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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有人能这么爱她呢？连段橪自己都不知道，所以，这个问题无解。但被人无理由地爱着，真的好幸福。他的方法还是有用的，每天的一句“我爱你”，提醒她自己的被爱的，也告诉自己同样地要去爱正在爱自己的人。 段橪微微挑眉，“你好像忘了说我？” 楚绒抿着唇笑，侧看他，问：“我们一起走过了三分一的人生，剩下的三分之二还是会一起走的，对吗？” 段橪腾出手摸她耳垂，“又在乱想什么，这是需要问的问题吗。” “专心开车。”楚绒虎声道。 段橪笑着收回手。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回来找我，将会过怎样的人生？” “我没有想过不回来。”段橪眨了下眼，面色还稳着，“那我也有个问题。” “什么？” “如果我一直不找你，你会找我吗？” 楚绒认真地思考了一分钟，得出的答案是：“不会。” 她接着说：“当初把你推走，就是想要你过上没有我们的生活。事实证明，你在没有我的日子，过得很好不是吗。也就是你以前老说我，是在自私地为你好。我反思过，但不后悔。我的胆子向来比你小，也不如你坚定。如果你不回来，说不定我还在王东的公司做一具行尸走肉，这辈子也很快过去了。偶尔念起你，最好的方式的就是忘了你，洒脱地祝你幸福。” “好狠的心。”段橪在她说完的半天后，才想出这么个评价。 “但是，哥。”楚绒停顿了下，“我应该还是会忍不住偷偷爱你。 “直到很久，很久。” 最好的方式是忘掉，可就是忘不掉有什么办法呢。 段橪的眼睛，不禁要起一层薄薄的水雾。他的下颚线紧绷着，半天没说话。 倏忽，他停下车，扭过头朝左边的车窗外看。 楚绒清楚地看见的他的面颊上滑过一滴泪，他哭得很安静，几乎没什么声音。她与在方向盘上的那只手十指相扣，就扣着，互相都不说话。另一只手轻轻地抚着他的肩，解了安全带，慢慢靠在他身上。 相扣的那只手，不再有染发剂的沾染，回归了本来的颜色。一直有些粗粝，覆满生活的印记。 直到她感受到段橪平复下来，才坐直起身，查看刚才一直在震动的手机。 “姜甜回国了，约我们明天一起吃饭。哥。” “嗯？” “你要去吗，可能苏尧也在。” “他在怎么了？” 楚绒仰起脸，探究地看他，没发现异常。她曾经跟苏尧说过，段橪不会怪他，她也不会。可大概苏尧心里自己那关过不去，这么久以来，除了节日祝福，其它基本没了联系。 段橪承接她的目光，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说：“你跟王东解约合同那事，他还联系我帮忙了。本来就是意外，怪不了任何人。” 楚绒被捏得嘴都噘了起来，她嘴巴上下合了几下，段橪弯唇笑了笑，下一秒就低头亲她。 亲着亲着，他的手慢慢下移，到她背后，轻轻抚着。 一吻结束，楚绒趴在他的肩头，埋了好一会儿。 长睫拂过脖子，有点痒。段橪动了下，却没有松开。 ** 楚绒到包厢的时候，姜甜和苏尧已经在了，楚绒刚踏进去，就见姜甜站起身过去拥她，“好想你呀，大模特。” 楚绒笑着与她抱了下，冲旁边的苏尧点头，算是打招呼，回姜甜：“我也想你。” “顾星要晚点，她正好也回来处理点房子的事情。段橪呢?”姜甜还在朝后看，寻找段橪的身影。 “他也要晚点，大概二十分钟，刚开完会。我在家没事，就先来了。” “我看你视频了，拍得不错啊，都上热搜了，还没事呢。”姜甜拉着楚绒坐她旁边，眼神盯着楚绒的脸，看了又看，“我怎么感觉你漂亮了许多，做得什么保养，你们模特是不是有什么专门的保养项目，快跟我说说。” 女人的话题，苏尧插不进去，就坐在一旁喝水。他的目光扫过楚绒，不动声色地敛下去，盯着面前的水杯，偶尔伸手碰一下。 “苏尧，点菜呀。”姜甜也察觉到了苏尧和楚绒之间的氛围不对劲，捅了下他的胳膊，把他拉入话题。 苏尧把菜单转到了楚绒面前，对她说：“你看看想吃什么，这家前两页都是特色菜，味道很不错。” “好，谢谢。”楚绒接过菜单，叫了服务员开始点菜。 在菜要快点完的时候，顾星风风火火地进来，“没迟到吧，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们都开吃了。” “哪能啊，肯定得等你啊。看看还要吃什么，等你点菜呢。” “点这么多，不用了，先吃吧，不然也是浪费。”顾星脱了外套，灌了一杯水，才入座。她扫了一圈包厢里的人，突然感慨，“我怎么觉得我们身上都有一种奔三的沧桑感啊，各个穿得都这么成熟，不知道还以为都是大老板呢。” “呸呸，瞎说什么，还有三年才奔三呢，别年龄焦虑。不会说话就别说了，等会让多吃点。”姜甜立马接话互呛，两人就你一句我一句地，直到段橪推开包厢门，才稍稍安静下来。 “段橪快来，你坐楚绒旁边，本来我们是四个人，你可是作为楚绒的家属来吃这顿饭的啊。” 