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纹好,确实不如想象中疼,最起码跟手术比起来,不算疼。 只是,段橪的名字笔画多,让楚绒心里稍稍不平。突发奇想起来,想要他再纹一个。 迟未晚却不干了,这是折磨她。 最后,以去隔壁再买一束花成交,纹了一朵小小的雪绒花。 楚绒很满意地看着,觉得花比名字好看。 迟未晚真的一点就没有地主之谊,也不留楚绒他们吃顿饭,关门就骑着摩托车走了。临走前,她跑去花店,说了几句话,能看出心情很好,还给楚绒来了个飞吻。 楚绒目送她,上次遇到,迟未晚的头发还是烈焰红色,这次又染成了海洋蓝。 楚绒转头就对段橪说:“晚上去染发。” 段橪知道她想一出是一出,可本来打算去南大逛逛,头发可以明天回去染,南大却只有南京有。 “那再留一晚嘛。” 段橪只得应了,把花放到酒店,吃完晚饭两人就去了理发店。 楚绒想染白金色,怂恿段橪一起染。 段橪瞬间想逃,找借口出去买瓶水。理发师立马递过来一杯水,笑眯眯地挡在前面,生意上门,不留住就是傻子。 拗不过。 真拗不过。 关键挡不住楚绒叫的那几声软绵绵的“哥”,什么时候被这么叫过,段橪瞬间缴械投降。 染完,站在镜子前,楚绒笑得趴在段橪肩上,“太非主流了。” 段橪撑起她的头,迫着她看,“不是你要染的吗?” 他现在比较担心,下个星期去公司上班,会被怎么笑话。 有种想一辈子都在家办公的感觉。 段橪今天穿得一身黑,黑卫衣外面套了件黑夹克,配着一头的白金色,添了几分高级和时髦之感。 好看是好看的,就是刚染看着不习惯。 染完头发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两人并排走在路上。 段橪把楚绒敞开的大衣扣好,腰间的那根带子系成蝴蝶结的模样。 他抓起楚绒的头发,到鼻尖嗅了嗅,一股染发剂的味道。 楚绒看到段橪皱着的眉头,就说:“你也是这个味道。” 她让段橪低头,也去闻了几下,“好难闻。” 段橪轻扯着嘴角,亲了下楚绒的发顶,将她拥到怀里,“不难闻。” 这是重逢以来,段橪第二次抱她,不同于在医院的那次,他的下巴磕在她发顶,轻轻蹭着。叹了口气,抱得更紧。 良久,两人都没说话。 下午在迟未晚的店里,她说段橪是楚绒男朋友,楚绒没有纠正。就算在十八岁,他们好像也没正式确认关系。将爱都归结于肢体,她还是喊他哥。 这一次,没了青春期的冲动,也没了束缚。他们却截止于这个拥抱,段橪始终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段橪松开楚绒,盯着她颤动的睫,伸出食指抚过。 滑过鼻尖,他刮了一下。 “走吧。”段橪牵住楚绒的手,十指相扣。 楚绒停住,不肯走,她眼睛泛酸,话里发哑:“你后悔了吗?” 段橪回头看她,久久沉默。 怎么回答呢。 后悔,他鲜少后悔,但却又在实实在在地折磨着他。 没了少年心性,他不再想让这份感情迫切地得到别人的认可,甚至觉得就这样藏一辈子也不错。 楚绒又问了一遍相同的问题,还是没有得到答案。 她踮起脚尖,捧住段橪的脸,“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我们都错了。其实,下地狱也不错,谁说死了一定要在天堂待着的。” 段橪垂下眼,避开楚绒的目光。 楚绒松开,退后了一步,“所以,你回来就是要当我一辈子哥哥的吗。” 开什么玩笑,哪有哥哥和妹妹做/爱的,又有哪对兄妹像他们这样。 现在倒又成了她在往前走,他却退缩了。 原来,采访昭告天下他们兄妹关系的时候,段橪或许已经就做好了决定。 楚绒懂了。 她转身往前,不想再理身后的人。 回到酒店,她开始收拾行李。 只有一个包,他们的东西都放在一起。楚绒索性把自己的都拿出来,拿了一个塑料袋装着,攥着自己的身份证,又去前台开了一间房。虽然定的是双人床,但现在她一点都不想看到段橪。 这人就是有病。 叫她往前走的是他,要回来的也是他。往前走就是忘掉过去,重新做回兄妹吗。怎么不再倒退二十年,成为陌生人岂不是更好。 爱她,嗯,以兄长的名义爱。 爱个屁。 她稀罕死了。 “闹什么。”段橪抵住门,跟着她一起进了房间。 “你想要什么?你之前生气我撮合你和顾思可,那你想要什么呢?” “扯别人干什么。”段橪去拉她手上的袋子,却被往远一扔,直接扔到了床上。袋子没系好,里面的东西都掉出来,有的还滚到地上。 他去一个个捡好,重新放回袋子里,系了个结,拎在手上。 “别闹脾气,乖。” 楚绒打落他的手,后退,再后退,“哦,这就是要做我哥哥的人。抱我,跟我亲近,却又在别扭、磨叽。我们是两个二十六岁的成年人,就算是兄妹,也该有点距离。