头发。” 风之前是利落的短发,现在已经可以扎一个丸子头了。 刘海长了许多,被她捋到耳后,脸部线条被毫无形状的头发遮掩,看起来总显得没精神。 森峤按着她坐下,帮她系了围裙,拿了剪刀来修剪。 不知为何,风不太想留短发了。她怀念起森峤帮她梳头发的日子,干巴巴开口:“修一下刘海就可以了。我想留长发。” “是吗?”森峤有些意外,“我以为你喜欢短毛……短发。” “……看腻了。” 森峤点头,小心翼翼的帮她修剪刘海,显得非常专注和兴致勃勃。仿佛这件事,比他目前所面临的一切麻烦都还要重要。 风看着他的脸,那不是一张欧姆的脸,是一张典型的奥斯克鲁,类蛇人的脸。明明很可怕,明明物种完全不同,风却觉得安全。 修剪完刘海,森峤帮她吹好头发,仔细看了看,露出一脸困惑:“……为什么不管怎么剪,都乱七八糟的?” 风这时候才去看镜子,发现刘海被森峤剪得像是狗啃了似的,这里凸起一块,那里凹了一块。 “……” 森峤拿着剪刀,觉得这比学飞行器还难:“不然我拿个碗扣在上面剪,这样就整齐了。” 风不敢想象那感人的画面,一把夺过剪刀,自己咔嚓咔嚓剪了,很快修出了像样的轮廓。 “好厉害。”森峤鼓掌,“怎么做到的?” 风拍了拍头发,脸上沾满了头发渣,森峤拿了帕子来给她擦,两人一时挨得很近。 高大的类蛇人弓着背,这个动作其实很难,时间久了会腰酸背痛,但他似乎一点都不在意。 风仰头看着他,看了许久,问:“你真的不想知道安可长什么模样吗?” 森峤无奈,捏了捏她的下巴:“不想。” “如果很合你心意呢?” “怎么合?”森峤拿开帕子,看着她的眼睛,“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什么,还能有人是照着我的喜好长的?” 风没回答,森峤又凑近了一些,青金色的眸子里倒映出风茫然的模样:“你到底想听我回答什么?” “……” 风走神了一瞬,就听森峤信誓旦旦道:“我不喜欢她。不管是她,还是他。” “我不喜欢除了风以外的任何奥斯克鲁、欧姆或者狗、猫或者马。”森峤笑了起来,“你不用担心,我的喜欢没那么容易改变。她就是长得再好看,也跟我没有关系,我只是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没有别的意思。” 森峤想了想,突然道:“我是不是说了喜欢你?不不,当我没说过,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有压力。” “……” 风心里像揣进了一只小鹿,蹦跳的厉害。她垂下眼眸,许久又抬起来,道:“我帮你。” “嗯?” “欧姆总有欧姆自己的路子,只要想查,一定能查到。”风道,“我帮你查。” “安可?”十字架站在河边,河风吹乱了她的金发,她满耳朵的耳环也随风晃荡,“我没听说过。” “你看过很多书,记性又好,能不能帮我查一查。”风道,“这跟慈善账户有关系。” “是吗?”十字架想了想,“我会去查的,不过得花一些时间。能给多一些线索吗?” “应该距今有几十年时间了,生死不知。”风道,“从前是王室的宠物。” “王室的?”十字架点头,“这好查,去特殊管理局一定能查到,你还记得鲤吗?她在里头,能帮我们。” “她没事?”风皱眉,“特殊管理局不是专门处决欧姆的地方吗?” “说是这么说,但也有很多繁琐的规则。”十字架道,“我和知更鸟经常和特殊管理局打交道,也没有传闻中那么恐怖,里头很多管理人员甚至是欧姆。” “什么?” “欧姆才能更好的管理欧姆,尤其是当他们有头领的时候。”十字架道,“特殊管理局和好几家大型娱乐场有关系,很多欧姆会被秘密带去娱乐场,要么做奴隶,要么做玩具,给特殊管理局挣补贴。” “……” “我会联系鲤。”十字架道,“王室宠物比较特殊,特殊管理局一定有档案备份。” “谢谢。” 十字架突然凑近过来,伸手从风的头发上拿下了一枚小小的黑色鳞片:“这是那个类蛇人的?” “应该是。”风摸了下头发,伸手想接过来,“什么时候掉在上面的,我都不知道。” 