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忐忑，开心，还有一丝渴望。 确实是什么气都消了，只想他多看自己两眼，最好还能平和地说说话。 也许江聿淮会有相同的感觉？ 看来，还是要想办法见上面才行啊。 * 下班回到小窝，舒月点了份披萨，打算和室友分着吃。 方霞掐着点发来消息，是和舅舅一家的晚餐照片，并问：[宝贝，你是不是又点外卖？] 简直是料事如神。 舒月拍了披萨，耍赖道：[这个不算吧，大家都是去外面才吃得到。] 如今方霞身体好转，虽然比之常人要虚弱一些，但不再病怏怏，脸颊也长出肉来。 因为闲不住，舒月便鼓励她培养一些兴趣爱好，兜兜转转，方霞捡起了年轻时的营生。 据说那时家境贫困，做姐姐的去了儿童制衣厂，做弟弟的则是苦活累活都愿意试，倒是培养出一身技能。 方霞先是做了一些舒月小时候的同款衣服，家里没有人能穿，偶然听方知意讲起，说学校组织给贫困地区的儿童捐赠物资。 刚巧，衣服有了去处。 那之后，舒月也教着妈妈使用手机软件，将漂亮的手工裙子分享上去，渐渐收获了一批中老年粉丝，想跟着学点缝纫手艺。 母女俩并未聊太久，那头到了出门散步的时间。 舒月奢侈地泡了个澡，洗去一身疲惫，然后换上睡衣，把最新一话漫画上传。 她的账号如今有了68万粉丝，是起初从未预想过的结果。《月相》也被拆分成两部，仅有她自己作为主人公的心情条漫，保留原名，以她和江聿淮为主人公的日常条漫，更名为《八十分的暗恋》。 暗恋总是无疾而终，漫画的结尾也迎来离别。 正因如此，才引起了万千网友的共鸣，让漫画意外出圈，甚至有不少动画公司抛出橄榄枝，要买下她的版权。 自那以后，舒月依然在画画，没有剧情，只有一些少年的剪影。也许是侧脸，也许是背影，也许是靠近时他某个五官的特写。 有评论点评道：相思泛滥成灾。 舒月承认，这些画倾注了她的思念，也助她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短暂却刻骨铭心的相处滴滴。 今天上传的是《重启暗恋》第一话，刚发布成功，互关的猎头私信问她是否有意出售版权，舒月心中早有答案，回复道：[故事才刚刚开始，连我自己也不清楚结局，不如再等等吧。] 临睡前，梁若遥刷到微博，也打来电话：“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眼神拉丝，各种干柴烈火。” 舒月噎住：“我一个实习生，连见他的门路都没有。唉，可能已经不爱了。” 换做从前，梁若遥是信的，但江聿淮能当众替舒月解围，就说明余情未了。 “我觉得他只是在生气，怪你当年没有信任他，也没有选择他。不然，那么温柔地给你披衣服干嘛，闲的。” 舒月诚实道：“可他原本就是温柔的人啊。” “……”梁若遥，“看看眼科去吧你。” “对了，周驰找我家楠楠打听你呢。” “打听我做什么？”舒月不解，“而且我又没删他好友。” 梁若遥说：“安啦，没有人会那么长情，周驰找你是为了正事。听说他快订婚了，想邀请咱们12班的老同学。” “行，你去的时候叫上我就好。” 小情侣如今依旧恩爱，尹俊楠考入母校的小学部做了老师，梁若遥便在前街扩大店面，生活安逸甜蜜。 时光荏苒，似乎老友们都走向了新生活。 唯有她，这几年医院学校两头跑，虽说不乏男生追求，但实在没有心思应付。 后来方霞先看不过去，坚持搬入弟弟家，给舒月留出完整的空间，让她发展发展属于自己的爱情和事业，别被家人拖累。 “同在一家公司，迟早能见上，你说是不是？”舒月加油打气了一番，抱着被角甜甜睡去。 * 然而，一连三天，别说江聿淮，便是半个助理她也没遇上。 舒月摩挲着黑卡，气闷地给陈念发消息：[出来喝酒吗，我请客。] 陈念读的法学，尚未毕业，在离江天不远处的某间律所里倒贴实习。早便向舒月吐槽压力山大，见碰上周五，两人一拍即合，打车去了清吧。 刷卡之前，舒月无辜地眨眨眼：“未来的陈律师，万一卡主要起诉我，你可不可以作证说我只是喝醉酒拿错了卡。” “别讲得这么期待行不行。”陈念碰了碰杯，“祝我早日成为正式工，祝你，祝你点儿什么好呢。” “祝我……在他心里还有一席之地。” 舒月视死如归地刷了江聿淮的黑卡，与此同时，江天顶层的总裁办公室里—— 正在签字的小江总顿了顿，助理不解：“是细节不够清晰吗？” 江聿淮的眼睛望向桌面亮起的手机屏幕，是一条消费提示信息，显示在“狼烟”消费688元。 卡如今在舒月手里，他随口问：“知道狼烟吗？” 跳跃性的话题令助理一愣，江聿淮坐下来，兀自在地图上搜索，筛选过后再次开口：“你在京市生活4年了，帮我看看，这个狼烟餐厅和狼烟酒吧，哪个会是年轻女生的选择。” “酒吧？” 