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车速都很快,比来的时间缩短了两倍,车还没停稳,段橪就冷声扔去两字,“下车。” 楚绒感觉吃的面都要吐出来了,胃里难受得很,看到段橪的臭脸,心里也来了气,嘀咕:“神经病。” “下车!”段橪这次拔高了音量,声音更冷了。 楚绒下了车,刚关上车门,车子就立马开了出去,幸亏前面都没车,不然撞上估计都得算全责。 段橪的火气楚绒能理解,只是俩人就这样。段橪生了气,她不会去哄,只能等他自己消气。 楚绒回去先洗了澡,吹干头发就躺在沙发上搜索养胃的方法。 买了一大堆养胃套餐,买完扔了手机看电视。 楚绒也不知道她心态为什么这么好,有时候确实苦难有两面,一面会让人一蹶不振,一面又增强了受挫力,连生病也觉得是了小事。她该感谢吗?好像也不该,没有苦难只会生活得更好。 这一点,楚绒有些遗传段晓梅。纵然再大的病,好像也打不倒她了。生活该怎样还是怎样,之前的讳疾忌医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检查出的这个结果天也没塌。 楚绒穿着睡衣,趿着拖鞋,就下楼准备去吃个晚饭,再买包烟。 她记着医生的叮嘱,该吃哪些,不该吃哪些,拍下的照片又比对了一下,再开动。 天暗下去,月亮爬上来,楚绒脚上的拖鞋一拖一拖的,发出很大的声音。 她穿着高跟鞋走在台上的时候,走得要婀娜多姿,要脚下生风,现在懒散地如同两人。拿着烟的那只手左右晃着,时不时吸一口烟,悠闲非常。 走到楼下的时候,看到流浪猫趴在台子上。一见到它来,立刻从台子上跳下去,蹭着楚绒的裤腿。 楚绒把烟咬在嘴里,蹲下去摸它的脑袋。 小家伙舒服地在地上打滚,翻肚皮。 后面有车停下,黑漆漆的看不见车牌。小猫警觉地定了几秒,确定没事后,又还是蹭起来。 紧接着传来拖行李箱的声音,越来越近。楚绒朝边上抬了抬腿,给对方让路。小猫被吓跑了,楚绒的手里落了空,看猫跑去的方向,已经不见踪影。 她站起身,察觉到有人站在身后,立即转过去,就看到了段橪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视线往下,手里的行李箱看不出颜色,只能说很大。 “你这是,要出差吗?” “回家。” 惜字如金。 “回家,这也没有......”你家啊,后面的字被楚绒硬生生吞下去。 段橪没再理会楚绒的疑问,搬着行李箱就往上走,看起来有些吃力,摸着黑,楚绒打开手机闪光灯在后面替他照着。 楼道的灯,都说了好几年了,断断续续坏了好几次,还没修好。楚绒打算明天找物业说说,再不修,物业费也不想交了,比比谁无赖。 到四楼,段橪把箱子放在,站在一侧等楚绒开门。 楚绒却还在下面两阶,黑暗中,段橪身上有一股无形的气势压过来。他也不说话,就等着。 “你为什么要搬回来?”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没被子。” “我车上有。” “我这几年一个人住习惯了。” “以前三个人住,不也是住得好好的?” “不一样。” “别废话了,开门。” “……” 吃炸药了。 楚绒磨磨蹭蹭摸出钥匙,还没来得及打开,就被段橪抢了去,跟上次一样,开完门钥匙也没还给她。 段橪把行李箱搬进去后,堵在门口,对着楚绒说:“你再换锁,下次我就把门踹了。” “......” 这人...... 楚绒进去,先碾了手上的烟,坐在沙发上看段橪在原先住的房间来来回回、走出走进。 其实她都打扫过,很干净,只是没被子而已。 一个小时后,楚绒有点困了。段橪在房间里也很久没有出来,房门没关,楚绒走向卫生间的时候往里瞥了一眼,发现他在换衣服。 换衣服都不关门,什么毛病...... 卫生间里突然多了些东西,男士洗面奶、牙刷、洗脸巾。台子上还有一瓶香水,楚绒想起段橪身上的木质花香味,就准备拿起香水看看是什么牌子。 刚伸手够到,镜子中就出现了一个人影,楚绒吓得立即缩回手。 段橪冷淡地向楚绒快速收回的手瞥了一眼,拿起刷牙的那只杯子,“让让。” 楚绒往旁边挪了两步,狭小的卫生间里,直接被挤到了里面。 段橪把牙膏挤在牙刷上,就直接开始刷起了牙,完全当楚绒不存在。 刷完牙,洗脸。很快,两分钟搞定。 整个过程,段橪都没再看楚绒一眼。 段橪走出卫生间后,十几秒又重新进来,拿着一堆衣服,他睨楚绒,“洗澡,你也要看吗?” 楚绒无语了下,抬起步子,可段橪就挡在中间,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楚绒抬眼,眨了眨,“你让一下。” “你可以飞过去。” 楚绒嘴角抽了下,他以为自己很幽默嘛...... 楚绒不想跟他拌嘴,洗漱台那侧还有一点缝隙,她过去,想把段橪往墙边推。 没推动。 “你到底能不能让一下?” 这次段橪动了,侧过身给她让路。 楚绒刚踏出卫生间,门就被重重地关上,手臂被撞了一下,有点疼。 楚绒使劲地拍了两下卫生间的门,“段橪,你今晚最好别睡死!”
