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普通通的一家三口:高大的欧姆爸爸,美丽的欧姆妈妈,中间是个小小的肉乎乎的欧姆孩子。 “有的人觉得培养另一个自己很无趣,就会领养福利机构里的孩子。”森峤说。 风有些意外,她倒不知道,这群奥斯克鲁的育儿观念这么神奇。 不过这能称之为“育儿”吗? 她后知后觉,意识到森峤话里的重点——还有的是独身主义,也并不会选择克隆,死后其基因序列就保存在国家基因库里。 也就是说,上一个“森峤”或许终身未婚,无子嗣,死前也并不愿意再次回到这个世界。 他选择了对于奥斯克鲁人来说“永远的死亡”。 ---- 喜欢的话不要忘了用你们可爱的手指点点海星,点点评论哦~
第二十六章 这世上真有“永远”吗? 永远的爱,永远的恨,永远的快乐,永远的绝望? 永远的生,永远的死? 有些事哪怕是对于早熟过头的风而言,也是难以理解的。 她描摹完五遍“爸爸、妈妈、我”,将小本子朝森峤面前一推。 森峤正看新闻,低头看了眼那歪歪扭扭却十分有力的字,力气大到甚至透过了纸背。他满意地笑了:“很棒!” 他伸手,将风的翻译器从耳朵里拿了下来。 他指着“爸爸”,一字一句的念,是奥斯克鲁的语言,听起来像从遥远的星河而来,带着某种空灵的、简单的却又并不好记的音节。 明明听完觉得挺简单,可要复述出来却很困难,舌头不像是自己的,牙齿也不太配合。风暗地里试了几次,却是没有要发声的意思。 森峤露出有些为难的表情,揉了揉风的脑袋,将翻译器给她放了回去:“不着急,慢慢来。” “每天进步一点点就行。咱们不学复杂了,能知道简单常用的词就很好。” 怎么样所谓“简单、常用”? 风想:爸爸妈妈之后,大概就是哥哥姐姐、老师同学、还得有邻居叔叔阿姨和医生。 从人的称呼扩展到各个行业,又不知还有多少词。 这也叫简单? 风不耐烦地翻了翻书页,后面越来越复杂,还有小动物的名字,各种玩具和日用品的名字。 她从未觉得执行一个任务有如此困难过,将书一合,往沙发里一倒,闭上眼不动弹了。 等新闻放完,森峤收拾了桌子,将她一把抱了起来。 风都快睡着了,被惊了一跳,下意识伸手去拽森峤的头发。 “别动!”森峤忙躲,“一会儿又给我拽出血了!” 风的手一顿,转而回到自己脸上,揉了几下眼睛,露出无辜的困倦神情。 演是演得很好的,仿佛真是一个刚刚开始学着信赖、依靠主人的宠物。会让人有成就感、满足感,在看到她无辜揉眼睛时,也会生出怜惜和疼爱。 森峤果然放缓了语调:“下次要拽……就拽尾巴吧。那里的鳞片硬,抓着不疼。” 风闻言,低头看了一眼。 森峤带风去洗澡:“这一次不知道要待多久,好好收拾一下再去队里。” 风被森峤公主抱着,以一个别扭的姿势探手抓住了浴室门框,誓死不从。 两人以这滑稽的动作僵持了片刻。 森峤莫名其妙:“我是你的主人,我帮你洗澡怎么了?你自己洗不干净。” 风难得羞窘起来,从粗糙的小麦色的肌肤里透出一点红,看着莫名朴素可爱。 森峤蹲下身和她对视,青金色的眸子在光线下有些微反光,像……玻璃珠。也有些像猫的眼睛。 风听很多人说过猫的眼睛仔细看久了会有些可怕。她倒不觉得,尤其这会儿长久的和森峤对视,竟是在那些微反光的模糊光晕里,看出了一些异域美感来。 她不由地凑近了——奥斯克鲁的眼睛原来长这样?像有很多碎钻落在深处,又像太阳初升时海面上反光的大片光斑。 和欧姆的眼睛完全不同,没有疲惫后的红血丝,没有狰狞时猩红的可怖颜色,没有因为生病而泛起的暗黄。 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黄:发暗的,带着某种棕调,是颓败的、显得很脏的颜色。 在她的记忆里,养大自己的邻居奶奶眼睛就始终是那样的。浑浊的、脏兮兮的泛着黄。 “好看吗?”森峤的声音突然在很近的地方响起。 风吓了一跳,随后才意识到她看得太过专注不知不觉凑得太近了。 近到她仿佛眨一眨眼,眼睫都会刷过对方的脸。 她的视线一晃,看到了森峤脸侧零星分布的黑鳞,和身上大片的鳞片不同,是细小的,碎片似的,有偏光时看起来格外好看。 他笑起来,笑纹便在薄而浅的唇边显露出一点,他皮肤的肌理和人不同,鼻梁高挺而小巧,眉头很浓,左脸颊靠近耳朵的地方,竟还有一颗小小的痣。 太神奇了。 风一边后退一边想:奥斯克鲁人也会有痣吗? “好看吗?”森峤又问了一次,“喜欢的话,等你洗完澡再给你看。” 是哄小孩儿的,商量的语气。 风并未上钩,一脸不满,只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森峤无奈道:“起码让安哥拉陪着你,它可以教你怎么洗澡。” 风:“……” 总要退一步的。 风到底是妥协了,让安哥拉在充满潮气的浴室里,投影播放着如何洗澡的分解步骤。 为了照顾风不识字,安哥拉还特意选了动画视频,带解说版。 