助理不确定地答了，却见Boss眉心明显一拧，比男星还要优越的脸正逐渐黑沉。 江聿淮颔首：“今天先到这里，你下班吧。” 而后拿起外套，按下内线，示意司机先回老宅，他要出去一趟。 …… 约莫十点，两位女生搀着手出了清吧。 舒月不甚酒力，几乎是一杯倒，但醉后思绪清明，只是情绪比以往外放。因此，除却脸颊比往常红润，陈念看不出她有何异样。 “你看。”舒月朝清吧门口的库里南努努嘴，小小“喔”了声，“好贵哦。” 陈念咋舌：“京市处处都是有钱人。” 因着江聿淮的关系，舒月留意过许多限量款的名贵车，曾也想过，或许某天他会打开车门走到自己面前，说：“我们重新开始。” 想着想着，眼泪一发不可收拾。 好在陈念已经走了，她便坐上公车停靠点的长椅，从包里抽出纸巾，放任自己痛哭。 骨子里的休养让舒月控制了音量，以免正义路人上前搭话。 不知过了多久，泪渐渐止住，她起身去扔纸巾，见原本停在几米开外的豪车开至跟前。 车窗摇下，露出她日思夜想的脸。 舒月下意识掐了自己一把，微醺的小脸因吃痛皱成一团，但她还是不信，警惕地立在原地。 江聿淮别无他法，从驾驶座下车，表情冷淡：“我送你。” 她后退半步，用质疑的语气：“你知道我是谁吗？如果你能答对三个问题，我就跟你走。” “……” 舒月自顾自地说：“第一个问题，我最喜欢什么颜色？” 他负气别开眼，答醉鬼：“天蓝色。” “Bingo！”舒月笑得灿烂，“第二个问题，你最喜欢什么颜色？” 江聿淮：“黑色。” 见他对答如流，舒月放下戒心，主动催促：“我们走吧，这里风好大。” “还有一题。” “嗯？” “你没问第三个问题。”
第36章 走火 舒月一贯吃软不吃硬, 这会儿酒劲上头，恍惚间以为还在从前。她没好气地瘪瘪嘴，越过江聿淮, 自己拉开后座门躺了进去。 今天没有司机，江聿淮关好门, 进去副驾。 “你坐这里呀。”舒月拍拍身侧的空位, 眼神略微失焦，望着空气道, “我好像有点头疼。” “……” 江聿淮额角直跳，加价叫了最近的代驾, 又不放心她独自待着, 给公寓管家送信, 让他们提前准备好醒酒药和女生用品。 他既跟着坐了过来, 舒月便不用辛苦地找寻, 连余光都被撑得满满当当。 “阿淮，我头好痛。”舒月歪倒在他胸口，无意识地撒着娇。 江聿淮没有推开, 却也不打算伸手。 眸光冷冷地看着她，眼底一片挣扎。 舒月对此一无所知，用脸蹭乱了他胸前纽扣，平整光滑的衬衫, 很快出现裂纹般的褶皱。 “您好, 代驾——” 江聿淮将她红润的脸压向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而后朝代驾点点头, 升起挡板。 舒月还在小声哼唧，仿佛是半点苦也不能吃的娇气包。 他伸出两指扳起她的下巴, 试图从这双摄人心魄的漂亮眼睛里看出一丝悔恨。 然而，昏暗空间里充斥着令她熟悉的气息，舒月感到极度舒适，懒洋洋地闭上眼，带着命令的语气道：“不是那里，你要按太阳穴。” 江聿淮不想和醉鬼计较，微凉的指尖抵上她的额角，生疏却温柔地按着。 看着舒月毫无防备的样子，他冷声道：“如果今天我没有来，你打算怎么办。” 听言，她倏然睁大眼睛，带着浓浓的嫌弃说道：“我又不是不会打车。” “……” 江聿淮悟了，某些人比想象中要清醒得多，唯一的不同则是，醉后的她生猛得像是吞下了十几个胆子。 既如此，他问，“你住哪儿。” 舒月装死，闭眼赖在他怀里，又开始哼唧：“怎么回事呀，头好痛。” 他被生生气笑了，加重了手上力度，催命阎王般凉声问：“还有哪儿痛，都给你按按。” 二十分钟后，抵达了江聿淮目前居住的小区。虽坐落于繁华地带，却有大面积的绿化，楼间距也宽敞得惊人，给人一种地皮不要钱的错觉。 舒月头微微痛，像是得了重感冒一般，赖在后座不肯下车。 等代驾结算走人，她无所顾忌地张开双臂，像从前一样等待江聿淮过来抱抱自己。 一秒， 两秒， 十秒过去。 江聿淮深吸一口气，弯身将人抱了出来，待舒月脚尖落地，他快速松开手。 舒月隐约中感受到他的排斥，努力稳住身形，委委屈屈地跟在背后。 醒酒药和用品已经挂于门把手上，江聿淮按照说明书喂她吃下，其余的连着塑料袋一股脑塞过去：“自己用。” “哦。” 她晃晃悠悠地走出厨房，发现客厅有扇巨大的落地窗，城市霓虹汇聚成彩色银河，在脚下缓缓流动，美若梦中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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