第73章 第二天, 楚绒是被一阵敲门声敲醒的。 她睡眼惺忪地去开了门,一打开就对上段橪那张冰川脸。 “吃饭。” 楚绒揉揉眼睛,“几点啦?” “七点半。” “......” 楚绒要关门的动作被堵上,段橪一个用力把楚绒拽出来, 带着她去卫生间。 楚绒微眯着眼, 昨晚一点多才睡, 现在脑子还处在困炸的状态。她睁开一只眼, 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头发还乱糟糟的, 而旁边的人早已穿戴整齐,一身黑色运动装。 “让我再睡半个小时吧。” “牙膏。”段橪把挤好牙膏的牙刷递过去。 楚绒没接, 段橪拉起她的手。这手软绵绵的,完全没有力气,连牙刷都握不起来。段橪轻轻拍了一下楚绒的脸,对方睁眼一秒钟,又很快闭上。 “二十分钟,我真的很困。”楚绒要走,却被段橪拉着。关键从昨晚开始,这个人说话就惜字如金起来,两个字、三个字地往外蹦。 段橪往洗漱台上扫了一眼, 看到一瓶保湿喷雾, 直接单手开了盖子,对着楚绒的脸喷了好几下。 楚绒被喷地歪下头, 想要往后退, 手却还被钳制着。 她瞪他, 还没来得及说话, 嘴里就被塞进牙刷,她下意识地张嘴。 段橪冷声命令道:“自己刷。” 说完, 他把喷雾放回原处,就走出了卫生间去厨房。 待楚绒出来时,桌上已摆好了早餐。段橪见她出来,说:“先吃饭,吃完半小时后我们去跑步。” 楚绒坐到段橪对面,往桌上扫了一眼,拿起一个馒头,掰开一半,小口往嘴里塞着。面前的一碗南瓜小米粥还烫着,她低下头对着吹了几下,再抬头时正好与段橪对上目光。 现在段橪看她的眼神跟要射刀子似的,蹙着眉,带着嫌弃和不耐烦。多说一句话,仿佛都要触犯天条。 楚绒总算知道平时自己有多讨人厌了,就这样的眼神,看着确实不讨喜。 段橪吃得很快,吃好站起来就走去阳台,把猫粮倒进一次性饭盒里,临出门前对楚绒说:“吃完把碗洗了。” “哥......” 回应她的是关门声。 楚绒气得踢了下桌子,碗里的粥晃得溢出来。 一秒。 她端起碗,避免出现更大的事故。 她拿起手机,给张宸发信息,问段橪是几点钟上班。 张宸那边很快恢复,说这段时间段橪都请假了,线上办公。 楚绒傻傻地问:【线上办公就是不用去办公室吗?】 张宸回了个无语的表情:【你还是现代人吗?】 楚绒吃完,按照段橪的话把碗洗了。上次段橪买的洗碗机,一个人用不上,这下楚绒倒是研究起来。她拿了说明书,看起来。 段橪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楚绒还穿着睡衣,半躺在沙发上看东西。他走过去,二话不说就抽走。也不说话,就那么冷飕飕地盯着她。 楚绒往下埋了埋,翻身背对他,闭眼想睡觉。 身旁人的压迫感无法忽视,楚绒又睁开眼,转过头看段橪,撞上视线。十秒后,认命般地起身,去房间换衣服。 以前吵架,段橪也惯用冷暴力。可那时少年的眼神多少还稚嫩,给人的压迫感不像现在这么重。现在长开了,被盯地身上忍不住发毛。 窄子门在河岸新修了一条跑步大道,早上人也不少,有骑自行车,也有人跑步。 有一群穿着红衣服的运动员排着队训练,个个人高马大。红色实在耀眼,楚绒没忍住一直盯着看。跑到第二圈的时候,这群运动员已经脱了外套,还有不穿上衣的,八块腹肌,层次分明,随着上跳的动作,一隐一现。看起来年纪都不大,但是挺黑。 楚绒下意识瞥了一眼身旁的人,还是皮肤白一点好看。 跑近些,楚绒一眼就看到了其中一个男生,实在好看。属于小奶狗的长相,牙齿很白,紧身运动服在他身上被绷得很紧,手臂的肌肉上举的时候一条条弯曲线,让人移不开视线。 她以前没来过这边锻炼,没想到还有一群运动员跑到这个小地方来集训。 “好看吗?” 楚绒毫无犹豫地答:“还行吧。” 话刚说完,段橪就开始加速,一下子拉开了距离,楚绒落在后面,看他渐渐不见踪影。 楚绒索性停了下来,慢慢走着。 手机还在段橪车上,不知道时间。 楚绒觉得口渴,想买瓶水,却没钱。只好坐在跑道边凳子上,等着段橪跑回来。 等段橪从她面前经过第三次的时候,却还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楚绒走到贩卖机旁,等着下个买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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