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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会议，大半时间在争吵。 从早上到下午，午饭都没吃上，眼看又要到晚饭时间，风和陈宣等同伴才从牛顿的办公室离开。 端午等在外头，见风出来立刻递来烤肠面包和酸奶：“先垫垫肚子，早饭就没怎么吃……” 风没接，森峤却接了过来，塞进风手里：“先吃点。” 风迟疑一下，慢慢吃起来，森峤又拆了酸奶，亲手喂给她喝。 端午不悦道：“森队可真会借花献佛。” “食物就是拿来吃的。”森峤淡淡道，“只要吃下去了，管它是因为什么？还是说，比起让风吃饭，显示这些东西是你送的更重要？” “……” “端午！”有男声喊了一声跑过来，他灰头土脸的，手里还抱着摩托车头盔，这头盔有些眼熟。 风一下想起来了，是在远秋城和他们擦肩而过的摩托车。 年轻的雄性欧姆跑到近前，风盯着他那一头棕红色的头发看了几眼，同他长得愈发成熟的脸慢慢对了起来：“重阳？” 森峤不悦：“你居然记得他叫什么？” 风解释：“端午、重阳，刚好是两个节日，好记。” 重阳：“？？？”这谁？ 重阳身后跟着知更鸟，风道：“当时驾车的果然是你。” 知更鸟过来跟她抱了一下，丰满的胸脯撞得风差点没站稳，彼此又笑着握拳碰了碰。 “今天谢了，多亏了你。” “举手之劳。十字架呢？怎么你一个人？”风看了眼重阳。 知更鸟道：“她做另一个任务去了，目前我的搭档是他。”知更鸟抱着手臂，拿手肘撞了撞重阳，“这小伙子可真不经逗，脾气又直，明明胆子小还总爱装，太好笑了。” 重阳：“……” 重阳和风多年后重逢，第一眼甚至没认出来，还是知更鸟唤醒了他的记忆。他还没来得及装一装就被拆了台，一时脸色灰扑扑地站在那儿，想发火吧，打不过知更鸟，不发火吧，又显得很怂。 于是他只能梗着脖子道：“也不知道是谁因为十字架没跟来，一到晚上就边喝酒边哭，喊着心肝宝贝儿……” 知更鸟上去就是一拳。 端午温和的笑起来，不着痕迹的插，进森峤和风之间，道：“难得老朋友都在，一起去吃饭吧，我让厨房做了不少好吃的。” “太好了！”重阳立刻道，“我都要饿死了。” 端午想挤开森峤，伸手去扶风的胳膊：“咱们难得重聚，聊聊以前的事吧？你看看重阳，他这样子已经有好几个孩子了，你能想象吗？还有知更鸟，之前跟十字架立了大功……” 森峤还没动，风先伸手把他拉开了，牵过了森峤。 “聚吧。”风当做没看见端午的脸色，“把莉塔，哦不对，茉莉叫上。” 端午确实准备了满满一桌的好菜，莉塔来的时候，风正被森峤抱在腿上坐着，懒洋洋的接受投喂。 莉塔看了端午一眼，端午坐在风对面，斯文的笑容几乎快伪装不下去了。 重阳好奇：“这位又是谁？他这身……好特别？” 知更鸟不想被喂狗粮，踹了重阳一脚：“喂我吃。” 重阳：“？？凭什么？？” “就凭我是你队长，下次任务不想死还得靠我。” “……” 风抬手跟莉塔打招呼：“坐这儿吗？” 莉塔过去，坐在了森峤旁边，风动了动腿示意森峤把自己放下去，森峤笑了笑，宠溺的亲在她颈侧，然后才将她放了下去，自己则往旁边让开。 风和莉塔坐在一起，莉塔很是感慨：“想当年我们一起被关在巡逻队的关押室里，我还什么都不懂，你还不会说话。” 风注意到莉塔手腕的残疾似乎更严重了，一直在轻微的发抖，没法抓住东西。莉塔看了她一眼，将手藏到了后面。 ---- 修了一下错别字和细节。（by9.6日晚10点）
第一百四十章 风看了眼对面的端午，端午冲她笑了笑，低头喝汤，并没有在意莉塔。 风从前不懂感情，认为交配是欧姆到了年纪理所当然该做的事，现在有了森峤，她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 付出的感情不被在意，只被当做交配对象，没有后代就轻易舍弃。风不敢说自己完全理解莉塔的心情，但起码不再一无所知。 她当着端午的面，握住了莉塔的手：“你要吃什么？我帮你拿。” 莉塔愣了愣，自嘲地笑起来：“我右手没事……” 风已经拿了碗筷过来，又帮她放上纸巾：“我记得以前在森峤家，你喜欢甜的。” 她拿了一些甜点，舀了碗甜羹。 基地里的东西已经算丰盛，但比起外头的欧姆零食店，种类还是少了许多。 风又拿了一点水果，在主菜里夹了一些肉菜放到盘子里，递给莉塔：“你的手，之后我让师父帮你看看，他很厉害的。” 莉塔许久没说话，待面前的餐盘堆得满满的，她才点头：“谢谢。” 风确实是饿坏了，狼吞虎咽的吃着饭，一边听其他人说话。 知更鸟说起了她跟十字架立下的大功，就是抓住乔乔的那一回。 “那个类狐人还有个幕后老大，跟巡逻队没啥关系，隐藏的很深，我们查了好久才发现是个叫阿杰的宠物医生。” 风短暂的顿了一下，和森峤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表面是宠物医生，实际上是个欧姆贩子。”知更鸟道，“利用职务的便利，将一些宠物卖到黑市去，对其主人说是救不活了。他还会将一些欧姆卖进间谍培训组织，你们知道他卖一个欧姆能赚多少吗？