风坐在有些高的小板凳上,按着“教程”先把自己冲洗干净了,才踩着板凳爬进了旁边的浴缸里。 这浴缸对于风来说过于深了,安哥拉伸出两只机械手,牢牢托着她。 浴缸里放了两只小鸭子,随着水波晃啊晃。 风拿起一只,无聊的捏了捏。 小黄鸭瞪着两只圆圆的大眼睛,扁扁的嘴里发出了森峤的声音:小风第一次自己完成了洗澡!好棒! 啪叽——! 小黄鸭被砸到墙上,贴着瓷砖滑落在湿漉漉的地板上。 因为太过惊悚,风直接将小黄鸭整个砸了出去。 她下意识屈膝,抬手护住喉咙和胸口,瞪着一双眼睛,只听小黄鸭躺在地板上重复说着:小风第一次自己完成了洗澡!好棒! 小风第一次自己完成了洗澡!好棒! 好棒!好棒! 风回过神,猛地松懈下来,因为太过紧张甚至头皮还在发麻。 “好棒”的声音始终回荡在浴室内,她抿了下唇,拿水啪啪拍在了自己滚烫的脸上。 事实上,她不是不会洗澡。 只是没有洗得太过干净的必要。 这是集中区欧姆一代代传承的经验:洗得太干净,一来浪费水,二来浪费香皂,三来免疫力会变弱。 垃圾堆里的老鼠为什么很健康?因为它们学会了和各种细菌共存。 大家都说,欧姆的身体也需要这样的适应。 于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免疫力啊、节省啊、不被奇怪的雄性欧姆盯上啊等等。风有没有学会和细菌共存不知道,但起码学会了和脏兮兮的自己共存。 浴室里一时很安静,水汽氤氲,如同温柔的棉絮包裹住习惯了疲惫、紧绷的身体。 风看着地板上的小黄鸭,又移开视线缓慢打量整个浴室。她像是这会儿才回过神来,想要好好了解一下自己的这位“新主人”了。 浴室是全白的瓷砖,看起来没什么特色,总之就是一目了然的简单。像森峤一样,没什么好掩藏的。 墙上挂着镜子,洗手台上摆着洗漱用品——但和欧姆的并不相同。 风从水里出来,拖过板凳,赤,裸着站在上头,视线扫过洗手台上的东西。 一把梳子、一只……像是修剪指甲用的工具,很大,且尖锐、三只大小不一的刷子,刷子一头是木柄,某一处被抓握的频率太高,表面变得光滑。 风想了一会儿,猜测这东西应该是用来刷森峤那些鳞片的。 一个人的生活痕迹里总藏着因为性格而生出的细小习惯。用什么颜色的物品,穿什么样的衣服,戴怎样的饰品,习惯把常用的日用品放在架子上还是桌子上,是摆在左手边还是右手边。 而这些性格的养成,又藏着他不为人知的过去。 风挨个拿起木刷——一把最大的,毛刷稍硬;一把中号的,毛刷偏软,一把小号的,毛刷细而绵密,摸起来软乎乎的。 风不自觉地想象着,森峤使用它时会先从脸侧的鳞片刷起,还是脖子上,还是手臂,亦或者胸口和肚子? 镜子一侧挂着两张帕子,其中一张的质感很奇怪,像是用来打磨什么东西的。 风看了眼木刷,又看了眼帕子,突然有些想笑。 她脑海里浮现出拖着巨大的尾巴,坐在小凳子上,仔仔细细洗刷自己的鳞片,再把它们挨个打磨得光滑亮泽的森峤。 他或许会板着那张看起来有些可怖的脸,以某种标准来打磨自己的鳞片。他会在镜子前欣赏鳞片的光泽吗?会因为它们的黯淡而焦虑和担心吗? 就像欧姆会担心头秃一样? ——下次要拽……就拽尾巴吧。那里的鳞片硬,抓着不疼。 不知为何,森峤的提议在脑海里响起。 她一时竟真的有点想抓对方的尾巴试试。那到底会是怎样一种手感? 风在浴室里待了快一个小时,才终于洗好出来。 她从没有亲手把自己收拾得这么干净过,甚至有些不习惯。 安哥拉帮她吹头发,森峤拿了收拾好的行李过来:“真能干。”他始终像哄小孩儿似的,道,“一会儿去了巡逻队,也要这么乖乖的,好吗?” “……” “该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不要隐瞒欺骗。”森峤道,“那对你没有好处。我们总归都是会查出来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风点了点头。 风换了身粉色运动装——并不是之前那件。她衣柜里所有的衣服都是粉色,只是款式不同,她没得选。 半干的头发披散着,安哥拉给她找了只发夹,将前面略长的刘海捞起来夹了起来。 光洁的额头露出来,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便更显眼了。 这么看着,倒是可爱了几分。 所以说,发型很重要。 她不要森峤帮忙,自己拖着行李箱上了飞行器,到了巡逻队,众人一见她便纷纷露出有志一同的苦瓜脸。 “你又来了?” “怎么又是你?” “这事没完了?不是说先前是误会,没她什么事了吗?” “队长,我申请给她的关押室增加监控和看守。还有,是不是得把咱队的窗户、关押室大门都再加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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