十字架自然的将鳞片握进手里,假装挥手,扔进河中:“你不嫌脏吗?” “……还好。”风看了眼静静流淌的河,又看了眼十字架,十字架将手揣进了衣兜,“好了,我还得买些吃的回去,那个类狐人很麻烦。” 风若无其事的点头:“你们要注意安全。” “知道。”十字架转身要走,风跟了上去,和她并肩而行,“我也要去买东西。” “烤肠面包?” 风扯了下嘴角:“话梅水果糖。” “什么时候爱吃糖了?” “不知道。”风露出思索的眼神,“一点点习惯了吧。” “知道吗。”十字架道,“我一直不习惯你居然会说话了,听起来真奇怪。” “我自己也觉得很奇怪。”但想到类蛇人因为自己能流畅说话而开心起来的样子,她的眼神软了下来,觉得自己固执了这么久的事,似乎也不重要了。 两人一路同行,买好东西付钱时,风抢着付钱推开了十字架:“花森峤的钱,不心疼。” 十字架笑了起来。 等十字架回到小旅馆,乔乔一直被绑在床脚,骂道:“你们欧姆能不能有点羞耻心?她一直在自,慰!就不能休息一下吗?!” 十字架看了床上蠕动的知更鸟一眼,拿出速食塞进乔乔嘴里,没什么表情道:“不关你的事。吃吧。” “我不……呸呸……!” “你们喂欧姆的时候也这样。”十字架站起来,一脚踩在了乔乔漂亮的火红尾巴上,“轮到自己,就觉得不行了?” “你!!” “唔嗯……”知更鸟从被子里探出头来,脸红红的,出了很多汗,“十字架,我难受,快来。” 十字架去洗了手脸,脱了外套朝知更鸟走去,她手伸进外套衣兜里,正想先将鳞片保存起来,却摸了个空。 她脚步一顿。 知更鸟扭动着:“怎么了?” 十字架眯了眯眼,想起来之前风抢着付钱的动作。她背光而立,金色的头发落在眼前,令她温柔姣好的脸庞显得阴森起来。 “……没什么。”
第一百二十章 风坐在酒店楼顶,双脚晃在外面,拿着森峤的那枚鳞片对光看着。 森峤从外头回来,像是心有灵犀,突然抬头看来,就看到了楼顶的少女坐得十分危险,稍不注意就有可能坠落。 他心口一下揪紧了,不敢喊她,大步流星的往酒店里走。风瞧见了他的身影,也不知怎么想的,冲着森峤喊了声:“森!” 森峤一顿,抬头,少女的音色亮而有力,带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撒娇的、依恋的情绪,重复喊道:“森!” 森峤挥了挥手:“往后坐!小心点!” 风反而更往前坐了些:“我要是掉下来,你能接住吗?” 森峤头皮发麻,浑身的鳞片都要炸开了:“别开玩笑!接不住!” 风又晃了晃腿,她踩着酒店的拖鞋,稍微翘一下脚,拖鞋就要掉落,森峤不敢走开,朝酒店里的工作人员打手势,让他们派人上去,自己吸引风的注意力:“怎么了?今天心情不好?我买了你喜欢的花!” 风早看见了森峤怀里抱的花,故意挑刺:“怎么用粉色的包装带?” “不喜欢我就去换!你说你要什么颜色的?” “不要包装带!” “好!”森峤几下将粉色的带子拆了,随意塞进衣兜里,“要不我们再去选一只花瓶吧?” “都有十三只花瓶了!放不下了!” “放得下!”森峤道,“我有个惊喜要给你,你跟我去看!” 酒店工作人员用最快的速度冲到楼顶,几个类鱼人小心翼翼靠近,想从背后将风抱下来。风一边跟森峤说话,一边回头,将鳞片在手心里抛了抛,一脸不屑。 类鱼人尴尬的停下来:“风,你这样很危险。” 住得久了,彼此都认识了,风摆摆手:“我不跳,想什么呢?” 类鱼人松了口气:“你先下来,好危险的。” 风突发奇想,问:“如果我不认识森峤,只是一个普通的欧姆,你们会这么担心吗?” 类鱼人无奈:“你问这个没有意义,首先,普通的欧姆连入住资格都没有。” 风哦了声,又晃了晃腿,逗够了森峤,站了起来。 森峤紧张道:“你做什么!” 风喊:“我为什么要跳,你有毛病吗森峤!”说罢回头下了楼顶,愉快的将拖鞋走出了“啪嗒啪嗒”的清脆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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