说出来你们都不信，比黑市卖的价高多了！” “那黑市也愿意买？” “怎么不愿意？”知更鸟吐出骨头渣子呸了一声，“他开的宠物医院生意很好，还是连锁的，能专挑长得好，性格柔弱好欺负的欧姆，又都是有检疫合格证的，比从灰色地带随便拐来的品质好啊。” 陈宣听得直皱眉头：“这些奥斯克鲁……” “欧姆也好不到哪儿去。”知更鸟道，“这中间有多少欧姆中间商啊，不都是为了自己吗？” 说着，扫了眼在座的药材商们。 药材商们面色不愉，知更鸟耸肩：“转卖成宠物容易被原主人发现，所以基本都是卖给食用店或者间谍组织。我和十字架利用乔乔找到了他们的交易地点，掀了他们老窝，虽然奥斯克鲁不太在意欧姆死活，但不少奥斯克鲁也是花了钱花了心血养宠物的，就这么被他们给偷梁换柱了，你说，谁咽的下这口气？” 风明白了：“所以他的名声败了，医院开不下去了，才会跑到远秋城来。” “对。”知更鸟道，“我和重阳就是去收拾他的，任务是暗杀，结果这小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重阳立刻不服：“那是我的问题吗？风他们要来，守备加强了，能怪我？” “说的可真好。”知更鸟两根手指捏住重阳耳朵，重阳“哎哎哎”的叫唤起来，知更鸟咬牙切齿道，“是谁胆子小不敢上，说要做心理准备结果拖了两天？如果不是你拖延时间，又怎么会碰上了他们加强守备？” “那你是队长！”重阳脸和脖子都涨红了，拽着知更鸟的手，“我说什么你就听吗？你就是馋我的……” 知更鸟“啪”的一下，捂住了他的嘴。 风挑眉：“馋你的什么？” “小鲜肉嘛。”知更鸟舔了舔嘴唇，“尝鲜而已，不可以吗？” 风好笑摇头，喝了口汤：“十字架知道吗？” “……”知更鸟可怜兮兮的，“我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呢，你别听他胡说，可别告诉十字架。” 她又小声道：“森峤那边的任务我们没完成，还是靠这条线才戴罪立功的。” 端午插了一嘴：“眼下后代本就很重要，重阳身体也不差，多生孩子，对欧姆是件好事。” 莉塔笑了一声，右手握着勺子慢慢吃饭。 知更鸟翻了个白眼：“谁说我要生？老娘就是喜欢做，觉得爽不行？” 端午拧眉：“这是自私。” 知更鸟的眉毛瞬间要飞起来，莉塔慢悠悠开口打断了他们的争执：“想想以前，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还是很开心的。” 一桌人都安静了下来。 莉塔回忆着：“我四岁被公爵领养，八岁之前都在公爵府没出过门，后来出门也是直接坐车去各家走动，和其他的宠物交朋友，给公爵长脸。别的就没什么事可做了。” 莉塔看向风：“记得吗？我不知道公爵府在哪儿，走丢了就回不去，不知道公爵是做什么的，也不太知道经常去的其他府上是做什么的。一问三不知。” 风点头：“你还一心想回去。” “回去之后，我又怕了。”莉塔好笑道，“我不想被送走，小懒取代了我的地位，让我很惶恐。我闹着要跟你走，但其实跟你走意味着什么我也不清楚，星辰到底是什么我也不清楚，我只是想走而已。” 莉塔摸了摸脸：“你还打了我。” 风笑了起来，端午愣愣的看着风的笑脸，在他的记忆里几乎没看见过她这幅模样，像是变了个人，一时陌生起来。 森峤注意到了端午的视线，他捏住风的脸，将她的脸侧过来对着自己，仔细给她擦了擦嘴角。 风任由他碰来碰去，道：“我那时候也是急了。” “后来我想通了。”莉塔道，“你知道那里有监控，怕我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被公爵听到了会死得更快。你其实是想保护我。” “也不算。”风被森峤扳着脸，只好看着森峤的眼睛，道，“监控之后一定会被删除，但我不确定牛顿会保留哪些部分来栽赃奥兰多。其实我也只是赌了一把。” 莉塔道：“后来在培训学校遇见……”她顿了顿，“也不是从学校开始，应该是从你打了我那一巴掌开始，一切就都变了。” 风看着森峤的眼睛，没说话。 森峤虚假的眼睛里没有温度，没有情绪，风想伸手摸一摸又觉得不太合适。 莉塔在旁边道：“那时候我开始怪这个怨那个，再后来我想逃跑，但逃跑去哪里？我也不太能相信星辰，毕竟你和星辰都没有救我。” 风道：“我代表不了星辰，只能说那时候的我救不了你。” “现在我当然能明白，但那时候……”莉塔回忆着，“然后我就想着，实在不行，我就跟端午在一起，只要我能和他在一起，就不用被送去培育基地了。” 端午看向了她。 莉塔却不再看他，那双总是为他而痴迷，为他而疯狂的眼睛，如今死水一样毫无波澜。 “我还是很感谢端午的，至少他把我救了出来，否则我早该被送进基地了。”莉塔道，“那之后我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端午身上，现在想想，那就是错误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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