段橪笑着应和，在高中时他与姜甜和顾星不在一个班，接触不多。但看她们和楚绒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叽叽喳喳，能带动楚绒不少。 打招呼时，段橪走过去与苏尧握了下手，苏尧略显迟钝，所以段橪拍了拍他的肩。没说什么，但一切都是无言中。 等段橪回到座位后，楚绒又对着苏尧笑了笑。 他们二人的释怀，让苏尧既感动又愧疚，在桌子下扶着腿的手不断收紧。 三个女孩的话比较多，段橪和苏尧偶尔搭几句。楚绒看到苏尧出去后，附在段橪耳边说了两句话，所以下一秒段橪也跟着出去了。 苏尧走到吸烟区，烟还没点着，就被人拍了下肩，他抬头，笑得很浅。 他递了跟烟给段橪，抽了好几口后，他才开口:“如果我高中就知道这些事，肯定不会拿你当对手。你那时候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段橪动作微顿，在烟雾里看了眼苏尧，摇头，“没，我也不知道。当时太小了，很多事情都记不清，是你妈后来主动找的我。一场普通的意外，我知道。” “那段阿姨呢，她是不是一直以来都知道。” “她，或许知道吧。”这刻，段橪目光里有一丝迷茫。段晓梅对苏尧的态度很正常，看见苏尧在楼下等楚绒也从来没说什么。这件事，她从来没有提及过。但是，为什么段晓梅又偏偏找上苏雪琦的车，是巧合还是什么，他不敢想，宁愿是一场意外。 他转头，点了下烟，说：“苏尧，说实话，不管是对你妈还是你，我都极力把你们当做生命中普通的过客。你妈想要补偿，是图她自己内心的安稳，关我什么事，但是我拿了好处，所以这事就是过去了，最起码在我这里不会再提。而你，所有的事确实与你无关，但你摆出这副愧疚的样子，挺令人讨厌，我和楚绒还得反过来安慰你。我来之前，楚绒跟我说，你跟她是朋友。你懂什么意思吗。因为你们是朋友，所以我一定要装得很大度。我是在讨她开心，原不原谅的，压根不重要。过去没法重来，我只想跟她有个好的未来。” 一口气说了很多，段橪捻了手头的烟，没再看苏尧一眼，转身要走。 “段橪。”苏尧垂下夹烟的手，盯着他的背影，喉结滚了又滚，才艰难开口，“我知道了，照顾好她。” “好。” 段橪离开后，苏尧指尖的烟还在燃烧，他背靠着墙，呼吸渐渐地重起来。 楚绒曾问过他好几次，手臂上跟段橪一样的伤疤哪里来，他找了很多烂借口，实际是照着划的。也是因为这条疤，夏天的时候，才有与楚绒的视线相碰，她第一次看他这个人。从手臂到脸，应该也没记住他什么样，不然不会每次他去找姜甜时，都只盯着他手臂上的疤。
第91章 段橪和苏尧一前一后回了包厢, 除了楚绒没人发现异常。 吃完饭，三个女孩互相挽着臂走在前面，段橪和苏尧跟在后面。 顾星问姜甜最近的恋爱情况，知道她在国外没老少谈, 她眨眨眼, 眼神瞄了好几下身后的苏尧, “你真不打算回来发展？” “在外面待着挺好的, 家里有我哥撑着, 没我什么事儿。”姜甜说得轻松，耸了下肩。 “那苏尧呢, 真放下了啊。”顾星说的同时又去看楚绒，虽说挺乱的，倒也正常。青春里就那么多人，在那么高压的环境下，不就是暗恋来暗恋去，最后将爱意说给风听嘛。 “放下了啊，我要是还放不下，怎么对得起之前谈的那么多男朋友。”姜甜说得自己都笑了，看了一眼身后的人, 压低声音, “我谈的那些，有的可比他帅。” 顾星切了声, 说她渣女。 “是呀, 是呀, 我就是。谁像楚绒, 那么多年兜兜转转还是喜欢一个人啊。”姜甜转过头来，轻轻捏了捏楚绒的胳膊, “我做不到，太难了。所以，楚绒，幸福是你该得的，以后一定要给我狠狠幸福。” 楚绒对上她们两个人的目光，点头，“会的，我会幸福的。” 顾星老公来接她，走后，剩下四人。姜甜看接他们的车也来了，走去跟苏尧一起，“我们也要先走了，回家还有点事。这次回来会待得比较久，楚绒，过两天再约。” “好。”楚绒向她挥手，跟他们说再见。 姜甜上车后，把车窗摇下来，转头就见苏尧魂不守舍地坐着。拽他衣角，问：“怎么这次看见楚绒和之前的状态不一样，你怎么了，有心事？” 苏尧缓缓摇头，舔了下干涩的唇角，“没。” “还不甘心呢，又不是小孩子了，要学会放手。楚绒和段橪经历的那些事，谁还能插进去啊。苏尧，还是把喜欢封锁在十七八岁吧。”这话姜甜做到了，所以如今才能说得如此轻松。从楚绒进包房，她就发现了苏尧的变化，两人的相处状态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我知道，都知道。只是......”他偏过头，“还需要时间。” 姜甜看他，不忍心地拍了拍他的肩，“我当初是不是就不应该同意你设的游戏局，把自己还玩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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