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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尧没答，最起码在他这里，不后悔。 车子行进，夏夜下的树影一层层被轮胎碾过，没留下任何痕迹。风灌进来，苏尧一下子想到了高三拍毕业照那天，他借机与楚绒拍了张合照。肩与肩挨地很近，马尾发梢在他蹲下来的时候碰到脖子，很痒，很麻，他看着照片里的女孩很久，而她的目光却很远。 他不后悔主动接近她，后悔的是勇气不够，没有为与她在一起做过什么努力。他的喜欢太空，空到只是在感动自己。 ＊＊ 楚绒看着远去的车，收回视线，挽上身侧人的手，“要不要走一走，醒醒酒。” “好。”段橪与她牵着，继续慢悠悠地往前走。两人个子都高，但楚绒还是只到他肩膀那 。她像个软骨肉似的走靠在他身上，段橪索性揽着她走。 “你跟苏尧说什么了？”楚绒问他。 段橪低头看靠着他的人，手探着摸了下她的额头，又划下去，用指背轻轻蹭她的脸，才回答:“没说什么，也就一些说烂了的话。” “嗯。”楚绒没再细问，又靠紧了些。 段橪无奈地扶正她，“好好走，你喝得还没我多。” 楚绒才不管，又靠上去，嘟囔着:“你让我靠一靠，不想走了，高跟鞋累。” 段橪这才往下看，一直没注意她今天穿了高跟鞋，凑头亲了下她的额角，“对不起，我的错。” 说完，他蹲下去让她扶着他，脱去了高跟鞋，将鞋拿在手上，再背对她，“上来。” 楚绒想都没想就趴上去，双臂环住段橪的脖子，头埋在他颈间，蹭了又蹭，“你车呢，没开车来啊？” “没有，我们打车回去？” “等会儿吧，我想看看月亮。” 楚绒抬头看向天，今晚月亮真圆，星星也密。段橪背着她，一步步走得很稳，也很慢。 楚绒晃悠了两下腿，下巴嗑在段橪颈间，随着走动的步伐，歪着。 “哥。”她叫。 “嗯？” “是不是快到你生日了，想要什么礼物啊？” “庆祝吗，那你就随便给我买个蛋糕吧。” “就要个蛋糕啊。” “嗯。”段橪停下来，“你还记不记得我十八岁的时候，你用小面包给我庆生。” 楚绒有印象，她记得那天段橪很开心。这么多年，他肯定也没自己折腾过这些事儿。 段橪说:“楚绒，其实现在每年都会有人给我过生日，不管是在大学，还是公司，这项仪式感都慢慢补了回来。” “嗯。” 段橪把人往上托了托，声线不禁放柔，笑，“18岁以后，每年的生日都逐渐减轻了那日的所有情绪。” “哦。” 段橪听出她的闷闷不乐，偏头顶了顶她的脸，“怎么了？” “没。”楚绒也去蹭他的，“你公司最近忙吗，之前还说要陪我去旅游的。” 委屈巴巴的语气，她怀疑段橪已经忘了，这么久都不见提起。 “有游戏新版本要上，就那款《魔女大战香菜城堡》。”段橪的话里都沾满了笑意，可楚绒一听垮下了脸。 “怎么还没下架。”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欢吃香菜，网友还经常在她发的视频下面调侃。 “下架是不可能了，不过按你原型做的角色已经不再发行，你是绝版了，楚绒。”他哄她。 “你再说！”楚绒揪他耳朵。 段橪从胸腔里闷出笑声，他家姑娘越来越好逗了。 “再走一段路，这个过程里想想下个月我们去哪里玩。” “玩多久？” “一个月。” “一个月？这么长时间啊，那我得好好想想了。可我不想做攻略，你做吧。” “好。”段橪拖长了声音应，满是宠溺。 “那我们去哪里呢......好难想啊......”楚绒这几年其实自己一个人走了不少地方，基本就是拿个行李箱就走。一个人的时候随便走，走哪睡哪。和段橪，还是第一次，这么多年，他们竟然是第一次一起出去旅游。 “不着急，慢慢想，回家的路还远着。”段橪抬头，往前方看。路灯一片，照亮每段路。 楚绒还在想，“自驾游怎么样？川藏线？” “好啊。” “泰国吧，泰国我一直想去来着。” “行。” “算了，我去泰国是因为想点男模，和你不好去。” “？？？” 一不小心把真实想法说出来了，楚绒立即转移话题，“哎呀，我有好多想去的地方，去哪里呢。” “点男模的事说清楚。” “我瞎说的，不知道，不知道。”楚绒在段橪背上上上下下动了好几下，直接耍无赖。 “别动，再动掉下去了。” “嗯......不准生气。”她不动了，安静地趴着。手绕到前面，捧他的脸，“亲亲。” 相贴后，很快离开。 段橪把人放下，转过去，托着她的咯吱窝，直接抱了起来，踩在他的鞋上。目光渐灼，他低头去蹭她的鼻尖，“今天是不是忘了件事。” 楚绒眨了两下眼，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说多了，就不会不好意思了，不止能每天说一遍，还能说好多遍。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你爱谁？” “我爱你，楚绒爱段橪。” “我也爱你。” 他抱紧她，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二十年，走到现在有多不容易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好不容易啊，也走得好累。但现在，什么都值得了。就这样吧，这样一辈子吧，再也不分开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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