譬如,你现在应该离开妹妹的房间,退回你的营地去。” 段橪没动,楚绒就去推他,力量悬殊,一步都没移。 段橪在犹豫什么,楚绒知道。 “我就问一句,你后不后悔。”楚绒对这个问题很执拗,对方的反应告诉她,是有后悔的。 “我不后悔跟你在一起。”段橪侧额,“我后悔到了北京之后把这件事告诉了妈,楚绒,我没法原谅自己。我连她最后一程都没送到,你......你不知道。” 不知道我有多恨自己。恨自己的冲动。 “哥,你自己说的,要尝试走出去,你就知道拿这些话来教训我。” “妈是什么人你也知道,要强了一辈子。她不可能让自己的生命在快要终结的时候没有尊严,化疗到没有头发,遭受疾病的折磨。还有,你不觉得她在你面前有扮演的?扮演一个非常爱儿子的母亲,处处为儿子着想的母亲。因为你的顺从,让她有非常大的成就感 。她都不想在我面前展示脆弱,你觉得她会让你看见吗?” “段橪,给你一个选择。如果我们继续做兄妹,我会尝试去接受别人、爱别人。你到时候别后悔。你只有这一次选择,选了就没有回头路。” 段橪半晌不说话,只盯着她。 “再给你十秒。” “十。” “九。” “八。” “七。” 室内沉寂地可怕,只能听到楚绒的报数声。 “六。” “五。” “四。” “三。” “二。” 楚绒没再数下去。
第76章 她走过去, 亲了亲他的下巴。 段橪没有躲,沉沉地注视着她。 “你还有一秒钟的时间思考。” 其实早过去了。 “你爱我吗?”段橪哑着声问。 “你先选。” “你爱不爱我?” 两人的执拗性格在这刻显露无疑,都僵持着,各不退步。 但在楚绒看来, 她已经退了, 给了段橪台阶下。 “这次在爱情里, 我不会再向你走了。”段橪放下手里的袋子, 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摆好。摆好后, 他又捞起空调遥控器,将房间里的中央空调打开。先一阵冷风吹来, 再慢慢吐出热气。 做完这些,他站在门口,问:“十秒结束了吗?” “你在激我是吗?” “这次把选择权给你。” 门被打开,段橪握着门把手,准备往外走。 她冲过来抱住他,脸贴在他的夹克上,有些凉。 闷着声,说:“我爱你,行了吧!” 楚绒说完, 那头就传来一声低笑。 她陡然松开, 拽他衣服,“你在演?” 段橪走进, 一把抱住楚绒, 脚一抵, 门重新被关上, “我没那么不放过自己。” 说着,他低下头, 表情认真,眼神扫过她的嘴唇,“你再说一遍。” 楚绒张了一下嘴,被段橪这么看着,她反倒说不出口了。 太卑劣了,她感觉自己被耍了。 生气地捶他。 段橪配合着,做出痛苦的表情,“疼。” 楚绒捶了几下,就没劲了,她佯装生气,别过头。 “就一遍。”段橪哄她,捧过脸,“那我说十遍,换你一遍。” 楚绒还没答应,段橪就真的连说了十次。 一口气,都不带停顿的。 楚绒还不开口。 段橪轻咬了下她的唇,“再说一遍吧,求你了,我的好妹妹。” “嗯(第三声)—嗯(第四声)—嗯(第三声)” “听不懂。” “段橪!” 段橪弯着唇,知道得掌握个度,有商有量起来,“那留到下次。” 说完,他低头吻上去。 唇与唇触到的那刻,他睁着眼看她。 他甚少夸楚绒漂亮,却总能从别人嘴里听到那些话。他不喜欢任何夸赞之词,不管是暗含炫耀还是明面夸奖,都觉虚伪。也固执地认为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他们只能看到她的表面,喜欢地肤浅。而他,却是她的什么样子都见过。 段橪抬手抚过楚绒的眼睛,带着她闭上。唇上的动作并没有加重,只是轻轻地磨。 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抵着,扫一圈,趁她想松开喘气的间隙,钻进去。 扫过口腔内的每一寸,碾磨,带动她回应。 一吻结束,楚绒伏在他肩头喘气。 空调温度上来了,很热,颈间出了一层薄汗。 段橪的手更热,从白金色的头发中穿过去,握着她的后脖,用指腹慢慢摸着。 收力,扣住,让她仰头。 再去贴了贴。 她涂了红艳的口红色,已经被花亲了,唇间红肿一片。 段橪笑起来,有一种虚荣的,胜利者的喜悦染上心头。 把唇边的红色蹭掉,他松开。 楚绒的眼神有些迷离,还沾了点水雾。她的眼线勾得很高,看人的时候总带着睥睨的清醒与疏离。此时却如同万丛秘林,让他忍不住想要进去探索。 段橪替她脱了大衣外套,挂好,转头问她:“是去我那边还是留在这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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